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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定
三十一:落定
孟琳冬跑出别墅,看见了一双亮眼的皮鞋,笔直的西服长裤,那还有似乎还残留着谈判桌上的果决。
“你们知道么?你们是不是开始就知道。”
对面的两人,没有说话。
“说话啊!是吧!”
“不止我们,还有冷锋。”关秋试图打断孟麒的陈述,想让孟琳冬冷静一下,但还是晚了一步。
“什么时候?出国之后?还是更早?”
“冷锋在你出国之前就知道所有。”孟麒做事情从不隐晦。“你若是不在追究下去,还要原谅白庄的话,告诉你一切也只是徒增你的痛苦。”
“冷锋,他算准了我调查的结果是一无所获,于是抛出鱼饵,我竟然傻到就听了他的话。”孟琳冬开始如梦方醒,但都太迟了。
“起码他给你的,是你最想要的。”
“他想要的,不过是有过夫妻之实的我。掌控全局的感觉是不是很不错?其实我早该发现,你和冷锋,是一样的人。”孟琳冬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她想离开所有人,自己单独静静。
“你要的,冷锋都能给你。怪只怪你心中的风始终吹向的都是白庄。”
其实孟麒早把自己看透彻了。他说的没错,自己想要去维护的人只有白庄。其余的人,对自己而言,只是阵痛,而非永痛。只有自己心里的白庄,才是她花费心机,找尽借口,想要得到的人。
陈蝶与白庄关系很是复杂。他们是共同秘密的守护者,也是彼此秘密的知晓者。他们因为各自的秘密而相互威胁,也因共同的秘密而相互保护。这恐怕是世界上最牢固的关系了吧。
两人都是棋子,根本没有输赢,甚至更不会有对或是错。
“冷总,对不起,我没拦住他。”女秘书故作娇软,怀有明显愧疚的语气在这两个斗争的男人之间注定不会勾起多大的涟漪。
“下去吧。”冷锋放下手里的笔。“稀客啊,请坐。”冷锋,用商人开门迎客惯有的笑容,迎接了这位,他知道早晚都会来的不欢迎的人。
“冷锋,你应该满意现在的成果了吧。”
“成果?你白队长藏东西不谨慎,我只是刚好知道,又刚好通知了最应该知道的人知道,而已。”云淡风轻的语气中有着胜利者赢到最后的张狂。“我想,其实,你,我还是可以坐下来,谈一谈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杯咖啡。”冷锋对着内线电话交代着。
这是一场男人的角逐,也是注定的角逐。从他们分别决定与孟琳冬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始了。两个男人,一左一右,不约而同的用尽全力去拉扯孟琳冬。一瞬间,孟琳冬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像是一个物品,一件孩子都想要的玩具,一个漂亮的战利品。
“冷总,你我应该不用这样的客道。开门见山更直接点。”短兵相接的方式,让事情变得更加简单。
“白队长,说实话,我猜想我对女人的兴趣不会维持太长时间。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或许短一点就是几天。我问问你,你对孟琳冬这个女人,有几天是真正有兴趣的呢?”
都是聪明的男人,喜欢的还是同一个女人,没什么是互相猜测不到的。
“总之,我现在对她有兴趣。”
“哦,那恕我冒昧,你白队长和陈蝶的关系是兴趣还是......”冷锋欲言又止。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随后表现出十分有歉意的表情。“白队长,只是随便谈谈,别介意。”
“没什么。你做的事情,安排丫头看见那些东西,恐怕你的鬼话她现在一句也不想听。”
白庄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他是有信心,他与孟琳冬的事情,看起来剑拔弩张,实则远没有表面上那样后果严重。孟琳冬肯原谅他一次,就肯原谅他两次,这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是是是,琳冬本来就只听你一人的。如今孟麒,她口中的三哥,她都避之不及,可见她还是你的。但,闲聊嘛。”冷锋笑意盎然,如同少年时相互炫耀着谁有拜倒在自己的脚下。
“我说了,你又能怎样?”
冷锋看着白庄的骄傲,心中反复责问自己,他是否考虑过孟琳冬这个单纯到傻透了的,女人的存在?
“只是想搞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而已。好奇而已,毕竟我是当年事件的经历者之一,当年几次险些送命,总得死的明白点吧,现在不太清楚情况的话,很丢脸的。”他说的很是真诚。
“丫头出国后,这几年间,你调查的结果也差不多能勾勒出一个接近现实的版本了.....”
这一开口,究竟是划破了孟琳冬仅存的所有侥幸的幻境。
“我要是你,就感谢范天淮,你当年能追到孟琳冬,也多亏范天淮。”
“是啊,从前我是挺感谢他的。要不是他,我不可能短时间对丫头有彻底的了解,也不会再短时间内知道她的软肋。但现在想想,当年他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表现自己有多爱她,好让我知难而退。”
卸去伪装,坦然自己所有的不堪,这对善良的人来说,这注定是痛苦的过程。但对于一个已经将伪装的面具嵌入身体每一寸皮肤中的白庄来说,退下不属于自己身体机理的面具,反而有重归本然的透彻畅快。舌灿莲花的谎话一旦说的多了,连言谈举止都有着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
“咱们三个,恐怕只有范天淮,付出了所有,终究也为她丢了命,还什么也没有得到。是吧?”
“他不是傻,他是简单。我从没见过那样简单的人,竟可以一生只为一个女人。呵,还可以执迷不悟的付出一生。当年看着他抱着昏迷的丫头,我就知道,我今生都不可能比他更爱这个女人。所以,他必须消失在丫头的世界里。”
这个男人的残忍,妒忌,足以连皮带骨,撕扯,灼烧,碾碎着孟琳冬,最后只剩下一撮灰烬,还不得不任由着这群男人们抢夺。
“这样说,范天淮的死,你是知道的?”
“算是吧。陈蝶当年追求过他,范天淮却心有所属,这也算是为陈蝶折磨丫头增加了一个荒唐的理由。是陈蝶通过我,申请向武警要人,只是我不知道她动用了我的关系,调用了范天淮和童宁参与这场行动之中。事后,我也无力回天,陈蝶设计了你和范天淮的一系列事情。我只是没想到童宁也被牵连了。”
如果孟琳冬不发现那个箱子,就永远不清楚到底是谁,特意引范天淮和童宁入局,特意或间接导致了两人的死亡。
“我知道,这段往事牵扯了太多的人,每个人在那里都有私心,我也不例外,你不也一样吗?我不怕你告诉丫头,因为她根本就不会信你。”
冷锋面容从容的听着白庄的叙述。
“那你不在意我与孟琳冬当晚发生的事情吗?”
“当然不介意。牺牲是必然的,但我依旧爱丫头,除了范天淮,没人能比我还爱她。”
终于,在孟琳冬心中,那天夕阳下天尽头透着晕红光辉的云彩,终于还是被风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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