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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问题
晚宴上,看着台下空出来的位置,皇帝连喝了好几口闷酒,看得在场的人心惊胆战。
虽然他们脸上都在笑,但偷瞥的眼睛却没停止过,就连殿内的丝竹中透露着诡异,一向爱胡闹的四皇子韩王和一整日闷闷不乐的周王,都乖巧地坐在那座位上,不敢闹出一点乱子来。
“皇嫂,我去更衣。”
赵疏月凑近太子妃,悄声道。
太子妃娇嗔地瞥了她一眼,最终还是点了头。
在路过顾允千时,赵疏月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神,然后便快步离开了大殿。
待赵疏月离开后,顾允千也随便扯个借口,离开了坐席。
假山后面的凉亭内,赵疏月和顾允千接连而至,这里是正阳殿附近最隐蔽的地方,也是她们两个经常躲懒的地方。
“今天的宴会真是太无趣了,不过能理解沈丞相辞了官,父皇心情不好也是应该的,要怪只能怪北原人运气不好……”
顾允千刚到,就听见赵疏月在吐槽,她问道:“沈丞相辞官了?”
“是啊,今早沈丞相亲口跟父皇提的,只是今天北原人在场不好让他们瞧热闹,估计明天就会下圣旨了。”赵疏月无聊地摆弄着桌上花草。
顾允千在对面落座,“沈叔父年纪大了,退下歇歇也好。”
赵疏月无所谓地点头,她一点也不关心沈家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沈家与顾家较好,她都懒得听这一耳朵。
“对了,你那个镯子,我拿给林姑姑瞧过,林姑姑说与母后早上赏赐的时候一样,上头并没有动什么手脚。”
赵疏月抬手,身后的侍女立马将虞芷柔送的首饰盒从袖中拿出,动作轻柔地摆在桌子上。
“没有什么手脚?”
顾允千泛起了疑惑,既然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北原人无缘无故地送她镯子干什么?或者说虞芷柔送她镯子干什么?
看顾允千眉头紧皱,赵疏月又道:“林姑姑是母后的身边人,医术卓绝,遍识百草,她说上头没有东西自然是没有东西的。”
顾允千赶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虞芷柔无缘无故地送我这个镯子干什么?”
“其实我也挺好奇她要干什么?”赵疏月伸手拿起镯子,眯起眼睛道:“镯子没问题,匣子没问题,但人确实有问题。”
她生在宫里,长在宫里,若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只怕也长不到现在。
便是她真的生性天真,皇后娘娘也不会允许她毫无心机。
顾允千沉默,视线落在匣子上一动不动,到底是哪里不对,这镯子没问题,呈镯子的匣子也没问题,可虞芷柔为什么要闹着一出,她想干什么?
还是……她想传递什么?
顾允千猛地想起虞芷柔的动作,也许她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告诉她一些东西?
……一对嵌着花的红珊瑚手镯……并无恶意……少些误会的好……我不似妹妹般走得地方多……去得最远是北襄城……
“……北襄城?”顾允千低喃。
她依稀记得,北襄城是北原为数不多夺回去的城池,在堪舆图上,这里好像离泾阳很近……
“什么?”赵疏月问。
顾允千抬眸,紧接着她又想起下午时虞芷柔的异常,“你有没有闻到赵疏月身上有股很香的味道,尤其是今天下午的时候?”
赵疏月似懂非懂地点头,“好像是有,但北原人不是素来喜欢香料吗?平日咱们做得香料有一大半都是售到北原的?”
“我听沈大哥提过,他在北原游历时,曾见过一个部落以香驱人,用一些独特的香味让人迷失神智,如同行尸走肉般任人驱使。”
赵疏月震惊,“你是说……虞芷柔她也会这种邪术?”
“不知道,我没有亲眼见过,我不知这种邪术是否存在,也不知道她会不会。”
顾允千摇头,她只是听沈鹤舟当笑话讲过,本来当时听过就忘了,但刚才却被那诡异的香味勾起记忆。
不过想起那个北原侍女的诡异,顾允千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默默地猜测着邪术真假,突然附近传来一阵惊呼,“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孙清寒被这一声吓得脸色煞白,飞速甩开与某人紧握的手。
而她旁边的柳乘风,也红着耳尖道:“景小姐,我们……”
三人尴尬相对,景姮低着头接话道:“我懂,你们继续,我走。”
她只是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躲清闲,结果没想到……
居然跟这两人不谋而合,正好被堵在假山里,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出,真是左右为难。
然而更尴尬的是,景姮刚想离开,远处便传来了宫人的声音,“什么人?”
听见这声,孙清寒的脸更白了,如果让人知道她和柳乘风的……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柳乘风也多了几分慌乱,他很快便想到借口,可看向对面的人时,他又顿时泄了气。
不管想出怎样的解释,都得对面的人配合才是,就在他准备同景姮谈条件时,景姮开口了。
她指着柳乘风道:“你,进去。”
而后又快步扶着孙清寒往外走,“我第一次进宫不慎迷了路,你好心带我回大殿,却因夜色太黑,不小心摔了一跤,刚才是我在问你有没有事,记住了吗?”
孙清寒感激地望向景姮,“谢谢你。”
“没事,不过……你瞧着比我还小些,你可别因为他那副皮囊而行差踏错啊。”景姮硬着头皮劝道。
她尚未成亲,有些话也是说不出口,但想起方才的场景,她只得隐晦地劝一劝。
“不。”孙清寒摇头,“我喜欢他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是因为他只是他。”
“景姑娘或许不知,我认识他七年,便喜欢他七年,今日也是我借着酒劲上头,这才放肆了一次。”
景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想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喜欢另一个人这么久,她不会腻,不会厌吗?
虽然心底非常疑惑,但还没等景姮没有问出口,迎面便来了一队人马。
“皇宫重地,岂容尔等乱窜,你们哪家的女眷,竟然如此大胆?”一个身着宫服的女官指着孙清寒二人呵斥。
景姮笑着回答,“大人见谅,我是冀国公幺女景姮,今日初次进宫拜见帝后,却一时不慎走迷方向,幸而遇到孙家小姐,这才找到了路,不过夜色实在太黑,孙小姐一个不察扭伤了脚,还请大人见谅。”
听到冀国公三个字,那女官明显一愣,接着眼底眸光暗浮,“皇宫重地,便是冀国公本人在此,也不可放肆!”
“是,大人说得是,我们这就回去。”景姮笑呵呵地扶着孙清寒,抬脚便要离开。
“等等!”
女官随手指了两个人,并道:“为了两位小姐的名声着想,你们几个去那边瞧瞧。”
听到这话,孙清寒不自主地握紧双手,那力道捏得景姮都有些吃痛。
可景姮却没空理会,虽然瞧着方才那男的会些拳脚,但那里……是个死胡同啊!!
就在孙清寒心如死灰,而景姮考虑动手有几分可能时,赵疏月从两人后面走了出来,“这不是前几日刚被提上来的陈蔷女官嘛,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见过福慧公主。”
在场的宫人纷纷跪下行礼。
赵疏月来回打量在场的几人,走到景姮前面,似有似无地瞥了一眼那位姓陈的女官,轻声一笑,道:“怪不得呢!”
顾允千没理陈蔷,而是将目光投向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的孙清寒,她默默挪动身体,把后面两人挡在身后。
“让你们家主子放心好了,冀国公镇西多年,立功无数,他若想收拾柳家早就动手了,哪里会等到你冒出头来。”
赵疏月满脸不屑,若是冀国公有心算计当年的事,柳家早不知道被赶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注意到陈蔷眼中的倔强,赵疏月眸光一转,又道:“不过本宫奉劝你一句,景姮是冀国公亲女,可不是当年的景绾,你若想挑战一下冀国公的底线,本宫也不介意看个热闹。”
陈蔷伏下身子,终于有了惧色,“公主言重了,下官惶恐。”
“你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本宫懒得管你那些小心思,但若是你让父皇在北原人面前丢了颜面,让外人瞧见了我大乾君臣失和呵呵……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赵疏月转身,唇角微勾,“这里离正阳殿确实远了些,两位小姐同本宫一起回去吧。”
说罢,她不再管任何人,扶着身旁的侍女,慵懒地离开了。
景姮赶忙带着孙清寒跟上,但路过陈女官时,她偷瞥了好几眼,他们景家和柳家有过节?她怎么不知道?
景姮在心底好奇,顾允千已然开始善后。
只见她凑近陈蔷小声道:“陈女官常年在内宫或许不知,孙家小姐的兄长与韩王的表兄柳公子关系很好,两人常在一起把酒言欢。
您说,如果孙小姐的兄长知道,您在这为难他的妹妹,他会不会和柳公子说些什么?而柳公子又会不会和韩王说些什么?”
想通后的陈蔷一阵后怕,她想顾允千投去感激的目光,可就当她准备道谢时,顾允千后退一步。
朗声道:“至于其他的,公主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无论你心里藏着什么,或是那假山里藏着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想不想知道?”
顾允千说得含糊,她没给陈蔷反应的机会,只将别有用心的名头栽在陈蔷身上后,便转身离开,独留陈蔷一个人在原地迷茫、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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