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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将成为挥向他的利刃。
萧归懒得阻拦谢祯尧,任他一人离去。
反正是无用之功,他懒得奉陪。
萧归摇摇头,目送谢祯尧渐行渐远。
谢祯尧忧心忡忡。
如今城门处百姓众多,鱼龙混杂不说,就单说这“蛛纹疫”疫病状况才缓,这样人群聚集,万一再次传播该如何?
他机械重复劝解的动作,苦口婆心,一遍又一遍说着,南州无事,大家快快离去吧。
世子意愿,庇护百姓,他亦如是。身为大宁臣子,理应如此。
收到风声前来逃难的人源源不断自城中而来。
聚集在城门内的人数分毫不减,愈积愈多。这些人生怕错失离开南州的机会,哪怕白昼将尽、再不归家将露宿街头,也不愿离去。
月黑风高夜。
杀人。
放火时。
城防军点起照明的火焰,又增加了巡查的人手。
这些士兵已经站岗一整日,身心疲惫不堪。
上都护、谢世子有命,今日所有城防军都须得严阵以待,不能擅离职守。士兵们不得不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其中一个士兵打着哈欠,疲惫地跟随队伍往前走。
他已经站了一天岗,终于轮到他巡街,此时腰酸腿痛,叫苦连天。只是身边同僚皆面容严肃,他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内心嘟囔:这处人虽多,但无人闹事啊!上都护,至于调派这么多人过来吗!
说罢,士兵又松懈至极地打了一个哈欠。
风渐大。二月初的风不似隆冬时,但到底已经黑夜,空气晒不到温暖的阳光,吹在人身上还是冷。
士兵打了个哆嗦,本来想继续往前走,前边的人突然停下,他差点撞上。他赶忙停下脚步,抱怨道:“你做什么!”
前面的人说道:“前面!前面好像有什么动静,伍长!”
伍长神色一凝:“走!去看看!”
一队人继续往前,走着走着嗅到风中血腥味。是有人死在了隐秘处,身上插刀,双目失神,身下淌着汩汩鲜血。
此人身着城防军官袍。
竟有人敢对城防军动手!
伍长严肃道:“你,将此事汇报上都护大人!其余人,查!”
士兵见此,精神一震,连忙称是,慌忙往回跑。
是真的……是真的!上都护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人要造反,居然对城防军动手!出人命了,竟然出人命了!
士兵惊恐不已,方寸大乱,只有一个念头:快,快些告知上都护!
他越跑越远,远离队伍,形影单只。
片刻,士兵体力终于支撑不住,停在原地喘息。他见前方有人举着火把,大概是要往城门去的百姓,眼神一亮,说道:“这位小哥,能否去城门帮我通传上都……”
眼前百姓突然动了。
士兵喘息疲惫间看不清此人动作,只觉心口一热,紧接着才传来痛意。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热?
士兵正奇怪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喷涌的鲜血滚热,温暖了胸膛。
他已经来不及细品身上疼痛,眼前发黑。
要……要死了么。
鲜血浸染衣衫,顺着衣摆掉落在地。
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谢祯尧低头看着自己腹中刀刃,不可置信看向眼前的年轻姑娘。
周围人群哗然、尖叫,互相推搡:
“啊!!快逃!快逃啊!”
“有人动手了!有人动手了!”
“出人命了!待会城防军就要杀过来了!”
年轻姑娘双手颤抖,松开刀柄、趔趄退后几步,放声大哭:“官差大人,我不想杀你,我不想杀你!可是我想活!我想活啊!”
说罢,姑娘失声哭泣,被人群推搡,摔落在地,身体不断被惶恐的乱民践踏而过,痛苦地发出尖叫。
谢祯尧呼吸都放缓,不敢动作。
浑身热意都向伤口流去,他不敢动作。
他眼见人群开始骚乱,惶恐,互相推挤。他失了力气,无法动作。
随他而来的谢家军、城防军拔刀呵斥,毫无作用。
士兵们握刀的手都在发抖。
其中有人因意志不坚定,被乱民抢去手中刃,推搡间反被刺死。
为何……为何会如此。不该如此,不该如此。
谢祯尧双目刺痛,流出两行泪,他无力地朝死者方向伸出手,口中喃喃:“不……咳咳!”他捂嘴猛地一咳,咳出一手血液。
方才刺他的姑娘蜷缩在地,人群拥挤间,被踩踏得呼吸微弱。谢祯尧一步、一步走向她。
人流虽乱,但都对身上插刀的谢祯尧避之不及,不约而同为谢祯尧让出位置。众人害怕此人临死都要拉个垫背的,不敢靠近。
谢祯尧走到姑娘面前,人群挤开位置,倒于地面的姑娘终于喘上气。她睁开眼,看到嘴唇染血的谢祯尧。
她摇着头,失声痛哭:“对不起,我不想,我不想的……”
谢祯尧眼前发黑,下一刻就要晕倒过去。他缓缓俯身,抚了抚姑娘的发顶,说道:“快……逃。”
萧归身姿挺立,如同一把刀一样立于城门关口。他目光远眺,见后方人群后浪推前浪,眉头一皱。
即刻有人来报:“上都护!不好了!百姓暴乱,恐怕要杀向城门!”
萧归眼神一厉,拔刀出鞘,往地上一划,大声道:“过此线者,杀!”
禀报的人一愣,犹豫片刻,说道:“上都护!我们真的要对百姓……”
萧归刀锋一转,挥手一劈,此人尸首分离,脸上仍是挂着不忍的表情,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萧归厉声道:“违军纪者,形同此人!”
一时之间,城守军、谢家军皆握紧了手中刃,望向推挤而来的百姓。
众位士兵皆在内心祈祷:不要,求求你们,不要靠近,不要再靠近了!大宁军队,为何要向自己的百姓挥刀!为何!
人墙渐近,不知是何人先喊了一声:“杀——”
哭喊声四起,血气冲天。
萧归杀红了眼,浑身浴血,手起刀落,带走一人又一人的性命。
他内心被狠厉占据:死,不听话的,都得死!
如此蠢笨,被人轻易煽动,过来给他捣乱!愚蠢!愚蠢至极!
血线飞溅,萧归一脚踹开旁边尸体,眼神阴翳,看向后方。
一人手里举着不知从哪抢来的刀,嘴里大喊着“杀——”,向他砍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敢喊杀?
萧归牙齿咬得咯咯响,气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他动作极快,往后一闪,躲了此刀,手中刀一挥,此人腹部重伤,跌落在地,肠子淌了一地,再也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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