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南边

　　“我要马上回去，公司有一些事需要我处理。”
　　啃着牛角面包，看着经济时报的男人表情没有多大变化——意料之中。当初要不是因为每次大爸带小爸和自己出去玩的时候总是被一些邮件“骚扰”，或者说总是被一些电话传召回去，大爸也不会嫌烦，怨气堆积多了久了，就把那身行头辞了。
　　“好，我跟你一起回去。”
　　“嗯，我去收拾行李。”
　　唉，只用了半袋。
　　飞机上，邱源楷好像有些不安，“对不起。”突然之间要赶回去，我明明把之后的行程都计划好了，现在都被打乱了……
　　“不关你的事。”这样的情况很常见。
　　“我一处理完我们就回来吧，我们可以继续旅游。”
　　“不用着急，先把Z市的事情都处理完再打算，”翻页，“等着你的事还有很多。”
　　“我下飞机要直接赶过去，Candy已经为你叫了车，你直接回我家吧。我把家里的钥匙和密码都告诉你。”
　　“你家？”
　　“嗯……你上次说……你想来我家。”
　　惊讶，但很快控制下来。“我会去你家的。不过我先不想回家，和你一起去棕运吧。我在二楼招待区等你。把我们的行李都交给你助理，相信她会处理好的。”
　　“好，不过会很久。如果你觉得无聊了可以离开，发短信给我就行。”
　　“嗯。”

　　“夫人，小楷和关先生下飞机了，”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补充道，“关先生现在在棕运二楼，独自一人。”
　　“好，辛苦了。那孩子……你瞧着怎样？”
　　“瞧着……是个面善的。”
　　“知道了。”
　　关南粒没有回家，专门来到棕运，就是为了等这位一定会出现的妇人。如料想的一样，她很快就出现了。
　　面容清秀，笑容满面；她打扮不张扬，一双普通的黑色平底鞋，挽一发髻，除了无名指上的一只白金戒指，再没有别的装饰——朴素得令关南粒诧异。
　　“邱夫人，您好。”关南粒站起身，以最礼貌的姿态迎接她。
　　“关先生，见到你很高兴。”
　　“请坐。”
　　“如果关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改口叫妈了。我从来不怀疑我看人的眼光，你跟那些普通孩子不一样。我看见你第一眼就很喜欢。”
　　“伯母。”
　　“哈哈，随你喜欢吧。”
　　温柔得不具有攻击性。
　　“伯母和我想得不太一样。”有些人听到这句话会愤怒，然后质问；有些人听到会尴尬，然后转移话题。她呢？这位聪明的太太会是什么反应？
　　“哈哈，”邱母大笑，“是张牙舞爪的，还是过来给你下马威的呢？我只是一个妇人，每天在家浇浇花，做做饭，照顾这一家人，和其他的没什么不一样的。”
　　被看穿了。
　　“我只是觉得伯母的装扮和其他的贵太太不太一样。”
　　“衣着得体，举手投足端庄就可以了。我不在意那些，自然不会在上面花太多的心思。”邱母接着说，“何止是装扮呢，我对源楷也没有太多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作为一个母亲，我相信我的儿子。他有自己的生活和思想，我没有异议。倒是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好。你很聪明，但是又能把握好分寸。”
　　“谢谢伯母对我的认可。”
　　“我追求实在，一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优秀的孩子，什么反对的话都不愿意说出来了。总之啊，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我很高兴伯母能这样想。”
　　“我想，什么时间约你的父母出来坐坐，我们就一起把这事给敲定了，你看怎么样？”
　　“当然可以，伯母和伯父什么有空呢？”
　　“我们整天在家都没有什么事情，具体时间你安排就可以了。”
　　“好。但是伯母，”有些事情必须要讲清楚，“我没有母亲，我有两个父亲。”
　　邱母稍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那也没有关系，我主要是想和你家长辈见个面，商量一下，熟悉熟悉，避免以后见面尴尬。”
　　“好的，这件事我会和源楷还有我家里人商量的。”
　　“那我们家源楷以后就拜托那你照顾了。”
　　这是一种托付，也表明了邱母的态度，
　　“好的，您慢走。”
　　比想象的还要顺利很多啊……就这样心平气和地谈妥了，总觉得有点不真实。不过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也就没有必要想太多。短信——你慢慢处理，我回去了。几分钟后——路上注意安全。
　　出于性格差异，关南粒进到邱源楷家里并不像邱源楷进自己家门的样子——什么都不敢乱看，什么都不敢乱摸他东瞅瞅西看看，把这公寓的每个角落都瞧了个干净。
　　“嗯……这房子挺对胃口的，不过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会寂寞么？”记得他刚到Z市的时候就剔除了这种大户型的房子，最后选择了三室一厅两浴的一层商品房。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真是浪费……二楼是卧房，关南粒径直走向了邱源楷的房间，嗯——衣柜挺大的，再挂上自己的衣服应该也不会吃力。房间里盆栽有几颗，琉璃灯几盏，落地架随处可见，足以看出是个有生活情调的人。
　　关南粒慢悠悠地掀开卧室外面的窗帘，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小型的露天游泳池，清水被地下的蓝砖映得莹莹。
　　好吧，收回刚才的话，这房子一点也不浪费。综合评价，优。
　　邱源楷很晚才回来。但是他不知道，关南粒这次没有先睡着，他一直在等他。
　　“回来了，饿不饿？”关南粒从床上跳下来。
　　“不饿，晚上吃东西不健康。”脱外套，摇松脖子上的领带。
　　“处理得顺利吗？”
　　“嗯，挺顺利的，接下来就没有什么事了。”从衣柜拿出睡衣。
　　“我也还没洗澡，你助理把行李箱带到哪里去了？我没衣服穿。”
　　“……你可以穿衣柜底下的，那些都是新的，我没穿过。”仔细翻找，“都是我的尺码，你穿应该会大。这件衣服你可以拿来睡觉。”
　　“……好吧。”关南粒接过邱源楷的那件“合适”的衣服，然后……折叠，放回原位，再然后……把他胳膊上的另一套睡衣“抢”过来，微笑点头：“我穿这个，谢谢款待。”
　　“……”
　　在把浴室的门关掉之前，关南粒探出头来，对呆若木鸡的、仍然站在原地的人勾勾手指，“小情人，我现在想勾引你，你要来吗？”
　　“……”
　　诚实地遵从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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