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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虚宫
只见语尘一挥手,原本幽暗狭窄的山路瞬间变得宽敞明亮起来,眼前景象的变化让赵墨婉十分震惊。
他们上昆仑山的第一天,就见到了妖,和这个玉虚观的修仙之人。
她既然能在挥手之间令万物生变,那是不是已经成仙了?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语尘见赵墨婉欲言又止的样子。
“语尘长老,你是不是已经成仙了?”赵墨婉问。
语尘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低声笑起来,答道:“我不是说了,我同你们一样,是凡人。“
“那刚刚,这些树和石头,怎么眨眼间就变了模样?”
“这些啊,是迷渊阵法,通俗说,就是障眼法而已,是用来防乱闯的小妖和歹人的,你们能走到这里,已经离玉虚观的大门不远了。”语尘带他们走了一段,便看见了玉虚观的大门。
看着玉虚观大门,赵墨婉心想:“若不是那鼠妖逃出来伤人,那他们岂不是还在原地打转,不知何时能走出那个阵法。”
“语尘长老,掌门交代,时辰不早了,请三位客人在客房休息一晚,明日掌门再好生招待客人们。”看门的弟子说。
语尘便带着他们三人到了客房,还命人送来药品吃食和换洗衣物。
“你这胳膊,一会儿便有医师来为你接骨。”语尘对冯伯晏说完,又转头看着赵墨婉,“你肩上的伤,这瓶药敷在伤口处,早晚各敷一次,三日便可愈合,而且不会留疤。”
“多谢了。”赵墨婉架着还昏迷不醒的秦春芳回房。
大抵是白日过于疲累,赵墨婉睡得极好。
但秦春芳却是做了一夜噩梦,在梦里自己被人反复打晕,偏还看不见是谁偷袭自己。
“什么人偷袭!”秦春芳向后出拳,结结实实地打中在身后人胸口处。
赵墨婉被一拳打醒,捂着痛处推了秦春芳一把说:“春芳醒醒,是我啊!”
“……”秦春芳睁开眼,见自己侧躺在床上,思绪脱离梦境,回头一看,“诶呀,婉儿你没事吧!”
秦春芳习武多年,手上力气不小,这一拳打下去,赵墨婉许久缓不过劲儿来,忍痛道:“早知道就让语尘长老单独给你安排个房间了。”
“你让我看看,伤哪儿了?”秦春芳知道自己没轻没重,生怕赵墨婉有个好歹,见伤处只是皮肉有些红肿,松口气,“还好骨头没事,对了,语什么长老是谁?”
赵墨婉见天光大亮,起身更衣,将昨夜发生的事同秦春芳说了个大概。
“妖?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妖!”秦春芳震惊于鼠妖一事,不过没震惊多久,就接受现实,转而担心赵墨婉和冯伯晏二人的伤势。
“语尘长老送来的药真是好用,昨夜涂上就不痛了。”赵墨婉打开药瓶,“表哥的断骨处也已经接好,你放心吧。”
“我来帮你。”秦春芳接过药瓶帮赵墨婉涂药,边涂边骂,“那个鼠妖真是卑鄙,背后偷袭,有本事正面来啊,妖中鼠辈,真是无耻。”
“你要是正面对上他,也不是他的对手。妖会妖法,只是站在那里,一抬手,就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把人甩出很远,很是可怕。”赵墨婉回想起昨晚被鼠妖攻击的场景,依然觉得后怕。
人和妖,力量之悬殊,让初次见识到妖法的赵墨婉,暗记在心。
有弟子前来请三人去见掌门。
三人一同前去,路过弟子练功处,不知他们在练什么法术,能隔空让物品悬浮于空中,那场景看着很是古怪。
到了大殿之上,掌门正襟危坐,是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掌门的左手边坐着的是他们见过的语尘长老,还有另外几个他们不认识的。
没等他们见礼,掌门便开口说:“你便是西琼皇室公主赵墨婉吧。”
“掌门认识我?”赵墨婉惊讶,随即点头,“没错,墨婉见过掌门。”
冯伯晏和秦春芳也自报家门。
掌门和善地笑着点头对赵墨婉说:“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当年,他的大师兄陈霖被狐妖英落迷惑,错杀了姮羲仙子,皓渊不得已将姮羲的元神放入赵墨婉体内。
回想起来,恍如昨日。
秦春芳在赵墨婉耳边嘀咕:“这个掌门还挺喜欢唠家常。”
语尘笑着对掌门说:“师父,他们上昆仑山,想必是有事。”
赵墨婉开始说正事。
“掌门,我们三人此番前来,是为了请玉虚宫协助边境百姓迁城一事。”
身为昆仑山第一修仙门派,西琼边境逐年荒凉,他们自然知晓,皇室为保百姓安危,让百姓迁城,确实可以在短期内让百姓有足够的资源生存。
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公主,我玉虚宫向来以惩奸除恶为己任,只要是有利于百姓的事,我们都当仁不让。公主放心,我们一定会帮助迁城的百姓安顿下来。”
没想到,只是简单表明了来意,玉虚宫就答应帮忙,赵墨婉十分感激。
“你们晕的晕,伤的伤,不用着急回去,就在这里静养几日,等身体康复,我会安排人送你们下山。”
他们上山前,已经做好准备与玉虚观消磨几日好生劝服,迁城一事谈妥,该早些回去才是,但是这样带着一身伤回去,舅公见了难免伤心。
“多谢掌门,那就打扰了。”三人道谢。
语尘送他们回去,路上赵墨婉感谢她昨晚送来的药。
“不必这么客气,你们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来找我,那边就是我住的地方。”语尘一指左边一座山头。
赵墨婉遥望山头,这个距离,怎么也得走三天三夜吧……
“看着虽远,使用法术,一炷香的时间也便到了。”语尘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秦春芳挠挠头说:“我们可不会用法术,语尘长老您是不是高估我们了?”
“那就写信吧,观内有信鸽,传信很快。”说着,语尘继续往前走。
一向警觉的秦春芳停步,猛地回头喝道:“谁!还不出来?”
赵墨婉和冯伯晏站到秦春芳两边。
一棵树后,一个年轻女子露出颗头来,秦春芳又问:“鬼鬼祟祟做什么?”
大抵是被秦春芳吓着了,女子低头片刻,忽然长出俩兔子耳朵。
“是妖!”赵墨婉立刻拔剑做防御状,冯伯晏断骨刚接好,举起一只拳头准备迎敌。
秦春芳性子急,昨晚她被鼠妖偷袭,婉儿还受了伤,而且在梦里那鼠妖还把她打晕那么多次,这已然让她对妖十分记恨,现在见了一只妖,便直接冲上去打算灭了此妖,她大喊一声:“看我不把你打回原形!”速度之快,赵墨婉和冯伯晏都没拦住。
“秦姑娘且慢。”原本在他们身后的语尘长老,瞬间出现在兔妖面前,“昨晚就是小白来通报,我才赶过去救你们的。”
“啊……”秦春芳差点刹不住,险些撞到语尘长老身上。“语尘长老,你的意思是,这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了?”
“没错。”语尘长老让小白从树后出来,小白的兔子耳朵耷拉着,“虽然小白和毛毛是旧相识,但是他们品性全然不同。小白生性胆小,心地善良,但心志不坚定,曾受毛毛挑唆差点铸成大错,在玉虚观内受教数十年,已经改好了。”
秦春芳一脸不信,妖么,都是邪恶的,就算看着良善,那也可能是装的啊。
“原来如此,那就多谢小白了,如果不是你,我们昨晚就被那鼠妖杀了。”赵墨婉上前一步道谢。
小白显然没想到赵墨婉会感谢她,一下子红了脸,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说:“不用的,掌门说过,不可以伤害凡人。”
眼前的兔妖看着人畜无害,冯伯晏也放下手说:“既然语尘长老如此说,那我们自然不会把她当成那老鼠一般的恶妖对待。”
“其实……其实毛毛也可以改好的。”明知道这句话会惹恼眼前的人,小白还是小声为朋友辩解。
秦春芳冷笑一声说:“看吧,妖就是妖。”
一名弟子路过,被语尘叫住:“初尧。”
初尧停下,毕恭毕敬行礼道:“师父。”
“替我送三位客人回房休息。”
“是。”
语尘带着小白离开了。
“三位,这边请。”初尧身着玉虚观弟子服饰,白衣飘飘,身形挺拔,看着年纪比他们小一些。
“初尧小兄弟,语尘长老是你师父?”秦春芳主动攀谈。
初尧答道:“是,我是语尘长老第十位弟子。”
“她一共有几个徒弟啊?”
“……十个。”初尧撇撇嘴。
他是玉虚宫的小师弟,四岁就被人送上了山,已经在山上修习十年了。
说来也怪,十年间观里竟无一名新弟子,他不得不当了十年的小师弟,比所有师兄师姐当老幺的时日都长。
“那你们这儿,还收不收弟子啊?”秦春芳问。
“收啊,只要资质上佳,有仙缘,又被掌门或者长老们选中,就可以拜入玉虚观。”
“那怎样才算资质上佳?怎样才知道有没有仙缘呢?”
初尧有问必答:“每年上山拜师的人有很多,但能成功成为玉虚宫弟子的人很少,因为上山路上,掌门和长老设下了许多阵法,只有资质上佳的人才会触发,一旦触发阵法,只有成功破解阵法的人才能入玉虚观的门。”
“原来如此。”秦春芳点头。
走在后面的赵墨婉和冯伯晏对视一眼。
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昨晚语尘长老提到的“迷渊阵法”。
赵墨婉接着问:“那若是没能破解阵法会怎样?”
“阵法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里面的危险都是真的,如果破解不了,可能会受伤,如果受伤严重危及到性命,掌门和长老就会出手相救,同时也说明,此人无法成为我玉虚宫弟子。”
秦春芳还欲再问,初尧说:“几位在此稍等,我本是给师兄师姐们送瓜果解渴的,待我送去,就回来继续解答几位。”
又回到了弟子们练功的地方,他们看着初尧走到弟子们中间,被大家团团围住,不知从哪里拿出来许多瓜果。这一路见他两手空空,也没拿东西啊。
“婉儿,你觉得,我能不能成为玉虚宫弟子?”
“你想成仙?”赵墨婉惊讶。
“我不想成仙,但多学些本事,也是好事啊,若我会法术,那妖魔鬼怪又有何惧。”秦春芳看着那些练功的弟子们,觉得凡人的武功练得再强,遇上法术就什么都不是。
“的确。如果把最厉害的妖比作军中良将,那昨晚的鼠妖估计只是个连马步都扎不稳的新兵,可他只是抬抬手,就能扭断我的胳膊。”冯伯晏摸着自己的断骨处,若有所思。
赵墨婉打断二人思绪,说:“别忘了,我们这次上山,是为了百姓迁城一事,在此事完成之前,谁也不许动别的心思。”
——
“师父,已经许久没有人能触动阵法了,他们三个,您难道不想……”
“不想收他们为徒?”王淮捋捋胡须,“他们资质确实不错,尤其是赵墨婉,但昨晚他们只是触动了阵法,并没有成功破解阵法。”
“是因为毛毛在,我才不得不出手,师父大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你相中谁了啊?”王淮十分了解自己的徒弟。
语尘直言:“他们三个一起触发了阵法,但赵墨婉,根骨不错,习武多年身手上佳,又不因一妖恶而责万妖。”
“你可真会选。”王淮不置可否,“不过收徒还需你情我愿,她能不能成为你的徒弟,还得看你们有没有师徒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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