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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sc的时间·零
031
那是一张照片。
不是那种值得镶框挂墙的照片。纸是普通的复印纸，有点灰，不太干净，边角皱巴巴的，好像被谁折过又摊开。横着拍的，构图不怎么讲究，似乎拍照的人也不是很确定自己到底想留住什么。
照片里是四只手，就那么摊在一张实木吧台上。
第一只是右手，手掌微张，指节懒懒地弯着，像是打了个不太走心的大写L。中指和无名指上各刺了个数字，罗马数字：XV。十五。
第二和第三只手是一个人的，左右手都在画圈儿，两个C，彼此交叠，变成了一个G。其中一只戴了块欧米茄的海马手表，表带旧旧的，颜色有点暗，看得出它陪这只手混了不少年头了。
最后一只是左手，四指蜷着，挺标准的一个C。手腕缠着一条古巴链，不算细，链子中间嵌着一颗椭圆形的钻石，在灯光下反着点冷光，像是特意要让你看见的那种冷。
台面上随便搁着几只杯子：古典杯、海波杯、白兰地杯、还有个鸡尾酒杯。它们就那么散着站着，看起来也懒洋洋的。角落里模模糊糊露出两盘小吃，要眯着眼才能看清是什么，看起来像是tapas，也可能不是。
法布雷加斯盯着照片笑了。
“是啊，很有趣的照片。”他说，“那是06年世界杯前拍的，在我们常去的一家酒馆里。是酒馆老板出的主意——他是我们的朋友。那天他送了我们每人一个印章戒指，说是给我们壮行。所以就拍了这张照片，算是留作纪念。”
主持人重新接过照片，眼睛贴着那几只手看了又看。他看到了小指上的戒指——三枚一模一样的金属印章戒指，红框蓝底，浮雕着三朵金色的百合花。那是西班牙波旁王朝的徽记。
“啊，我看见了，是小指上的戒指。”主持人笑了起来。“能告诉我那家酒馆叫什么吗？”
法布雷加斯想了想。
“原来叫 Mareasía，”他说，“不过老板最近告诉我们，他改名了。现在叫 Estación 1987——‘季节1987’。”
主持人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啊，我懂了……1987年。你是春天出生的，Lanni是夏天，Gery是冬天……”他顿了顿，又问：“那秋天呢？”
“老板的儿子，他也是1987年生的，”法布雷加斯笑了笑，“奥斯卡的生日在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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