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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恨之入骨
华晟在约定好的地方等待着卫竹钰,脸上满是焦急的表情。
“怎么了?干嘛这么着急见我?”卫竹钰出现后不解的问华晟道。
华晟回头看了看身后越来越多的人,说:“时间不多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是或者不是,而且我只问一次,”他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来自弥郢?”
卫竹钰的视线越过他的身影看到成群涌来的人,一时间有些绝望。她看着他,眼中有一丝悲哀,原来他竟然是来要她性命的,她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决定着你在我未来人生中究竟要占据怎样的地位。”华晟直视着她的眼睛,神情十分严肃。
怎样的地位?卫竹钰轻轻笑了笑,就算自己不承认他也早晚会知道她来自弥郢。与其到时候难堪,还不如现在自己承认,她说:“我确实来自那里,所以……”
她本想还想解释些什么,可是华晟却打断她的话,“后面那些人是跟着我来的,来者不善。我足够爱你,所以你是什么人都无所谓,感谢你能选择与我坦诚相待,现在也请你相信我一次。”
卫竹钰愣住了,迟疑地点了点头,跟着他钻进了一座教堂。
广场里逐渐聚集起人群,他们每一个人手中都拿着武器,几乎没有枪,全都是砍刀。希望逐渐被雨淋熄,一点一点地演变成绝望。倾盆的大雨连带着雾气也越来越重,听不见任何脚步声,连旁边的建筑物都变得朦胧。
“他们在乎那个叫吴煦阳的死活,我可不在乎。”一个男子的声音从伊痕头顶传来,带着看戏一般的意味,话音未落,刚才那群人就涌了上来。
伊痕抬头看去,这个人她从未见过,但她清楚,这个人可能会要了她的性命。
“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那男子说着,踱步走到她眼前,手中的剑有些晃眼,“看在你我曾经的交情,临死前总要让你记得我,我叫季川。”
伊痕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来不及多想,季川的剑就已经落了下来,伊痕连忙翻向一边躲避,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宝剑。
她手中的剑在周围人扑上来时直直向前刺去,鲜红的血液溅到空气中,混着雨滴打到地上,如同水彩染料一般鲜艳夺目。
可下一个瞬间,季川就来到她跟前,抬手一掌击在她腹部。
伊痕的身体一下向后飞去,重重摔在地上,将她刚刚燃起的希望击得粉碎,身上也被刚才那群人砍中了两刀。
只听季川对其他人吼道:“谁都不许动手!我亲自来!你们再去确认一遍,那些可能碍事的人的位置,”他转向伊痕,继续说,“师父三千年的心血,全都毁在了你手里。就算不杀你,你也得让师父出了这口气。”
伊痕向后靠在身后的石柱上,她看着自己眼前这个邪魅的男子,不禁有些绝望。虽然伊痕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对她,恨之入骨。
不对,不是对她,是对子潇。
几个回合下来,自己身上已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而他却完好如初,妖艳的脸上满是不明意味的笑意。
她已经尽力弥补自己招式上的不足,虽避开了几次致命的攻击,但这些在季川面前却还是那么的小儿科。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的战斗力也在令暝铖之上数倍。
季川半蹲下来,抬手将她垂下来的发丝拨到一边,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如今竟连这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不过这样也好,要是放在从前,我这样做可还真是会有所顾忌。”他话音未落肋骨上传来的剧痛便使他有些招架不住,嘴角流出丝丝鲜血。
他抬手握着刺入自己身体的剑,手掌的血成股地往外流,他笑出声说:“没想到暝铖连这个致命弱点都告诉你了,只可惜你的方法不对,更何况,”季川顿了顿,手中涌起一股气流捏断了她的剑,将她手中剩余的剑身抢过来丢在一边,“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都是同一类人呢?”说着,他一只手掐住她的喉咙,另一只手探上她的肋骨。
伊痕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季川的指尖在她倒数第三根肋骨处停下,掌心中聚集起一股强大的气流,然后猛地将那气流打入她体内。
伊痕能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向灼烧一样痛,仿佛被什么东西绞碎了一般,无法忽略的疼痛使她没有机会去思考他为什么会这种功法,怎么他也认识令暝铖。
“我只用了不到三成功力你就已经承受不住了吗?”季川话音刚落,却立刻高高向上跳起。
“快躲开!”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满是焦急,伊痕定睛看过去,竟然是殷澈,他正全力向她这边跑来,手中的剑上还滴着血。
伊痕来不及疑惑,剧烈的疼痛感就在瞬间遍布全身,意识一下被吞没,强大的火光将天空照成一片血红,看起来那么的惨绝人寰……
“你敢不敢开慢一点?这么大雨,刚刚差点就出车祸了!”戚空域在一旁大声抱怨着。令暝铖突然狠狠地踩下刹车,说:“要么你下去,要么我继续开!”
“这有什么区别吗?我下不下去你都会继续开吧?”戚空域紧握着副驾驶上方的把手,说:“算了,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令暝铖抬眼看着不远处那一片血红的天空,又将车速提快。“前面有人!”戚空域大声提示道。
那是一个长相极其好看的女子,妆容很是妖娆,一身紧身的服饰将她的身材表现得淋漓尽致。深黑色的长发,同色的眼眸,每一处都显出一种黑暗的气息。这个人,当时令暝铖和伊痕在金融中心的时候遇到过。
但是令暝铖却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冲了上去。那个人是越宁萱,和他们都是同样的人。越宁萱之前用车撞过他,令暝铖现在就算撞回去也没什么关系。
令暝铖集中起注意力迅速将车开到广场旁边,他下了车望着那里的人群。
只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那个广场已经因为剧烈的爆炸变得惨不忍睹,周围还是围着许多邺疏的人。
令暝铖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这里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那伊痕岂不是凶多吉少?
他想都没想就要冲进人群,戚空域连忙拦住他,他此时过去就是送死。
令暝铖紧蹙眉,只见抬起手,五指像拿着什么东西一样的张开,然后手腕用力一转。“你疯了吗?”戚空域说着,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却还是没有来得及制止。
只见不远处的半空中突然升起一把刀,它飞速旋转着冲进人群,割开他们的喉咙,迸溅出鲜血。
令暝铖在人群中寻找着伊痕的身影,却一无所获,他平淡的说:“这看起来跟有人把刀甩出去的效果有什么不同吗?根本没人会在意。”
说罢,他就向一个角落走去,如果没有看错,那就是吴煦阳。
见他如此,戚空域也忙跟了上去。而令暝铖已经伸手扼住了吴煦阳的喉咙,语气冷得仿佛能结成冰,他问:“伊痕呢?”
吴煦阳看着不远处的广场中心,眼神暗淡无光,“死了……”他轻描淡写的说着,身体无力的靠在墙上。
“你再说一遍。”令暝铖的声音极其冷漠,神情看不出丝毫情感上的变化,唯有他手上加大的力道可以依稀看得出他此时内心的煎熬。
吴煦阳突然笑出声,将目光移到他身上,挑衅般地说:“她临死之前说她很喜欢我,然后我吻了她……”
令暝铖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使得吴煦阳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用手去扒他的指缝,拼命挣扎着。
“别杀他!你冷静一点!”戚空域在旁边阻止他,去拽他的手臂,“你杀了他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事!”
“我杀的人多了,不差这一个!他又算什么东西?”这句话,令暝铖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的眼眸再也不是之前的波澜不惊,“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他看向戚空域,语气缓和了下来,“不想再有第二次……”
吴煦阳自嘲的笑了笑,那个为自己带来光明的女人,却自始至终只在乎着别人,而且这个别人还是他最不愿提起的人,他不能接受!吴煦阳开口说:“你从来就没有拥有过她。”
“暝铖,”戚空域的语气也缓和下来,他纯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他说的对,说到底伊痕她并不是子潇,也和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子潇早就死了,你这样一直抓着过去不放,只是在折磨你自己。”
只是他的语气虽然缓和,但有几个音还是刻意咬得很重,听起来反而更是伤人。
“是啊,她不是子潇,她爱的人不是我。就连子潇到底有没有对我动过真心,我也从来都不知道,那我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令暝铖的声音是死亡一般的冰冷,他松开手,向后退开两步,靠在身后的墙上,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她不是子潇,她怎么可能不是子潇?潇儿……”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聚焦在不远处的一个人身上,那是殷澈,他身上全是伤,几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看起来是受到了刚刚爆炸的波及。
令暝铖没有追上去,只是自嘲的笑笑,然后转身离开。这个名叫殷澈的人陪在子潇身边的时间比他久得多,也远比他要更了解她,只可惜他们道不同,就算想相互为谋也做不到。
戚空域远远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雨中,反手却一拳将吴煦阳打倒在地,纯黑的眼眸中透着些杀气,好似与方才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只听他说道:“我留你一命,是因为你父亲。”
“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你杀了我啊!”吴煦阳爬起来一点大吼出声,狠狠地瞪着他,不信他能真的动手,更不信什么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
戚空域被他彻底激怒了,直接向前一步,抬手掐住他的喉咙,手背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用了十足的力。
就在吴煦阳马上就要咽气的时候,突然有人从戚空域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只听那人说道:“收手吧,师父总不至于真的要了子潇性命。你赶紧跟上暝铖,再耽搁下去怕会暴露。”
戚空域闻声回过头去,眼中带着些恨意,冷声问道:“那她人呢?你们把她弄哪去了?”
“你先冷静,我回头跟你说,要是让暝铖知道真正的戚空域早就死了,只会更麻烦。” 季川说着,已是有些不忍。
见戚空域起身离开,季川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吴煦阳,什么都没说就直接离开,只剩下他一个人在雨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戚空域作为令暝铖的挚友从前时常出现,这一点吴煦阳是知道的,可季川为什么会与他相熟?
雨越下越大,但爆炸所引起的火灾却迟迟没有被熄灭,冲天的火光在大雨滂沱中孤军奋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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