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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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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晴天,少女浅栗色的长发被微风吹起些弧度,她脸上也扬起柔美的微笑。
“早上好呀,药研。”她温柔的嗓音像是春天柔软的花朵。
那是个雨天,半遮了面容的少女靠坐在门廊的立柱旁,长长的栗发被雨滴沾湿了发梢。
她最近不怎么微笑了,这是为什么呢?少年站在远处,沉默地看着。
“是你啊,药研…一期一振,他总是不来呢……”她的目光缥缈,声音有些低沉,又带着深藏于心的歇斯底里。
他依稀记得,那时候本丸已经很难维持下去了,资源几近耗尽,连出阵后伤重回归的同伴也无法得到修复。无数次的谏言换来的,仅仅是越来越冷淡的回应。再到后来,连自己的主人也消失了踪影。
他是一振被放弃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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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的少年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口中却说出那句仿佛诅咒一般的话:
“药研,一期一振,他总是不来呢……”
银发紫眸的少年漠然看着眼前的人,抬手就将早就握在手中的本体毫不犹豫捅入面前人的心脏。
“永远、不要,用他的脸,用他的声音,说这样的话。”少年冷漠的目光扫过倒地的尸体,任凭鲜红的血液溅润他的侧脸,出口的话语带着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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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是什么戏法吗?
花宁站在现代都市的十字路口,周围车水马龙人流涌动,像过去平凡的每一天当中的其中一天。身旁路过的行人脚步匆匆,似乎完全没有看见他,也或许看见了却又不在意:在东京街头,背着长刀的青年,不是正处于中二年纪就是沉迷cos无法自拔,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有着火焰发色的青年试着踏步前行,脚下坚固的触感却告诉他自己,这似乎不是什么幻境。
不……这不是……?
欸?
我是谁来着?
……药研,又是谁?
青年微笑着,却似乎遗忘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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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束,我回来了,今天有好好听话吗?”
有着金红色双眸的青年摸出钥匙打开门,一边换鞋一边伸手想将背上背的长刀放到立柜旁。但不知为什么,在长刀即将离手的那一刻,他又突然不想把刀放下了,于是便依了自己的想法,又将金色刀鞘的长刀重新背回后背。
熟悉的地板,熟悉的客厅,连茶几上摆放着的两个一大一小的陶瓷杯都是那么熟悉。
“月束?你在吗?”花宁走到楼梯口,稍微提高了声音询问。几息后没有得到回复,深红色长发的青年喃喃:“是去隔壁找虎杖君了吗……”
虎杖君…
又是谁来着?
花宁皱了眉头,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他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却又感觉那么违和。
等等,月束……
月束,不是死了吗?
是他亲眼看到的,他乖巧可爱的弟弟,被一个脸上有着缝线的男人,变成了……变成了古怪的异形,死前还凄惨地叫着“哥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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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用这种能力糊弄我,脖子洗干净了没?
花宁轻轻呼出一口气,瞬间锐利了目光,眼前所有的一切便都像是放在阳光下的奶油一般融化,在这黑色的世界中显得愈发恶心了。
黑暗中,有什么人正朝着他走来——
他身着军服短裤,臂甲处系着的白色绸缎蝴蝶结安静地垂在地上,身姿挺拔宛若翠竹。
啊,是他呀。
花宁有些放心了,是药研的话,就没事了吧。
“大将,您来了。”慢慢靠近的少年笑得柔软,“请您死在这里吧。”话毕,明亮锐利的短刀像是划过天穹的流星一般,突刺到花宁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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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体被捅穿的声响在黑暗中愈发扩大,拔出刀刃的时候,鲜红腥味的液体像是忘记关闭的水龙头一般哗哗直流。
花宁有些发愣,又有些发冷,他疑惑极了。
但被捅伤的不是他,而是一个栗灰色短发的青年。他被青年稳稳揽在怀中,对方隔着衣物散发出的温暖体温竟令他产生了错觉:前些时候从眼前掠过的锋利刀刃似乎从来都不存在。但事实却是青年被从后背捅穿了侧腹。即便长谷部尽力维护,但还是有几滴温热的血液溅在花宁的脸颊,让他产生了几秒钟的空白。
“长谷部?”听到对方因重伤而急促起来的呼吸,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
无人回应,但花宁却感觉自己的手腕被紧紧握了一下。他虽不知对方为何不说话,却自然明白这是无言的回复。
实在是太令人羞愧了。
花宁想。
是自己这些日子被保护得太好,竟忘记了无论何时都应该持有的最低限度的自我防备。
“抱歉,”花宁挣开青年守护的怀抱,一边将自己修复的力量引入对方正在流血的伤口,一边伸手把栗灰发的男人拨到自己身后,出口的嗓音冷静沉稳,“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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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识破的幻境再无法起到迷惑之效,灭杀恶鬼也不过就是手起刀落的事。花宁连呼吸法都没用,仅凭这几月锻炼出的腿脚和重新拾起的战斗直觉,便将隐藏于幻境中的恶鬼拖出斩杀。这期间,名为长谷部的刀剑规矩地站在花宁最先给他划定好的区域,不言不语,也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口,只目光不断随着深红发色的少年移动。
但令人奇怪的是,即便已经将这幻境中的恶鬼尽数灭杀,这片笼罩在此地的浓雾却还是经久不散。花宁也不急,他猜想药研那边还在战斗当中。
花宁和药研之前本来是已经准备好要上藤袭山了,结果还没看到半山腰上种的紫藤花,就被半路拉进了鬼的幻境,也不知道离藤袭山这么近的地方为什么会有鬼存在,难不成参加最终试炼前还得接受一次预选赛?
就很迷。
不仅幻境很迷,连现在花宁眼前的状况,也很迷。
栗灰色短发的青年一声不吭,浅紫色的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对面的少年。
哎……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花宁一边想,一边伸手要去解长谷部的腰甲。他刚才给伤口注入的力量充其量只是急救罢了,勉强止点血还行,但无法真正治愈。在当前确定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他还是得好好替自己的救命恩人疗伤的。
结果这人身形灵巧得很,花宁抓了几次都没摸到这人的衣角,当下就怒了,手一拍地,从地底窜出来的紫藤花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人捆了个结结实实,还格外人性化地把这人腰腹受伤的地方露了出来。
花宁手指虚撑下巴看着眼前完全无法挣扎的长谷部,觉得此刻的画面实在是很有既视感,想了几秒钟才回忆起来:这不是巧了吗,你前辈药研藤四郎也被我这么捆过呢。哎呀哎呀,那可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你要听我说说吗?
解开长谷部紫底金花的腰甲,脱下他充满“以物理服人”意味的黑色神父长袍,再割开已经被血浸湿而有些粘黏的丝质白色衬衣,终于看到了被捅穿的伤口。
哎,真是不容易。
我也是,你也是。上个班还要穿这么多层衣服,辛苦你了,长谷部。
自从被紫藤花枝捆了没挣开,长谷部还真就没挣扎一下,一副“随便你搞,我动一下算我输”的模样,看得花宁胃都开始疼了起来。
“长谷部,”花宁看他不挣扎了,打了个响指,缠在长谷部身上的柔软藤条便都退了去,“抱歉,请让我为你治疗。”顿了顿,少年又带着些笑意接着说,“谢谢你救我,我们扯平了。”
闻言,长谷部并不开口,只移开了望着天空的目光,直直朝花宁看过去,浅紫色的眼睛像是初开的缬草花一般,优雅矜持而愤怒。被这样专注的目光直视着,花宁压力倍增,他立刻回忆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否则依这位的性子,应是不会用这么有气势的眼神瞪着自己的。
啊,他知道了。
“就算是扯平了,”深红发色的少年定定看进了对方浅紫色眼睛的深处,“长谷部君也要待在我身边。要问这是为什么的话……”少年停了片刻,笑道,“是霸王条款喔。”
听到这几句奇奇怪怪的话,长谷部却忽得放松了身体,一直紧攥着的手也慢慢松开。花宁老早就注意到这些细节,此刻也终于在心中感叹:哄人难,哄刀更难。
“一直没能跟你好好介绍自己,实在是失礼了,”花宁一边用随身带的清水替长谷部清洗伤口,一边说话,“我叫花宁,是个…姑且算是神吧,药研是我之前捡回家的,现在跟我一起生活。”
看到对方微微睁大的眼睛,花宁又添了几句:“我跟你们付丧神不太一样,是机缘巧合被赠予了神格才成了现在这样子。之前嘛算是检非违使的审神者……等等你那是什么眼神,我那时候也不过只是个打工人没得选的好吗?后来被那群混蛋暗算了,死在药研面前…“
还没等花宁说完,他正在擦拭伤口边缘的手被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握住了指尖。花宁感受到指尖传来的热度,心中产生出几丝浅浅的笑意,便也合上手指安抚地捏了捏对方的指尖,又继续道:“再后来阴差阳错地承了福神的神格,莫名其妙被丢到这个世界,本来只是打算照看照看小孩子,结果现在又正致力于加入鬼杀队为灭杀恶鬼作出贡献。”顿了顿,他回想起自己不波澜也不壮阔的人生,突然福至心灵,“可真厉害啊,我。”
清洗完伤口,花宁摊开手,他手掌上便出现了几株植物的根茎,胡乱把这些根茎塞到自己嘴里嚼碎,又把贴身的干净手帕作为敷布,将嚼好的草药团在布上替对方包扎伤口。
可真苦。
花宁一边吐舌头一边给人解释:“这是茜草的根茎,可以止血,我身上没带碾盘,这次就委屈你将就一下。”停了几秒,他又添道:“我每天都有好好刷牙,不脏的。”
看到栗灰色头发的青年没什么嫌弃之色,花宁松了口气,还好这人没有洁癖,否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然长谷部是刀剑化身的付丧神,但有了人身之后,受伤便有了痛觉,这没法儿改变,只能接受。结果这人现在肚子都被捅穿了,还一声不吭,可见意志力之强大。但即便如此,这也是足以致命的重伤,特别是在如今无法进行长时间手入的情况下,花宁只得用些救人的手段进行辅助,起主要作用的,还是他的治愈之力。
“长谷部你呀,”花宁一边替对方整理的衣服,一边开口感叹,“可真能忍呢,要我被捅了个对穿,肯定痛到哭晕,必须要三十个草莓大福才能哄好。你这可连哄都不用哄……不划算得很!”话毕,少年又伸出手去摸长谷部的额头,感觉他没发烧,才继续鼓动道:“长谷部君,身为伤病员呢,是可以撒娇的喔~这事儿结束了我请你吃红豆糯米团子如何?”
他瞥见浅紫色眼睛的青年微微弯起一个像素点的嘴角,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长谷部,我呢,就是个没什么能力却又喜欢霸王条款的人,你既已被我捡回了家,就是我家的孩子了,任性一点也完全没问题呢,”花宁解下自己的羽织替长谷部盖在上身,探出手指轻轻戳在对方的眉间,语气温和,“所以,别皱眉头啦,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喔。”
话音刚落,深红发色的少年看到,自己点在青年眉间的手指被对方双手坚定地握住,又拉到了脸颊边轻轻磨蹭,明明是高大俊美的男人,此时却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一样,让他的心软了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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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了一点点点点的咒术(ps:真人必须死!
长谷部也是相当可爱的刀刀,piao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