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超跑去探案

　　下午，两人打着探望孙卫东的旗号来到医院。

　　孙卫东自打住院手机就被没收了，每天只能看看报纸，或者寻机拿到手机给陈束他们打电话。对于赵起两人的到来，他很高兴。

　　陈束说：“第一个嫌疑人曾超和林海有矛盾，到过现场，有凶器电击棍而且感觉隐瞒了一些事情。我们怀疑他冲动杀人。但他的说辞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至少我们没有证据能指证他。第二个嫌疑人杜子豪，他与被害者的妻子关系暧昧，很可能因情杀人。我们推断他到过现场，但没有直接的证据，而且他失踪了。第三个嫌疑人阮玉没有作案时间，且杀人动机不够充分。但他是近期唯一与被害人有冲突的人。”

　　孙卫东皱眉道：“杜子豪至今没找到人啊。”

　　“是的，”赵起分析，“根据手机的情况，我们目前有两种怀疑，第一，杜子豪应该还在本市，因某种原因行凶后一直没有离开；第二，他已经不在本市，他的手机有可能在别人手里。”

　　孙卫东问：“这么推测的原因是什么？”

　　陈束与赵起对视一眼，说道：“我们通过基站定位手机信号，发现信号出现的位置与闵惠的行动轨迹有重合，所以我们认为第二种可能更大，手机就在闵惠手里。上次我们问过她手机的事情，恐怕已经打草惊蛇了。”

　　“现在手机也没停机吗？”孙卫东问。

　　“对，打电话也有人接，但很快就会挂断。”

　　“卫星定位会更准确一些，你们没有申请吗？”孙卫东问。

　　陈束有点委屈地说：“高副队长回来了，他给驳回了。”

　　“这样啊，那你们找潘队啊。”

　　“哦。”陈束有点为难，他以前就怕见到潘队，现在更不敢和他照面。

　　孙卫东看着陈束为难的表情笑了：“你都在警队一年多了，怎么还这么怕他，不然让赵……”看看赵起，他把话又咽了回去，“你还是算了。”

　　赵起：“……”

　　“哎，我病休之后是谁带你们的？让他去找潘队啊。”孙卫东突然想起来。

　　“这个……”陈束有些吞吞吐吐。

　　“干嘛这副表情？”孙卫东很纳闷。

　　“事实上，带队师傅去估计也不行。”赵起说。

　　“为什么？”

　　“因为我把高巨得罪了。”

　　孙卫东一脸疑惑。

　　陈束只能再讲述一遍当日的冲突事件。

　　孙卫东摸摸下巴，看着赵起纳闷道：“你说你咋到处得罪人呢？”

　　“我怎么知道他这么矮。”赵起也有点委屈。

　　孙卫东想了想说：“我现在也不好对你们的案子指手画脚。不过还是想给你们提个醒，曾超也许是个突破点。”

　　“因为他到过现场。”赵起说。

　　孙卫东点点头：“就看你们怎么撬开他的嘴了。”

　　看着两人离开，孙卫东皱皱眉，总觉得两人有什么事情不对头。赵起还能立得住，但陈束明显心虚。

　　孙卫东想，看来他得找机会给潘正道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这么想着，他瞄了眼病房正打电话的病友一眼。

　　赵起、陈束走出医院时，已经过了饭点，两人决定在医院附近找家饭店就餐。

　　医院在秀江广场一侧，隔着广场与其相对就有一家饭店。店前停着两三辆出租车，其中一辆是白绿色的。陈束心里一动，走过去一看，发现车牌号很熟悉，“这个车牌号好像是曾超开的出租车。”

　　赵起探头看看饭店，果然看到曾超的身影。

　　两人立刻进了饭店，点了两个菜，坐在曾超背后的位置。

　　曾超背对两人坐着，看不见表情，但整个人看起来很萧索。桌上摆着一盘尖椒炒干豆腐，但他并没动筷，反而拿着一张纸在看。

　　赵起探头看了一眼，那是一份医院报告。

　　一名服务员走过来，看曾超正在看报告，将啤酒放在他的右手边，还说了声：“您的啤酒”。

　　开出租车还喝酒？赵起皱眉。

　　曾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回应服务员。

　　很快服务员把凉菜端上桌，赵起刚拿起筷子，就听身后传来酒瓶摔裂的声音。

　　回头一看，曾超桌上的啤酒掉到地上摔碎了。

　　曾超被响声惊动，刚要查看情况就察觉背后有人，一扭头与赵起来了个脸对脸。

　　赵起这才看清他的脸色，距离上次见时差了很多，眼圈下呈青黑色。

　　见到赵起两人，曾超明显吓了一跳，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来，身体后仰拉开与赵起的距离。他瞪大眼看了赵起和陈束一眼，嘴角抽动一下，从兜里掏出50元扔在桌上匆忙离开。

　　赵起：“……”

　　两个服务员听到声音，拿着扫帚和撮子收拾地上破碎的玻璃瓶。

　　一个服务员抱怨：“这人想什么呢？”

　　另一个服务员说：“算了算了，快扫干净，反正他也付钱了。”

　　看着曾超匆忙离开的身影，赵起若有所思。

　　7月22日，曾超忐忑地坐在审讯室里。

　　“曾超，我觉得我们上次的谈话不够坦诚。”赵起慢条斯理地说。

　　曾超显得有些紧张：“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赵起一笑：“那我说得详细点。”

　　“一个老司机，14年几乎未出过事故，近日却频频刮蹭车辆，而且剐蹭的地方都是右侧。服务员把啤酒放在他的右手边，眼角余光就能看到，他却把酒瓶碰倒摔碎了。为了养家，他一直没黑没白的开车，想多赚钱养家，最近却想找人开夜班……”

　　赵起敲敲桌面：“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随着赵起一个又一个问题抛出，曾超脸色越加苍白，却依然辩解：“这岁数大了，体力、精力不如从前了，就想找个人分担一下。”

　　陈束从档案夹里抽出一份病例复印件，放在曾超面前：“这是市医院眼科提供的一份诊断报告，患者因头部的击打损伤，导致右侧视神经萎缩。”

　　他看看曾照，“你的右眼视力下降严重，几乎失明。”

　　曾超:“……”

　　赵起接着说：“右眼失明对于一个司机来说，意味着什么？失业，没有经济来源。如果这个家抗风险能力低，且只有一个经济来源的话，那更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么严重的后果，3万元的赔偿可远远不够。”赵起盯着他的眼睛，“所以7月7号晚上，看到林海一个人在江边走时，你就动了杀机？”

　　“我没有，不是我。”曾超慌忙否认。

　　看着赵起两人怀疑的眼神，他沉默片刻，说道：“我右眼确实要瞎了，就是一年前与林海打架造成的。我们是签了和解协议，但我找他要赔偿，他却拖着不赔。我当时忙着赚钱，也没有时间跟他计较。一开始，我只是头疼，后来右眼看东西模糊，才发觉病情严重了。上医院检查，医生说要做开颅手术，但价格昂贵、风险还大。我只能再找林海要赔偿。”

　　他愤恨地说：“但他拿和解协议说事。后来也只答应给我三万块，可那点钱够干什么？”

　　“所以你就报复杀人？”陈束问。

　　“右眼视力下降后，我每天开车都战战兢兢，生怕撞了人。”曾超双手紧紧揪着头发，“我是想报复林海，想让他也尝尝失明的滋味。但是我真的没杀他，等我回去时，他已经不在江边了。”

　　陈束说：“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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