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后续之再生缘

　　北京机场。
　　渡边一郎才下飞机，“半年前来过这里，和现在的心情完全不同！”当时是为了寻找佐为而来，那时的心情，渡边感慨：“是一种期盼、焦虑、怀疑而且还带着害怕的心情！”当时真的好害怕，怕这一辈子又见不到佐为，害怕永远也见不到他，害怕神对自己的惩罚将持续永远。“佐为，你知道吗？我那时有多想见到你！又有多害怕见不到你！”
　　看着机场内熟悉的布局，“心境已经全变了呢！”和佐为分离才一个星期，渡边已经抑制不住热切的期盼想要马上见到他！“真是，给人带来幸福的人啊！又让人无限牵挂的人啊！”不过，马上就要见到佐为了，渡边脸上泛着了会心的微笑。
　　“少爷，要先到酒店放行李吗？”中村问道。
　　“哦，不用，先去中国棋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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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棋院。
　　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院里住着的各大小棋士都无一例外的——睡懒觉！这可是棋院的优良传统。
　　当然，这次也包括佐为，毕竟是有了身体的人了，和以前的游魂形态是不能比的，满院的棋士都 “约好”了睡懒觉，也就是没人和他下棋了，接连“奋战”了几天的佐为放松下来以后，疲惫袭了上来，终于也加入了“懒觉大军”的行列。
　　所以，当渡边一大早兴奋地赶到棋院的时候，人们几乎都在呼呼大睡。
　　渡边向棋院的工作人员询问后，上了三楼，来到杨海的宿舍前。
　　还没敲门，门“吱”的一声打开了，“梦游”出了一个人。
　　杨海还咪着双眼，端着脸盆，头发乱成一卷地惯性似的游了出来。
　　“好像有个人在跟前的感觉……”杨海勉强睁开了眼睛。“啊呀！这不是鼎鼎大名的渡边会长吗？”
　　杨海瞬间“清醒”并兴奋的大叫。惹来的几个“梦游”走路的人驻足的目光。
　　杨海伸出双手，“欢迎欢迎！”还没“睡”醒的脸勉强扮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以前也是这么早来过棋院，……，今天是什么日子？所有的人都睡不醒的样子？”渡边想到，伸出手去，握！“我也很幸会，杨海七段！……，听说藤原住在你这里？”
　　“是呀！藤原君真是很厉害的高手啊！……，这几天一直在下棋的说，””呀！怎么学起藤原的口头禅了？真是！！”杨海想到这，及时停住，咳了一声“今天是休息日，……，藤原君还在里面睡着呢！”
　　“哦！这样，……杨海君，多谢你这几天对藤原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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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边一郎走进了房间，第一感觉“乱！”
　　电脑还没关，发出低低的电流声；棋盘上的棋子也没收好；有很多书都没放到书架上，散乱在地上和床上，放衣服的柜子也没关好，看得见里头一堆没叠好的衣服……
　　而佐为则躺在其中的一张“乱”床上，睡得正甜。
　　“还是如孩子般的睡容啊！”渡边走到床前，关爱地看着佐为“迷人”的睡容。
　　“虽然佐为只比我小两岁，可是在我心目中，他永远都是个小孩子！”渡边的目光变得慈爱起来。
　　杨海靠在门口。“这个人对藤原，似是亦父亦兄的样子，……，啊，真是有趣！”
　　杨海颇感兴趣地微笑着。
　　“这张睡脸，”渡边接着想到，“有很久很久没见到了呢！”
　　沉睡千年的往事又在渡边的脑海中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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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时代。
　　知和棋舍。因为棋师的名字叫知和，所以棋舍也起了这个名字。
　　仲间纯一郎家里有事，回去了几天，这时正好回来。
　　进入提供学生住宿的里间，仲间看到佐为背对门口，肩膀在微微抽动着。
　　“佐为，你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吗？”
　　听到仲间的声音，佐为回过头来，泪水已经流满脸颊了，“师兄！呜呜……”佐为哭倒在地……
　　仲间听佐为诉说着委屈……
　　原来，他俩在棋舍中有一个叫小田的同学，棋力也不错，只是总居于佐为和仲间之后。长久以来，这个郁闷一直积压在小田心中，由于惧怕仲间的拳头硬，他一直没敢做什么。正好仲间有事回家，小田怨恨的目光盯上了佐为。他暗中偷走了佐为最喜欢的帽子，以此来要胁佐为，“跟我赌一盘棋，赢了帽子就还你，输了的话，哈哈……”
　　仲间不在棋舍，佐为只好强忍眼中的泪水，答应了这场比赛。
　　谁知小田搬来了已经成这宫廷棋士的哥哥来比赛。小田的棋力固然很强，但佐为不愧是一个围棋天才，虽然只学了五年围棋但对棋的感觉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年龄。
　　棋局比到最后，佐为赢了两目。
　　小田的妒嫉已经达到了极点，他生气地撕烂了佐为的帽子，“你下棋捧又怎么样，我让你再也拿不回这顶破帽子。”完全不顾佐为的震耳欲聋的哭声……
　　仲间气得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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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了。仲间还坐在学棋的竹庭里抄棋谱。
　　下午，仲间把小田打得满脸鼻血，哭爹喊娘……，被知和先生罚抄三百篇棋谱。
　　仲间一直抄到深夜，他停了下来，望着满天的星光，思索着……
　　“要是我以后也能开一间棋舍，……，我一定不仅教学生下棋而已，还要教给他们棋德！”
　　如果能拥有一间棋舍，仲间正快乐的想象中，“我要让很多很多的小孩子们学棋，快快乐乐的下棋，就像我和佐为一样，……，还要培养出很多的高手来……”
　　时值初秋，夜晚已经能感觉到阵阵凉意。仲间正觉得有些凉的时候，“佐为？你怎么到这来了，还没睡觉吗？”
　　“我睡不着，我要和师兄同甘共苦！”佐为穿着睡衣走到竹庭里。
　　“傻孩子，学什么义气。这不是你该学的东西，你只要下好棋就行了！”
　　“可是，师兄是为了我去打了小田而被先生罚的，我怎么能一个人去睡觉呢？……，我要帮师兄抄棋谱！”佐为很坚决地说。
　　“先生又不是分不清我们的笔迹，你帮我抄了还要被先生罚得更多！”
　　“……，那我就在这里陪师兄，师兄不能睡觉的话我也不睡了！”佐为走到仲间的身旁，坐了下来。
　　“……，好吧，佐为就在这里陪师兄好了……，佐为。”
　　“嗯？”
　　“你觉得这间棋舍好吗？”
　　“……，有很多同学在一起下棋，先生还教给我们很多东西，……很好啊！”
　　“可我觉得不好！先生的棋力不是很高，我们总有一天会超过他！同学们也不求上进的样子，跟着先生的步调……，佐为，如果以后我自己开一间棋舍好不好？”
　　“好啊！师兄开棋舍的话，我一定会来帮忙。师兄，我在你那里做棋师好不好，教人们下棋，一起努力地去追逐神之一手！”
　　“追逐神之一手吗？”仲间的热血开始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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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越来越浓了。佐为靠着仲间睡着了，“真可爱的睡脸啊！”仲间疼爱地看着佐为，心中有了一个永远都要保护佐为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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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及往事，渡边在心中轻轻地说，“虽然过了千年，但我始终没有放弃过曾经的梦想，渡边棋会，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佐为慢慢睁开了眼睛，“睡过头了吗？”佐为感到了刺眼的光。
　　“啊！师兄！是你吗？”佐为立刻翻身坐起，“你是什么时候来中国的？”
　　渡边微笑着。“很少见你睡懒觉啊！做了什么梦吗？”
　　“嗯……”佐为低头回忆着，“大概这几天下棋累了，我做了很多梦呢！”
　　“哦？梦到什么了？”
　　“梦到师兄了！……还梦到了虎次郎……梦到了小光……”佐为想到刚才梦到小光生气的吼叫“佐为，你要在中国呆到什么时候！！还不赶快回来！！”啊！是呀！好久没见到阿光了！好想见他！！
　　“佐为，”
　　“啊？”佐为从沉思中惊醒。
　　“梦到师兄什么了？”
　　“哦，师兄，你还记得那个小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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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矢行洋正坐在往北京的飞机上，准备参加即将在中国棋院举行的又一轮围甲联赛。
　　小亮前几天跟他说的关于阿光的事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徘徊。
　　“古老的定式，秀策流的开局？初学围棋的进藤光？还有不久后出现的sai？和现在的藤原佐为？渡边棋会？……”一大堆的疑问让塔矢行洋困惑不已，“原来小亮和绪方一直都在为这些问题困扰吗？”
　　塔矢行洋现在已经大致能够理解小亮和绪方了，和他们为什么始终对有关阿光的事情都不能保持缄默，“其中确实有谜团啊！”
　　飞机即将降落了，塔矢行洋下定决心，“到了中国棋院，我一定要会一会藤原佐为，听听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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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棋院的会客室此时是热闹非凡，李主任，李卫明九段、王星、杨海等等高手都齐集在这里，人群的中间是渡边和佐为。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听渡边讲围棋在日本的发展史。
　　尤其是平安时代的围棋，渡边更是叙述得生动异常，仿佛身临其境的样子。
　　“日本的平安时期的年代，中国正处于唐代，棋风非常盛行，中日也有很多交流，甚至有日本棋手渡海到中国‘留学’呢！……”
　　“那个时代，中日都留下了很多著名的棋谱……”
　　“日本当时也有棋士，不过大多都是贵族子弟，……，年满十六岁就可以参加宫廷棋士考试，合格者就可以到宫廷里下棋了！就像中国唐代时宫里的御用棋师一样……，最优秀的棋士还可以成为皇上的老师，指导陛下下棋，那可是那个时代所有下棋的人的梦想！……”
　　“喔！”杨海插嘴感叹道。“那么那时的棋士是否也像现在，是职业的？”
　　“那时还没有职业这个概念呢！不过，”说到这，渡边和佐为都笑了。“会得到赏金，足以养活自己。如果能成为皇上的老师的话，赏金就会多很多了。”
　　“哇！好有吸引力呀！要是能回到那个时代就好了！”王星在一旁兴奋的大叫。
　　“那个时代的棋士，”渡边和佐为对视一眼，脸上多了一些深沉。渡边继续说道：“不单纯是下棋的人而已，还是权贵们争权夺利的工具！”
　　“工具？”棋士们不解地问道。
　　“当时的有很多棋士都不是以下棋为目的，只是为了攀附权贵，飞黄腾达……，成为了权贵们争权夺利的工具，……，就算是思想很纯的人，也会卷入权力旋涡中……”渡边说到这里，沉默了。
　　佐为也沉默下来，这句话让他回忆起了很多前生的事情……
　　塔矢行洋正靠在会客室的门边，刚才渡边说的话他已经“及时”听到了。
　　“平安时代？”塔矢行洋在脑海中不停搜索着与之相关的信息。
　　这时候，房子里的人也发现了塔矢行洋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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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所二楼的休闲厅。
　　塔矢行洋与佐为单独地坐在靠窗子的一张茶桌旁。
　　刚才塔矢行洋要求和佐为单独会面，佐为答应了。
　　他俩面对面的坐着，许久都没有说话，互相感应着对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气势。
　　“对！就是这个感觉！sai！” 塔矢行洋非常肯定。
　　他先开口打破沉默：“藤原君，很高兴能见到你本人！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
　　“是呀！我们俩仿佛已经认识很久了……”
　　（接下来是塔矢行洋记者做的sai访谈录）
　　“藤原君，当初为什么只在网络上下棋呢？”
　　“……，因为当时我只能这样下棋，因为某种原因……”佐为不知该不该说清楚。
　　“哦……”塔矢行洋表示了解，没有再问下去。（成熟的人是不会很没完没了的去探求别人的隐私的）
　　“那你和进藤光之间？”
　　“这个，怎么说，他的围棋是我教的，可我们却是朋友关系，我一点也不觉得我是他的老师，阿光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我还有一个奇怪的直觉，曾经认为你就是秀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可以理解，因为我的棋风和他很相像啊！”心里补上一句，“那个棋都是我下的！！”接着说：“我和师兄都很喜欢研究日本的围棋史，…秀策不仅棋下得好，还很聪明，很善良，……”
　　“你好像很喜欢秀策？”
　　“是呀！我把他当成好朋友看！”
　　“你和渡边先生是跟谁学的棋呢？”
　　“知和先生啊！他专门教小孩子下棋的……，不过他已经去世很久了。”
　　“……，藤原君，你下了多久的围棋？”
　　“有一千年了！”
　　“一千年？？！！”
　　“是呀！我和师兄一直都在下棋，从平安时代的围棋开始，到秀策时代的围棋，再到现在的围棋，还有将来的围棋……”
　　“哦，是这样的一千年啊！藤原君对围棋的执着我是比不上了！”
　　“下棋是很快乐的啊！”
　　“啊，是呀！就像进藤光说过的那句话。”
　　“阿光说的话？”佐为觉得很有趣，心想：“阿光说过什么吗？”
　　“他说，他之所以下围棋是为了联系遥远的过去和遥远的未来！”
　　“是吗？！”佐为激动起来，心中十分感动“阿光！！！”佐为似乎明白了什么，“神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让我又再生的吗？……”
　　“藤原君，你和渡边先生也都是为了这个原因而下棋的吗？”
　　想起了一千年来走过的岁月，佐为点点头，“是呀！所以有了渡边棋会呀！从过去到未来，我们都在为了实现神之一手而下棋，也为了让更多的人踏上这条永无止境的道路而下棋！……，塔矢老师，你也加入我们棋会如何？”
　　“我吗？”塔矢行洋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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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为！不错啊！把塔矢行洋也拉入会了！”过后，渡边和佐为说道。
　　傍晚，他俩站在棋院天台上，避开了不时来“骚扰”的棋士，吹着初秋凉凉的风。
　　“我可是非常诚心的邀请他啊！……因为塔矢行洋和我们是同道中人呐！”
　　“曾经站在职业棋坛最顶端的男人吗？……很有影响力啊！看来我离梦想越来越近了！”
　　“师兄？”
　　“佐为！”渡边正色道，“我这次专程来中国找你是有要事的！”
　　“关于棋会吗？”
　　“咦？还以为你少根筋，还以为你只关心自己的棋呢！”
　　“师兄！”佐为争辨道， “别以为我只是‘棋痴’而已！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思索着关于围棋的事。”
　　“哦？有什么心得吗？”
　　“我在想，围棋是不断进步的啊！也许永远也没有最完美的一步棋！但是，我们一直在追求啊！从平安时代，到现代，我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围棋的发展和变迁，真的很有感慨！将来的围棋会是怎样的呢？想到这，我恨不得再活个一千年啊！……不过，感谢神让我再一次来到人间，继续着我的围棋！这一次，我觉得我要做点什么，做一些我从未做过的事！”
　　佐为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当年，在秀策时代，我下出了秀策流，没想到它居然在围棋的发展中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影响了好几代棋士，直到让子的出现！”
　　佐为转过身来，盯着渡边说：“我觉得神让我再次重生，不仅仅是让我继续下棋那么简单吧！……于是，我想起了小时候，和师兄你曾有过的梦想……”
　　“开办一个自己的棋会！让更多的人下棋！加入到追求神之一手的行列中来！”渡边斩钉截铁地说道。
　　“师兄！”佐为的眼睛湿润了，“这正是我想要说的！”
　　“所以，趁现在的大好形式，我们要扩大棋会规模才行！”
　　“师兄，你已经有计划了吗？”
　　“嗯。所以我才来和你商量，我的想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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