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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故事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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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满,你是怎么回事?”
“小鱼跟着过去,能知道那人有没有说谎。”
“我不是在问这个。”四师兄道,“从小到大,你的符没有出过差池。”
庄满自己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心随意动,他的心已乱,或许祝予宁真的是他的劫数。
四师兄看了他一眼,忽然悠悠叹了一口气,“师弟们也是长大了啊,我也老了。”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庄满望着车离开的方向,道,“我和他没有命定的姻缘。”
“姓葛那家人跟你说的?”四师兄嗤笑一声,“小的时候师傅帮你批命,见你四柱八字命带三奇,知你是百年难能一遇的救世之人,可他从不直接将这种责任压在你身上。以前我们学过:命者,所禀于天也;行者,所授于时也。… 循性而行指,或害或利;求之有道,得之在命。命与运如此,更遑论姻缘?虽我看不出什么,但我见你俩相遇这样欢喜,大概也是有动心的。”
庄满久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四师兄,你也先回酒店去吧。”
“我固封完,可以回去了。”四师兄从庄满口袋把他那只燕云符拿出来,“也不必再跟师傅说了,我回去说明就行。”
“嗯。”
四师兄见他闷闷不乐的,凑过去拍拍青春期小朋友的肩膀,“这是不是你的初恋啊?”
“……你要是真的没事干就去处理那个符。”
四师兄连忙摆摆手,他向来不爱掺和普通人的烦恼,尤其是转嫁替身这种事。下咒之人将原主的生辰八字与替身写于符上,或与金器银器共融,或化灰混在香料之中,制成随身携带之物,被替身者将其佩戴一段时日,待应劫后再做处置。
“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相熟之人或者家里人下的,那姑娘看着家境殷实,如果你要处理那个符,最好还是先跟她说一声。”
“没空管。”庄满倒没有真的那么迫不及待地去解决这个事儿,人家又没有请他处理,反正那女生祝予宁也认识,看着也不像有危险之相,以后找得到人就可以了。
“小鱼还小,我去接他。”说罢,庄满揣着手沿着出去的路走远了,风中只传来四师兄的一句,“你最好是。”
可祝予宁跟崔媛媛到底不是特别熟。这姑娘他有印象很大一个原因是祝韶华与崔媛媛的父亲崔岸确实是几十年的老友,两个人一个曾经是有名的导演,一个到现在还是有名的作者。两人的合作长达十几年,祝韶华转经营娱乐公司后,还曾买过不少崔岸的作品。
崔媛媛半点没继承父亲的文学细胞,她更像学跳舞的母亲,天生长得漂亮,身段也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祝予宁见她冷静一些了,问道。
崔媛媛委屈死了,“我最近要毕业了打算考研呢,我妈说给我请了个大师,保佑我一定能考上,结果那个大师给我推荐这么个地方,又偏又黑的,吓死我了都,我去的路上一直给我朋友打电话,但是打着打着就没信号了,我也不知道这里是管控区呀!”
焦获塔这块平时鲜有人烟,虽由官方挂了禁入的标识,但管理不严,普通人想进来还是很容易的。崔媛媛就是稀里糊涂地从一个小洞钻进来的,还没干什么就遇上庄满一行人,最后还闹到报/警。不过也就是遇上人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手机又有信号了,可她给朋友和妈妈发信息,两边一直没有回应。
崔媛媛瘫倒,“这个学我也不是非上不可了,反正我成绩也不好……哎,宁宁你怎么也在这?难道你也要考研?”
“我休学了。”祝予宁道。
“Gap Year是吧?我回去也要Gap!”崔媛媛又想哭了。
“祝哥哥,Gap是什么意思?”闵小鱼问祝予宁。
“就是暂时不上学,休息一段时间。”
“这小孩是谁啊?”崔媛媛见闵小鱼一直拉着祝予宁的袖子,与他很是相熟的样子,问道。
“朋友的弟弟,叫小鱼。”祝予宁也给小鱼介绍了一下,“这是媛媛姐姐。”
“小朋友几年级了?”
闵小鱼有些不高兴,“我十五岁了。”
“好好学习啊,不要像姐姐似的,怕自己考不上,还得求助神仙。”
祝予宁也揉了揉闵小鱼的头,虽然十五岁也不小了,但闵小鱼的个子还没抽条,整个人看着最多十一二岁的模样。这段时间以来似乎也没见庄满提过让他去学校念书之类的事情,难道是因为还在假期内,作业都写完了?
闵小鱼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祝予宁的脸,转头对崔媛媛道,“姐姐学跳舞的话,也可以去拜一下文曲星。”
“你怎么知道姐姐学的跳舞啊?”崔媛媛有些意外。
“因为姐姐长得好看啊。”
“嘴这么甜。”崔媛媛被哄得心花怒放,计程车到酒店门口,祝予宁和小鱼朝崔媛媛道别,又坐着车回自己酒店了。
庄满正坐在酒店大堂里等祝予宁和闵小鱼回来,狻猊正在他的脚边转来转去,待祝予宁走进来,立刻就扑他身上了。
“回来了?怎么样?”
祝予宁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刚想回答,见闵小鱼开口了。
“那个姐姐基本没有说谎,她并不清楚封印塔的事情。”
“什么塔?”
庄满拿上了他们的行李,“回房间再说。”
闵小鱼左看右看,“四师兄呢?”
“回山了。”庄满道,“之前我们开了两间房,我带着小鱼住一间,你自己住一间。”他给庄满递过来一张房卡。两个房间相邻,虽然不是祝予宁惯住的套间,但也干净。
庄满刷开了自己那间,只说事情不急,先休息一下再说。把祝予宁的包给他丢在门口,自顾自地带着闵小鱼关上了隔壁的门。
“在生什么气呢……”祝予宁望着关上的门嘟囔了一句。送崔媛媛的时候就看庄满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了,他看了看微明的天色,想着庄满可能也没有吃早餐,一睡兴许也顾不上午餐了,便打前台的电话帮庄满和小鱼都预约了用餐,还特意嘱咐下午再去敲门。
狻猊跳上床盘成了一颗球睡着了,祝予宁从包里给它拿零食,它听到动静只动了动耳朵,没有动身。
祝予宁把厚重的外套脱了,换了件宽松的休闲风外套,他没有睡意,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打开了电视,声音特地调小了许多,想当做背景音入睡。
清晨大多的电视频道都是新闻栏目,祝予宁摁着遥控器,许久才找到一个播放着外国电影的频道。祝予宁没看过这个片子,画质也有些古老了,大概是讲上个世纪战争时期的故事,片中男男女女有些穿着制服,正在打电话,在帐篷里来回走动。
祝予宁看了一会儿,没搞懂谁是男主女主,也不懂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颇为无聊。他眼皮有些打架,正准备阖上,忽然却听英文对话的电视中传来一句中文——“你们看,他要睡着了。”
他猛然睁眼,却见一手握着电话的女演员正面无表情地瞪大眼睛,看着他躺着的方向。祝予宁头皮发麻,一瞬间感觉自己无法动弹,狻猊从他身后一跃而起,凶狠地“喵”了一声朝电视扑去。
与此同时,隔壁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他的房门也被急促敲响,“祝予宁!开门!!”
庄满回房后只进浴室冲了个澡,他刚换了件衣服,还在拿毛巾擦额前滴下的水珠,就听到了狻猊那一声。他甩下毛巾,转身夺门而出,动静大的把刚眯上的闵小鱼都吓醒了。
隔着门,庄满只听到狻猊的低吼声,像在与什么东西对峙。他抬手砸门,见没反应,准备回房取奈何劈门时,祝予宁终于挣扎到门口,将门打开了。
“你……!”庄满胸口一暖,祝予宁倒在他身上,被他接了个满怀。
他刚洗完澡,只穿了件贴身的薄衣,祝予宁外套下也只有一件打底衫,庄满一捞,摸到他背上有一片冷汗。
“我腿麻。”祝予宁觉得丢脸,咬牙挤出几个字。他刚才是真给吓蒙了,如果不是狻猊,大概他还躺在那儿起不了身。
隔壁,闵小鱼身上还裹着一条薄被,也跟着啪嗒啪嗒跑出来,探着个脑袋往房间里看。狻猊把电视机撞歪了,正在跟前嗅个不停,被庄满叫了一声,才跟来门外。
庄满没有放手,祝予宁的两只手还环在他脖颈,被顺势一托抱起,径直走向隔壁房间。祝予宁与他的脸贴的很近,隐隐能闻见酒店晚香玉花香沐浴露的味道。
庄满甚至有些安抚似的拍了他两下,将他放在沙发上。
“能自己坐着吗?”
“能。”
庄满放下他,又去了一趟隔壁,把他的行李都拿到自己房间来。祝予宁身上出汗了,他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又太厚,庄满便拿了自己的给他披上。就连闵小鱼也没再睡了,给祝予宁拿水递纸巾。
“我没事了。”祝予宁见他们忙来忙去,不太好意思地把脑袋缩在外套里。
庄满走过去,轻轻蹲在沙发前,“富家小少爷吓坏了?你现在回家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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