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

作者:欠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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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祟


      八点半,西方之珠。
      “客人,您点的酒水。”服务生推门而入,殷勤地笑着将托盘上的酒瓶易拉罐移步到桌子上,抬起眼正对上倚在沙发上的少年凶狠的目光。
      服务生全身打了一个颤,手指收回托盘抖了几下,低声询问道:“您……您好?”
      苏蔻撩起眼帘看他,随后叹了一口气,身子向后一躺,又陷回了沙发里。
      包厢里吵得要死,各种鬼哭狼嚎直挑房梁。
      苏蔻抬起手狠狠地搓了搓脸,又长又用力地舒了一口气。
      白希好笑地看着他,拿起手指在胳膊肘上点了点。
      苏蔻还搓着脸,往胸腔里猛地提起一口气,泄愤似的喊了出来:“妈——的吵死了!”
      声儿应该是很大,但没多少进了白希的耳朵。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来给我伤痕!”
      操|你妈的吵死啦!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来给我伤痕!”
      啊啊啊啊啊吵死了吵死了!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来给我伤痕!”
      苏蔻黑着脸,手冲过去拿起一个空瓶子就往嗨歌的脑袋上扔。
      嗨歌的朝他扭了扭屁股。

      白希捧着肚子笑岔了气。
      在苏蔻抓起另外一个易拉罐要扔人之前,白希颤着手指拦了下来。
      “欸欸欸给我,别这么大脾气。”他忍笑道。
      苏蔻咬牙切齿,“我他妈……”然后在手里把易拉罐捏到瘪。
      白希又瘫回去笑得直不起腰。

      气氛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被烘上了最高点,十几号人愣是把卡拉OK唱成了迪厅,连蹦带跳的,一人手里举个小罐子,一点儿“我是未成年”的意识都没有。
      啤酒的白沫子从手指缝里渗了出来,音乐选的都那么六亲不认。
      白希不喜欢动,干脆坐苏蔻旁边看戏。
      苏蔻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恨不得把这些乱叫唤的搁嘴里用牙嚼碎的那种凶狠。
      白希饶有兴味的看着他,放肆的揣摩他的心思。
      苏蔻没走,绝对不是因为今天是他做东,也不是因为“走”这件事不礼貌。关于群聚,苏蔻他不擅长。
      但也绝对不讨厌。
      噪音是他烦的本身,跟产生噪音的人倒没多大关系。没准他自己都不知道,嘴里骂骂咧咧的同时,也在眼角带笑。
      这个人本身不冷,这个人火热的像一团火。

      躲藏总在作祟,苏蔻本能的抗拒这些喧嚣,活得像个世外高人,像个天外飞仙,与世无争还脾气差,脸经常拉得比驴还长。
      但是哪有日子是一成不变的。
      白希莫名有些自豪。
      嗨歌的们一时间也找不着更适合甩头的歌了,于是开始劝酒。
      以后长大了一定都是个顶个的饭局一把手,劝酒的风范白希在他爸身上都没看见过。
      况且酒这个东西尤其是人扎堆时消耗的最快,更何况还有一群牛鬼蛇神在旁边催。
      “你他妈今天必须跟我干一个,真的!不是我说,太他妈牛逼了!”
      “来!白哥,我敬你一个……你这不只是教训了那帮孙子,还是给咱2班长脸!冲你这个,我干了!你随意!”
      一句话带仨感叹号。
      白希笑着,接过酒瓶挨个磕,“牛逼!”
      喝嗨了的摇头晃脑的走了。
      又一波音乐响起,满满的都是草原和七十年代的气息。
      Shake!Shake!Shake!
      女生们倒是敬业,守着点歌台就是一通乱点,大屏幕上不断出现吹嘘声,白希觉得自己好像莫名其妙来到某某会所,一边做足疗一边听相声。
      -天涯海角,都藏不住我对你的爱~~
      -我是来打酱油的~
      -你唱的不是歌,是寂寞~
      等等等等。

      董卓抱着金话筒开始嚷,把周围人吓一跳。
      “陈涵涵!陈涵涵!啊啊啊啊她怎么这么好看啊!”董卓的脸不知道被光照的还是纯羞,这时两侧通红,飞了两朵红扑扑的小云朵。
      白希一愣,这是怎么了,借酒浇愁壮胆怂货表白吗?
      要说十五六十七八岁这个年纪,真的很难不喜欢上什么人。掐指一算,就是广大青少年的春天来了。
      这个季节就是好,草草木木都是生机,校园里除了花瓣就是蓝天,白云打横愣在天上,随枝桠的疯长倾泻阳光。
      一个人从操场那头跑到那头,穿过男孩子们的球场,白色的校服半袖被风兜起来,几滴汗珠沾湿了额角,那个人挥手大笑着,满眼明媚灿烂。
      于是多少暗恋从此开始,不休不断,生生不息。

      董卓说过他喜欢六班的一个女孩子,文文静静的,眼睛夹在鼻梁上又软又可爱。
      上一次还满是怅然,嘴里全是“我怎么敢啊我好怂”,这一次就给人听得热血沸腾的。
      “你他妈别跟我抢陈涵涵!老子怂吗?怂你妈了个逼!别跟我说狗屁的东西!你就是看上她了你还不承认,怂逼说的就是你!”
      本来岳一韦想去劝劝,心说别嚷了你没看见你姥爷都要杀人了吗,还拿眼角悄悄瞄了瞄苏蔻脸上的表情,一脸烦躁。
      苏蔻叹了一口气,脑袋差点斜到白希肩膀头子上去。
      董卓听见岳一韦说消停会吧别陈涵涵了,瞬间急眼,抄起桌子上的鸡米花就、要干仗,又被几个人拦下了。
      温小文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起来蔫蔫的,白希还过去聊了聊。

      “董卓疯了,听说上礼拜要微信没成功,一直憋着呢,没敢撒这口气。”白希又坐回到苏蔻身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苏蔻抬手捏了捏眉心,“是么……我还一直以为他和蚊子之间会有点什么呢。”
      白希先是一愣,然后好笑地看着他:“你怎么也喜欢观察这些事了?”
      苏蔻脸突然红了,嘁了一声没说话。
      白希笑了笑,说:“蚊子确实是……哎,董卓何德何能啊。”
      苏蔻点了点头。
      “我也是真的把他们当朋友了,”白希说,“其实我初中的时候特狂,谁也看不上的那种,尤其是刚来这边,明明是自己格格不入,还非要装成是他们高攀不起。”
      “哎呀好丢人哦……”白希笑了笑,“但是二班不一样,我刚还在想。为什么他们还是愿意……怎么说?”
      “为什么能是不介意的态度,明明人设崩的猝不及防。”
      白希搓了搓脸。
      苏蔻看着他,有些用力,不然好像看不清一样,“你还担心这些呢。”
      白希也看着他,笑了,灯光太暗,只有眼珠还是漆黑的,“当然啊,人都是扎堆活着的,哪有孤狼型撑到底的道理。”
      苏蔻抿了抿嘴角,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半晌才补上一句:“……原来哥哥还有两副面孔呢!”
      阴阳怪气,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
      白希愣住了,手指悬在半空中下不来。
      足足反应了得有五秒钟,然后扑哧一声连咳带呛的笑了出来。
      “靠。”白希倒回沙发里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不少人酒水饮料喝的太足了,这会儿都嚷嚷着去厕所,结果一大帮人结伴去,留下几个不是很闹腾的留下来坐着大眼瞪小眼。
      李口戴文文气气一男孩,刚认识的时候还架过白希去厕所。
      白希一想起那件事就想笑,原来人设一直就没怎么好好立,之前就是一小傻冒,没准还特么深入人心……
      他抱起胳膊上下搓了搓,这事不能想,一想就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时李口戴放下饮料走过来,还不怎么好意思的挠挠头,对苏蔻说道:“那个苏蔻你别生气啊,咱班这群人就这样,死闹死闹的,尤其是董卓那个货。”
      苏蔻明显对突如其来的道歉吓了不只一跳,但脸上表情始终淡淡的,除了眼睛稍微瞪大了点。他摆了摆手,说:“没生气,挺好的。”
      白希笑了笑,看李口戴不停上下推动眼镜,就知道这人的本意从来都不是代替董卓那个丢人的 玩意儿道歉,只不过是嫌屋里气氛太尴尬,没话找话罢了。
      没准还顺带脚试探试探苏蔻,看看他是不是传说中的校霸预备役。
      结果校霸预备役还突然请客,搞什么嘛。

      白希实在是没忍住,为了给李口戴同学化解尴尬,硬扯上苏蔻问了几个问题,聊了几句俏皮话,这才把都快冻上的气氛化解开。
      苏蔻努努嘴,拧着眉头表示不想理人。
      白希笑了笑,校霸预备役还是校霸预备役,惹不起。

      差不多五六分钟过后,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于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点歌,喝的稍微多点儿的,躺在沙发上起不来了。
      当然也有借酒劲耍疯的,比如董卓,扯着嗓子高歌一曲又一曲。
      愣是把一屋子人当成了陪衬。
      陈涵涵也不挂在嘴边了,像他这么闹腾的人,能把一个人藏起来不容易。
      温小文还是提不起兴致,不知道白希猜的对不对。
      自己还没活明白呢,干嘛提着裤子上赶着给别人当开山导师。
      就这一屋子里,有多少他看不懂的阴晴圆缺。

      手背突然被谁碰了碰,白希转过头去看。
      苏蔻也被催着喝了好多,现在什么状态不清楚,灯光太暗,也看不出来脖子脸红不红。
      “我其实挺喜欢这样的。”苏蔻轻轻的一下一下捏白希的手背,然后又是手指的骨节。
      指腹有点凉,触感在黑暗中尤为明显。
      “嗯?”白希不吵他,垂着眼看两个圆润的指头掐起一下快软肉捏几下,心里痒痒的。
      “我真的还挺喜欢的,好多事都是这样,之前你没亲身感受过,就不配说不喜欢。”苏蔻说。
      白希又嗯了两声,他明白苏蔻的意思,听的出来他语气中对自己在热闹喧嚣中格格不入的自嘲。
      心里一片酸软,白希看了他一会,也反手捏了捏他的手背。
      苏蔻垂着眼,用浓密的睫毛挡住水汽朦胧的双眼。
      他本以为日子已经被他过得烂透了,结果不是,还没有。
      这群人把它从他丢掉的地方捡起来,掸掸灰尘,冲洗干净,再贴点亮片装饰装饰,并就这么一路带着,把欢声笑语硬塞了进去。
      这就很好。

      活宝似的一群人就守在旁边,拿斗眼盯着看,不喝就是看不起,谁不喝谁垃圾。
      就像是一道门槛,我举起酒瓶子一杯两杯三杯往里灌,就好像长大得到了允许,伸脚一下就迈进了大人的世界。
      那份属于这个年纪的轻狂和躁动。

      苏蔻窝在靠背里起不来,跟舒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上高中以后,一个月就总有那么几天帮不上忙,月底舒岚却还是给结全账。
      苏蔻总是不好意思要,舒岚假装凶他,还把苏蔻逗乐了。
      舒岚说这叫投资,等他以后上了大学找工作挣到了钱,可以买包买化妆品当作礼物送给她,然后她客气的推脱两下,再捂着嘴不好意思地接过来。
      苏蔻点了点头,相当是默许。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到了9点52,桌子上的果盘被吃光了一份又一份,苏蔻手上举着最后一小片西瓜。
      这一个晚上白希看他的眼神都莫名其妙的亲昵,叫他不太敢去接。
      这个人的手指捏他手背时显得长长的,就连骨节弯下的弧度都很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滤镜在作祟。
      有人问“苏蔻你唱不唱歌”,他摆摆手,眼角的余光一只盯着手机一只盯着白希,白希还俯身 过来提醒他,这么看对眼睛不好。
      另起一行附赠八颗牙齿完美笑容。
      苏蔻没好气地看着他,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笑你奶奶个腿。

      十点半的时候散了场,大多数人都是被架出来的。
      白希嫌弃的砸了咂舌,拿两根手指头捏起张纸巾给吐得稀里哗啦的董卓擦了擦嘴。
      然后看着他被一个家离得近的同学扔进出租车里,四个轮子一起转,跑走了。
      他刚才又偷溜出去把另加的酒水啥的账给结了,苏蔻还在气头上。
      一点就能着的那种,一定会把他炸出一条完美流星轨迹的那种。
      白希颤了两下,一阵阵小风灌进领口里还挺凉。

      众人的影子在灯下打在路面上,泛黄的灯光被挖走好多黑色的快快,一会长一会短,柏油马路上又坑坑洼洼的,摔一跤肯定巨疼。
      这一片的楼都不高,老气扑面而来,临近半夜安静得要死。
      楼和楼之间又有缝隙,有几个垃圾桶很嚣张地躺着,垃圾顶着盖儿冒,还有不少流浪猫踩着乱蹦。
      不过这个时候流浪猫都找不见影子了,没准抱着刚找来的大鱼刺睡过去了。
      白希跟在苏蔻后面送走了别人,还有几个不打车的走路回,也互相交换了“注意安全到家联系”。
      苏蔻的火消没消不清楚,反正他是不敢乱动。
      紧接着就听苏蔻轻轻叹了一声气。

      白希舔了把嘴角,手插进口袋迈步走上前和苏蔻并排。
      苏蔻仰起脖子看了眼天。
      这个城市的天并不总是晴的,工业污染也很大,星星在夜晚也属于稀有物。
      “……”嘴里还嘟囔了句什么。
      “什么?”白希扭过头看他。
      苏蔻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他俩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终点是家,但过程想耗费时间。

      月光不是很亮,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躲在灰色的云里面不探出来脸。
      “白希。”苏蔻突然叫道。
      白希呼吸屏住了那么一个瞬间。
      “在。”他说。
      苏蔻笑了笑,眉眼弯弯的,说话时的声音还有微醺和沙哑,很好听,也很可爱。
      白希看着他。
      苏蔻也看着他,眼里有东西闪了闪。
      他抓起白希的手就往角落里撞,把白希逼到墙边,然后自己覆上去。

      大脑仅空白了一刹那。

      酒精在作祟,哗啦哗啦的响,脑子里凭空多出一滩海洋,浪花又猛又急的拍着脑壳,耳朵也被震得兹拉兹拉响。
      他一直都在怕理智那条线会绷断,但是又抑制不住心底下那层兴奋暗流涌动。
      苏蔻抬手捧起白希的脸,食指按到耳朵下面那个窝里,发现白希在瞪着眼睛看他。
      苏蔻略微有些小骄傲的挑起了嘴角。
      他突然喜欢这种感觉。
      苏蔻低着头,脸颊上有两朵薄红的云。
      两人沉默良久,在城市中的角落,静静聆听着夜晚街道上的车水马龙。
      繁华的街似乎离他们很远,此刻头上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灯。

      “你说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苏蔻忽然开口,薄唇轻抿着好像含着春光。
      你醉了!绝他妈对的醉了!耍什么酒疯呢苏蔻你个傻帽帽!
      白希在身侧狠狠地攥了攥拳头,强忍着别开了脸。
      “在你眼里,我究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苏蔻干脆也不看他,手里揪着的衣领渐渐放开了,然后听见白希轻声笑了下。
      卡在喉咙里的,极为克制极为隐忍的一声笑。
      苏蔻愣了愣,抬起脚踩上白希的鞋头。
      “妈的妈的妈的!”他一点也不开心,脚跟跺在白希藏在鞋面下的脚趾上,白希一边笑一边哀求他住脚。
      住腿!
      结果一胳膊肘兜在苏蔻的腿窝里,还保持着猫下腰的姿势。
      苏蔻彻底愣住了,眼睁睁看着白希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白希的侧脸就摆在眼前,流氓彻底上身,不看白不看。
      那是从额头到眉心再到鼻尖,断崖式的高挑又直指形状美好的嘴唇,最后在下巴处利落干净的收尾;抑或是连绵不绝又至脖颈的好线条,越过喉结连续进了校服白衬衫里。因为距离近,就连皮肤上的小汗毛都特别清晰,甚至还被灯照得通黄。
      苏蔻很喜欢这个时候的白希,清晰得感人,而且就站在自己面前,伸手就可以碰到。

      “我不是热闹的人,就像你第一次见到我。我脾气臭脾气大脾气不好,脸总拉得像头驴,是驴还不拉磨。说是校霸预备役的我呸……其实我又怂又面,没有痒痒肉从小没人疼没人爱。舒岚说看见我笑她就此生圆满,我妈说听见我喊疼就此生圆满,神他妈此生圆满。反正我就是没人疼没人爱很怂很面还不好看,脾气大二皮脸,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蹬鼻子上脸……”苏蔻垂下眼,沉缓缓地说。
      瞧这话说的多有艺术,卖惨的同时还不忘撒娇。
      白希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我跟你卖惨呢,听不出来吗?”苏蔻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在呢,听见了。”白希轻叹一口气。
      苏蔻撅起了嘴巴,好像不怎么满意这个说法。
      “我很怂很面没人疼没人爱,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唱出来了。

      白希笑了笑,手掌附上苏蔻的脖颈,然后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诶?”苏蔻用力睁开了眼,双腿还扑腾了两下。
      白希抬下巴,硬是把苏蔻的脑门扳到了自己的颈窝里,“睡觉!”
      苏蔻抬眼看了看他,瞪着眼愣了好一会,然后才渐渐软了下去。
      “我不乐意跟你哥俩好了怎么办。”
      他扔下一句话,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呼吸声平稳了下来。

      白希……心脏都要跳出心脏病来了。他叹了一口气,嘴唇安抚性的在怀里人的眼角上贴了贴。
      “我不跟你哥俩好谁跟你哥俩好。”他低声说。
      像是自言自语,语气里又有连自己都听不出来的自嘲。
      苏蔻好像睡了过去,酒精催得人瞌睡。
      白希定了定神,看一路的光斑蔓延到天际。
      “你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特别好,巨好无敌好爆炸螺旋闪电好。”他说。
      苏蔻在怀里动了动,蜷着的身子扭了扭。
      “苏蔻。”白希叫他。
      苏蔻没听见。
      白希乐了,仰头大叹了一声,胸腔起起伏伏的,“怎么办啊……”
      苏蔻是真醉了,跟抽走了骨头似的瘫在他怀里,怎么叫也不理。
      白希缓了缓神,也不敢做大动作,可是低头看见那五官的轮廓又忍不住。
      他沉默了半晌,垂下头把嘴唇贴到耳根处,轻声说道:“我是你的。不管那操蛋的未来是什么样,我永远都是你的。”
      苏蔻持续不理他。
      白希苦笑,仰起头张了张嘴,又摇了摇头。
      “怎么办啊……”他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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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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