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烙印

　　第三十二章 南风习习
　　“我就是理科不懂，特别是化学，物理。数学也不咋样，只有语文还好一点。不过我记忆还行……”邓玉琴万万没想到南哥会主动提出帮她解疑。
　　“呃，南哥，你可是答应了教我画画的，你又要教我画画，还要教玉琴化学物理，你可有孙悟空七十二变……”邓玉玲阴阳怪气地说。
　　“说到画，你画得如何，拿出来我给你看看。”南哥看向邓玉玲。
　　“你们都在学，南哥，你看我该学啥？”邓玉强难得提出想学习的愿望。
　　“嗯，这，要看你喜欢啥，兴趣是学习的动力。这样我下次借本小说《漂亮朋友》你看看。然后看有不有更适合你学习的专长。”
　　“我看把工作做好就是最大的事。其它啥都不重要。”张素华看着大家聊得热闹，她一点都插不上话，忍不住冒出一句。
　　“对，你妈说得好，做好本职工作，就是最大的事。不过有时间学习点先进的技术也不错。就像邓家米行经营了几十年，日本鬼子的打米机一进城果，我们就节节败退，至自破产。所以人一定要与时俱进……”邓如贵想起邓家的悲惨结局就心痛，要不是自己有文化，会算账，真不知以何为生。所以他认为技不压身，多一项技能就能多一份保障。
　　“南哥，看嘛。”不一会邓玉玲就拿了十几张画出来。她画的多数是工笔画，清一色的牡丹，红的，蓝的，紫的……看起来就像一幅画，变了个颜色。
　　“黄炳烯给你拷贝的稿子。”南哥一张一张地看完画后问。
　　“嗯。”邓玉玲自以为她这十几张画，画得很像，所以很自信。
　　“还行。待会你给我画一张白描牡丹……”
　　饭后，邓玉琴收拾碗筷，一家人谁都不想出门。都想看南哥如何教邓玉玲画牡丹。
　　“玉玲，你学画的最终目的是当美工，为毛巾设计。目标明确了，我们就奔着目标去。如果你不能摆脱别人的稿子，别人的设计，你永远都拿不出自己的设计稿。
　　就以这些牡丹画为例。如果我现在拿给你一张白纸，要求你设计一个牡丹花的毛巾图案，你怎么办？是不是要画一张牡丹花。你现在就画。”南哥拿了张白纸给邓玉玲，又拿了支笔给她。
　　邓玉玲咬着笔，眼睛在她的牡丹画前和白纸上瞟来瞟去。
　　“嗨，我不习惯用毛笔，我用铅笔画。”邓玉玲跑到屋里拿了支铅笔和一个素描本出来，一笔一划地在本子上画，画一笔，停两分钟，半小时后，她终于画完了。
　　南忡德拿起素描本看了会递给他身边的邓玉莲，说“你看如何？你们二姐现在可以当评论家了，她的评论非常准确。”
　　张素华也凑上去看，她皱着眉头，根本就看不懂。所以干脆跑到隔壁拉家常去了。
　　“哎呀，你们说嘛，像不像，不像重来就是。”邓玉玲着急地说。
　　“晃眼一看，像一朵花，仔细一瞧，问题不少……你如果真想吃设计这碗饭，劝你多练习，基本功要到位。”邓玉莲话不多，说完再不吱声。
　　南忡德见邓玉玲一张脸憋得通红，他知道是急的，知道她心里迫切地希望得到认可。有了邓玉莲的评价，他不想再打击她，拿起本子给她连画了三张牡丹花苞到完全盛开。从牡丹枝干到牡丹叶子，蕊……画完递给她说“玉玲，你先把这几组画，画熟练了再说。另外，你如果真想画工笔画，你还得练习毛笔字，特别是宋徽宗的瘦金体。瘦金体运笔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瘦挺爽利、侧锋如兰竹，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痕迹，所谓‘天骨遒美，逸趣霭然，如屈铁断金’
　　你调动的事进行得怎样了，有消息了吗？”南忡德说完设计的事又问。
　　“书记说快了，到底好快他没说具体时间。”邓玉玲幽幽地说。
　　“嘿，差不多了。该休息了。”邓玉莲把素描本递给邓玉玲，拉起南忡德就要走。
　　“南哥，我……”邓玉琴洗完碗，见南他在给邓玉玲说画，没打扰他，悄悄把几个一直困扰她的数学题整理出来等着空下来自己去问。
　　“他又不是老师，问老师去。我们走了。”邓玉莲没好气地说完也不管邓玉琴难不难堪。
　　“南哥莫忘了《漂亮朋友》。”邓玉强一直猫在一边不知在搞啥。见他们走了，追着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声。
　　“好的。”南忡德转身应了句才走。只有邓玉琴的问题没有回应。她默默地收好数学本放回书包。坐在写字桌前想了想，起身出门。
　　“嘿，你在哪去？”邓玉玲看着她随口问。
　　“找胡燕。”
　　“呃，你书看完没有。”邓玉玲一边在素描本上画画，一边问。
　　“你要看？拿去看嘛。”邓玉琴转身把放在写字桌抽屉里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放到邓玉玲面前。
　　“啥嘛？这个东西你也看得进去。嘿，南哥那本《飘》我听人说那书好看得很。还是禁书。”
　　“没兴趣。”邓玉琴耷拉着脑袋，任邓玉玲说啥都给她怼回去。
　　“你今天吃了枪药。喂，晚上陪我到毛巾厂去一趟，调动的事也不知怎么样了。”邓玉玲冲邓玉琴的背影喊了一声。
　　邓玉琴慢无目的地在巷子里走了一圈，等心里稍微平静了些后才拐到胡燕家里去。
　　事实无数次地证明了家里人对她的忽视，没人在乎她的存在，所以亦没人在乎她的前途，就如小时候对于她的生死一样，一切顺其自然，活下来是她命大，死了是她活该。很多次她都觉得老天仁慈，病了有蒲姨的妙手能治愈。
　　虽然二姐还是对她漠视，但终究南哥愿意给她把画裱好，让她有机会表达对蒲姨的报答。这个世界能够挽救自己的人果真只有自己。这句话不知她在哪里看到过。现在看来拯救她的也只有她自己，一点不假。
　　“胡燕，你们这是……”胡燕家里一片热闹景象，她们家几姐妹围坐在桌边打扑克，胡燕额头上粘了好几根白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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