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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拾壹
“学院的顶尖天才少年……两个都是。”
隐约听到铃央的声音。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
铃央踩在枣身上，用脚尖转动枣的头。
头好痛---我皱眉。
意识不是很清晰……
“自己烧了自己的城镇？”
“嗯，而且还是在8岁时……”
“现在是学院的走狗，杀人放火无所不干……”
“……”
“那那个呢？以前都没听说过。”
动不了，头好痛。
“岩仓与一。”
我的名字？
“哦？你好像醒了。”铃央露出一种惊喜的表情，走过来，蹲在我旁边。
我费力的看着他，想集中意识。
“爱丽丝效力还没过？喂！你用了多少爱丽丝？！”
“也……也没用多少……”
“忘了告诉你了，他体质比较弱，下手轻点……”铃央站起来，再次坐到货箱上。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什么人？！这么说吧，你这样的人一百个也没有他一个来的有价值。”
“什么爱丽丝这么玄乎？”一个手下笑道。
“赋予。能够给别人爱丽丝的爱丽丝。”
其他人一下子不吭声了，愣在原地。
“哼。”铃央似乎是得意地笑了一下，“惊到了？是不是听起来比盗窃对我们的价值更大？”他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有个缺点，他好像无法控制自己赋予别人的爱丽丝……还记得五年前札幌的惨案吗？因为有死亡刻印的痕迹，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我们都以为是派尔索纳干的，学院也没有出面否认。”
“……不是吗？”
“是我们眼前的这个小孩儿干的。”
一阵小骚动。
“他在那里大范围地用了爱丽丝，其中一个人有了死亡刻印的爱丽丝，而且还是十分强大的爱丽丝……于是就理所当然的失控了。”铃央耸耸肩，“不过在死亡刻印失控之前，就有其他人开始失控造成了伤亡……然后那个死亡刻印失控，把方圆几里全变成了废墟，自己也被腐蚀掉了……死伤几万人。”
又一阵小骚动。
“不过现在他的爱丽丝处于不稳定状态---他被人贩子发现，卖给了科学家，过度的实验毁了他，体质弱也是这个原因……对，刚才说的札幌事件也是科学家的实验，所以这两个科学家理所当然地被学院处理掉了，然后岩仓与一就被‘自愿入学’了。”
“那个惨案他本人好像不知情……”
“……现在好像也无法对外界做出反应的样子，都说你爱丽丝用多了！”
……
“抛开爱丽丝不谈，他本来可以有很好的人生吧。学习成绩拔尖，在科学发明上面和一个发明爱丽丝合作还挺有成果的，其他的特长也有一大堆。好像还会说中文，还有因为喜欢动漫，在一些同人图网站上也小有名气。如果那天没有人贩子发现---因为这种爱丽丝真的很难发现，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他过着普通的生活的话，一定过得很好吧……啊啊，命运弄人呐。”
“而且如果没有那次意外，我们也不会知道学院还藏了一个这样的爱丽丝……久远寺那个老狐狸……保密工作做得真好……但学院里所有人都看着，那老狐狸不敢动他，而且还有札幌事件压着，谁也不敢轻易激发岩仓与一的爱丽丝。切，如果是我们的话，才不会这么怯懦……就算是把他的爱丽丝移植到志贵身上也要……我们一定要发挥出他的价值……”
“喂，船几点到？”
“两点吧。”
……
……
他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
能感觉到铃央像个事儿妈一样叨叨叨叨叨叨一直不停……但我意识不清晰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我现在好像才终于醒了过来。
左边是枣。在左边是蜜柑和正田，右边是悠介。
可恶……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
我为什么被抓来了？我的情报泄露了？
啊对，我失去意识前的思路好像也是这样的。
铃央手下中大概有人使用“让人失去意识”之类的爱丽丝。
说起来……现在蜜柑和正田应该已经醒了吧？
---不好，刚才的事让她们知道了！！！
---刚才的事？什么事？
---不好不好不好
---什么？
什么？我又在逃避什么了吗？刚才的对话？
铃央说的话？
可我又有什么可隐瞒的呢，打不了让她们知道我的爱丽丝。
……但我认为没什么可隐瞒的就是真的没什么可隐瞒的吗？是不是连自己的内心都隐瞒了？
……虽然仔细想想真的没什么可隐瞒的。
心中乱作一团。
算了，先把这些事情放在一边，逃命要紧。
枣大概一会儿就可以醒了。
但悠介完全没有动静。
……刚这样想完，他就翻了个身，皱眉，然后睁开了眼睛。
“与一……”
得，这货还以为在自己家睡觉呢。
他睁大眼睛，环顾四周，终于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我无奈的看着他既惊恐又焦急的表情。
“心读君，你醒了？”蜜柑的声音传了过来。
悠介终于叹了一口气，恢复平静，回了一声：“嗯。”
“悠介？快用你的爱丽丝读他们的心看能得到什么情报。”正田小声的说道。
正田……说起来我现在和她还是情敌关系？
悠介给了我一个“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想这些”的眼神，然后无奈的说：“不行，都不在读心范围内。”
“喂，丑女。”
“枣？”
“枣大人！”
“岩仓与一？你们……这样啊。”枣先是惊讶了一瞬，然后马上就明白了。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枣又问蜜柑：“丑女，你们怎么在这里？”
“来救你的啊。”蜜柑理所当然的说。
“笨蛋。”枣骂。
“……”
枣挣了挣手上的绳子，没有挣开，于是用火烧开，然后把蜜柑和我的绳子解开，我和蜜柑再把悠介和正田的解开。
“岩仓，你有什么可以拿来和学院联系的工具吗？”枣不愧是危力系精英，此时此刻丝毫不慌。
“没有。”立答。
“对啊，至少能和老师联系上的话……”蜜柑傻傻的说着。
“喂，丑女，你头上戴着的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小萤给我的通讯器……通讯器？！”
悠介一把捂住我的嘴不让我笑出来。
“你居然还有这种闲情逸致。”悠介忍不住吐槽。
“蜜柑，你终于联系我了。”萤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然后是老师无奈的大叫：“原来你们有通讯器啊！”
……
“老师，枣被铃央拐走，我们去救枣，也被拐走了！”蜜柑的表情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你们现在在一起是吗？”鸣海焦急地问。
“嗯，还有与一也被铃央拐走，心读君也是。”
“什么？！”一群惊叫。
“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好像在什么仓库里。”蜜柑茫然的环顾四周。
“我来用一下爱丽丝。”正田长出猫耳。
“好像是在海边，而且搁一排的仓库里还放着火、药之类的东西。”
“听好了，我们绝对会去救你们的！你们先假装昏过去的样子，不要让他们发现你们醒了，让他们放松警……”
“哦呀？鸣海前~辈？”
铃央突然出现，拿走了通讯器。
鸣海的话我们已经听不见。
只能看到铃央听了鸣海的话之后，笑着回答：“你应该知道的吧，我想干什么……当然是把学院毁掉！”
“明明怎么想前辈你都应该是反学院这边的才对，没想到你成了学院的一条狗。”
“我是不会把你可爱的学生还给你的，永~远~”铃央笑容灿烂的说完这句话，然后瞬间变脸，表情阴暗地把通讯器摔得稀巴烂。
“紫堂，结界。”
“是。”一个紫色卷头发的黑衣人毕恭毕敬地说。
“首先表扬一下你们居然把绳子解开了，真了不起。”铃央说着还鼓起了掌。
“是吗？”我挑眉，“那我也表扬一下你居然抓到了这么多目标以外的爱丽丝。”
“笨蛋，你逞什么强！”悠介一把把我拉到他身后。
“啊啊，真是感人至深的友情，可惜你就要和那个读心爱丽丝分开了。”铃央坏笑。
……他知道悠介的爱丽丝……学院因为我的缘故也在注意悠介吗？
我咬牙。悠介此时不能读心，但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回头冲我笑笑。
“那么，你们都是什么爱丽丝呢？能卖多少钱呢？”铃央向蜜柑那边看去。
“别告诉他！”枣喊道，随手捡了一个铁钉向铃央扔去。
铃央轻松躲开，枣却只是这点动作就出了一身冷汗。
铃央旋了一下耳钉：“别动！”
枣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歪在地上。
我和悠介都浑身一僵，真的怎么都动不了。
铃央捏起正田的下巴：“来，告诉我你的爱丽丝。”
正田被迷惑。
悠介也很紧张。
“体……体质……”
“不能告诉他！”蜜柑挡在正田前面。
“无效化吗？……这张脸也不是不像……”铃央吃了一惊，捏起蜜柑的下巴，盯着她的脸。
“诶？我……我……做错了什么吗？……爱丽丝……暴露了……”蜜柑手足无措。
“喂，把十年前那个人的资料全调出来！或许这次有额外的收获！”铃央走开。
悠介松了一口气，松开我。
枣此时恢复了一些:“听好了，一会儿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看到我的信号你们马上跑出去，只要一个人跑出去，我们就有机会获救，明白了吗？”
悠介认真地点头。她们也点头。
“但你怎么办呢？”蜜柑问。
“我自会有办法，你们反而会拖我的后腿，明白了吗？”
过了一会儿，铃央回来，尽职尽责的开始对枣进行劝说。
枣在背后伸出三根手指。
3.
“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2.
“想想学院是怎么对你的。”
1.
悠介立马就拽着我向外跑，那股果断的劲，连正田都没能比上。
铃央的手下想抓住我们，枣撑着虚弱的身体扶着货箱说道：“别动！虽然是这样的身体，但要引燃几米外的火。药还是可以办到的。”
悠介没有停，一直拉着我向外跑。
正田和蜜柑被甩在了后面。
或许是跑得太快太远，我们在很长时间里都没有遇到追兵。
后来我实在跑不动了，只能用走的。
“呐，悠介，我们这样真的好么？”我喘着气说道。
他拉着我进了一片小树丛。停了下来。
“没有办法，他们一定会获救的，我们就不一定了。”他靠在树上，稍作休息。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对。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他们会获救。但悠介如果因为我而被z卖掉……
“我的信息应该是那一次，枣认为他把文件烧掉了的那一次泄露出去的。”
“也许对方有很棘手的爱丽丝。”我自言自语想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一闲下来就会想很多事啊。”悠介说。
“……”
“但为了不想它们而沉浸在其他事情中会让事情更糟。”悠介再次阻止我。
“道理我都明白。”
“你认为你逃避了什么？”
“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铃央的话其实你都听见了。”他走过来，挨着我坐下。
瞳孔猛然收缩。
“对不起，这件事我也一直在瞒着你……只是还没到告诉你的时机。但现在既然蜜柑和正田知道了，我觉得还是我来告诉你比较好。”
不知道。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惊讶于泪水的夺眶而出。
“是啊，与一，其实你早有察觉，只是不想承认，而且也不知道后果比你想象得要严重许多。”
他握住我的手。
“听好了，与一，你有一天被那对夫妇带出去实验了，试验场地是札幌的一个公园。”
“你被注、射了超量的增幅剂。你用了很多爱丽丝，很多人被赋予了爱丽丝，其中有一个小男孩，被赋予了强大的死亡刻印，然后失控了，方圆几里都被毁了。当然也有其他爱丽丝失控或使用不当引起的伤亡。”
“加起来一共是几万人，死掉了。”
一阵风吹过，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的我感到无比的寒冷。
悠介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好好想想，与一，其实在老师一直向你强调‘你的爱丽丝无法控制赋予的爱丽丝很危险，万一被赋予的人无法控制太强大的爱丽丝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时，你就意识到了。”
“在那之后你回想起那段时间那对夫妇的忙碌时，你想到了什么？”
“还有札幌的损失，就算学院拼命封锁消息，而且努力重建，但这件事毕竟太大瞒不过去，你是知道这件事的，而且你后来看到过那个游乐园的照片。”
“其实你早就知道，与一。”
“求你了，与一，不用逃避，不管多大的罪孽我和你一起承担，求你了……”他的声音颤抖，轻轻抱住我。能感到他的身体也在颤抖。
不远处传来爆炸声，冲击波传到了这里，掀起一阵狂风。
“所以求你，不要疯掉。”
一片嘈杂里，他的声音虽小却清晰的传到我耳中。
“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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