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戏

作者:吾有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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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1 章


      走出半条街,齐桉君回头望了望,见那人没再跟上来,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松懈。

      为防那怪人折返,他特意绕着侯府附近走了几圈,直到确认未被跟踪,才贴着墙根溜回角门。

      回府后已临近傍晚,琉璃灯盏逐一点亮,府内的夜宴也即将开席,前院传来小厮丫鬟们布置宴席的动静。

      齐桉君刚拐过游廊转角,便撞见阿福小跑着从月洞门出来,怀里抱着个食盒,发辫散了一缕垂在额前,这寒冷的天跑得满脸是汗。

      他盯着闲立在廊下的齐桉君,一脸怨念。

      齐桉君被他那鬼魂似的气场盯得心里发毛,走过去接过他手中食盒:“快,坐下歇歇。”

      “歇什么啊。”阿福哭丧着脸:“要被管家看见,又要挨骂了,你小子可真会挑时间受伤,我跑得腿都快断了,这会儿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十瓣儿用!”

      齐桉君望着他汗湿的后颈,目露不忍。

      阿福道:“侯爷不是让你去前厅赴宴吗?你怎么还不去?”

      齐桉君摇首道:“前厅都是些蟒袍玉带的贵人,我不去凑热闹,还是回房歇着吧。”

      阿福用袖子抹了把额头的汗,压低声道:“可不是嘛!方才我给内厅送汤时,瞅见侯爷陪着皇后娘娘说话呢,旁边坐着的那位公主哟,那脸蛋儿嫩得像刚剥壳的荔枝,可漂亮了!”

      公主?

      “哪位公主?”齐桉君问。

      阿福摇摇头:“我哪儿知道呀,只偷瞄这一眼都快把我吓死了,生怕被发现。”

      齐桉君陷入沉思。

      阿福从他手中拿过食盒:“好了,你这伤才结痂,是得多休息,快回房躺着去,我还得给前厅送菜呢,再磨蹭管家该拿藤条抽我了!”

      说罢脚步生风地向前厅走去。

      齐桉君在原地站了片刻,本想回房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前厅而去。

      前厅设了三重席面,从外至内依次为外厅、中厅与内厅。

      数名小厮抬着檀木冰匣依次进入,匣中存放着珍稀海鲜,厅中央有一个六尺见方的青铜火鼎,火鼎中炭火烧得噼啪作响,融融暖意溢满厅内,竟比春日暖阳还要和煦。

      齐桉君才跨过门槛,侯府管家便已迎上前来:“齐军师可来了,侯爷特意吩咐,让您去内厅就坐。”

      “内厅?”齐桉君扫过面前,外厅的宾客已将长案坐得满满当当,这些人他虽都不认识,但瞧着他们腰间玉带的纹饰,那是五品以上官员才能用的服制。

      他正迟疑间,管家已躬身引道:“侯爷说了,今夜只论情分,不论官爵。”

      齐桉君虽不解怀廷韫用意,仍微微颔首,随管家向里走去。

      行至中厅入口,齐桉君瞥见屏风下的上官策,他身侧正坐着那个假冒的邵玄赫。

      四目相触的刹那,他颔首示意,随即跟着管家继续前行。

      而上官策与假邵玄赫望着他安然无恙的身影,交换了一记震惊的眼神。

      进入内厅,这里比外面更加奢华,主位上,头戴凤钗的皇后正笑盈盈地与怀廷韫说话,耳垂上的东珠坠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她身侧坐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杏核眼水汪汪的,发间赤金步摇随着目光流转轻颤,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怀廷韫。

      齐桉君刚在末席的木椅上落座,就听皇后举起玉盏笑道:“廷韫啊,上月你母亲来本宫宫中,拉着本宫的手说了半个时辰的体己话,字里行间全是你这婚事。”

      话音未落,满厅的目光齐刷刷聚了过来。

      怀廷韫放下手中的酒盏,似早料到有这么一出,所以回应的得心应手:“臣蒙陛下隆恩赐下虎符,身负拱卫疆土之责,此身既许家国,不敢以私情耽误国事。”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本宫与你母亲是手帕交,自打你父亲过世,她就常年卧病在床,轻易不肯见人,你是她唯一的指望,若不成家,她如何能安心?既然她特意托本宫做媒,本宫总不能辜负这番心意。”皇后探身握住公主的手,将她往怀廷韫面前推了推:“你与华儿是一块儿长大的玩伴,她这性子像极了年轻时的本宫,直爽又贴心。”

      云华公主闻言,脸颊霎时绯红,低头用指尖绞着锦帕。

      怀廷韫道:“臣一直将公主视若亲妹,她乃金枝玉叶,当配世间顶顶出色的儿郎,臣常年在边关风餐露宿,脾气早被风沙磨得粗粝,若娶了公主,岂不是误了她一生?”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静水,云华公主原本绯红的脸颊瞬间褪成白纸,咬着下唇抬起头,眼眶已泛起水光,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皇后却依旧维持着端庄的笑意,伸手拍了拍云华的手背:“你这孩子就是实心眼,皇上已经应了本宫,等你娶了华儿,就把你调回京城禁军,让你既能守着母亲尽孝,又能与华儿长相厮守。”

      “是啊侯爷!”须发皆白的郑丞相抚着山羊胡开口:“您为朝廷鞠躬尽瘁,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耽搁了,皇上每次提到此事都叹气,说亏欠了你,老夫觉得,这满京城的贵女,唯有云华公主配得上您这份功勋!”

      “丞相说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右侧席面的御史大夫连忙附和。

      齐桉君坐在角落里,双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当时皇上明明说过会在皇后面前周旋,怎的今日成了逼婚的架势?他抬头望去,怀廷韫端着酒盏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还要保持着得体的笑。

      “娘娘不必忧心臣母亲那边,臣自会与她详说,母子连心,她定能体谅臣的心意。”言罢举杯起身:“今日,便敬公主如朝露新荷般清丽,他日定能得遇良人,安享一世顺遂。”

      霎那间,厅内静得落针可闻。

      皇后指尖叩了叩案几,笑意未达眼底:“你这番说辞,倒像是没看上本宫的云华呢。”

      怀廷韫放下酒盏,走到前面双膝跪地:“臣惶恐,愿以兄长之心,护公主平安喜乐。”

      此话一出,席间传来一些交头接耳的私语。

      皇后脸上的笑意终是挂不住了。

      她未发一言,怀廷韫便在地上跪着,满厅宾客的目光尽数落在他身上。

      厅内寂静如封冰窖,无人敢出声劝说。

      他们都明白,皇后今日此举必有皇上授意,皇上早有将云华公主下嫁侯爷之心,明着是天家恩典,暗里却是想借婚约笼络他手中的兵权。

      此刻若有人多嘴,便是公然与皇权作对,所以满座文武皆垂首敛目,不发一声。

      齐桉君看着怀廷韫跪地的背影,又瞧瞧云华公主不停颤抖的肩头,忽然觉得胸口发闷,他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皇后娘娘,臣斗胆说句话。”

      怀廷韫猛地回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震惊与警告,他拼命朝他使眼色,示意他莫要乱说话。

      齐桉君却只作未见。

      皇后看着此人,这满厅之中,无人敢违逆她的意思,这些人都是官场的老油条,既不愿得罪天家,又忌惮着翎云侯手中兵权,如今她被困在两难之境,若叫怀廷韫起身,便等于默认放弃赐婚,可皇上令她促成这门亲事,云华公主又对这怀廷韫情根深种,不让他起来,又实在得罪他,这可是连皇上都忌惮的人。

      正左右为难间,这个年轻公子站出来,纵然皇后不识此人面目,眉梢还是松泛了几分,淡淡应道:“你说。”

      “回娘娘。”齐桉君拱手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内厅:“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感情之事若不能两情相悦,即便勉强捆绑,也只会让双方都受煎熬,侯爷心在疆场,公主情系侯门,看似般配,实则所求不同,公主嫁过去若不幸福,岂不是毁了她金尊玉贵的一生?侯爷若因婚事分心,又如何专心为国守土?这于国于家,都是大大的损失。”

      他越说,皇后的脸色越沉,他身侧几位官员已觉出上位者眼底翻涌的杀意,那寒意如冰锥迸射而来,偏生这人犹自侃侃而谈:“侯爷舍弃儿女情长,将一身本领献给家国,此等胸襟,正是我朝臣子的表率,若因婚事寒了他的心,以后谁还肯为朝廷卖命?”

      “放肆!”皇后猛地将酒盏顿在案几上,盏中酒水溅出几滴:“你是何人?也敢在此妄议皇家婚事!”

      怀廷韫连忙叩首:“娘娘息怒!此乃臣府中幕僚齐桉君,刚被陛下封为太子太傅,他……”

      “太子太傅?”皇后冷笑一声,凤目扫过齐桉君青布长衫:“这般不分尊卑、颠倒黑白的人,也配教导储君?本宫看你是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齐桉君非但不惧,反而上前一步跪下:“回娘娘,臣虽不才,却记得圣贤书里说'文死谏,武死战',今日之事,关乎公主终身、侯爷心志,更关乎朝廷颜面,臣若因怕触怒天威而不言,那才是真正的误国!”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主位上的皇后:“读书人若没了风骨,与朝堂上的摆设何异?臣今日就算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要说句实话,强求是祸非福,放手才是慈悲。”

      厅内死一片寂静。

      怀廷韫心中已在盘算,皇后若下旨处死齐桉君,他便就地起兵。

      云华公主怔怔地看着这个敢顶撞皇后的年轻人,泪水还挂在睫毛上,眼中却多了几分疑惑。

      皇后攥紧手,半晌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太子太傅,以你之言,本宫还得谢你为公主、为朝廷着想了?”

      “娘娘言重了,此乃臣分内之事。”

      见他油盐不进,皇后按在案几上的指尖已掐出月牙痕,刚要发作,忽听殿外传来通传声:“太子殿下驾到!”

      皇后表情一滞,看向厅门。

      一个身着华丽黄袍的公子走了进来。

      齐桉君在看到此人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谢徊?

      谢徊这个登徒子竟然是太子?

      老天爷在给他开什么玩笑。

      谢徊进门便看到了神色愕然的齐桉君,冲他眨了下眼。

      齐桉君立即把头低下,恨不得埋进胸口里。

      “儿臣参见母后。”谢徊跪地请安。

      “起来吧。”

      谢徊起身坐到宴席之上。

      皇后看着他:“今日宴席未曾知会你,怎么突然来了?”

      因着太子素有断袖之癖,皇后对这个儿子是爱恨交织,既恨他不成器,坏了皇家体面,又念及骨血亲情难以割舍。

      每回见他,胸中火气便如沸鼎翻涌,久而久之,索性连面也少见了。

      母子情分自然也生疏了。

      “如此宴席儿臣怎么能错过呢。”

      谢徊看着眼前情形,挑眉问道:“这是怎么了?翎云侯为何跪在地上?”

      皇后轻咳了一声:“此事关乎你妹妹的婚事,你不必多问。”

      但谢徊好似没有听懂似的,扬声道:“母后又在逼翎云侯娶云华?”

      此话一出,皇后脸上本就沉郁的神色瞬间黑如锅底。

      始终缄默的云华公主猛地站起身,声音里带着惊怒:“皇兄,你在说什么?”

      谢徊自顾自夹起一块水晶肘子吃了一口,然后道:“皇妹总说非他不嫁,可人家三番五次拒婚,您这逼婚的阵仗传出去,日后谁还敢娶你?”

      云华被他噎得脸颊涨成霞色,喉头滚着辩驳的话却又咽了回去,只得攥紧皇后的袖口,带着哭腔道:“母后,您就由着皇兄当众折辱儿臣吗?”

      皇后正欲发怒,可目光扫过太子时,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她何尝不知皇上已动了废储之心,偏自己腹中不争气,这辈子只育有这一个儿子,纵是再不喜他的荒唐行径,往后的依仗也只能系在这孩子身上,云华虽是贴心小棉袄,若能嫁给怀廷韫倒还有几分指望,可眼下这情形……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虽面色铁青却语气缓和了些:“衍徊,你怎能如此说你亲妹妹?”

      太子笑道:“母后,儿臣这分明是疼她呢,她这般执迷不悟地逼着人家娶亲,往后这事传扬开去,哪个世家子弟还敢要她?便是金枝玉叶,也不能由着性子胡来不是?”

      “你!”云华气的眼泪都掉出来了:“母后!”

      怀廷韫见宴席俨然成了皇家三人的角力场,生怕这场风波毁了宴饮氛围,连忙出声劝解:“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今日之事由臣而起,因臣之过惹得各位争执不休,臣罪该万死,还望各位切勿因臣伤了天家亲情,否则臣纵使万死,也难辞其咎。”

      这话听似是在俯首请罪,实则在暗指皇家逼婚不成,反倒要将人逼至绝境,这般做派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要沦为全天下的笑柄。

      皇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今日若当着满厅宾客的面松口,日后再想提这门亲事便难如登天。

      她垂眸望着跪地的怀廷韫,心知明着逼婚已是行不通,既然明路走不通,那便只能寻些暗度陈仓的法子。

      思索至此,皇后面上堆起柔婉笑意:“廷韫这是说的哪里话?原是本宫行事唐突,太过心急了些,快些起来,地上凉,这事儿咱们从长计议便是。”

      怀廷韫依旧长跪不起,声线如冰:“无需再从长计议,臣已立定主意此生不娶,此念绝无更改,还望娘娘尽早为公主殿下另择良婿。”

      皇后没想到怀廷韫如此不给面子,也很不理解他的选择:“你为何执意不肯娶妻生子?难不成要让怀家断了香火?”她猛地拔高声线,珠翠满头的发饰都因怒意轻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拿什么去见你九泉下的父亲和列祖列宗?难不成要让你那鬓角染霜的母亲,到这把年纪还为你婚事熬白了头?唯有成家立业,才是对她最大的孝顺!”

      太子谢衍徊慢条斯理地将面前几道色泽诱人的菜肴尝了个遍,将美酒一饮而尽后,任凭皇后在旁如何言辞激烈,他只当作未闻,忽然起身离席,径直朝着角落里跪着的齐桉君走去。

      齐桉君眼见那明黄身影步步逼近,他下意识想往廊柱后躲,却碍于满厅宾客的目光动弹不得。

      谢衍徊行至齐桉君身侧:“齐公子,别来无恙。”

      情绪激动的皇后:“……”

      无动于衷的怀廷韫:“?”

      齐桉君唇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谢衍徊全然无视周遭投来的目光,俯身对齐桉君轻笑道:“你怎么在此处跪着?这地方拘束得很,可愿同我到外面去?”

      齐桉君摇头道:“原来您是太子殿下啊。”

      谢衍徊随意地挥了挥手:“不必介怀我的身份,左右也做不了多久了。”

      ……

      堂堂储君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吐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言,分明是将废储的流言掀到了明面上。

      皇后终于忍无可忍,拍桌怒喝:“太子!你这般口遮拦,可知什么叫君无戏言?连尊卑体统都抛到脑后了吗!”

      谢衍徊缓缓转过身,抬眸望向御座上的母后,唇角勾起的笑意:“母后,儿臣不过是见着旧识想叙叙家常,怎就惹得您动了肝火?”

      “旧识?”皇后话音陡然转冷,凤目斜斜剜向齐桉君。

      不过一瞥的功夫,那目光里的轻蔑与寒意便似千万枚细针,扎向了齐桉君。

      齐桉君颤了颤。

      皇后喉头溢出半声冷笑:“这莫不又是你藏着的相好?”

      这话,莫说齐桉君,怀廷韫已然听不下去,他不再理会皇后是否允准起身,在满厅惊愕地注视中霍然立起,径直走到齐桉君身侧,看着谢衍徊。

      “不知太子殿下何时与我帐中军师成了故人?”

      谢衍徊的目光在怀廷韫与齐桉君之间转了一圈:“竟是侯爷的军师?”他故作惊讶地挑眉:“我还以为是侯府里洒扫的小厮呢,我本来还想向你讨这个人呢。”

      怀廷韫仿若没听懂,回了一个假笑:“殿下既已至此,何不先入席就坐?站在此处做甚?”

      “我已用过了,你这宴席看着排场不小,滋味却差了些,实在勾不起胃口。”

      对于他话中讽刺怀廷韫置若罔闻,只淡淡反问:“是吗?既然殿下无意久留,我这便派人送你回宫。”

      谢衍徊纹丝不动:“翎云侯是在赶我走吗?”

      怀廷韫不惧地与之对视:“是请,不是赶。”

      二人之间剑拔弩张,齐桉君见情况不对,忙开口道:“臣不知您便是太子殿下,先前多有冒犯,还望殿下恕罪,臣是您未来的太傅,本应上月到任,却因受伤耽搁至今,不想竟在这般情境下与殿下相见。”

      谢衍徊闻言睁大了眼,语气带喜:“原来你就是父皇说的那位太傅?”

      齐桉君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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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7个月前 来自:河北
    2025.5.7留:第二十章略作修改,看过的宝宝们可以再看一遍哦!
    总:宝宝们,加个收藏,养肥再看,已有大纲,绝对不坑,拜托拜托,加个收藏啵~爱你们~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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