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与反派绑定了

作者:酱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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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
      云梦泽的时间像流水,缓慢而平静地淌过一千多个日夜。
      镜湖的水比三年前更蓝了,水面上的光点也更密集、更明亮。湖边的植物长得茂盛,许多之前濒临枯死的古树抽出了新芽,空气里的生机浓得几乎能触摸得到。
      阿沼蹲在湖边,用手指轻轻拨弄水面。
      三年时间,少年长高了不少,肩膀变宽了,眉眼间的稚气褪去大半,只余下属于巫族守护者的沉静。但他的眼睛依然清澈,像云梦泽最深处的泉水。
      “他今天醒着吗?”阿沼问。
      身后传来脚步声。巫族长老——现在顾闲知道了他的名字叫云隐,他缓缓走来,在阿沼身边站定。
      “醒着。”云隐的声音比三年前更苍老了,“最近他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连接已经稳固了,再过一个月,他就能离开核心区域,在镜湖范围内活动。”
      阿沼点点头,没说话。
      “你每天都来。”云隐看着他,“为什么不进去见他?”
      阿沼沉默了很久。
      “我不敢。”最后他说,“我怕看见他的眼睛。他以前的眼睛很亮,会笑。现在……现在不一样了。”
      云隐叹息一声。
      是啊,不一样了。
      三年前,顾闲走进那扇门,与云梦泽的核心建立了连接。他的血脉滋养了这片土地,云梦泽的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狂化的野兽恢复了平静,枯黄的植物重新变绿,连常年笼罩的雾气都变得稀薄、透亮。
      代价是顾闲自己的改变。
      他的头发在连接建立后的第一个月就全白了——不是衰老的白,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银白,在光下会泛着淡淡的蓝光。他的皮肤变得很白,几乎能看到底下青色的血管。眼睛的颜色也变了,从原本的深褐色,变成了巫族特有的、像琥珀一样的浅金色。
      更深的改变在眼神里。
      那种“咸鱼”般的慵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淀下来的平静。他很少笑,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只是静静坐在水潭边,看着水面,或者闭上眼睛,感受云梦泽的每一次呼吸。
      他像变成了这片土地的一部分——美丽,永恒,但也疏离。
      “他会慢慢恢复的。”云隐说,“等连接彻底稳固,不需要他时刻提供生机的时候,他会找回一些原来的自己。”
      阿沼不置可否。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
      “我去给他摘点果子。他说今天的果子很甜。”
      云隐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这三年,阿沼是除了自己之外,唯一经常见顾闲的人。少年每天都会来,有时带些野果,有时带些外面捡到的小玩意,有时什么都不带,只是坐在水潭边,给顾闲讲云梦泽的变化。
      “东边那棵老槐树开花了,白色的,很香。”
      “昨天有只小鹿在湖边喝水,不怕人,我摸了摸它的头。”
      “秦砚前辈来信了,说他在寒鸦城开了家医馆,生意不错。”
      顾闲总是安静地听着,偶尔会问一句“是吗”,或者轻轻笑一下。
      那笑容很淡,像水面漾开的涟漪,很快就消失了。
      但阿沼知道,顾闲是喜欢的。他喜欢听这些,喜欢知道外面的世界还在继续,喜欢知道那些认识的人过得还好。
      只是他自己,出不去了。
      至少现在出不去。
      ---
      石殿深处的水潭,比三年前扩大了一倍。
      潭水是乳白色的,泛着柔和的光。水中央有一块平坦的巨石,顾闲就坐在上面。
      他的银白色长发垂到腰际,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一半。身上穿着云隐用云梦泽特有的丝草织成的长袍,浅青色,很宽松。赤脚踩在石头上,脚踝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他闭着眼睛,双手自然放在膝上。
      水潭周围有七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刻着古老的巫族符文。此刻,符文正在微微发光,与潭水中的光点呼应,形成一个缓慢流动的能量场。
      顾闲能感觉到——云梦泽的每一次心跳。
      东边森林里,古树的根须在泥土中延伸;西边沼泽中,新生的水草随水流摇曳;北边石林里,发光的苔藓在夜间呼吸;南边草原上,鹿群踏过晨露。
      还有镜湖,这片土地的心脏。湖底的泉眼正在恢复活力,汩汩涌出清凉的水,滋养着整个云梦泽。
      他能感觉到这一切,因为他就是这一切。
      连接比他想象的更深。最开始只是提供生机,后来逐渐变成了感知,再后来,他发现自己能影响一些微小的变化——让某棵生病的树恢复健康,让某处干涸的小溪重新流动,让迷路的动物找到回家的路。
      但这种能力是有代价的。
      他越来越难以分清“自己”和“云梦泽”的界限。有时候闭上眼睛,他会觉得自己是一棵树,一根草,一滴水。有时候睁开眼睛,看着水中的倒影,他会恍惚——那真的是我吗?还是只是这片土地的一个人形投影?
      唯一还能让他保持“顾闲”这个身份的,是记忆。
      那些温暖的、鲜活的记忆。
      母亲的笑,青禾的血,族人的歌声。崖底的小木屋,逃亡路上的篝火,谢妄握着他的手说“别怕”。
      还有血契消失时手腕上的刺痛,和最后一眼看到的、谢妄平静的睡颜。
      顾闲睁开眼睛。
      琥珀色的瞳孔映着水光,平静无波。
      他抬起手,看着手腕。那里曾经有一个血红色的印记,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皮肤光滑苍白,像从未受过任何束缚。
      血契解除了。
      谢妄应该已经忘记他了。
      这样最好。顾闲想。谢妄会回到魔教,继续做他的大反派,或者也许会有别的际遇,开始新的生活。没有他这个拖累,没有血契的束缚,谢妄会活得更好。
      只是心口某个地方,还是会隐隐作痛。
      像一根刺,扎得很深,平时感觉不到,但一碰就疼。
      “顾闲。”
      阿沼的声音从水潭边传来。
      顾闲抬起头,看见少年站在岸边,手里捧着一捧红色的野果。果子很新鲜,还带着水珠。
      “今天的果子。”阿沼说,声音比三年前沉稳了些,但依然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我尝了一个,很甜。”
      顾闲轻轻点头。他站起身——动作很慢,像是还不习惯这具身体——赤脚踏着水面,一步一步走向岸边。
      水面在他脚下泛起涟漪,但没有下沉。三年来,他越来越熟悉云梦泽的力量,这种程度的操控已经不难。
      阿沼看着他走近,眼神专注。
      每次看到顾闲这样走过来,阿沼都会想起第一次见面——那个在森林里迷路、被水魈追得狼狈不堪的青年,眼睛里有惊慌,也有倔强。和现在这个平静得近乎虚无的顾闲,判若两人。
      “谢谢。”顾闲接过果子,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汁水很足,确实很甜。
      阿沼在他旁边坐下,两人一起看着水潭。
      “云隐长老说,再过一个月,你就能离开这里了。”阿沼说,“可以在镜湖周围活动。再过半年,也许就能去更远的地方。”
      顾闲又咬了一口果子:“嗯。”
      “你想去哪里看看吗?”阿沼问,“东边的瀑布最近水量变大了,很壮观。或者西边的花海,这个季节应该开了。”
      顾闲沉默了一会儿。
      “我想去石林看看。”他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阿沼的眼睛亮了一下:“好。我带你去。”
      两人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顾闲慢慢吃着果子,阿沼看着水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砚前辈又来信了。”阿沼忽然说,“他说寒鸦城最近很热闹,有个什么庆典,很多人从各地赶去。他还问你要不要什么东西,他可以寄过来。”
      顾闲摇头:“不用了。我什么都不缺。”
      “他还说……”阿沼顿了顿,声音变轻了,“他听说了魔教的一些消息。”
      顾闲的手顿住了。
      果子停在唇边,汁水滴下来,落在手背上,冰凉。
      “什么消息?”他的声音很平静,但阿沼听出了一丝紧绷。
      “谢妄……”阿沼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小心地看了顾闲一眼,“谢妄三年前回到魔教后,整顿了内部,现在已经是魔教实际的掌控者。他和仙门之间冲突不断,但都控制在边境,没有大规模开战。”
      顾闲慢慢把剩下的果子吃完。
      “还有呢?”
      “还有……”阿沼犹豫了一下,“青云剑宗的林天河,三年前闭关冲击元婴后期,去年出关,据说实力大增,被奉为仙门年轻一代第一人。玄冰谷的凌寒仙子一直在找谢妄的麻烦,为了冰魄玄晶。”
      这些都不意外。
      顾闲擦掉手上的果汁,站起身。
      “我知道了。”
      他转身要走回水潭中央,阿沼叫住他。
      “顾闲。”
      顾闲停下,但没有回头。
      “你……想过离开云梦泽吗?”阿沼问,“等连接彻底稳固,不再需要你时刻提供生机的时候,你想过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吗?”
      水潭上的光映着顾闲的背影,银白色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很久,他说:“我不知道。”
      然后踏着水面,走回了巨石。
      阿沼坐在岸边,看着那个背影,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感觉——像是心疼,又像是无力。
      他知道顾闲在逃避。
      逃避关于谢妄的一切,逃避外面的世界,甚至逃避“离开”这个可能性。
      因为一旦离开,就要面对——谢妄已经忘记他了。那个曾经把全部感情都寄托在他身上的人,现在可能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新的牵挂。
      那种感觉,比血契解除时的刺痛更难受。
      阿沼叹了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骨哨忽然震动了一下。
      很轻微,但很清晰。
      阿沼愣住,拿出骨哨。这是三年前他送给顾闲的那个哨子的另一半,两个哨子之间有微弱的感应。当其中一个被吹响时,另一个会震动。
      但顾闲的哨子,三年来从未响过。
      阿沼看向水潭中央。顾闲还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似乎没有吹哨。
      那震动是……
      阿沼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
      哨子的感应范围有限,只在云梦泽内有效。如果不是顾闲吹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捡到了顾闲的哨子,并且在云梦泽的某个地方吹响了它。
      而顾闲的哨子,三年前应该随着谢妄一起离开了云梦泽。
      阿沼握紧骨哨,转身快步离开石殿。
      他必须去确认一下。
      如果真的是谢妄回来了……
      阿沼不敢想下去。
      云梦泽边缘,迷雾森林。
      谢妄站在一棵古树下,手里拿着一个陈旧的骨哨。
      哨子已经有些磨损了,但还能用。他刚才试着吹了一下,没有声音——这个哨子似乎只有特定的人吹才会响。
      但他吹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
      很熟悉,像是在哪里感受过。
      谢妄皱眉,把哨子收进怀里。
      三年前,他在云梦泽外面醒来,身边是几个忠心耿耿的旧部。他们说他重伤昏迷,被人在城外发现,带回来救治。
      但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受伤的,也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记忆里有一段空白——大约半年的时间,完全想不起来。
      旧部们说,那半年他一直在外游历,寻找治疗旧伤的方法。后来遭遇强敌,重伤失忆。
      听起来合理,但谢妄总觉得不对劲。
      因为那半年里,他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最明显的是,他体内那股一直困扰他的、来自青云剑宗的剑气创伤,完全好了。不仅如此,他的修为还精进了一大截,现在已经是元婴巅峰,离化神只差一线。
      什么样的游历能有这种奇效?
      还有,他怀里为什么会有这个骨哨?旧部们说没见过,应该是他自己在外面得到的。
      还有那种时不时的、心口空了一块的感觉。
      像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一个重要的人。
      这三年,谢妄一边整顿魔教,一边暗中调查那半年的真相。但线索很少,只知道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云梦泽附近。
      所以这次,他亲自来了。
      “尊主。”
      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树下,单膝跪地。
      “查到了什么?”谢妄问。
      “云梦泽这三年变化很大。”黑影说,“原本这里快要生机枯竭,野兽狂化。但三年前开始,生机逐渐恢复,现在已经是方圆千里内灵气最浓郁的地方之一。”
      “原因?”
      “不清楚。但据说云梦泽深处有巫族遗迹,可能和巫族有关。”
      巫族。
      谢妄脑海里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古老的符文,发光的潭水,一个背影……
      但太快了,抓不住。
      “还有,”黑影继续说,“云梦泽现在有守护者。一个巫族少年,叫阿沼,据说很强,不让外人进入深处。”
      阿沼。
      这个名字让谢妄的心跳快了一拍。
      “我知道了。”他说,“你继续在外面接应。我进去看看。”
      “尊主,太危险了。云梦泽深处情况不明,而且那个阿沼……”
      “我自有分寸。”
      谢妄打断他,转身走进迷雾。
      森林很安静,雾气流动,像有生命。谢妄能感觉到,这片土地在“呼吸”——一种缓慢而深沉的韵律,和他记忆中的任何地方都不一样。
      越往深处走,那种熟悉感越强烈。
      好像他曾经走过这条路,在很多年前,或者……在那段空白的记忆里。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片石林。
      奇形怪状的石柱耸立在雾气中,有的像树,有的像兽,有的像人。石柱表面爬满了发光的苔藓,蓝绿色的光在雾中晕开,像梦境。
      谢妄停下脚步。
      这里。
      他来过这里。
      不是“好像”,是确定。这里的每一根石柱,每一处转角,他都熟悉。但这种熟悉感并不温暖,反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钝痛。
      他继续往前走,凭着直觉,穿过石林,来到一片开阔地。
      前方是一个水潭,潭水清澈,能看到底下的卵石。水潭边有一小块平地,平地上有篝火的痕迹——灰烬已经冷了,但还能看出形状。
      谢妄走过去,在灰烬边蹲下。
      这里曾经有人生过火,不止一次。灰烬堆得很整齐,像是被细心维护过。
      他伸手触摸那些灰烬,冰冷的触感。
      然后,在灰烬边缘,他的指尖触到了什么东西——很小,几乎被灰烬完全掩盖。
      谢妄拨开灰烬,捡起那个东西。
      是一颗已经炭化的果核,很小,很轻,轻轻一捏就会碎成粉末。
      但谢妄没有捏碎它。
      他只是看着这颗果核,心脏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破碎的画面闪过——
      一只手递过来一颗红色的野果,手指细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
      一个声音说:“很甜的,尝尝看。”
      另一个声音——他自己的声音——回答:“嗯。”
      然后那只手缩回去,衣袖是浅青色的,袖口有些磨损。
      “怎么样?”
      “……甜。”
      一声轻笑,带着满足。
      谢妄猛地闭上眼睛,又睁开。
      果核还在手里,炭黑色,毫无生气。
      但那个画面那么清晰——红色的野果,浅青色的衣袖,满足的笑声。
      那个人……是谁?
      为什么他想不起那个人的脸?
      谢妄把果核小心收进怀里,站起来,环顾四周。
      这里应该还有更多痕迹,更多能唤醒记忆的东西。
      他走到水潭边,蹲下身,看着水面。
      水很清,能看见自己的倒影——黑衣,黑发,眉眼冷峻,眼神里有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
      然后,在水面之下,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倒影。
      不是他自己的。
      是另一个人的——银白色的长发,浅青色的衣袍,安静的侧脸。
      谢妄猛地伸手去抓,指尖触到冰冷的湖水,倒影瞬间破碎,化作一圈圈涟漪。
      什么都没有。
      只是幻觉。
      还是……记忆?
      “你不该来这里。”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妄转身。
      雾气中走出一个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简单的兽皮衣服,手里拿着一根木杖。他的眼睛很亮,眼神锐利,像野兽。
      阿沼。
      谢妄立刻认出了他——不是见过,而是直觉。这个少年就是云梦泽的守护者,也是……和那段空白记忆有关的人。
      “你认识我。”谢妄说,不是疑问句。
      阿沼看着他,眼神复杂。
      “认识。”少年说,“三年前,你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
      “和谁一起?”
      阿沼沉默。
      谢妄上前一步:“和谁一起?那个人在哪里?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的声音很急,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焦躁。
      阿沼握紧木杖。
      “那个人已经离开了。”最后他说,“三年前就离开了。你不记得,对你、对他,都是好事。”
      “好事?”谢妄笑了一声,声音里没有笑意,“我丢了一段记忆,丢了一个重要的人,你告诉我这是好事?”
      “至少你还活着。”阿沼说,“他也还活着。这就够了。”
      谢妄盯着他,眼神变得危险:“他在哪里?”
      “我不会告诉你。”阿沼说,“离开云梦泽,谢妄。这里不欢迎你。”
      “如果我不走呢?”
      阿沼举起木杖。杖尖开始发光,周围的雾气随之翻涌。
      “那我就只能请你走了。”
      谢妄没有动。他看着阿沼,看着那双眼睛里的坚决,忽然明白了——这个少年在保护那个人。
      用尽全力,不惜一切地保护。
      为什么?
      那个人到底是谁?
      谢妄有很多问题,但他知道,阿沼不会回答。至少现在不会。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好,我走。”他说,“但我会再来的。”
      阿沼没有放下木杖:“再来也没用。你见不到他。”
      “那就试试看。”
      谢妄最后看了阿沼一眼,转身离开。
      他没有走远,只是在迷雾森林边缘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布下结界,暂时住下。
      他要等,要查,要弄清楚那段空白的真相。
      还有那个……让他心口发空的人。
      而阿沼看着谢妄离去的方向,握紧骨哨,脸色凝重。
      他必须回去告诉顾闲。
      也必须想办法,阻止谢妄进入云梦泽深处。
      因为现在的顾闲,承受不起再见谢妄。
      至少,阿沼是这么认为的。
      他不知道的是,在镜湖深处的石殿里,顾闲正坐在水潭边,看着手腕上消失的血契印记,轻轻抚摸。
      然后抬起头,看向石殿入口的方向。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又像是什么都没感应到。
      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第一次,泛起了一丝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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