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多活一章[穿书]

作者:溯月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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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贪念滋生



      俞昼雪突然发现,这个梦的情节发展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就在封徉和他师父成功把人接走后,他就像个魂儿似的,又飘回了道观的npc身上。
      但有个人却像丢了魂似的,整日心不在焉,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是在神像面前长跪不起。他和封徉担心这人想不开,一直偷偷跟着察看情况。

      “他这么一直跪着,迟早要出问题吧,”俞昼雪靠在门柱上,压着声音问,“咱们不去劝劝?”

      “这个没办法啊,咱们劝不了的。如果换成是我的话,也会向神祈祷自己的家人可以复活,”封徉叹气一声,“可惜这个世界只有鬼祟,没有神明。就算真的有神存在,祂们也管不了凡人的生死。”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决定继续熬鹰。终于等到郗河站起身出来,却见对方的脚步十分虚浮,脸色也煞白。下一秒,他忽地弯下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俞昼雪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人,“你怎么咯血了!?”

      “…我我我马上去找师父!”封徉也被吓得一哆嗦,赶忙去搬救兵,“你先送他回房间!”

      这天,道观所有人都度过了一个兵荒马乱的下午。郗河咯的这口血产生了连锁反应,扯出背后一连串的阴谋——道观里有人收了郗家的钱,在他每日的吃食里都下了微量的毒药,几乎察觉不到,他现在咯血,说明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

      那人一口咬定下毒是他自己一人所为,跟郗家无半点关系,道观里也没个监控,找不出定罪的证据,就只能先把这人关押起来,之后再处置。也没敢把人送去医院,一来这毒奇怪得很,医疗手段没办法治好,二来他们下毒都下到他们山里来了,谁知道会不会在山下守株待兔?
      这个时候,郗家的权势太大反而成了坏事。也许郗老太太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一手造就的九转功成,如今竟然反过来害了她的子孙后代。

      眼下暂时没有解药,郗河的命只能先靠各种草药吊着,封徉也被勒令搬离原先的房间,不许探望。
      说是不让人探望,俞昼雪还是会每天都搬来梯子,从窗户翻进房间,主要是起个陪伴的作用。虽然他知道郗河能熬过这一遭,但见对方日渐消瘦,还是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正是夜晚时分,山野之中万籁俱寂,道观仿佛融入了这漆黑夜色里,点着的灯光都显得微弱。俞昼雪从窗台一脚跨进房间时,听到对方有气无力地问:“…你不怕吗?”

      “怕什么,中毒而已,又不是什么传染性疾病,”俞昼雪不以为意,“你可千万别死啊,只要熬过这一次以后就……”说着说着,他突然停了下来。
      以后就怎么样?好像这人以后的生活也就凑合,抓抓鬼搞搞事,说不上来多有趣,但至少性命无虞。

      “就,”俞昼雪沉吟片刻,续上刚才的话,“反正肯定比现在这样一直瘫在床上好。”
      “我早就不想活了,干脆这样死了多好。”

      俞昼雪:“别急着死啊,你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搞明白,总得找出这一切的真凶然后复仇吧。”他可不觉得对方是个会放过仇敌的人。
      对方长吁一口气,说道:“……是我二叔郗蛰。”

      “我当时就奇怪,为什么那群绑匪会知道我的行程,现在想来,就是他透露出去的,”郗河说得很慢,仿佛这事情于他无关痛痒,“他本来想一箭双雕,既让奶奶得不到解药,也把我和爸杀了,这样继承权就会落到他手里,但他没想到青藤医院会突然沦为阴阙,我活着出来了。”

      他接着道:“但我出来以后,就失去了意识,醒来时看见的是家中的血流成河,还有一群叫不上名字的亲戚。他们给奶奶服下献山果,又自作主张操办了葬礼,把我推到灵堂前磕了头就草草了事,开始争夺所谓的家主之位。但他们依旧忌惮我,就将我扫地出门,是封徉和他师父赶到,将我带回道观。”

      其实郗河对那天夜里发生的事,隐隐约约有点印象。在看到他二叔的灵堂时,他才想起来,对方确实是死于他手上,而且死相凄惨,那手法全然不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可以做到的。
      一度猜测过自己是不是被恶鬼附身了——毕竟他的“亲戚”们就是这样认为的。要是真的有恶鬼附在他身上才好,这些人就早被他挫骨扬灰了。

      或许是因为人到了夜晚都会变成感性动物,他也没管对方知不知道这些事,权当临终遗言一般全数道出。俞昼雪认识他这么久,还是头次见他有如此强烈的倾述欲。

      虽然他确定以及肯定对方这番话是成不了遗言的,可他突然发现这人好像真的很想死。怪不得在副本里老是玩命,合着从小就不怎么想活。不过也能理解,横遭如此变故,想死才是正常的。

      俞昼雪试图安慰他:“你……”

      郗河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说:“这样复杂的计划,能够顺利完成,背后肯定有推手,可把这只手找出来已经没必要了。”

      “怎么能算没必要?”他替对方感觉不平,“从古到今有多少蒙冤之人,穷极一生都在寻找真相,不光是为了他们自己,更是为了因此死去的人。”

      “可找到真凶能怎么样,”郗河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能让那些死去的人活过来吗?”

      俞昼雪难得哽住,但细细想来又觉得没毛病。
      说到底,对方如今依旧心存芥蒂,就是因为至亲至爱之人死在了这场变故里,可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是鬼魂也不能在人界滞留太久。对于他而言,真相追寻与否,都已经不能改变这些苍白的事实,自然也就没有了必要。

      他正要开口,房门突然被人敲响,随后封徉兴高采烈地推门而进:“解药来了!”
      对方手中捧着一个小瓷碗,碗中满满当当的棕色不明液体,还未靠近,俞昼雪就已经先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药味。

      “这真是解药?”他将信将疑道,“哪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是师父让我端来的,”封徉语气急促地解释道,“这真是解药,你们别不信我啊!虽然它看着不太靠谱还贼难闻就是了。”

      郗河翻了个身,视若无睹。
      封徉不由得呆在原地,“不是,他什么意思?”

      “可能是这汤药现在太烫了,他想放凉了再喝,”俞昼雪从他手中拿过药碗,“没事,我监督他喝,你先回去吧。”

      封徉挠了挠头,“……行吧。”
      总感觉自己进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待封徉离开后,郗河吐出三个字:“我不喝。”
      俞昼雪装没听见:“劳烦转个身,我喂你。”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听不懂他说话吗?
      郗河不由得感到一阵恼火,从床榻上坐起身,想把那碗玩意儿直接掀了,可对方的指尖先他一步,抵在了他双唇之间,还警告道:“你别无理取闹啊,不然我要采取措施了。”俞昼雪现在完全把对方当成个臭屁小孩来糊弄了。

      夜里山上气温低,又穿得单薄,对方的指尖带着凉意,竟意外地浇灭了他心中的不安和焦躁。郗河沉默良久,终于将唇张开,汤药被成功送进他的嘴里。于是就这么非常顺利的,这碗不可名状的东西全部喝完了。

      郗河总觉自己好像被这药殴打了一顿,苦涩的味道阵阵地泛上心头。他侧过头,神色古怪地看着对方,问: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非要来管和自己不相干的事,这让他无法理解。

      俞昼雪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然后说:“你才脑子有问题吧,好好的解药自己不喝,非得让人喂。没了我谁还把你当小孩?”
      郗河:“……”

      沉默间,房间的纸窗户被风吹开,撞在墙上,外面灌进来阵阵凉风,将桌上的烛火吹灭。俞昼雪搓了把手臂,起身把窗子关好,不过没再管灭掉的蜡烛——他不是很懂道观的习惯,明明有灯泡却还要点蜡烛,这不是很浪费么。

      可没过多久,郗河才发现这解药不仅会打人,还会催人入睡。他强撑着精神,眼皮子却不停打架,很快就彻底没了动静。

      俞昼雪发现对方睡着,便将灯给关上,想着直接开溜,可半只脚才刚迈出窗台,又慢吞吞地缩了回来。也不知道这个药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他还是待在这儿把人看着比较保险,免得错过什么关键情节。

      他撑着脑袋打量对方的睡容,却见对方突然眉头紧锁,发出几句含糊不清的呓语,便凑近耳朵倾听,像是在说……好冷,好黑?
      俞昼雪下意识看向桌上的蜡烛。它只烧去了三分之一,焦黑的灯芯收缩成团,就好像一个蜷缩着的小人。

      他猛然想起,烛火在道教里似乎有世间明灯的寓意,能够驱散黑暗与灾厄。也许他们将蜡烛点着,并非为了照明,只是为了在需要的人心中点一盏灯?

      于是他从抽屉里摸出火柴,“划啦”一声将它点燃,然后靠近灯芯。蜡烛再次燃起光亮,与此同时,对方的梦魇似乎也被烛火驱散,紧绷的眉头舒展开来。
      嗯……?是魔法蜡烛,太好了他们有救了。

      俞昼雪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可自娱自乐后又觉得,要是这世间真有一盏明灯才好,既能破妄相,也能渡众生,不管是人是鬼都不必再经历苦难了。

      而在道观之中,还有一处小斋堂里此时也灯火通明。堂中站着的俨然是道观的几个师傅们,还有一个穿着冲锋衣的高瘦男人,与周遭众人格格不入,像是风尘仆仆赶上山来的。

      “此事是我们做得不周全,没有想到郗家那些人会对一个孩子赶尽杀绝……”善岳师傅叹了口气,“实在是造孽啊。”

      其实善岳最开始,并没有打算插手这件事。再怎么惨绝人寰,这些都是郗家的家事,跟他们这帮搞玄学的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之所以会急匆匆赶下山,将这孩子带回观里,正是为了应他师哥——也就是冲锋衣男人的请求。

      “生魂切割的事,不能再拖了,”冲锋衣垂下眸子,语速放得极慢,像是在说些难以启齿的事,“自郗河上次离开阴阙后,进入体内的阴气就一直未曾消散,已经逐渐污染到他的生魂,若不尽早消去,他以后只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一生痛苦地活在这世上。”

      有人对此感到担忧:“此阵法百年以来从未有人启用,先师更是称其为逆天而行。你若真要起此阵,做好最坏的打算。”
      也有人好奇道:“我记得生魂切割的阵法需要特殊的阵眼,是真的吗?”

      冲锋衣神色凝重地点了头:“需要一只人眼。”

      “这件事情说到底是因我而起,如果我没向郗家家主提起献山果一事,他就不会带人前去寻找,郗河也不会被绑架,就没有后面这些事情发生……”他低声道,“我已经犯下了弥天大错,就应该弥补,既答应了家主要护他周全,即便是倾尽所有,也要将他体内的阴气祓除。”

      “假如这个方法成了,”有人开口问,“这一块切割出来的魂魄应该如何是好?”
      冲锋衣回答:“送入鬼界。”

      “鬼界阴气最是鼎盛,极有可能给这缕魂魄提供充足养料,到时若是生变该怎么办?”

      “我会给魂魄下多道禁制,就算它拥有了自我意识,也绝不能够来到人界,而且心智也会停留在孩童时期,”冲锋衣说,“只要无人从中引导,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的。”

      众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了。最后是善岳师傅一锤定音道:“那便按你说的办吧。”
      “……”

      翌日傍晚,俞昼雪搬来梯子,正准备完成每日探视kpi,郗河的房间外却突然出现数十个人——道观里的师傅们全数到场。
      人群之中还有个高挑身影,他没穿道袍,显得鹤立鸡群。

      俞昼雪看到那张面容,不由得愣在原地。这不是原主的爷爷俞鞍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道观里?他在这一连串的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眼见这些人进入了房间,又关上了所有门窗,搞得神秘非常,他才小跑着离开,将封徉也一并拉了过来。

      “你知道这怎么回事儿吗?”俞昼雪问。

      “嗯……我只能感觉到他们在里面起了个阵,其他的感觉不出来了,”封徉也很苦恼,他抓了把头发,“师父也没告诉我他们要干嘛啊,郗河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讨论无果,他们只好在外面等待。这帮人在郗河的房间里待了整夜,出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房间全程门窗紧闭,俞昼雪压根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他们出来时脸上尽显疲态,他爷爷右眼上突然缠起绷带,绷带上的血已经干涸。

      俞昼雪隐约有了些猜测。他撞了下封徉的肩膀,问:“那个穿了冲锋衣的高个儿,你认识么?”

      对方摸摸下巴道:“那个高个儿是我师叔啦,不过他好久之前就离开道观了,也不知道这次回来干嘛……哦对了,那个毒的解药就是他带回来的,还叮嘱我不能告诉郗河。”

      “他右眼这是怎么了?”
      “也许是阵法的副作用?”封徉猜测道,“可我也不知道什么阵法会对眼睛有伤害啊。”

      没想到他爷爷跟道观还有这样的渊源。俞昼雪将此事记下,然后从石阶上站起身,小跑进房间里。
      郗河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似乎陷入了昏迷。他没法子,只好等对方醒来再进行询问,可等待不出片刻,俞昼雪忽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抽离了这个npc的躯体。

      灵体飘在半空中,道观在他的目光中不断缩小,最后整个视野陷入一片漆黑。俞昼雪倏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十分狼狈地摔在医院的地板上。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假装无事发生地从地上爬起来。只要没有人看见,就代表他没摔倒过。

      梦境虽然戛然而止,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俞昼雪也都知道了:郗老太太醒来以后,明白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当即开始清理门户,重新掌权,郗河不愿意回去,愣是靠着自己一步步考上青大。

      他的灵体已然归位,郗河仍然昏迷不醒。梦中景象与现实仿佛重叠在一起,只不过当年羸弱的少年如今已经变得人高马大,长相也变得颇具攻击性,引人注目却让人不敢靠近。

      不过他觉得这也不像是郗河的梦,反倒像是他的灵体编造的梦境。
      打个比方说,就跟拍电影似的,把他俩都拉进去当演员,只不过这电影是根据真实事件拍摄的。不仅让他得知了事情原委,也帮对方想起了曾经记忆。

      “……戏看过瘾了?”
      见对方突然醒来,俞昼雪面露讶异,连忙解释道:“我可没想看戏啊,是我的灵体不听使唤自己跑进去的。”

      “对梦里的我来说,你的确是个陌生人,”郗河抓着床杆坐起身,“我醒来了才知道,你进过我的梦。”

      他此生最不愿意回看的记忆,就这么轻而易举被人瞧了个光。可除了感到难堪和狼狈,他对梦里的自己竟然还有种……说不上来的嫉妒。
      尽管郗河心知肚明,当年他经历的种种痛苦,完全是靠着自己咬牙硬撑过来的,但如果那个时候真有俞昼雪陪在他身边,是不是就没那么难捱了?

      他惊觉,自己竟也会有这么矫情的想法,而这一切都起因于眼前这个人。或许他最开始就不该犹豫,直接把俞昼雪杀了,就不会有那么多后话了。就因为自己似有若无的一点兴致,像蝴蝶扇动翅膀掀起了飓风,才造成现在这样无法挽回的处境。

      俞昼雪自然不知道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见他神色晦暗不明,还往后退了几步,做出防御姿态,“我知道了你这么多黑历史,你不会杀我灭口吧?”

      “这些事封徉不也知道么,”郗河哂笑一声,“我要是真想灭口,他能活到现在?”

      “…哦,”他后知后觉,“说的也对。”
      封徉这小子还真是傻人有傻福,想来这些年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此人的真面目。

      “你在灵堂推倒了花圈,是为了帮我解围吗?”郗河问。
      “也可以这么说吧,”俞昼雪摸了摸下巴,“单纯看你们家那帮亲戚不爽。”

      对方似乎叹了一口气,“你明明知道是梦,还要做一些没有意义的行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就算是梦又怎么样?我既然看到了,只要我想,那我当下就会去做,”他冷笑一声,神色鄙夷,“而且你脑子才有问题吧,我好心帮你,你还反过来骂我,甚至骂两遍?”

      郗河竟也对此点头道:“你没有问题,我才是有问题的那个。”

      ……?莫名其妙。
      俞昼雪懒得去理解对方的脑回路,继续问:“当时在老宅花园,你说别跟着你,我还真就被定在原地了。你当时干什么去了?怎么回来会大病一场?”

      “挖坟去了,”对方神色平淡,“中途暴雨,淋了太久,所以才发高烧。”
      “谁的?”

      郗河:“我养的狗。”
      他妈妈的家族显赫,在丧葬一事上自然是不敢怠慢,但他养的边牧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在这些人眼中,不过一条畜牲,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已经是仁至义尽。

      “节哀,”俞昼雪依旧画饼安慰对方,“实不相瞒,我上次在鬼界也看到了别人养的宠物。你的狗狗肯定在鬼界过得很好,哪天见到了它也一并打个招呼。”

      郗河闻言,低头笑了一声,“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因为记忆缺失,我一直不记得把它葬在了哪里,现在才想起来。”
      “?不客气。”

      俞昼雪又问:“我有点好奇,你二叔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杀的,”对方说,“不过我忘了自己是怎么杀的。”
      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

      俞昼雪心想,他大概知道对方失忆的原因了。但他没有说出来,这件事要等到从医院离开以后再确认一下才行。
      不过从结果来看,这段记忆没有了反而是好事。那会儿郗河确实没什么求生欲望,就算后来毒解,说不定也会寻死——话说主角如果自杀的话能死成么?他还挺好奇的。

      他佯装惊讶:“这么直接就坦白,演都不带演的啊?”

      郗河:“你既然知道我什么德性,也没必要演。”
      “这倒是。”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杀便杀了,你就是放火烧他灵堂都不过分,说不定我还会给你鼓掌。”

      说实话,主角小时候被欺负、长大后杀仇敌这种喜闻乐见的情节,通常都会引起读者的一阵叫好。可惜对方压根没这机会,郗老太太直接把人全部料理了。
      ……好吧,其实也不算是全无机会,幕后黑手还没被料理呢。

      虽然暂时不知道这只黑手是谁,但按照小说尿性,这种残害主角家人的事情,默认都是反派干的。于是俞昼雪非常熟练且自然地,把这口锅扣在了鬼面和慧玄子的头上。

      扣完这口锅,他才发觉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立刻反应过来:“我脸上有什……”
      话音未落,郗河突然抬起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刮了一下。对方垂眸看着指尖上的灰痕,问:“你这是在哪蹭的?”

      俞昼雪立刻后退一步,“你接着躺,我去洗手间。”
      表面平静,内心落荒而逃。

      想来是因为前面昏迷,在地上摔了满身的灰,连脸上也蹭了不少,结果他自个儿没发现。好在洗手间的水龙头还是能用的,他洗了把脸,痕迹便不见了。结果旁边的蓬头突然发难,自己打开了开关,以十分刁钻的角度洒了他一身水。
      “……”
      人不能。
      至少不应该这么倒霉。

      俞昼雪认命地叹了口气,伸手把蓬头关上。外套被淋了个外湿里也湿,他只好先脱下放在旁边,好在里面的短袖勉强幸免于难,只湿了个领口。这种奇怪的现象出现,准没有好事发生,他还是快点出去才好。

      可就在下一秒,他的预感成真了。洗手间的门上浮现出阵阵黑雾,鬼面乐呵呵地从中探出脑袋,对他打招呼道:“Good evening。”

      ……这怎么还整上洋文了?谁给教的?
      俞昼雪面无表情地在心中吐槽完,握着玉橛上前,抬手戳进对方的脑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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