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和惠恋爱能让教主重回师门

　　“夏油大人，你怎么知道他会接受我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

　　你跪在红木地板上，抬起头看着坐在纸糊的木框架窗台上的男人，声音里充满了会惹怒对方的揣测。

　　房间里没有点灯，落日的余晖从他打开的那扇窗户里照在地面，形成一个明亮的平行四边形，刚刚把你拢在里面。

　　你面向光源等待他的回答。

　　他慵懒地坐着，宽大的衣袍随便地堆积在窗台上，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挽起，额头那片桀骜不驯的刘海配上耳钉比任何装饰物都能彰显他的性格。

　　他眯着眼睛欣赏山那头黄澄澄的落日，许久都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久到你觉得他不会再回答了。

　　就像一尊静止的佛像，封在玉石雕刻的外壳内，一动不动，沉静的气息往外发散，悲悯众生的佛性一下子让你有些难以接受。

　　你只能收回眼，继续翻看面前的笔记和草稿，准备询问下一个细节。

　　你又提了几个不妥当的地方，仍然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在他工作的时候这是极少见的情况，你担忧的目光夹杂着怀疑，又一次落在他身上。

　　你感觉他陷入深深的回忆，他周身的时间流动速度和你不一样，中间隔着你跨越不了的深渊，他正在深渊对岸深深的思索。

　　你几度张口，都没有发出声音，你意识到自己也不愿意打扰他这种氛围。

　　你放弃打断他的打算，沉默地继续翻看手里的笔记，以至于哗啦啦的翻阅声让你没有听清他突然呢喃的句子，你习惯性地问：“你说什么？”

　　“悟是我的挚友。”

　　他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你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以一种极其柔和的表情说着这句话，嘴角上扬却是一个自嘲的微笑。

　　他侧着头看你，阳光不规则地洒在他一半脸上，另一半脸因为影子显得阴翳，你的心突突地跳着。

　　是了，谁会天天叫自己的敌人名字呢，姓都不说。

　　悟，悟，悟……

　　他对五条悟的了解已经到了你觉得夸张的程度，好像从出生证明起他就一直在翻阅这个人的全部记载。

　　没有长久的相处怎么可能做到如此了解呢？

　　没有心意相通的陪伴怎么可能对一个人这么熟悉呢？

　　他别扭的悲痛情态刺激你的眼睛，你忍不住想：

　　他内心的犹豫有没有某些时刻是受到五条悟的影响？

　　在他想胡乱杀人的时候，在他想折磨那些讨厌的猴子的时候，他会不会觉得五条悟苍蓝色的眼睛在注视他，他的犹豫是不是来自悟……

　　他蛰伏近十年没有大动作，暗中追查非术师转化的实验组织，是不是疲惫不堪的内心还留存着那么一点点悟给他的羁绊……

　　但是你没有过多思考这些问题，夏油杰心思缜密，老奸巨猾，不是你一个认识他几个月的小女孩可以看穿的，只是偶尔你会产生这样的直觉……

　　你更不敢大张旗鼓地询问夏油杰本人，他虽然对待自己的同伴和养女彬彬有礼也非常照顾，但是本质上是一个执着偏激的强者，你自作主张地猜测他的内心你都不敢想会是什么结果。

　　关于夏油杰的讨论没有占用你和伏黑惠多长时间。毕竟说来说去都只是一些猜测，很快你们就把他抛在了脑后，你也从回忆中走了出来。

　　伏黑惠用他祓除咒灵的赏金买了最新款的平板，掏出来的时候你眼睛都绿了。

　　“伏黑君是领固定工资还是随机赏金？”

　　“正式入学高专的话就有固定的工资了，现在我是拿的赏金。”

　　他打开手机给你看了一个网站，类似于悬赏榜的那种网站，由于咒术师一直人员紧缺，损失惨重，经常求不应供，随便挑选评级适度的咒灵就可以了。

　　但是基本上每次都是五条悟带着他去，会把赏金分给他。

　　你看着上面用美元作为结算货币的赏金，吞了吞口水，金钱快让你压不住内心的雀跃，突然也好想去领任务……

　　你眼巴巴地问他：“入学高专的固定工资是多少呀？”

　　“和评级有关，一级咒术师的工资是其他级别的几倍，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五条老师是特级，他的房子在东京最高档的公寓，可想而知了吧。”

　　“伏黑君借我玩玩嘛…”

　　伏黑惠已经习惯你说话时不时冒出来的撒娇口气，起初的不适应和害羞已经被冲散了，他已经意识到撒娇只是你达到某种目的惯用的手段。

　　他只能说你很擅长利用自身优势，沉默地把刚到手还没盘热的平板递给了你。

　　你和伏黑两姐弟的日常生活越来越和谐了。

　　你像一个新的家庭成员。

　　五条悟给你租的小房子，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你基本上一放学就会去伏黑家，一直待到睡觉的时间才会回去，有时候对着津美纪撒娇的话还可以和她一起睡。

　　你和津美纪一起养了一株肥肥胖胖的仙人球，最近有反季开花的迹象。

　　你会把伏黑养在鱼缸的鼓眼睛金鱼喂到游不动。

　　你会点一些垃圾食品外卖遭到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的强烈反对。

　　你会在放学后和武井冴绕远路去排队人气超高的饮品店，照例都是三杯。

　　你会和津美纪贴在一张毛毯里看晚间的韩剧。

　　你会照料津美纪和伏黑惠很多年前就种在门口的你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你们三个会一起去超市，他们是标准的健康饮食，你是标准的垃圾食品爱好者，次次都会遭到伏黑惠的嫌弃。

　　你每天晚上都满足地陷入睡眠，第二天再精神满满地认真生活。

　　生活幸福得让你像猫咪一样窝在被子里，享受美好的月光。

　　然后你就像猫一样被人拎着后脖颈甩到了会飞的咒灵身上。

　　那个稍微让你有点困扰又被你抛到脑后的男人，夏油大人，如约来取乙骨忧太的情报。

　　你穿着单薄的睡衣，耳边呼呼呼吹着深秋的寒风，你真的很气愤，所以说古话说得好，居安思危。

　　看吧，居安不思危，危来的如此快。

　　你感觉你在五条悟这边的生活太安逸了，胆子都大了起来，你居然敢伸手去推懒散坐在你旁边的夏油杰，你想把他从高空中推下去。

　　手掌触碰到坚硬的胸肌，像城墙一样，是和伏黑惠完全不一样的男人的身体。

　　伏黑惠是少年人应该有的正在发育的单薄躯体，身旁这个人就是成年人应该的完备的身体。

　　你推不动不说还被拎起来了。

　　你看着悬空的脚，和距离遥远的水泥地，不得不感叹他惊人的臂力。

　　“坐好，不然扔你下去。”
　　“……”

　　怂得让你紧紧抱住他的小臂，生害怕他恶趣味就把你扔下去了。

　　他把你捞了回来放在咒灵背上，再用他宽大暖和的衣袖把你包起来，你嘴中吐着白气，但是总算不是那么冷了。

　　你的脸色还是很不好，试问哪个美少女深更半夜看见一张帅脸出现在窗户边会脸色好呢？

　　如果是前来偷情的男人，你可能还会脸色好一点。

　　可是这个坏笑的男人是来交接工作的，社畜都不会在晚上十点上班！

　　你被带到了一间小房子里，在不知道哪个山头上，房间里开着暖气，你没穿袜子的脚活了过来。

　　他连水都不给你倒了，你刚坐下来就听见他说：“说说看，那天是不是把祈本里香逼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你搓着冻僵的手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难道还敢去夜蛾正道办公室给我偷纸质材料吗？”他随意地撩了一下刘海，甩给你一个“对你的脾性了如指掌”的眼神。

　　“……”

　　“祈本里香我观察过一次了，你说说你的直观感受。”

　　你发现五条悟也很了解他，五条悟说他肯定观察过了……

　　他也很了解你，你脑瓜里想的计策他问都不问就知道了。好像他和五条悟都知道你会为了情报以身犯险一样。

　　“打不过，那是五条悟都承认的特级咒灵，我需要凝结七八米厚的盾牌才可以稍微挡住她普通的攻击，但是需要极强的硬度，很耗费咒力。”

　　“咒力波动呢？”

　　“很强，像个无底洞，感觉有源源不断的咒力涌出来，咒力带来的震慑就让人蛮恐惧的了。”

　　“嗯…乙骨忧太本人对她是什么表现？”

　　“没注意看，一开始想阻止她，但是没有用，最后他把她收回去了。”

　　“你怎么把她逼出来的？”

　　你稍微停顿了一下，你在犹豫要不要如实说，你的停顿被他捕捉到，他凌厉的眼锋像小刀一样射向你，你被瞟得心虚，实话就这么从嘴里冒了出来。

　　“戒指，我碰了一下，乙骨还没有控制戒指上的诅咒，一碰就不受控制了。”

　　你看见他陷入了思考，你细细地观察他的神情，犹豫再三，问他：“有主从关系的咒灵你要怎么降伏呢？”

　　他抬起头看了你一眼，细长的丹凤眼盯着你的瞳孔，你犹豫的语气让他觉得好笑，薄薄的嘴唇咧开一个坏笑，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对你说：“杀掉乙骨忧太，就没有主从关系了。”

　　“别想了，五条悟不会让你得逞的。”虽然处于意料之中，但是你还是像受惊的小兽，一下紧绷了脊梁，就差没有露出小小的獠牙了。

　　你的表情让他很满意，呵呵笑着摸了摸你的头，看起来心情不错，“怎么？你已经是悟党的了？”

　　“乱说什么啊…”你推开他的手，机智地岔开话题：“起先那个组织的人来找过我了，叫前土居诚。”

　　他被勾起了一点兴趣，“唔…被打了？”

　　“已经被家入小姐治好了。”

　　“前土？好熟悉的姓氏。”

　　“前土居诚是个不受重视的边缘人，但是他们家里有相同术式的人我见过的，操控蛇的那种恶心的术式。”

　　“哦…那个家族我想起来了，他们家主和政府的人蛮有联系的，好像本身也在做官吧，这么说起来果然是政府在授权这件事啊。”

　　“为什么突然开始从事这种研究？”

　　“这个嘛…应该一直都在研究吧，几年前我就发现了，当时还不成气候。”

　　几年前他就发现了？你抓到这个信息，用探究的眼神注视他。

　　“把脑研究基地的事告诉悟吧，就说是政府在实操，悟会感兴趣的。”他撑着脸，回避你的目光。

　　“五条悟和你可不是同一个目的，五条悟答应我了他不会利用这个研究的，他比你先的话肯定会一锅端了的。”

　　“你是小白眼狼吗？你才认识悟几天啊，就五条老师会怎么样，五条老师不会怎么样。”

　　他笑着从储物咒灵嘴里给你拿了一点热的吃食，巧妙地回避了你的质问。

　　你毫不客气地接过，“五条老师和你不一样啊。你想把非术师变成术师吧，我可是看得出来的，夏油杰，那个过程很痛苦的，那是在强行进化，很反人类的。”

　　“进化当然会付出代价啊，而且不准叫我的名字。”

　　你忽视他的更正，继续说：“也会产生没有意义的牺牲啊，源源不断的人送来研究，各种手段逼迫他们觉醒，训练他们，最后也没有几个人觉醒了术式吧。”你显得有些急切，你想更正他的思维。

　　“我虽然只救出来你一个人，那是因为术式更难获得，如果就是让非术师学会控制咒力没什么好难的。”

　　你嚼着酥饼的嘴停了下来，你有点怀疑自己听到的内容，你不可置信地问他：“你就想让大家学会怎么控制咒力？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了，咒力太少的人根本难以操控吧，当然要觉醒一番再说咯！咒力达到一定水平就可以操控了。”

　　看着你还处于惊讶中，他恶劣地补充到：“现在还处于毫无进展的阶段，我的首要目标还是把那些该死的猴子全杀了！”

　　你把惊讶收起来了，处变不惊地咀嚼着，你还是更习惯这样的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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