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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白骨
今日,秦珂把朱业关于杀人埋尸的想法告诉了江绂和凌秋,两人一听便怀疑朱业的妻子是被他用这种方法杀害的。
于是,他们想了个计谋,利用朱宅是官府名下这一原因,让人进后院挖树,但故意分次挖,为的就是引起朱业的恐慌,并留给他“主动”交出尸体的时间。
过了大概两刻钟,岳遇云便带着衙役返回了朱家院子。
朱业强装镇定地问:“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去吃晚饭吗?”
岳遇云笑呵呵道:“我们原本想先吃饭的,结果被知县大人抓了个正着,没办法,只好先饿着肚子了,等把花树挖完再说。”
朱业佯装热情:“既然这样,我请几位差爷去吃饭吧。”说着,他就要推着岳遇云他们出去。
岳遇云一把拽住朱业,把他按在原地,他指了指朱业挖的坑问:“吃饭的事一会再说,朱大夫在挖什么呀?”
朱业惊慌道:“我……我寻思着你们这么辛苦,就想帮你们挖一挖,减轻负担。”
“这上面也没有花树,”岳遇云走到坑旁,转身问朱业:“朱大夫你在帮我们挖什么?”
朱业手中的铁锹猛地掉了,他狂咽口水,双手颤抖,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看还是我们帮帮朱大夫吧,来,开始挖!”岳遇云一挥手,两个衙役就上前挖土。
朱业好像吓傻了,慢腾腾地抬起脚,转身就想走。
岳遇云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朱大夫去哪?”
朱业颤巍巍转身,笑得比哭得还难看:“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岳遇云摇摇头:“不用,我们不渴,你就在这看着,看我们兄弟怎么帮你的。”
朱业笑也笑不出来了,他被岳遇云拎小鸡般拎到坑边,眼睁睁看着黄土被一下下挖开,直到挖到一块早已破烂掉的木板,木板下露出几块白骨。
“朱大夫,这是什么?”岳遇云厉声道。
“我……我也不知道……谁知道这是……什么……我没……”
朱业语不成句,连否认的话都说不完整。
岳遇云大喊一声凌秋,凌秋便跑了进来,秦珂和杜初紧随其后。
杜初见到白骨下意识叫了一声,然后又止不住好奇,眯着眼睛往前看了看。
朱业恢复了一点理智,他指着秦珂,疑惑道:“你……你不是白天那个人?”
“对,就是我。”秦珂靠近朱业,眨眨眼:“是朱大夫眼睛厉害,还是我的乔装技技术太差?”
朱业很快反应过来,秦珂今日是在套他的话,他懊恼地拍了拍额头,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了。
*
江绂到达时,天已经快暗了。
凌秋小心翼翼地把坑中的白骨捡出来放到竹席上,他还在坑中发现了几件随身物品,其中有一支银簪子,簪子随主人埋在土中多年,已经变黑了。
凌秋把簪子拿给江绂过目,江绂问他查出死者的死因了吗。
“是被利器插入胸膛致死。”凌秋回答。
江绂又问:“死者是男是女?”
“是女人,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
朱业浑身麻木般跪在土坑旁边,江绂走过去,低头审视了他一圈。
“朱大夫,你可认识埋在这里的人?”江绂问。
朱业艰难抬头,语气很是“可怜”:“不……不认……”
秦珂高声提醒朱业:“欺骗江大人可是罪加一等,你可想好了,到底认不认识?”
被秦珂这么一吓,朱业马上眼泪鼻涕齐出,他跪在地上拉住江绂的一角,痛哭流涕道:“大人,我……我真的……”
见朱业还准备狡辩,江绂便把银簪子拿到他跟前,“朱大夫,你觉得我们能从这根银簪子上查出死者的身份吗?”
朱业见到簪子,眼睛瞪得像铜铃,他下意识就去抢,被岳遇云一把按下。
江绂正色道:“看样子,朱大夫认识这根簪子。”
朱业见事情瞒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凌秋见状,劝说道:“朱大叔,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朱业见大势已去,只好招了:“这……这是我妻子韩离儿。”
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秦珂还是免不了叹息,没想到背负着“跟野男人跑了的”臭名的女人,其实已早早埋在了地下,化作了白骨。
“这是朱夫人?”杜初不可置信,他看看朱业又看看那副白骨,“谁害死了朱夫人?”
秦珂的惆怅被杜初的傻气冲淡不少。
江绂问朱业:“是你下的手?”
朱业点点头,承认了。
江绂:“为什么要杀害她?”
“她生前整日勾三搭四的,哪个丈夫受得了这个气?后来……后来她还想跟一个男人私奔,被我发现了,我一气之下,随手拿到一把匕首就把她杀了。”提起韩离儿,朱业不再是刚才的可怜样了,表情异常扭曲。
秦珂冷笑,现在死无对证,凶手嘴里的话有几句可信的?他想怎么污蔑受害者就怎么污蔑。只可怜死者不能起来为自己辩解。
江绂又问:“你在哪个地方动的手?厨房还是卧室?”
“卧室。”
江绂思考片刻,“你是说,你在家中卧房随手就摸到了一把匕首?”
朱业一愣,眼神中尽是慌忙。
江绂又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那个男人是谁?长什么样?年纪多大?哪里人士?你是怎么发现他要带你妻子跑的?”
朱业支吾着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明显是来不及现编。
“你到底为什么杀害韩离儿?又为什么在害死她之后到处败坏她的名声?”江绂又问了一遍。
朱业脸一摆,破罐子破摔,“反正我已经承认杀人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见状,秦珂对朱业说:“朱大夫,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您一下。”
朱业哪里想搭理秦珂,只给了他一个白眼。
秦珂也不在意,自顾自说:“朱大夫,您不应该用匕首这种凶器杀死你夫人的。”
朱业觉得这句话很愚蠢,愚蠢到他不自觉就搭理了秦珂。
“我该不用匕首?那该用什么?”
“当然是用你用在张夫人身上毒药啊。”
秦珂的这句话接得非常自然,自然到让朱业放松了警惕。
“当年我还没炼制出来那种毒药,怎么用在她身上?”
朱业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他一深想,才发觉自己又上当了,自己这是直接承认张夫人死于他炼制的毒药。
秦珂的目的达到了,他看向江绂,江绂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他觉得江绂是在无声地夸赞自己,但又觉得自己的自作多情病好像加重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响,谢申带人奔进来了。
面对院内的一片狼藉,谢申很是惊讶。
江绂招呼谢申走到一旁,把事情的经过都说给了谢申。
谢申听后,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这件事多亏了江大人,不然我就要临老犯大错了。”谢申低头道。
江绂:“主要还是秦珂和凌秋的功劳,我最多从旁协助。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请老县丞重审此案,查明真相替死者伸冤,替受冤者洗刷冤屈。”
谢申没想到江绂居然还允许他坐堂重审,心中充满欣慰与感激,他也决心定要挽回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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