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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故人未雨绸缪
看着漠秋水气势汹涌跑到婵娟和夜惊跟前,和婵娟说了两句话又蔫了脑袋跑了回来,乔婴很不厚道地笑了,“你们刚说了啥?”
漠秋水叹了一口气,“我说参见公主。然后公主说,妹妹,快来拜见夜郎王子。我就回来了。”
“……蟾蜍都没把你当男人看,你的悲剧是注定的。”乔婴搭上漠秋水的肩,“看在咱俩一场姐妹的份上,就让我对你进行野猪大改造!听我的,对付蟾蜍这种要什么有什么的白富美,得不到的才是她最想得到的。所以,你先要改变形象气质,她冷艳你就比她更冷艳,她高贵你就比她更高贵,她进你就退,她退你就上,让她又喜又恼,不知不觉进入她的内心,最后以霸道而温柔的眼神将她彻底拿下!”
漠秋水一脸崇拜,“好高深的样子。”
“那必须。”乔婴把漠秋水拉进了蓝青阳的房间,蓝青阳正摊了一床衣服,寻思下午穿哪套好,看到三人进来皱了眉,“你们白长了一双手啊,怎么不敲门?”
乔婴又退回去象征性地在门上敲了两下,然后将漠秋水拉到了蓝青阳面前,“哥,我一直都觉得你穿衣服非常有品位,你和漠小受身材差不多,不如帮他挑件冷艳高贵的男装?”
蓝青阳被夸得很受用,甩了甩头发,“哦,小事一桩,交给我了。”说着就去赶乔婴,温溪岳要跟着一块出来,乔婴看看他身上黑色的侍卫服,又果断将人推了进去,“大哥,顺便帮他也挑一件。”
“你当我这卖衣服的?!”蓝青阳不满地斜眉,然而看着妹妹水汪汪的乞求目光,又只好愤愤把门关上,“跟老头子一样鬼精鬼精的,就知道欺负我老实。”
乔婴的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坐到院子里的小石凳上等他们出来。这时外面匆匆走进来一个白面公公,公公后面还跟着一队御林军。
“蓝小姐,找到您就好了,圣上宣您面见。”那公公俯身拜见。乔婴惊讶地指指自己,“见我?”
“是的,蓝小姐这边请。”公公恭敬地弯腰在前面带路,乔婴只好狐疑地跟着他走。出了落华殿,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他们停在了有侍卫守护的宫门前。
“刘公公。”侍卫恭敬地给公公让路,刘公公点点头,直起身子领着乔婴走进宫门。绕过侍卫重重的温泉花园,刘公公转头道,“蓝小姐请稍等片刻,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恩,有劳公公了。”乔婴低眉顺眼等在房门外面,黑压压的御林军看得她头皮发麻。
不一会儿刘公公又走出来万分抱歉地说,“真是对不起蓝小姐,圣上正在午休,奴才们不敢吵醒他,恐怕要请蓝小姐稍等片刻了,圣上一醒我便立即去通报。”
“呵呵,没事。我等就是了。”乔婴心想,那个小皇帝肯定还记着她灌他药水那事,现在是在报仇呢。早知今日,当初她一定忍辱负重不得罪大BOSS。哎,怪自己手贱嘴贱。
乔婴站在外面等了许久,双腿麻了她就换姿势,最后实在累得不行,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房门口的侍卫也只是瞟瞟她,据说这个站姿不雅的女子是丞相的女儿小阎罗,还会绝世武功九阴白骨爪,他们可惹不起。
乔婴坐到了日落西山,肚子饿得咕咕叫,心里将赵青桢身上的每个器官都问候了个遍,才看到他伸着懒腰走出来。
赵青桢看了一眼乔婴,十分惊讶地说,“哎呀,这不是丞相千金蓝精灵么?”
“是呀,臣女参见皇上。”乔婴从地上爬起来,努力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她很想唱歌,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蓝精灵,她忧桑又苦逼。
“对对对,我本来是要亲自面谢精灵的救命之恩的,谁知一时贪睡,居然到了这个时辰才醒。”赵青桢生气地瞥刘公公,“蓝小姐来了怎么不通传?”
刘公公连忙承认错误不说话。
赵青桢拍拍乔婴的肩膀,“精灵啊,你也忒实诚,等了很久了吧。”
乔婴咬牙,我忍,“不久不久,才三个时辰。”
“哦,那就好。对了,我还约了夜郎王子共赴晚宴呢,明日我再好好答谢你啊。”赵青桢清俊的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得意,带着一群人又晃悠悠地走了。
看人走远了,乔婴恶狠狠往他背影啐了一口,“早知道不救你这个白眼狼了,幼稚,可恶!”
但貌似,她也不是故意要救他的……
乔婴恹恹地往外面走,绕过温泉花园时突然被蒙住了嘴往后拖。她惊慌地往腰间掏药,耳边却响起熟悉的声音,“小师妹,是我。”
南瓜师兄?乔婴惊讶地瞪大了眼,身体却安静下来。南瓜师兄这才松了手把她拉到隐蔽的假山后面。
乔婴看着面前一身太监衣服的南瓜师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南瓜师兄却理解地拍拍她的肩膀,“你的身份现在江湖上人人皆知,别费劲编谎骗我啦。”
乔婴张了张嘴,没说话。
“放心吧小师妹,我是奉命来搜寻甘师叔和温师兄的下落的,有人听说他们在北都出现,师父便让我混进来打听消息。如今看到你和温师兄安然无恙我也放了心,只是不知道甘师叔去了哪里。”南瓜师兄叹了一口气,乔婴也垂了眼帘,“师父带我去了漠北,然后他就自己先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每次想起不辞而别的师父,乔婴心里都有些酸楚,好像她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又好像是抛弃小狗的主人,反正就是诸如此类一说到就语无伦次十分复杂无法解释的情绪。对于这种情绪,乔婴的一贯做法就是忽略。
南瓜师兄轻轻搂了搂她,“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西苑派的小师妹,我们一起生活了七年,你还救了我的命,我是不会相信你如传闻中那么凶残淫.乱的。你顶多也就踩踩蚂蚁欺负欺负小孩,看看美男歪歪一下温师兄,要让你奸.杀男人还不如说你改吃素,或许我会更相信。”
乔婴很想哭,“二师兄,虽然我很感激你相信我是个善良的人,但是你这么说话就不担心伤害到我幼小的心灵么。”
“你还幼小心灵?你心里想什么别人不知道,二师兄还能不知道?!”
“你都知道啥?”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温师兄才抛弃丞相千金的身份,背井离乡在西苑山待了七年,啊,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即便当年让人闻风丧胆的小阎罗也能变成善良的软妹子。”
“……二师兄,你说对了,这都是我心里不能言说的伤。”乔婴抹了一把汗,其实南瓜师兄以前是说书的吧。
南瓜师兄得意洋洋,然后想起此行目的认真地警告乔婴,“我这次是偷偷来提醒你,自从令狐师伯听说你的身份之后,就发动了整个西苑派到处找温师兄,还好我眼尖在街上看到你们,不然令狐师伯知道温师兄在这里,一定会把他带走的。哎,你也知道令狐师伯和温师兄的家人都是被朝廷害死的,就算温师兄不计较,令狐师伯也不会这么容易接受……”看着乔婴目光越来越黯淡,南瓜师兄咽了后面的话。
“有人来了,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假山外响起了侍卫走动的声音,南瓜师兄连忙整整太监帽,和乔婴挥了挥手,然后装作不经意地走出去。
乔婴靠在假山后面微微仰起脸,橙黄色的夕阳安静地铺在她的睫毛上,梦幻而安稳。正如同她现在的生活,所有的美好都因为还在谎言中,若有一天温溪岳想起了所有的事,以他黑白分明的性子,绝对不会原谅她欺瞒他将他留在身边,更加不会放过杀害奶娘的凶手——她现在的大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大师兄,就怪我自私一点不去医好你的病,我不会让他们找到你的。”乔婴静静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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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婴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下厨了。她回了落华殿之后径直进了小厨房,将下人们赶了出去,就着现有的素材开始大展身手。
蓝爹喜欢吃酸酸的菜,他老跟乔婴说她娘最喜欢吃酸涩的山楂果子,所以乔婴做了柿子酱灌山药和糖葫芦甜点。别看蓝大哥脾气暴躁,吃饭却喜欢清清淡淡还不爱吃肉,乔婴便做了清炒藕片和土豆泥。温溪岳则荤素不忌,是个不挑食的好孩子,只是每次看到鸡蛋和鱼都会多吃两口饭,乔婴便在蛋羹里蒸了一条鱼。至于漠秋水么,爱吃羊肉的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蓝氏父子和温溪岳他们都从下人嘴里得知乔婴被皇帝叫走了,估摸着她会被留下吃饭,所以也没等她。所以乔婴端着饭菜出现的时候,大家还是很配合地惊讶了一下。蓝青阳想,他怎么不知道小妹有贤妻良母的属性?然而一看桌上清淡素雅的菜,还是满意地咧嘴笑。
蓝沁则担忧地看向女儿,“你是不是又想离开?”以前她要离开家之前都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变贤惠。
“爹爹你别乱想,我能走到哪里去?我只是多年不在家中,现在多尽尽孝道而已。”乔婴抹抹汗,这丞相老爹果然鬼精鬼精的,她一翘屁股他就知道拉屎还是撒尿了。
蓝沁这才笑着提筷子,“灵儿你也坐下吃,我来尝尝我宝贝女儿亲手做的菜。”他夹了一口柿子酱灌山药,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太棒了,这手艺简直比御厨还好!”
“有没有那么夸张?”蓝青阳也尝了一勺土豆泥,咂咂嘴,“哟,小妹有这手艺也不早拿出来,害你大哥我吃了二十多年的泔水。”
蓝沁不满道,“在你眼里,我们蓝家的珍馐玉食都是泔水么?”
“打个比喻而已,爹你何必真拿自己和猪比?”
“小兔崽子。”
“爹,别拐着弯骂自己。”
“……当年就该把你掐死重生!”
蓝氏父子又针尖对上麦芒,乔婴习以为常,给温溪岳舀了一勺蛋羹送到他嘴边,满怀期待的小脸透着微微的红,“尝尝看,我特意给你做的。”她将特意那两字嚼得特别暧昧绵长,温溪岳看得心里颤了颤,该不会加了料吧。
然而乔婴殷切注视着他,温溪岳只好乖乖喝下那勺蛋羹,评价道,“滑滑嫩嫩的,有股很特别的香味。”
“嘿嘿。”乔婴但笑不语。
漠秋水敏锐地闻到蛋羹中的香味,拿惊讶又崇敬的目光看着乔婴。乔婴向他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眼神仿佛在说:跟着我,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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