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卟啉症
刺眼的灯光,冰冷的感觉。我用手挡住那明晃晃的灯光,慢慢转醒。
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不锈钢大台子上。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不想撞上了吊灯,这一撞使得灯光摇曳起来,忽明忽暗的。
我刚才是晕了,谁把我放这儿来了?吸血鬼呢?狐狸呢?
抱着双腿打量起这间屋子。这屋子不大,却有张这么大的不锈钢台。咦,那是什么东西?我往前爬了几步。剪刀,镊子,小刀,针,不过那把小刀怎么看怎么像手术刀啊?
想到手术刀的时候背脊一阵发凉。“嘶~,这不会是那什么台吧,可是怎么这么大呢?”
一直没注意旁边白布下的东西,看他躺得这么平不可能是个人啊,除非是……尸体!如果真是尸体,那我的救命恩人真是缺了大德了!
颤颤巍巍的揭开白布,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僵硬的人脸,眼睛微睁,嘴微张,突然他的头朝我的方向转了过来,我惊叫一声,屁滚尿流的从解剖台上掉了下去。
“小艾艾醒了吗?”门口出现了两个身影。这下子我更怕了,好像唯一的出口也给他们堵住了,怎么办怎么办,天要亡我啊!
于是采取鸵鸟政策,蹲在墙角,双手抱头,索索发抖,心里默念:你们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
“干什么呢这是?不会是,吓傻了吧?”眼前出现了一双黑皮鞋,是不是要来抓我吸血了,师父啊,徒儿正热切的呼唤你呢!
“小傻瓜!”黑皮鞋的主人把我从地上拉起顺势搂进怀中,在我耳边呢喃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没想到你这么不禁吓,我可不想守着个傻瓜过一辈子!”
我挣扎着离开狐狸的怀抱,靠着墙,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你和他一样,是不是?”
狐狸摇摇头,懊恼地看着我,一幅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好像被点名了?有什么需要吗?”倚在门口的生物发话了,慢慢走了过来。
这时的他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可是刚才的恐怖经历我是不会忘记的!
“小艾艾,你干吗盯着那家伙看?他有我好看吗?”狐狸不满地把我拉到身旁。
“我们还是出去说吧!”生物做了个“请”的手势。
外面亮堂好多,我坐在椅子上,手捧着热茶,压惊。
仔细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生物,这副皮囊卖相不错。剑眉星眸,一单一双的眼皮透出别样的魅惑,因喝水而上下滚动的喉结吸引着雌性(在下)的目光,视线滑向敞开着的领口,不知是不是空调太热的缘故,领带被他拉扯开了,锁骨若隐若现,原来男人的锁骨也可以很性感,看得我好销魂。一手托着茶杯,修长的手指掠过茶杯的边缘,我想那茶杯一定很幸福。一双长腿很闷骚地交叠着。他身材不胖不瘦,不知道脱了衣服后是什么样的,唔,突然觉得自己好色情(se qing,怕被框了,打个拼音注释),唉,如果不是吸血鬼的话,说不定我会很猥琐(wei suo)的尾随他,可惜了。
大概是从我眼中看到惊艳,赞叹,迷恋,可惜等多层含义以及我深深看了他一眼后又感慨地摇了摇头,对面的生物皱起了眉头:“我长得不好看?”
“噗!”果然是狐狸的同类,望尘莫及,望尘莫及啊。“茶太烫了哈!”
“你没什么要问的?”狐狸坐到了我身边,为我整理额前的碎发。
“你你你,熟归熟,不要动手动脚的,有话好好说。”我拍掉了他的爪子。
他也不生气,只是含笑看着我:“是谁跑过来扑我怀里的?”是我没错啦,这不是情况特殊嘛。
“额,那他是不是吸血鬼,放心好了,连你我都接受了,还有什么我接受不了的?”
“那就别绷着个小脸,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放轻松,还是让他自己说吧!”狐狸朝生物那边努努嘴。
于是生物笑了笑,接过话头:“我不是吸血鬼,卟啉(bu lin)症听说过没?”
我疑惑地摇了摇头:“不孕不育倒是常听到!哎哟,干吗敲我头!”
“你给我正经点,好好听他说!”
揉揉脑袋:“您请继续!”
“怎么跟你说呢,看你这幅呆样,真伤脑筋!别瞪眼呀,那我就通俗地讲一下好了。在某种程度上我和吸血鬼确实类似,怕光,怕大蒜,发病没药的时候血就是最好的药……”从他那张张合合的嘴里悠悠扬扬的传出了我闻所未闻的疾病。
“你真的不是吸血鬼?你是人?”我怀疑地看着他。
“没错!”他很坚定的点点头。
“你们不会在骗我吧,我都说了不歧视吸血鬼的,用不着瞒我的,你真不是吸血鬼?”二度怀疑。
“真不是!”二度点头。
“所以你是发病了,药没带身边才喝小白鼠的血,又恰巧被我撞见?你确定自己不是吸血鬼?”三度怀疑。
“十分确定!”三度点头。
“那我可以过来摸,阿不是,检查一下吗?”
“可以!”
于是我站起来走到他跟前,伸手慢慢触向他的脸。在手指即将碰到他的脸时,他突然伸手拉着我的食指含在嘴中,还轻轻啃噬着,手指被他的舌头舔得痒痒的。我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想抽回手指,可是他抓着我的手力道很大。察觉到了我的挣扎,他眼睛向上看来,那眼神和在实验室时如出一辙,吸血鬼重现了!
“好了,差不多就可以了。”狐狸把我抽离了他身边,我看看手指,有一圈淡淡的牙印。
“你干吗呀你!还说自己不是吸血鬼!”说完我躲到狐狸身后。
他则像意犹未尽似的舔舔嘴唇。“你流血了,不想浪费而已。”
我看看自己的手指,刚才只顾着看牙印,这才发现指尖处确实有个伤口,估计是折腾后伤口又裂了。
“你保证不是吸血鬼?”四度怀疑。
“我是吸血鬼,我是,我是,行了吧,赶紧跑过来躺下让我吸血,真是的,跟你交流怎么这么费劲!”经历四度怀疑后,某人抓狂了。
“好吧,你不是。劳烦继续跟我交流!”
“小羽,你也是,收敛一下啊,看把我家艾艾吓的。”狐狸埋怨着始作俑者。
“咦?你叫小羽?”我从狐狸身后探出脑袋。
“确切的说,你得尊称我为蓝老师。”他笑咪咪的说。
“哦,原来你叫蓝羽啊,可是这个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我挠着头回想着。“哦~~你就是那个打小报告的人!不对啊,蓝羽是个女的啊,你是男的耶。”(蓝羽,详情见第十章末)
“某天闲来无事,听闻学校里有一女大力士有趣的紧,心下觉得好玩,抓过一女生实施催眠,结果……”
“好禽兽的想法,好禽兽的手段!”我咬牙切齿道。
“过奖过奖!”他老人家很含蓄的点点头。
对他,我始终是有点怕的,于是把满腔怒火撒在狐狸身上。用力地戳着他的胸。
“你说,你为什么要吓我?怎么会跟他混在一起的?为什么要把我放在解剖台上?是不是嫌吓得不过瘾再追加一具尸体看看惊吓效果?吓死我也不用报恩了是不是?你说啊,说啊!”我连珠炮似的向他发问。
他讨饶似的举着双手,表情更是苦不堪言:“小姑奶奶哟,我这不是觉得好玩嘛。要知道你会吓晕我早拉你跑了,自己明明是捉鬼的,胆子却这么小。这件事是我不对,我错了,对不起!”
“那为什么把我放解剖台上?”
“你看我这有躺的地方吗?”某蓝姓为人师表者出声。
“肯定是你的馊主意,这笔账迟早要同你算回来的。对了,刚刚那尸体还动了呢,还有你的解剖台为什么这么大?”
“那尸体刚死就抬过来了,还没硬呢,软不啦叽的,大概是你不小心碰到他了吧。”说到解剖台时他双眼放出精光,很激动地看着我说:“你不觉得尸体也得有个伴吗?这样在解剖的时候他们才不孤单。对了,看你这么有兴趣,不如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秘密基地吧!”我什么时候说有兴趣了!看着他眼中的小火苗以及望向我时那希冀的眼神,我也求助般地望向狐狸。但是他给我的回复却是无奈,耸肩,仿佛在说“祝你好运!”
半推半就下,我,狐狸,蓝羽来到电梯口。
“去哪?”
“地下室,我的秘密基地,嘿嘿嘿嘿。”我怎么觉得他笑得好奸诈呢。
来到地下室,虽然灯火通明,但是还是透着一股子阴气。
“他要带我们去哪?”我拉了拉狐狸的衣服小声问。
“快到了!”告诉一声会死啊。
蓝羽停在了一扇铁门前,“哐嘡”门开了。里面黑洞洞的,狐狸拉着我的手担心的说:“你要有准备啊!”
“啪”灯打开了,跟没开也不差多少,暗红的灯光,像是洗照片的暗房。
“啊,这些是什么啊!”眼前是一个注满水的大池子,池子里飘浮着一些木头似的东西。
“小艾儿,我的秘密基地怎么样,不错吧!”他拉着我到处参观。“你看这灯光怎么样,红色的,喜庆啊!再给你看我的宝贝,过来过来,这根给你。”蓝羽给了我一根捞东西的网兜。
我靠近池子一看,妈呀,上面飘的都是尸体,一池子浸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难怪觉得味道这么冲!苍天啊,我的胃在翻滚在咆哮!
那变态的家伙还在鼓捣我说:“快捞啊,今天这个给你捞。”捞捞捞,捞你死人头捞啊,你以为捞金鱼呢。我扔下网兜气冲冲的跑了出去,对着狐狸重重地“哼”了一声。
往下乘电梯的时候有三个人,往上乘的时候还是三个人,外加一具尸体。寂静的电梯里只有滴滴答答从尸体上滴下的水声,那变态的家伙此刻正深情地看着尸体,嘴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看得我寒意四起,不自觉往狐狸的身边靠去。
“你们真的不看我解剖了?”他失望的说。
“不看了不看了!”我把头都快摇断了。
“唉,那好吧。不过,小艾儿常来玩啊,我这里随时欢迎你的!”
“嗯!”嘴上答应心里却在想,不来了不来了,这里太销魂了,我受不了。
告别了变态的蓝羽老师,我随着狐狸往大门走去。刚要夺门而去突然想到小艳还在这里,于是对着空荡荡的大厅喊着:“小艳,探访时间到了!”于是一道白影飞入手链中,真听话呀!
“你养的?”狐狸看着手链说。
“应该说是收留吧,其实和养也差不多啦!”
“很特别!”
终于离开了那幢惊心动魄的房子,一阵轻松啊。外面的阳光是如此美好,我眯着眼睛问身边的狐狸:“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狐狸目眺远方,长久才开口:“那应该是个意外吧,总之就是这样认识了。”
“说了等于白说,没意思。”我蹂躏着刚摘下来的一束腊梅。
“他这人平时还好,挺正常的,但一碰上血啊尸体解剖这类的事之后整个人就,怎么说呢,应该是狂热起来吧。”
“那他知道你是狐狸之后什么反应?”我好奇地问。
“什么反应?好像没什么反应吧。”
“啊?还真是怪人一个,希望别再碰上他。对了,他说他是老师?”
“嗯,是校医院的,而且还是教解剖的老师,应该是这样。”
一个踉跄,不是吧,那我以后不敢生病了。
“狐狸,我回去了,今天真是惊悚的一天,还有,以后不准吓我了!”我很严肃的警告他。
“知道啦,再也不敢了,不会有下次了!回去好好休息吧!”狐狸拍拍我的头笑着保证道。
“你可得记住!再见了。”我朝他挥挥手,向着校门外走去。
狐狸看着艾艾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不禁溢出笑容,她似乎不排斥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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