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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一个带着多米诺面具，身穿黑色紧身制服，胸前的蓝色飞鸟标志一直延伸到肩部的年轻义警蹲在窗前，看着窗内客厅里一靠坐和一站着的人，轻巧地开口。
即便遮着脸，也能看的出对方优越的骨相，他的嘴角还挂着笑意，看上去和蔼可亲极了。
“你是谁？”
琳赛问，但已经卸去了大半紧张。因为她感受到蝙蝠侠在看到窗口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即便重伤也处于紧绷状态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些。
“我是……你可以叫我夜翼。”
琳赛在心里哦了一声。她听过这个名字，是隔壁布鲁德海文市的义警。不过因为这个人并不在系统给出的重要人物的名单上，所以琳赛也没特意关注过他，只知道他大概和蝙蝠侠一样，是个义警。
看来他们义警应该有个互助联盟什么的。
夜翼的目光快速扫过客厅，在地板的血迹、重伤的蝙蝠侠，以及站在一旁，虽然还带着和血迹混合的斑驳泪痕，但表情却非常冷峻的女孩身上转了一圈。
“我能进来吗？”
他有礼貌的询问。
“你已经进来了。”
琳赛说。
夜翼朝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随后轻盈地从窗台跳下来，落地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看来我来的真是时候，B”他的语气听上去意有所指，但动作却丝毫不含糊，他迅速单膝跪在蝙蝠侠身边，检查他的伤势，“哇哦，这看起来不太妙，还能站起来吗？”
蝙蝠侠没回答，他单手趁着地打算站起来，暴露在外部的下半张脸上渗出更多细密的汗珠。
“看来答案是不能。”夜翼了然，他熟练地架起蝙蝠侠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肩膀，用自己的身体支撑起他的大部分重量。
琳赛注意到，夜翼的体型和装甲虽然都不及蝙蝠侠厚重，但他的动作非常稳，和蝙蝠侠之间的小动作也显示出了他们之间足够的默契。
琳赛看的有点不是滋味。自己刚才费了牛劲才把蝙蝠侠拖进来，这家伙怎么这么轻松就做到了？蝙蝠侠是不是能调整自己的体重，故意为难自己？
“看来我得考虑换个地方住了，好像一夜之间，这里成了什么人尽皆知的公共场所。”琳赛心里不痛快，但还记得保持自己人格分裂的状态，故意挑刺道。
夜翼转过头，又对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即便隔着面具，琳赛也能感受到那份阳光：“别担心，小姐，你这里很安全，我们离开后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你真的想换地方，我相信，B也会想办法帮你安排的。”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靠在他身上、呼吸沉重的蝙蝠侠。
琳赛冷笑一声，目光落在蝙蝠侠垂曳在地的披风上：“帮我？不必了，我只希望某些人以后能离这儿远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免得某些傻子会痴心妄想，自作多情！”
夜翼一脸茫然，直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瓜，正当他准备做一只猹的时候，蝙蝠侠开口：“走吧。”
夜翼挑了挑眉，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克制地没再多问，点头道：“我想‘某些人’应该听到了，保重，小姐。”
说完，他不再停留，支撑着蝙蝠侠，敏捷而无声地从窗口跃出，很快就和哥谭深沉的夜色融为一体。
房间里只剩琳赛一个人，以及满屋的血腥味和狼藉。
琳赛注意到，两人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所有染血的绷带，连她这里地板上的血迹好像也被喷上了另外的溶剂——原本已经凝结的血液现在又散开了。
刚才那个年轻义警走进来的时候，确实一边还在地上喷着什么。
真够谨慎的。琳赛看着空荡荡的窗口，心里暗筹。
“系统，能通过残留的血液，对比基因，把蝙蝠侠的真实身份找出来吗？”
她在心里问。
【用户你好，我只是人工智能，不是仿生人，望悉知。】
“你变了，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老实回答问题的人工智障了。”
琳赛毫不客气的吐槽。
夜幕深沉，车厢内只剩下引擎的地鸣，夜翼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瘫坐在后座的蝙蝠侠。
“你还好吗？”
夜翼尽管让语气保持轻松，但里面的担忧是藏不住的。
“死不了。”
蝙蝠侠的声音嘶哑微弱，带着他特有的冷硬。
“怎么会搞成这样？”夜翼皱眉，“法尔科内的人现在有这么强的火力了？”
他在布市的街头房顶上飞来飞去的时候，忽然接到阿尔弗雷德的紧急呼叫，说蝙蝠侠在哥谭码头区受了重伤，需要接应，差点吓死。
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接到过阿尔弗的求援了。
蝙蝠侠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聚集力气，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是我的失误，误判了卢瑟，也误判了琳赛·奈特。”
夜翼在心里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没接话，等他继续。
“她给的信息非常准确。法尔科内控制的三号仓库下确实有重守卫，但那不足为惧。”
蝙蝠侠喘了口气，才继续说：“我在那里确实找到了氪星实验的残留数据。”
他语速缓慢，像是在梳理思绪：“但卢瑟的人几乎同时出现，他们没料到我在这里，却准备了精英的雇佣兵队伍来转移实验室。这是有预谋的。”
夜翼的眼神变得严肃：“什么意思？”
“他们是来销毁和转移数据的。”蝙蝠侠的语速慢，但条理清晰，“他们应该没预料到我会出现的那么快，我猜那里本来应该会有其他东西——他们准备好的。”
接下来就是激烈的交火时间，卢瑟本来就和政府有军工合作，他的雇佣兵更是装备精良，而且他们似乎接到了死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蝙蝠侠带走任何东西，所以，他们动用了他未曾预料到的重火力。
“所以，你把蝙蝠车设成自动驾驶吸引火力？”夜翼替他说。
“我需要个近的落脚点处理伤口。”蝙蝠侠回答。
“我记得你在附近是有安全屋的。”夜翼直接说。
“琳赛·奈特的住处更近。”
夜翼没继续接话。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阵，蝙蝠侠才说：“是的，我要确认她对U盘里信息的了解到底到哪一步。”
他要确认，她的消息到底是戴安娜·普利斯破解了告诉她的，还是琳赛才是破解密码的那个人。
所以他选择了琳赛·奈特的公寓。
“那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吗？”夜翼问。
“是她。”
蝙蝠侠闭着眼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夜翼问。
“不怎么办，她只是个普通人，不该被卷入这些危险。”
蝙蝠侠已经打定主意，就算知道琳赛·奈特已经获得了U盘里的信息，他也不打算通过她去获取这些内容了。
他宁愿慢一点，也不想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夜翼消化着这些信息，皱眉继续问：“涉及到氪星和卢瑟，真的不需要告诉克拉克吗？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更应该知道氪星实验的存在。”
“不。”蝙蝠侠回答的斩钉截铁，尽管虚弱，却不容质疑，“在弄清楚卢瑟的完整计划之前，不能让超人介入。”
布鲁斯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卢瑟已经得到了做佐德将军的尸体。
当初政府以国家安全以及土地归属等理由，驳回了超人带走氪星飞船和佐德尸体的的请求。现在布鲁斯几乎可以肯定，军方将佐德的尸体交给了卢瑟。
当初超人选择了人类，迫不得已杀死了自己最后的族人，这是他心中无法磨灭的伤口，如果现在让他知道卢瑟在拿佐德的尸体做实验，他不敢想超人会不会愤怒之下做出过激的举动。
“你太不信任克拉克了。”夜翼说。
“我正是相信他的人性，才不能说。”蝙蝠侠反驳。
人性是有弱点的，愤怒害死愚妄人，嫉妒杀死痴迷人*。
这是布鲁斯很早就明白的道理。
夜翼叹了口气。他知道一旦蝙蝠侠做出决定，尤其是在涉及超人的问题上，几乎没人能改变他的看法。
他和布鲁斯之间，同样存在着这种因理念和处事方式不同而产生的细微隔阂，尽管他们彼此关心。
“希望等事情结束后，克拉克不会气到把你的头拧下来。”夜翼喃喃地说。
接着，他转移了话题，语气里带上一点好奇和试探：“所以，刚才公寓里的那位小姐，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后座上一片沉默。
夜翼从后视镜里看到，蝙蝠侠不但闭着眼，头堵歪到了一遍，胸膛的起伏更加微弱，一副“我都快死了就别再烦我了”的姿态。
夜翼：“……好吧。”
他识趣地不在追问，但嘴角却勾起一个弧度。
车子已经靠近蝙蝠洞所在的湖畔区，夜翼踩下油门，提高了些速度。
夜翼想起，他离开公寓的时候，特意在有血迹的地方都喷了灭链剂，这种溶液不但可以破坏血迹里的核酸链，还能让血迹更易于清洁。
算是对蝙蝠侠把她的公寓弄的到处都是血的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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