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寒

　　由于睡了个好觉，木斯年神清气爽地骑着车去上学了。
　　一路上，但凡遇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木斯年都要跟他们打个招呼。

　　“看来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啊。”
　　起来晨练的大爷目送木斯年远去，笑道。

　　在路上耗费的时间稍长，木斯年在五楼的走廊上跟李华成功碰面。

　　“老师早上好啊！”
　　木斯年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李华嫌弃地摆摆手，让她赶紧去上早自习。

　　木斯年刚坐下，上课铃就响了。
　　教室里安静下来。
　　只有从各个角落里传出来的很小的背书声。

　　当木斯年默背到第十七个单词。
　　班里开始躁动。

　　其实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无聊的早自习里总会发生那么一两件不那么无聊的事情——而当它发生的时候，班里同学就会有些反应。

　　但，木斯年忽然就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她往教室门口看去。

　　竟然……真的是方晴雨。

　　方晴雨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也正在看木斯年。
　　眼睛里分明有笑意。

　　今天的方晴雨有些特别。
　　她没有扎马尾，而是把头发披着。

　　特别……漂亮。

　　班里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木斯年看了一眼孙朗。
　　他果然也在看仙女。

　　“切，打扮成这样，也不知道要勾引谁。”
　　一道酸溜溜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嘴不要就撕掉。”
　　“陈西西，你说这话就过分了。”

　　木斯年和孙朗同时开口。

　　张胡宇今早不舒服请了假，没来上课。
　　陈西西没有谁要顾及，就酸了一句。
　　木斯年骂她是意料之中，但没想到孙朗也说了她一句。

　　陈西西有些诧异地看着孙朗，都顾不上和木斯年生气吵架了。

　　方晴雨见木斯年收回视线，转而去看孙朗。
　　想起来昨天晚上木斯年问她的事情。

　　“木斯年最近和孙朗走得很近吗？”
　　方晴雨放下书包，问李潇潇。

　　“嗯？不近啊——啧，也不对。”

　　“嗯？他们发生了什么？”
　　方晴雨眼眸微动。

　　“也不是吧——就是昨天跑操的时候，她问我，觉得你和孙朗谈恋爱怎么样。”
　　“然后我就说了我的看法，她看起来好像有些失望。”

　　“你说了什么？”
　　方晴雨无意识地捏着英语书，等待李潇潇开口回答。

　　李潇潇摸了摸脸。
　　干笑两声。
　　“就是说你和孙朗挺合适的——你们一个第一，一个第二，你长得又美，孙朗长得也挺帅的——”
　　“呃，我确实觉得你们挺合适的。”

　　结合昨天木斯年的话。
　　方晴雨心里有了一个很恐怖的猜测——木斯年喜欢孙朗，并不知道什么原因，把她视为竞争对手。

　　“呃——斯年该不是喜欢孙朗吧？”
　　看方晴雨的表情，李潇潇有些惊讶地得出这个结论。
　　然后，她简直想掐死她自己。

　　“那怎么办啊——我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
　　李潇潇有点想哭。
　　下意识地向木斯年那边看去，却发现她正在和孙朗说话。
　　由于木斯年背对着李潇潇，李潇潇看不清她的神情。
　　但李潇潇已经脑补出木斯年红着脸，害羞又开心的样子了。

　　方晴雨也顺着李潇潇的视线看过去。
　　心里更不舒坦了。
　　看了几眼，便开始背书。

　　“方晴雨，你说我怎么办啊，她之前问我一定是想让我给她勇气啊……可我，竟然没看出来，还把你和孙朗配对了。”
　　李潇潇越想越愧疚。

　　方晴雨不说话。
　　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

　　李潇潇又有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晴雨……你不会也喜欢孙朗吧？”
　　李潇潇试探着问。
　　心都悬起来了。

　　“不喜欢。”

　　听到这声回复，李潇潇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但这样的话……那她就有点想不通了。
　　为什么方晴雨不喜欢孙朗，心情还不好呢。

　　难道也是娘家人想法，觉得孙朗配不上木斯年？
　　李潇潇觉得应该就是这种可能。

　　看着孙朗笑得开心，李潇潇觉得木斯年估计笑得也很开怀。
　　他们俩或许能成。
　　可又看了看身旁低气压的同桌。

　　李潇潇决定一定要让方晴雨认同这门“亲事”。
　　她李调解人要发力啦。

　　就在此时，监控响了。
　　“亲爱的学习委员，你已经对着班长笑了快五分钟了，现在请问你能去学习了吗？”
　　李华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出。

　　方晴雨“嘭”得一声合上英语书。
　　顿了几秒，从桌肚里拿了语文书出来继续背。

　　早自习下课，木斯年冲到方晴雨和李潇潇身边。

　　与木斯年满脸高兴不同，方晴雨表情淡淡。
　　因为木斯年身后有个尾巴。
　　——孙朗。

　　李潇潇也注意到了。
　　不会吧不会吧，这晴雨刚回来，两人就准备“官宣”吗？

　　“仙女——原来你昨天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啊！简直太惊喜了！”
　　木斯年超级高兴，眼都笑眯了。

　　方晴雨只是“嗯”了一声。

　　孙朗走上前。
　　“方同学，很高兴你回来了！”

　　这是方晴雨第一次那么细致地打量孙朗。
　　浓眉大眼，还算清俊。
　　但——方晴雨眼眸一转，看着木斯年的脸——木斯年眉眼弯弯，清秀干净，笑起来很治愈很可爱——怎么看，孙朗都配不上木斯年吧。

　　真不知道木斯年为什么会喜欢孙朗。
　　方晴雨闷闷地想。

　　因为难以描述的心情，方晴雨没搭理孙朗，而是把口罩摸出来戴上。

　　孙朗的笑容有些凝滞。
　　他略有些尴尬。
　　和木斯年对视了一眼。
　　眼神中写着“她知道我喜欢她了？”

　　木斯年的眼神也很疑惑。
　　仙女为什么会对孙朗这种态度，她也不知道孙朗喜欢她啊。

　　但这在方晴雨和李潇潇眼里看来，就是在眉目传情。
　　李潇潇表示磕到了，又有些担心地看了眼方晴雨的态度。
　　——果然，方晴雨更不爽了。

　　“太棒了，晴雨回来了！”
　　莫小鱼虽迟但到。
　　“哎——你们这是怎么了？仙女怎么刚回来就不高兴啊——谁惹着她了？”
　　莫小鱼挠了挠脑袋。

　　方晴雨沉默。
　　李潇潇知道什么但不敢说。
　　木斯年还游离在真相之外。

　　孙朗更尴尬了。
　　便没待一会儿就走了。

　　木斯年想着说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说就上课了。

　　紧接着是两堂课连在一起的随堂测试。
　　木斯年做卷子的时候还想着要问问方晴雨怎么了。
　　眼睛老控制不住往方晴雨那边瞟。

　　但仙女没看她一眼呢。
　　木斯年有些失落。

　　交了卷子，便要开始跑操。

　　木斯年看到方晴雨向季丽丽借了根皮筋把头发扎起来了。
　　这次是很精神的高马尾。

　　方晴雨的五官展露在众人面前。
　　漂亮又锐利。
　　配上高挑的个子，和瘦却不单薄的身形。
　　很惊艳。

　　在木斯年没注意的时候，方晴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跑操的时候，木斯年故技重施。
　　趁乱跑到方晴雨旁边。

　　方晴雨知道木斯年有话要对她说。
　　而她也有话想说。
　　便暗自发力趁着木斯年还没跑来，就先甩开身边的李潇潇。

　　待到木斯年来的时候，方晴雨身边一个熟人也没有。

　　“晴，晴雨……”
　　木斯年喊了一声方晴雨。

　　方晴雨侧着头来看她。
　　目光平静。

　　木斯年知道，方晴雨这是在等她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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