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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到更多的你
没有所谓的玩笑,所有的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
垂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森鸥外看着手里拿的温度计,上面的数字显示出触目惊心的——四十一度。
“初步检查下来,应该是为了适应释放出来的力量才会偶尔出现这样失控的状态,和之前一样放着不管没多久就会消失的。”
他叹了一口气,压下血压计的盖子。
“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因为这个发烧。”
爱丽丝趴在床边,食指上不停缠绕着几缕灰蓝色的发丝。
“嘛,看到令酱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感觉林太郎的黑手党已经没救了呢!”
“没那么严重啦爱丽丝酱~比起这个,回去再试试我刚买的新裙子吧!是洛可可风的长裙哦!”
“不要啦!林太郎去死吧!”
“真是过分~但是生气的样子还是那么可爱呢爱丽丝酱~”
小姑娘哒哒哒踩着小皮鞋跑出了宿舍。
森鸥外收拾了一下带来的工具,整理好自己的形象。因为是私下出行,他还是穿着继位前的那件白大褂,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不修边幅有点沧桑的邻家医生。
“令君,药已经吃了,以你的体质就算是高烧也很快就会好的。乖乖睡一觉不要乱跑,这两天就给你放假吧。我还有工作,就这样,回见。”
“首领再见……”
窗外烈日炎炎,尖锐的蝉鸣穿透厚厚的玻璃钻入耳中,房间里没有开空调,湿热得像要把人捂死在被褥之中,即使如此令还是没有将哪怕一丝皮肤露出来感触清凉的空气。
“听说在被子里捂一会儿出汗了就能退烧。”换了一身休闲服,将印着小猫图案的围裙取下准备出门买菜的安森亮如此说道,“先生先睡一觉,属下出去买点食材,等您醒来退烧了就有可乐鸡翅吃了。”
令蜷缩在被子里不适地蠕动了几下,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乐鸡翅也很诱人,但是在这样的季节里还要盖着厚厚的被子实在是太让人难过了。
一抹蓝色悄悄从被子下探出一角。
“哟,打扰了,听说你发烧了啊令……异能又失控了吗?”
那抹蓝色立马刷的消失不见了。
窗户从外面被打开,一张逐渐长开初现精致的脸探了进来,黑色的礼帽将颜色张扬的赭发遮掩掉大半,相比几个月前长长了不少的发尾被皮筋束起,翘在脑后一晃一晃。
这人即使是大夏天也依旧穿着整齐的黑色西装,丝毫不见任何汗迹。放在窗框上的手微微用力,来人轻松踩着窗台从五楼的窗户外跳进了房间。
令无精打采地半撩撩眼皮,视线捕捉到熟悉的身影。
“中也……”
“嗯,我来看看你。这两天的报告我会帮你解决的,不用太担心。”
中也拉过椅子坐到床边,脱下手套试探着放在令的侧脸上,像是被惊人的温度烫到般“嘶”了一声。他将毛巾取下放进一边准备好的温水盆,浸湿拧到半干又折成长条放了回去。
“唔……”
冰凉的水滴稍稍缓解了身上无处释放的燥热。
虽然有了湿毛巾降温防止惊厥抽搐,但生病的状态往往会放大人们的欲望,同时降低他们的自我约束,就像现在——
“中也……”
“啊?哪里不舒服吗?”中也抱臂靠坐在椅背上,他自己没有生过病,不擅照顾别人的他除了换毛巾之外也做不出更多了,只能愣愣地看着满脸烧到通红的同伴。
“我想喝酒……”
蓝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桌子上摆着的酒壶。
“哈?不行,吃完退烧药之后不能喝酒。”
双硫仑反应,一种药物与乙醇结合后产生的反应,会导致体内乙醇不能继续分解继而蓄积产生一系列副作用,例如头晕、呕吐或者急性心衰,严重时可能会导致死亡。
虽然了解得没有那么详细,但喝酒和吃药不能同时进行这种基本的常识中也还是有的。
“我好热,我想吃冰淇淋……”
“不行,会肚子疼。”
“中也……我想吃茶寮家的和果子……”
“啧,你不难受了?”
“难受的……”
“哼,那吃了不怕嗓子废掉?你还是给我安分一点……”
“就算废掉也想吃……我已经好久没有吃到他家的和果子了……”
令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中也往下压了压帽子,憋出一句:“麻烦死了,现在就去给你买,给我乖乖睡觉!”
“嗯……”露出满意的笑容。
——果然中也最容易心软了。
由此可见,某人在生病时其腹黑又任性的性格遭到了无限放大,再加上撒娇的功力见长,无人能敌。
窗户打开又关上后不到十分钟,正当令即将重新陷入梦乡时,房门悄声无息地开了,黑发少年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太宰?”对方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令转过头轻声问道。
等太宰治轻轻迈步来到床边,令才看清他手中拿的是数码相机,是之前太宰用来偷拍的那台。
心里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太宰你要干嘛……”直觉警报在看到对方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时达到顶峰。
“难得能看到灯笼怪这个样子。”太宰治摸索着掀开令上身的被子,滚烫的皮肤接触到凉爽空气的舒适感让高烧的病人眯了眯眼睛。
“来来来,眼睛睁大点,我帮你留个纪念。”太宰治伸手帮他拢了拢睡衣的领子,很贴心地没有让皮肤上那些疤痕暴露出来,“啧啧,看起来真有种快乐到上天堂的感觉,是不是安乐死也是这种感觉呢?”
——森鸥外你到底教了他什么!
“你要是想体会……可以尝试一下腹上死……”看着太宰端着相机对准自己不停地“咔擦咔擦”按动快门,令半垂下眼困倦地说道。刚才在被窝里捂出来的细密汗珠顺着下颌一路淌到锁骨,又沿着线条流畅的肌肉向下滑去,最后隐入半遮半掩的衣领。
太宰治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突然感觉这间屋子确实有点热得过分。
正常人这个时候哪怕生着病也会因为羞耻和恼怒跳起来将罪魁祸首暴打一顿,但是浑身酸软加上头晕让令根本不想动弹,干脆就这么放任对方的放肆行为——反正也不止这一次了……
“又是什么新型的自杀方式吗?如果不痛苦的话我就尝试一下!”
“不痛苦,而且很快乐……就是概率有点小。”
“哦~那我多试几次不就好了!令你真是个大好人!我们果然超有默契的!”
太宰治下意识说完自己先愣了一下。
“谢谢……顺便走的时候帮我盖一下被子……”
令半闭着眼睛,似乎根本没在意太宰治说了什么。
“……好的没问题!看在你这么配合还给我提供了灵感的份上。”
太宰治拍了半天,看着毫无反抗反而逐渐生出睡意的令,突然有些不甘心。
“唔……你又要干什么?”
黑发少年脱掉肩上的大衣和西装外套,踹掉脚上的皮鞋,呲溜一下像条滑腻的鱼一样钻到了被窝里,还体贴的给两人盖上被子。
“你别睡在我这里……旁边有客房……”
“客房没收拾,你的部下也不在。”
太宰治恶劣地笑着伸手,鸢色的桃花眼中波光涟涟,满意地看着对方浑身僵硬的模样。
令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十分不适应,他本就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和别人亲密接触的人,但太宰治身上还未被夏日侵蚀的凉意又在诱惑他此时岌岌可危的自制力。
这家伙身上还带着硝烟和血的味道,是刚完成任务就过来了吗?
最终他放弃挣扎,选择随心。
“算了,记得在晚饭前叫醒我……”
太宰治等待了一会儿,悄悄睁开眼睛。
对面的少年已经沉沉睡去,面颊泛着微红,灰蓝色的发丝乖巧地贴在耳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安详的气息。
生病之后真是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啊。
为什么在被那样打击过之后依然不肯屈服呢?没有自怨自艾,没有愤世嫉俗,也没有谨小慎微。依旧是毫无保留地信任我,仿佛真的能够承受所有别人带给你的痛苦。
真是让人忍不住好奇。
他轻轻伸手,戳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软软的,温热的,带着生命的活力,连龙角都泛着润致的光泽,是平时的令绝对不会显露的柔软的一面。
他又戳了两下,看着光滑的皮肤顺着力道陷下去一小块。
生命多脆弱啊,好像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死掉;生命多坚强啊,哪怕粉身碎骨、面目全非都要挣扎着活下去。
但这样才更能让人感受到生命的真实。
高兴的,痛苦的,理智的,软弱的,失控的,锋利的,温柔的。
还想看到更多,不同的你。
为此再努力活下去一段时间,好像也能尝试一下呢……
“唔……太宰别闹……”
——啊,好像戳的太用力把他吵醒了。
“令?”
没有回应。
对方看上去没有完全醒过来,眼睛也是紧紧地闭着。
下一刻,全身都被微热的体温包裹,连腰部都有一根细长的物体缱绻地缠了上来。
嘴角下意识地往上勾了一下。
“好凉快……”
有些沙哑的少年音喃喃响起,然后声音渐渐低落下去。
像是被完全禁锢住一样的姿势,但太宰治没有尝试挣扎。
他默默把脸埋进阴影,嗅着清浅的香气闭上眼睛。
……
午后,阳光正好。
床上两位少年乖巧的睡着,呼吸起伏间黑色卷发和蓝色长发相互交织,从窗外看去好一幅宁静的美景。
“咣!”——窗户被狠狠打开的声音。
浑身散发红光的人影冲到床边揪住床上一人的衣领将他单手拎起,脸上满是杀气。
“你·在·干·嘛!太宰!”
中也平日里自信的嗓音微微有些颤抖,足以可见这一幕对他的冲击之大。
“唔!”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惊呼。
“中也……?”
看到房间里的场景于是怒不可遏冲进来的中也这才注意到,面前被他拎起来的人身上被一根十分眼熟的蓝色长尾缠的结结实实,他的动作直接导致了尾巴主人顺着绷直的肌肉被大力扯出了整整半张床铺。
宛如灵蛇的尾巴无措地蜷了一下,慢慢缩回主人被窝之中。
“果然是暴力蛞蝓。”太宰治对于自己目前被抓住衣领高举的处境不发表任何反对意见,反而开始对始作俑者冷嘲热讽。
“你看看,灯笼怪的尾巴都要被你扯掉了,也不知道重新接上去要花多少精力。啧啧,没脑子的小矮子。”
中也脑袋上蹦出两根青筋,但还是慢慢把太宰治放下了。
他将另一只手上提着的盒子放到床头柜上,快步走到床前准备拉起被子把病人裹回去,却在看到对方衣领的时候眉头一挑。
“太宰……你这混蛋到底干了什么!”
在风声响起的同时一矮身躲过中也气势逼人的一脚,太宰治重新站直端详手里包装精美的盒子。
“你居然去给灯笼怪买点心了?真是偏心……啊,没什么,只是拍了几张照片而已。”
他扬了扬手上的相机。
“会对病人做这种事,混蛋青花鱼你可以去死了!”
然后令就看着自己的卧室里一阵地动山摇人影翻飞,当然,其中一人只是单纯在那上蹿下跳罢了。
他抬起手臂,抓住被子边缘往上拉,闭眼默默叹了口气。
——还有谁记得这里有个病人在休息吗……
……
“阿令,感觉好些了么?”尾崎红叶坐在床头,伸手去探少年额头的温度。
“嗯,好一点了……”令点点头。
睡过一觉起来后烧退了不少,连带着精神也好了许多。
红叶给他削了个苹果,切成小兔子的模样放在盘子里,用牙签叉起送到少年嘴边,看着对方小口小口地吃下去。
“他们又在你这里胡闹了?”
房间里此时一片狼藉,宛如台风过境之后留下的废墟。醒过来的时候被子盖得好好的,连窗户都关上了,两个罪魁祸首却不知踪迹。
“真是的,一个两个都逮着我霍霍……”
少年发出嗔怪的语气。
“那除了太宰和中也,你还有多少敢这样做的朋友?”
少年不说话了。
当初加入□□后获得的特权终归是带来了一些不可见的隐患。
除了直属于令的行动小队,在一场场战斗中逐渐体会到自己跟随的队长究竟是怎样一个温柔坚定的少年,其余的□□成员依旧对这位红叶干部的直属部下不甚了解。
少年平时虽然待人接物礼貌周到,生活里也是一副随意的样子,既不像太宰治那样多智近妖到令人畏惧,也不似中原中也那样自信张扬热烈奔放到让人憧憬,但一举一动却弥漫着淡淡的疏离感,字里行间充满了恰到好处的距离,让人想使劲却无处下手。
“强大,貌美,性格随和,但很难接近”便是大多数人对他的印象。
没人会愿意去探寻这样一个人的内心,特别是当对方还是自己的上司。这种事只有青春期的少年有勇气去做,何况□□内部目前处于这个时期还地位平等的只有寥寥几人。
“阿令说过吧,他们是你的同伴。”
“嗯,我们是互相守护的同伴。”
红叶轻轻地笑了,一下一下抚摸着少年的头顶。
“那就包容一下他们无伤大雅的小错误好了,终归是同伴不是吗?以后还是要一起走下去的啊……”
“既然是红叶姐说的,那我就大度一点不和他们计较了。”
令斜躺在红叶腿上,看着对方俯视自己,眼神涟出一池波澜。
“这是他们带给你的点心吧,要吃吗?”
“吃!”
“吱呀——”外间大门打开的声音。
“先生!我回来了!”
“喵!”桑桑也打野食回来了。
“红叶姐,留下来吃晚饭吧,安森的手艺可好了。”
看着少年期待的眼神,红叶柔柔地笑着答应。
“好。”
……
“咳……咳咳咳……好难受……”
“明明不是感冒引起的发烧,为什么会传染啊……”
因为不停挣扎结果被强制裹在被子里,外面还用绳子结结实实捆住的太宰治像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对不起,太宰……”
令委委屈屈地缩着脖子,躲避床上一阵阵传来的哀怨眼神,要是头上有耳朵的话一定已经扯出飞机耳了。
“啧,别管他,太宰就是自己作的,谁让他要在你生病的时候近距离接触的?体质差得要死,最好就这样发烧发到死吧你这趁人之危的变态混蛋!”
中也双手抱胸挡在蓝发少年身前,眉头皱紧。
“不行,你们要负责……”
太宰治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鸢色湖泊雾蒙蒙的。
“负责你个头啊,又不是我们让你发烧的!明明昨天是你自己要去入水结果全身湿透还吹了两个小时的风吧!令,要不我们干脆捂死他算了,到时候就和首领说他烧过头结果猝死了!”
令连忙拦住一脸狰狞的少年。
“不行啊中也,首领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死因了!这样是瞒不过去的!”
“没脑子黏糊糊的蛞蝓……神经比大肠还粗的讨厌鬼灯笼怪……哈啾!”
原来太宰是那种生病以后毒舌程度直线上升的类型吗?
“你说什么青花鱼!”
“啊嚏!啊嚏!嗯——好热哦,好想要滑溜溜的鱼尾巴……”
“快住手啊中也!那是我们带来慰问的牛奶罐!你这样砸下去他会一命呜呼的!”
“那正好!让他泡在牛奶里清醒一下!”
“我才不需要牛奶……只有两个一米六的小矮子才要喝……嗯穿了高跟鞋也没我高……喝了也长不高……”
青筋——
“别拦着我中也,让我给他致命一击!”
邦——!!!
世界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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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一抽筋写出来的稀烂玩意,大家凑活着看(摆烂)
真有你的令,睡着觉都能刷好感。
没关系,中也别怂!太宰这个心口不一的别扭怪是斗不过你这个直球的!
事后太宰把那些照片都打印出来做成了相册,锁进了自己的秘密保险箱
#喜欢给猫猫拍各种照片的铲屎官#
Ps:我删了很多贴贴的描写,因为被锁了很多次所以实在放不出来(躺平),大家自己脑补吧。
小剧场:
太宰治听说被猫咬了之后如果表现得很夸张就会让猫猫产生愧疚心理跑来安慰
于是他非常手贱地挑逗了令酱
然后被令酱咬了
“呜哇哇哇哇!好痛啊啊啊啊!要死了啦!!!!”太宰治躺在地上打滚
令酱投来了鄙视的眼神
——这家伙精神病犯了吗?
太宰治的计划,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