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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他
她已有一位驸马,却这样直白地捞起他人腰间的玉佩相看,实在是……
傅文珏紧紧捏住衣袖。此刻他怀中还带着昨日从太医那讨来的伤药,眼下药还未送出去,便见到了她用那带伤的手拉着别的男人的玉佩。
她对谁都是这样吗?
何云沣蹙眉再后退一步,拉开同何就的距离:“请公主恕罪,这玉佩是家传纹样,并无特别之处。”
“做什么总把恕罪挂在嘴边,你何罪之有?而且,本公主又未曾怪过你。”何就带着笑意道,似乎浑然不觉自己的话会让人误会。
一语毕,她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殿内,将四周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却独独略过了傅文珏,没向他看哪怕一眼,仿佛一点也没把这驸马放在心上。
何就抬手道,“都坐下说话,本公主累了。”
几人:……
众人不敢不应,皆依言坐下。
可这一坐下,便更觉得不妥了。
何就并未坐在傅文珏身侧,而是叫人搬了把椅子放在了何云沣身侧。她就这样施施然走过去,挨着他坐着了,自始至终没有向傅文珏看上一眼。
傅文珏眯起眼,眸中闪过冷意。
何云沣眉头蹙起,表情冷淡,何就看出了她的抗拒之意。但如今大好机会在前,她岂会放过。
何就轻声笑了笑,声音里像放了钩子,甜津津道:“一见小何大人便让人觉得亲切。听闻你父亲病了,可严重?”
边说边将吃食向他递了递。
她今日是想气一气傅文珏,但更想知道这位姓何的大人是不是她要找的人。
何云沣看了眼何就递过来的食物,并未伸手,顿了顿答道:“家父无碍,年岁略长的人是会有些疾病缠身,不算什么稀奇事,劳公主挂心。”
何就笑了,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无大碍吗?那有些可惜了。
“既然无碍,他何时会来编译古籍呢?”何就眨了眨眼,随后意有所指地补了一句,“若以后见不到小何大人,倒是可惜了。”
她心中着急,眼睛一错不错地望着何云沣。
像,真的有些像。
这个姓何的……眉宇间同她有几分相似。
可任谁听来,都会觉得她这话说得暧昧极了,似是对这何云沣起了别的心思一般,只盼他父亲多病一些时日。
傅文珏就这样静静坐在原地,看着何就同何云沣言笑晏晏。
他身边的方泽更是有些不明所以,他看了看公主,又看了看自家殿下,心中气恼又不解。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公主这副样子倒像是要对这个姓何的做些什么。把他家殿下置于何地?
再聊下去不知何就还会说出什么来,殿内气氛仿佛降至冰点。
何云沣蹙眉看向何就,抬手道:“公主殿下若无要事,臣还需编译古籍,不能久陪了。”
这可是明晃晃的赶人了。
何就听完这话也并不恼,她目的达到,轻笑一声起身道:“小何大人这是赶我走呢?放心,我这就走,只是听说你目前尚无官职在身,当真可惜。以小何大人的谈吐风姿,若能为我父皇效力,必出类拔萃。”说完,竟当真不再纠缠,转过了身。
何就抬眸,正巧撞在了傅文珏的视线中。他眸光依旧那么冷静,只静静望着她。
何就顿了顿,她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淡定移开视线,径直离开了。
“公主……”方泽张了张口,只弱弱喊出两个字,便噤了声。
傅文珏扭头看了方泽一眼,表情依旧平静,再次提起笔。
何云沣冷硬着一张脸看向傅文珏,眸中疑惑之色闪过。
傅文珏好似察觉到了他视线,又再次抬眼,回看他冷笑道:“恭喜何大人得公主青眼。”
“说不定哪一日,我们能以“姐妹”相称呢。”
方泽:……
何云沣:……
傅文珏说完这句话,就低头继续提笔编译起来,手上动作倒是快了许多。
何云沣沉默片刻,也再次捧起了书。
……
当晚,傅文珏回到偏殿,换了身素色常服,想去见一见何就。只要他不瞎不聋,就能看出来何就在给他传递一个消息——她生气了。
对一个公主来说,何就的这个反应其实算得上温和了。并未打骂,也没有出言相讥。只是去对另一个示好。
傅文珏敛目整了整衣襟,迈步出了殿门。
可还没等他走几步,春染却带着秋水来到了偏殿外。
春染行了一礼道:“见过驸马,公主说她今日乏了,让我们把饭菜给您送过来。”
傅文珏站在门内,垂眸看向这些吃食,沉默片刻道:“替我谢过公主。”
“驸马不必客气,公主说这些吃食都是您素日爱吃的,往后您若是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大可直接同她直接说。”春染传话筒一般,将何就的字字句句背来,随即将东西摆好,便立刻离开了。
傅文珏捏了捏眉心,若说之前还不算特别笃定,当下便怎么都明白了——何就在恼他。
于情于理得罪公主都不是什么好事,他还有自己的计划要做,若眼下同这位公主闹掰了,那他再见太医的计划也将搁置。
这样不行。
傅文珏淡淡扫了一眼她们捧着的吃食,选择了无视,任凭她们喊叫,径直迈步出了偏殿,向何就的主殿走去。
夕阳西沉,昭华宫内已掌了灯,傅文珏行至主殿。于殿前停顿片刻,随后抬手推开了殿门。
“都出去!我说过不许人进来!”何就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傅文珏脚步顿了顿,这才发现这殿中此时竟没有侍女。
另一边。
春染,桃云,秋水,喜连,四个人并成一排,躲在厢房窗侧,扒着窗户缝向殿内张望。
桃云被夹在众人之间,看着傅文珏推门而入的身影,不由得捏紧了窗棂。
傅文珏停顿了片刻,仍旧迈步向内走去,他眸中闪过疑虑,试探着开口道:“阿就,是我。”
随后,殿内却没了声音。
一阵吱呀轻响传来,内室的门被推开,何就缓缓走了出来。
她已卸了钗环,没了那些华美的金银首饰,乌发垂下,一身素白裙装,有些微敞的领口露出何就修长的脖颈和大片细腻白皙的肌肤来。
她整个人如同带着露珠的山茶一般清丽婉约。
却也如桃子一般饱满诱人。
傅文珏第一次见她这个装扮,不由怔住。
平日里他总觉得她过分奢靡,满头金饰闹眼睛,如今去掉了妆饰,他才认真打量起何就的样貌来。
何就并不是那种国色天香的女子,但不可否认,那种清丽的模样更让人难以抵挡。又因她总是一张笑颜对人,娇憨之态更多一些,今日这副装扮让人突然意识到,何就是个正值妙龄的女子。
这和突然看见自己兄弟变成女人还有有区别的。
她平日里那般容易亲近,也不曾有害羞之态,总归是更让人觉得像妹妹多一些……而不是女人。
何就看到傅文珏眸中的怔愣,她垂下眼睫,手指轻轻绕着头发,心中却有几分忐忑。春染的话到底能不能信?这样当真有用吗?
今日这份安排就是春染替她出的主意。
春染虽不明白他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却看得出来何就对傅文珏的用心和失落。
她自小便被送进宫做侍女,自然见惯了那些后宫嫔妃争宠的手段,见何就一直蔫蔫的。便寻了一些法子拐弯抹角地告知了她。
其实春染多虑了,在何就听到这欲擒故纵之法后,眼睛都亮了,哪会因为这些安排害羞,一听便开始缠着她一五一十细细安排。
何就从小便听了许多戏折子,有的荒诞不经,有的缠绵悱恻。她曾想过,如果自己没有多久好活,那便要卯足了劲儿的,把想过的日子全过一遍。
既然觉得傅文珏很好,她更想能在活着的时候二人能多亲近一些。
富贵金银享过了,吃穿也不愁,唯有这情爱一事,她还没有试过。
谁成想,自己竟真的将驸马引到了自己面前,看着傅文珏怔愣惊艳的模样,何就心中雀跃,努力地压下唇角,好让自己表现的云淡风轻一些。
她似乎觉得只是这样面对面站着有些尴尬,片刻后又轻轻抬眸,抿着唇道:“傅文珏,你怎么来了?”
傅文珏收回目光。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小瓷罐来,向前走了两步:“阿就,我来给你送东西。”
说着,便直接握住了何就的手。
眼下何就衣裙穿的薄了些,可手摸起来却依旧是温热的,连带着温热的馨香直往鼻息间传来。
傅文珏神情淡然,拉过何就的手。
在他手臂牵引下,何就不由张开手心,露出掌心的点点伤痕来。
坏了,她没想到这个。
何就沉浸在傅文珏今日亲近举动中,却在下一刻看到自己伤口后,慌忙地把手往回缩。
傅文珏抬眼,紧紧望着何就的双眸,手亦是紧握住住她,一时间竟没让她挣脱掉。
他眸光明灭间,不紧不慢的握住何就的手。捏着瓷瓶的手指轻轻划过何就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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