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

　　解决了明子辉的情感问题，顺带完成了明遥交代的事，阿烟就可以专心的去解决心里的疑惑了。

　　左侧峰北章王别院书房外，阿烟和双罗在回廊上候着。

　　“不是和你说了嘛，要错开你们家世子的时间来找王爷，现在这样，等会又要撞上了。”阿烟小声和双罗说。

　　“奴婢是打听了呀，没曾想今天世子和王爷在书房谈事这么久。”双罗眨眨眼表示自己很无辜。

　　阿烟看了她一会，总结道：“小叛徒。”

　　双罗暗自好笑，这个姑娘明知道自己是王爷安排的，既是护卫又是眼线，不拆穿不遣回不远离不指使，就像个普通朋友一样待着，刀子嘴豆腐心。

　　又过了好一会，书房的门开了，原知凛和明子辉从里面出来，阿烟不由的皱了下眉。

　　明子辉看见阿烟拍着胸说：“没事，我都和王爷解释了，这事怪不到你头上。”

　　阿烟微眯了下眼睛，什么事？

　　原知凛走近阿烟，说：“放心，有我，他们不敢动你。”

　　阿烟在一片模糊中好像抓住了事情的尾巴，“你们说的是……柳五姑娘的事？”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原知凛看着还是很茫然的阿烟，说：“昨天柳五姑娘去了竹舍，是不是被你的蛇咬了？”

　　“嗯，是啊。”

　　“据说昨天她回去疼的受不了，连夜叫了好几个大夫，一大早柳尚书就告到陛下那去了。”

　　原来是这样。阿烟点点头，“女眷的事情应该归皇后管吧，而且听说他们和皇后更近亲，怎么没找皇后？”

　　“这次尚书夫人没跟来，随行的女眷品阶都不够面见皇后，柳尚书更不好找皇后，只好找陛下。”原知凛说，“你放心，还有父王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等会你和父王说话我陪你，别怕。”

　　阿烟悄悄的移开一步，心想这事的源头还在你身上呢。

　　阿烟进了书房，一眼就看见原松板着一张脸，明遥见了她也是一副嫌弃样。

　　阿烟看了随后跟进来的原知凛，想想等会要说的事情，开口道：“世子，没事，这事我能解决，我还有要事回王爷呢，你看……”

　　“阿烟。”原知凛不赞同，父王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要阿烟独自面对，要是打骂阿烟，没自己护着受伤了怎么办。

　　阿烟无奈给原松递了一个眼色，原松重重叹了口气，说：“知凛你先出去。”

　　“父王。”

　　“放心，不打不骂，要是打骂能让她少惹点事，我早就动手了，就没现在这么多事了，出去！”

　　原知凛无奈，行礼说：“是，父王。”

　　又悄声对阿烟说：“我在外面等你。”

　　房门关上，书房内陷入一片沉静。

　　好半晌，阿烟主动说：“说吧，现在什么情况，我受得住。”早上起来阿烟都在琢磨自己的事，也没往外打听，琢磨着差不多了就来找原松，都没注意到柳尚书为柳五姑娘被咬的事告御状。

　　“你受得住个屁！一天到晚最能惹事的就是你，都闹到告御状了，你能耐啊，怎么就放蛇咬了人家姑娘呢，怎么不咬你自己！”原松也是一肚子火。

　　一大早原松就被皇帝叫去，就听柳尚书在那说阿烟有多可恶，自己的女儿有多可怜，安抚了好半天，说是会给个交代，昨晚双罗过来禀报也没觉得多严重，刚才又听了明子辉的一番话，顶多觉得柳五姑娘是娇生惯养，柳尚书是借题发挥。烦心事都在他这里，现在看见阿烟没事人一样，灭下去的火又上来了。

　　“我的蛇当然不咬我啦，也不是我叫小金咬她的，她还欺负谢芷云呢，小金咬她是因为……”

　　“你还有理了！她欺负谢家姑娘又不欺负你，谢姑娘可以欺负回去啊，你以前不是说过吗，别人欺负你就要打回去，靠别人帮忙才能报仇迟早还是要被欺负的。这回怎么你在中间多事呢！”原松也是头疼，当年看着阿烟那些优点现在全是惹麻烦的缺点。

　　“她欺负回去啦，就是柳五姑娘说不过，面子里子都输了才对动手推她的，我上前扶谢芷云，靠得近了小金才出来咬她的。”

　　“总之现在柳尚书认定是你故意放蛇咬他女儿的，还要拿你问罪呢。”明遥在旁边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阿烟一听，眼珠子转了一圈，看着原松就是生闷气，明遥又是只管数落不担心的样子，应该不是很严重。“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要不是你还有点本事能为陛下效劳，你这样的小混蛋早就被打死了。”原松说。

　　阿烟走上前笑道：“嘿嘿，这哪是我有本事啊，是您在陛下面前为我遮风挡雨呢，我都知道，您辛苦啦！”

　　“少嬉皮笑脸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是要去柳尚书那赔礼谢罪的，人家要刁难你，我可不管了，就该你受着！”原松挥挥手。

　　“好好好，都是我活该，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明遥指了指桌上的几个盒子，“这些都是王爷给你准备的上等补品药品，给你带去赔罪的。”

　　阿烟看了一眼，都是滋补养气的补品，说：“这些都是常见的补品，不实际，我那有药，专治被小金咬伤的疼痛，保证她不再疼得哭爹喊娘满地打滚。”

　　“得了吧，人家姑娘疼了大半夜，连招了几个大夫，终于把疼痛治好了，回报的人说今早手已经不疼，就是在床上哭哭啼啼的养着。”明遥说。

　　“不可能，小金咬人释放的毒液虽然不会直接致死，但是毒性中的疼痛是最大杀招，有的小毒物都能被它疼死，没有专门的解药不可能……”阿烟说到一半想起来了今天的主要目的，“被你们这一打岔，我差点忘了我来的目的了，柳五姑娘有问题。”

　　“什么问题？”原松问，他觉得阿烟又要说什么能惹事的话了。

　　“我说过小金不会无缘无故咬人的，除了两种人，昨天我以为小金是见了柳五姑娘欺负我才出来咬她，随后我给她把脉时发现她体内含有毒素，又离我三步之内，小金才咬她的。”阿烟说。

　　原松和明遥互看了眼，还是没怎么明白。

　　阿烟平板的问：“柳五姑娘的父亲柳尚书，是不是叫柳中全。”

　　原松一听好像也想起来什么，看了阿烟一眼，发现阿烟从刚才就一连严肃，没有丝毫笑意。

　　阿烟看看原松的神情，又见明遥点头，说：“你们也知道他和我母亲的事？包括我母亲给他下‘负心’之毒，他的孩子都会夭折，不可能永享天年，就是断子绝孙的命？”

　　明遥也点点头，这事他们是后来在华阳县找到英娘后慢慢了解到的。

　　“既然你们都知道，那么柳五姑娘就不可能活这么久，按理说她五六岁就开始体弱多病，十岁就该死了，她能活下来一定是有人解了她身上的毒，我记得明子辉曾经说过，柳五姑娘的哥哥姐姐都夭折了，原来她也不是很好，后来被人治好了，这个人是谁？”

　　“阿烟，这毕竟是上一代的恩怨，这些年死了那几个孩子也算是柳尚书的报应了，你没必要再牵扯其中，那姑娘能活下来也不容易。”原松就怕阿烟要继续替英娘报仇啊。

　　“你们没明白我的意思。柳五姑娘能活到今天，自然命不该绝，我也不会再出手伤她。我母亲的‘负心’，是南疆特制的毒药，医书毒经上都不一定有记载，是口耳相授琢磨研究出来的，如果有人能解柳五姑娘身上的毒，就说明至少这个人是知道‘负心’的，这样的人同样也有足够的实力给陛下下毒。”

　　“你说什么？！”

　　“你确定？！”

　　原松和明遥听了直接站起来，这事非同小可。

　　“不确定啊，所以这不是来悄悄问你们嘛，谁知道一来就先管着柳五姑娘被咬告御状的事。”阿烟说道最后小声抱怨。

　　“别管那些不重要的，快说正事。”原松恨不得要阿烟一口气全说完。

　　阿烟想了想，从最开始问：“柳五姑娘有段时间应该是病得很严重，到处请大夫，后来才被治好的，那是什么时候？”

　　明遥努力回想：“我记得那年好像是十岁，她前面的哥哥姐姐都相继夭折了，她这么一个也病重，很多大夫御医经常出入尚书府……后来，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慢慢的给她治病，大约一年吧，渐渐地好了，因着她母亲和皇后娘娘是姐妹，所以皇后娘娘格外喜欢她，也开始出入皇宫了。”

　　阿烟细算了下时间，说：“解‘负心’大概就是这样的治疗时间，那个时间段是什么时候？”

　　“五六年前？我记得那时柳尚书一家都很高兴，皇后娘娘还召见了这个大夫，有一回我陪同陛下在御花园散步，还见过这个大夫。”原松也慢慢想起了记忆角落中的细节。

　　“五六年前……时间基本对得上，陛下的毒只要接触两三次就可以落户，陛下有接触到那个大夫两三次吗？”阿烟问。

　　原松想了又想，最终摇头：“记不清了，我见过一次，别的时候有没有再见……真是不清楚，不过可以回宫查出入记录。”

　　“那个大夫呢？后来去哪了？按理说帮了柳尚书这么大的忙，应该要好好答谢才是，多少都会问一些基本的关心问题。”阿烟说。

　　“那个大夫后来留在了尚书府，做起了柳五姑娘的侍从，照顾柳五姑娘的日常起居，后来好像就没再听说有什么惊人的医术了，你今天不提，我都快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明遥说。

　　“啊？一个男大夫照顾柳五姑娘的日常起居？”

　　“那个大夫是女的。”

　　“哦哦哦。”

　　“所以现在是能确定那个大夫就是给陛下下毒的人？”原松问。

　　“不能啊，只是初步怀疑，我要见到人，看看她掌握多少本事才知道啊。不过刚才又听你们说柳五姑娘昨夜手就不疼了，如果是那个大夫出手，又多了一分可能。”阿烟说，“现在我需要见到人，和她做进一步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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