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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合
松田阵平在夏目贵志睡着后,自己靠着栏杆休憩,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神明的领域,总是有着安抚人心的神气。静谧而安逸。
卷发下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似乎是主人做了一个好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松田阵平一瞬间清醒过来,就看见不远处蓝黑发色少年被金发青年带着飞奔,少年手中用树枝简约削成的拐杖被他艰难地抓在手中,全身上下颠簸着,眼睛已经变成了蚊香圈圈,只有嘴还是硬的,发出了一连串的尖叫。
降谷零额角出现了一连串的井字,他要一边带着这个少年逃跑还要忍受他一路的噪音,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折磨。
在他终于忍不住想先给手中的小子来一拳让他闭嘴时,降谷零看到了坐在前面院子里的两个人影。
穿着训练服的可恶卷毛在此时看来竟显得有几分亲切,降谷零简直不敢想象,有一天,他会因为见到这个卷毛混蛋而感到亲切与感动。
背后阴冷的气息逐渐逼近,降谷零夹着蚊香眼的田沼要,大喊出声:“松田——快跑有妖怪——”
松田阵平依旧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甚至还挖了挖耳朵,在降谷零终于忍不住想继续喊出声时——露出了一个十分欠揍的微笑。
啊啊啊,臭卷毛!他和这个人简直就是天性不合!
降谷零咬牙夹着少年,直直跳上了建筑的屋顶,几个越步跳到了房子里面。
松田阵平和夏目贵志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随后夏目贵志伸开双臂,将小狐狸拥入了怀中。
几分钟后,一大一小悄悄从屋内溜了出来,探头探脑往这里看。
在看到少年怀里乖巧的小狐狸时,降谷零和田沼要失了态,化为了雪白的石膏像,偏偏松田阵平还要补上一刀:“这就是你们被吓成那个样子的妖怪?”
“这这这……它刚才不是这样的!”
田沼要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将他们刚才的经历说了出来,降谷零在遗漏的地方适当补充上几句。
“……大概就是这样,它刚才块头有后面那间居室那么大,面目狰狞,全是牙齿,还有黏液滴落下来……”提到贴脸开大的妖怪,田沼要全是心理阴影,他语无伦次,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眼睛几乎再次变成了蚊香眼。
在看到一边的夏目时,田沼要终于想到了什么,他求救般看向夏目,“夏目!你明白的吧,就是那个黏液……”
一边的夏目:“……田沼,别再描绘下去了。”
稍稍感觉,有点恶心呢。
接到夏目掺着些嫌弃的眼神,田沼要泄了气,蹲在一边画圈圈去了。
夏目贵志话说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妥,连忙蹲到田沼旁边安慰去了。留下松田阵平和降谷零面面相觑。
还是降谷零先开口打破了这场寂静,“那个东西,你怎么看?”
“啊,”松田阵平盯着他身上的训练服,在降谷零的注视下渐渐严肃了神情,随后一脸认真道,“用眼睛看。”
降谷零:“……”
降谷零:“我是认真的!”给我严肃点啊魂淡!
“再怎么去思考,你说的都已经超出常理了吧。”松田阵平摊开手,“我只能用幻觉来解释这件事。”
“可是我们并没有接触到任何奇怪的东西……”降谷零在松田阵平提到幻觉的时候,开始皱着眉头思索自己一路遇到的事物。
可饶是以超强记忆力与观察力次次得到警校第一名的降谷零,也无法从现有的信息去推理分析目前他们所遇到的一切。
松田阵平继续坐了回去,看着两个少年蹲在一起嘀嘀咕咕,像是两朵蘑菇,眉眼间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说起这个,”降谷零看到松田阵平的表情,紫灰的眼睛有些暗沉,将问题的矛头对准了他——
“你怎么表现得这么淡定。”
就好像,这些事情并不奇怪一样……
或许,这并不是松田,而又是“幻觉”什么的东西。
降谷零拍了下脑袋,对刚才自己的想法感到不敢相信。
他居然开始思考非科学的东西了……
“因为刚才,就已经出现过一个降谷零了。”
降谷零睁大了猫猫眼。
松田阵平将刚才的场景描绘了一遍,有着“降谷零”外貌的青年在廊道休憩,被他们惊扰了也没有做什么,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松田阵平略过了已经被确认的青年的真实身份与问好的部分,只是将其中一些事实讲了出来。
降谷零听了松田阵平的讲述后,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如果单靠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来看……那个冒充我的“降谷零”和我们在茶室遇到的怪物来源应该一致,都是这里的东西。”
这简直颠覆了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坚信不疑的唯物观,搞得他有点怀疑人生了。
怀疑归怀疑,说到这里,降谷零回头看了正在和怀中小狐狸玩耍的夏目贵志一眼,声音有意识压低:“这两个孩子怎么处理?”
莫名其妙被卷进这种非常规事件,降谷零担心这会对他们未来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借着背对着少年的死角,松田阵平从兜里摸出一根烟,他咬着烟头,点燃后打火机在指尖灵巧的转了一圈:
“你带的那个,是住在寺庙的孩子,”
没有看降谷零,松田阵平缓缓吐出一口烟,也许是许久没抽烟,嗓子泛上些痒意:“夏目他更不需要你担心,这个少年的生活经历不是一般孩子能比的,这种事情他可以应付得来。”
话已至此,降谷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但看到好友这副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半月眼,“你居然会抽烟?”
“嗯?”松田阵平咬着烟,”以前跟萩偷偷抽过几次……喂,你干什么!”
降谷零直接上手抢过了他嘴里的烟,将其丢进尘土里,抬脚将其碾灭。
“不为什么。”降谷零嘀咕道,“看到你抽烟我感觉有些心慌……”
“你是什么害怕丈夫成为烟鬼的小媳妇吗?!”口袋里的也被摸走,松田阵平愣了一下,脑袋蹦出个井字,当场和降谷零扭打在一起。
“松田先生!”“降谷先生!”
见到两人开始互挠,还在说什么的少年大惊失色,赶紧跑过来拉架。
好不容易把两人拉开,几人都有些衣衫不整。松田阵平一头卷毛更乱了,降谷零领口的扣子也被扯了下来。
“你真是不客气啊。马上被鬼冢教官看到又要被骂了。”降谷零毫不在意将人拉起来,吐槽了几句。
“又不差这一次。”松田阵平微微借力站了起来。“也是时候该走了。”
“你知道怎么出去了?”降谷零摊开了双手,“老实说,对于这种非自然事件我一瞬间几乎摸不着头脑。”
松田阵平指着慢慢退出院子的雾气,“啊,你看那个。”
降谷零抬眼望去,院子中的雾气已经全部退去,只留出一点在院门处。
夏目贵志抱着狐狸走向门边,怀中的狐狸突然跳出,追着不断蠕动的雾气远去了。
“啊……”
“那应该就是出口了,走吧。”
松田阵平和降谷零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如来时一样,一人夹上一名少年,奔跑上了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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