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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
白枳忙站起身来,把手上拿着的话本藏在身后,看向清月。
“大师姐好!”苏滢滢见来人是清月,忙问好道。
清月冲她点点头,又转向白枳:“师尊交代,此次拍卖会我们一道去。”
白枳不解皱眉:“为何要我去?”
苏滢滢一看见她们两,突然觉得此处不是自己该待的地方,忙出声道:“那师姐白枳你们先聊,我回微星谷了。”
她见清月点了头,给白枳甩下一句“明天见”,脚下连忙运起轻功飞快地离开。
看着苏滢滢的背影消失在山间,清月收回视线,目光重新落回白枳身上,她动了动唇,说道:“师尊说,她要为你拍下万木春。”
白枳瞪大双眼:!!!
她似乎被清月说的话惊到了,问话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为……为什么?”
清月淡淡回道:“师尊只吩咐了我带你去,并未交代其他。”
白枳“哦”了一声,讪讪地垂下脑袋。
“不愿意去?”清月见她一副不太开心的模样,抬眼看她。
白枳连连摇头:“没有,只是……我方才看了几页话本,结局不太好。我有些代进去了。”
清月挑眉,问:“什么话本?给我看看。”
白枳闻言,背在身后的手一抖,一个没拿稳,那话本便掉在了地上。
白枳立刻蹲下想捡起来,可有人的手比她反应更快,在白枳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话本时把它拿到了自己手里。
“师姐……”白枳下意识地叫住她,刚想把手伸过去,又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双手定在空中,最后放了下来。
清月歪头看过来,哼出一个音节:“嗯?”
白枳瘪瘪嘴,说道:“没什么。”
清月瞥过一眼话本封面,甚至都没翻开就收了起来。
“就算师尊不检查,也不能忘了练习功法。”
白枳:“知道了。”
“后日辰时,我会去清溪苑找你。”
“到时候,由你来御剑。”
听见清月的最后两个字,白枳心里一惊,但还是低头应了下来:“是。”
-
十月二十,辰时。
虽是深秋时节,但天已经完全亮了。
今日的天气算不得好,山间蒙着一层雾,看不清远处的树了。
白枳昨晚就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现在正站在清溪苑门口,等着清月。
因为要出远门,归期还不确定,她只能把清月送的那只兔子交给苏滢滢帮忙养着。
说来也怪,那兔子极通人性,白枳见她乖巧,这几个月还给它喂了不少灵果,平日练功时也会把它放在旁边,想来不出百年应当就能修炼出人形了。
白枳心里想着事,站得久了腿脚难免有些麻,她随意一踢,一不小心便踢飞了一块小石头。
她这一脚用了力,小石头“唰”地一下飞出去了一大截距离。
白枳眼睁睁看着那块石头朝正往她所站的位置走来的清月面门飞去,不禁喊出声:“师姐,小心!”
她话音未落,便看见清月抬起一手,拂袖一挡,打出一道灵力,那石块瞬间化为齑粉,在空中倏地消散。
白枳半张的唇一下闭上,缓步向她师姐走去。
“等久了?”
白枳摇头:“没有。”
“今日你来御剑,没问题吧?”清月问。
白枳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虽说这两天她求着苏滢滢带她复习了不少时间的御剑术,但生来就畏高的毛病总不好改,御剑久了她还是会头晕目眩。
但之前她已经答应了师姐,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清月似是看出了她的为难,淡淡道:“师妹若是为难,我不会强求。”
白枳:“没事,师姐,我可以的。”
她看着清月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能行的。”
清月勾唇一笑:“好。”
白枳摆好施法的姿势,口中轻声念着御剑术的口诀,把佩剑唤出来。
她入门才刚一年多,还未曾选出自己的本命灵器,去年在南晴上仙那儿取的星沉箫到底是云知许的东西,她拿到后只好好收着,并不曾用过。
她心里仍然觉得自己并非云知许。
这一年来,白枳仍是用着琉光门分发给入门弟子的佩剑,到底是琉光门掌门的徒弟,没有一把专属自己的佩剑,确实也说不过去。
玉华仙尊让清月带她去拍下万木春,想来既是为了琉光门修真界第一大派的名誉,亦是想为她寻一把契合的灵剑。
要是这么说来便也说得通了。
白枳正欲飞身到自己的佩剑上,却一把被清月捏住手腕。
“用我的剑吧。”清月说。
她刚一说完,白枳就看见明月下听话地从剑鞘中飞出来,乖巧地飞到她脚边。
清月对她笑了笑,示意她上去。
白枳只能硬着头皮跟她一道。
所幸珍宝阁距离琉光门并不算远,两人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珍宝阁所在的山下。
没人懂白枳这一个多时辰是怎么过来的。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白枳现在只想把之前大言不惭的自己挖个坑埋了。
珍宝阁位于南如山之巅,建于悬崖边上,周围云雾缭绕,从山下望过去,整座楼阁像是修在天边,上去便如登仙境。
明日才是灵器拍卖会,白枳二人在山下镇上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准备明日再上山去。
因为珍宝阁拍卖会的缘故,平日里安安静静的小镇在这几天一下变得热闹起来,处处闻得人声,喧闹异常。
白枳她们住的这家客栈也是很快就挂上了“客满”的牌子,一楼大堂里坐满了人。
清月带着白枳在二楼寻了个位置坐下,随意点了茶,侧耳听着楼下人的谈话。
不出意外,这家客栈住的十有八九都是冲着此次珍宝阁的灵器拍卖会来的,而在这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为了一睹阁主所说的那把天下第一名剑,万木春。
不过应当也有为了旁的来的。
比如坐在一楼的那位蓝衣男子。
他身材看上去并不高大,甚至只能称得上一般,聊天侃地的声音却大得出奇,白枳坐在二楼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他和同伴说的话。
蓝衣男子一手拿着一支筷子,在空中比划着,一边故弄玄虚道:“你们可知道,这珍宝阁这次的灵器珍宝,可不止那把天下第一的宝剑!”
和他坐在一桌的人果不其然来了兴趣,忙问他道:“那你倒是说说还有些什么宝贝啊?”
他的声音足以让整个客栈之人听清,在意此事的人纷纷竖起耳朵准备听他的下一句话。
蓝衣男子放下筷子,凑近同伴,又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那珍宝阁阁主妹妹…的好友……的师弟是我哥们,他跟我说,阁主可是藏了不少好宝贝,前些年没亮出来给大家知道,就是为了等着今年一齐拿出来,赚她个盆满钵满!”
“你可别卖关子了!倒是说说都有些啥宝贝啊?”
蓝衣男子用手指比了个“1”,说道:“这第一件宝贝,是琉璃盏。”
“大家可有听说过,琉光门至宝琉璃子?”
白枳明显感觉到那人说出“琉璃子”三个字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的清月饮茶的动作一顿。
白枳心中生了些疑惑,却不曾言语。
“我们当然知晓!琉璃子乃天地灵气所化,若是能得到琉璃子,重伤濒死之人亦能顷刻间变得生龙活虎,甚至还有传言说它能活死人肉白骨呢!”
“那可不!”蓝衣男子接话道,“那东西确实能救活已死之人!”
他说高兴了,还转过头问坐在一旁看戏的众人,“这琉璃盏,原本就是用来盛放那至宝琉璃子的。”
“只是当年仙魔大战,琉光门掌门请出琉璃子御敌时将琉璃盏遗失在了战场之上,从此便下落不明。”
“这琉璃盏盛放了琉璃子上千年,早已沾染了几分灵气,同样有医治重伤之人的功效。”
“不仅如此,若是上面的灵力为人所用,也可功力大涨!”
他同伴又问:“那还有什么宝贝?”
蓝衣男子眼珠一转,又道:“这第二件宝贝,乃是南海鲛人。”
“鲛人?”
众人听清后,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起来。
白枳却听得眉头紧皱。
苏滢滢曾同她说过南海鲛人。
苏滢滢说,南海一带有一鲛族,他们与寻常人不同,能生活在水里,流出的眼泪能化为珍珠。
鲛人族一直安安稳稳地生活在南海之中,直到百年前有捕渔人出海后带回了一个受伤的鲛人。
当时正巧有一剑修借住在那捕渔人家中,见到捕渔人带回来的鲛人,心头邪念一起,出钱把鲛人买了下来。
鲛人天生貌美,碧发蓝眼,那剑修被美色蒙蔽了双眼,竟对那受伤的鲛人用了强。
一夜过去,床榻间散满了大粒大粒的珍珠。
次日,那剑修运功之时,竟发现自己的功力大增。
同鲛人双.修竟有助于修炼!
那剑修将这个消息传出,一时,南海人满为患。
鲛人族死伤无数,不知多少的鲛人被恶人捉回去当了炉鼎。
苏滢滢说到此处时,义愤填膺:“那些人根本称不上是人!他们和魔族那些杀戮成性的魔有什么区别!”
白枳想到这里,脸色更难看了些,她抬眸看向对面的清月,声音染上了几分怒意:“早年间玉华仙尊便下了令不允许再捕猎鲛人,这珍宝阁为何竟还敢放在拍卖会上?!”
清月听见她的问话,秀眉轻挑:“尚且不知这消息真假与否,明日去了,便知晓了。”
楼下的蓝衣男子还在滔滔不绝,白枳却没兴趣再听下去,恹恹地同清月说过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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