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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老神仙传功为赌气 两侠客救人方偶然
秋雨大伤初愈,虽然有些体弱,但身体早已无碍。刚刚坐起身来就听无根老人这么一说,很是惊奇:这老人太厉害了,真是啥都知道。就连自己学的功法用手一试也知是谁的。原来,自己的师祖人称雪里泪人。看来,无根老人认识自己的师祖,两人都是世外高人,难怪不肯出山。他说我不好好学,可是师父只教了自己三年,很多还是自己悟来的。
想到此,觉得气也顺畅了,身体也不难受了,就想提掌试试运功有无大碍。
“你又找死吗?七天内不可运功!刚刚接通你的经脉,就乱搞!”无根老人吼道。
“谢谢爷爷指点,谢谢爷爷救小女一命。”秋雨忙下了石床跪拜。
“嗬!你比你师父强多了,她见我还不曾跪我,总以为有她那小气鬼师父就目空一切!你这娃娃我喜欢!”无根老人边说边用掌在秋雨头顶的百会穴一按。
秋雨瞬间觉得一股强大的气流直冲全身,自己的意识里如入万里云端,似至海市蜃楼、万般仙境,恍若跌进世外桃源。一时间,身体的各个关节“噌噌”作响,丹田内气息充盈,把血脉带动得如江河之水,澎湃浩荡。
“娃娃,岳岳那丫头跟她师父一样,都是小气鬼,舍不得给你传武功,爷爷今日帮了你一把。今后见了雪里泪人那小气鬼,我就让她看看,我比她大方多了,她的徒孙也成我的徒孙了,哈哈……”
秋雨听了大惊,这老人也怪,不知为何要把我师祖叫小气鬼?就为这个就要强行给自己运掌传功?这不是在用我来气师祖和师父吗?可是,自己想拒绝都没办法,今后若让师父、师祖知道,还不知会是什么结果呢?
“爷爷,你传功给我,我怎敢受用啊?”秋雨道。
“你这娃娃,要不是看我孙孙天天念叨你,我才懒的管你!不传功给你,怕你再受伤了她再在我面前嘟嘟,来烦我给你疗伤,否则,我给你传个屁功!”
“是我不好,谢谢爷爷了。”秋雨只好叩头谢过。
大伙儿被无根老人的言行弄得不知所然,都只觉他真是个怪人!
“爷爷,你给我讲讲,为啥雪里泪人是小气鬼?”
朱珠并不对师父传功给秋雨感到好奇,却对“小气鬼”三个字兴趣满满。
“哼!问那个小气鬼?那还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
“啊?”大伙一听,异口同声地惊叫。
“雪里泪人那丫头有一把通体发白的摧雪剑,是降妖除魔的宝剑。当年,我要借用,她死活不借,真是个小气鬼!”无根老人埋怨地说。
“爷爷,你借她的剑作何用?”朱珠刨根问底。
“还不是为了那嘉靖皇帝朱厚熜!当年皇宫里发生了宫女弑君的事,就是人们说的壬寅宫变,宫女们意图杀死嘉靖皇帝,那皇帝被杀个半死不活,却冤死了曹妃。后来,嘉靖帝常感到宫中在闹鬼,又说有妖魔,就四处打听我师父去除妖降魔,没把师父打听到却把我打听到了。当时谁知有无妖魔,上京前,我向雪里泪人那丫头借剑一用,嗨!那个小气鬼,懒得提她!”
“爷爷,刚刚你给姐姐传功,为啥不在我头上按按给我也传了,非要我天天去练?多麻烦嘛。”朱珠道。
“娃娃,让你练是你自己的功力,我给你传了那永远是我的功力,你不懂!”
“哎呀,那还不是一样,不管是谁的,只要把对手打败就好。”朱珠不解地说。
“你吃块肉香不香?”
“香。”
“那我要是给你直接装进肚子里香不香?”
“不香。”
“那你说,是你自己练来的好还是我直接传给你好?”
“哦,懂了。”
“所以嘛,你看看她,身体里有清莲那丫头传给她的内功,可她用好了没有?就像看书,全背下来了却不知是啥意思,这和你自己看懂了一样吗?就这个理,不说了!”无根老人说完,一起身“呼”地不见了。
“天呀,这速度……”秋风、小凡和秋雨又是一惊。
“好啦,爷爷走了,我们可以玩了。”朱珠开心万分。
朱珠把洞里能看的全都带着大伙儿参观了一番,个个看得是目瞪口呆。
“神仙洞府!壮观!壮观!”秋风看得点头称奇。
“有吃的东西吗?”小凡问。
这一问,把秋风、秋雨也问饿了。
“噢,忘了,有肉!走,我们烤肉去,有黄羊肉、野兔和山鸡。”
朱珠兴奋得边说边叫来几只狼和大伙认识了一番,这才领着大家去了另一个岔洞拿东西。
夏天的山涧山风阵阵,格外的凉快。大伙也不管是夜里几时了,在洞外找了一处平地,架起劈柴,围坐一圈烤起肉来。一时间,那肉烤出的油滴在火里“嗤嗤”作响,香气四散,引得八只狼也跃下洞来,远远地爬在那里直勾勾地望着。
大伙又说又笑,边吃边闹,直到寅时后才回山洞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快至正午时分一个个都才睡醒。洗罢脸,秋风三人要下山离开,朱珠却不干了,抱着秋雨不放,非要她留下。
“我知道小凡姐你们有事要回去,可是姐姐你不能回去,你没事,你还要在这让爷爷疗伤哩。”
说着说着,竟然掉下眼泪哭了起来。
秋雨看了甚是心疼。唉!这小女孩也实在是太寂寞了,爷爷有时不在,她只能和几只狼为伴。从童年至今,很少下过山,她哪来的快乐?除了爷爷,她哪来的亲人和伙伴?这种生活一过就是十几年,也真难为她了。
朱珠不松手,秋雨也是无奈,只好暂时留下来,让秋风和小凡先走。
秋风将妹妹的马匹交由回龙寺的和尚代管,给了些布施钱算是酬谢。然后,与小凡打马回去了……
这日,杨兴中在店里忙着,见一女子穿着孝服进了店,仔细一看,正是云雾山徐皇后的管事随从心惠,杨兴中的心一下如跌在巨石上。
心惠见了杨兴忠,放声大哭:“杨总管,娘娘殁了……”
“啪——”
杨兴忠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殁了?娘娘殁了?”
杨兴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阵疾跑,杨兴忠到后院将此事告诉了秋德义,秋德义长长叹了口气,却一言不发。
心惠讲,徐皇后自开春以来就一病不起,在前日夜里闭了眼。寺里的主持因娘娘身份特殊,当日已经向汉中府衙报了丧讯,现在官府正八百里加急向朝廷报丧……
杨兴忠、店小二周贵跟随心惠去了云雾山,李初云见秋德义一人在院内闷闷不乐,便过来道:“老爷,你又何必不开心?”
“夫人,那徐皇后过世了,按说我应该去祭奠的,可是,我现在这般状况,却不能去,唉!”
“是啊,按理是该去的,不过,你也不想想,我们今天落得这个下场敢去露脸?何况,我们去了又算哪门子事?原本是要回老家的,你若去了让官府看见还以为你又不安分,还怀疑我们跑到这了陕南来是为了何事?还不遭污告?”
“所以嘛,大哥问我去不去,我说不想见宫里的人,没去。”
“行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里祭奠祭奠就行了!”
半月后,云雾山孝帐铺天盖地,各路地方官吏人头攒动,戴孝披麻,将徐皇后下葬在云雾寺旁。只因徐皇后的后半生出家为尼,官府受旨,为了皇家颜面,将其皇后墓改称为皇姑坟,姑,取皇宫女性和尼姑之意,并立碑祭奠,也算草草了事……
秋雨在紫柏山一待就是半月有余,几次要下山都被朱珠死留不放。看看朱珠着实孤单,也就只好留下陪着她。
当然,这半月来,秋雨还是跟着朱珠学了不少无根老人所授的功法,并好好地琢磨了一番。朱珠倒是不保留,凡是秋雨所问都一一解答。这半月来,秋雨的体内汇有清莲法师和无根老人的功力,其武功精进得与往时不可同日而语了。
无根老人时在时去,看见她俩切磋武技也不制止。
朱珠问:“爷爷,你不反对我和姐姐一起练功吧?”
“反对?给她传功,就等于把小气鬼的徒孙抢了来了。当年不借剑给我,现在就把她徒孙变成我的。哼!就是要把那个小气鬼气得吐血!”
朱珠听了大笑,秋雨心里却另有想法:这老头也真是个怪脾气,哪个绝世高人愿意把自己的功力轻易传给别人?可他倒好,为了早年前一个小小的怨气,能报复一下对方,他就能做出与常人不同的事来。岂不是小孩子的把戏吗?也好,得到他的功力何乐不为?就是有点对不起师父和师祖。唉,管他呢,十多年都没见了,谁晓得师父还记得我不……
秋风正准备去紫柏山接妹妹下山,就见王东与袁骏到了栈云酒家。
秋风见袁骏伤已经全愈,甚是开心。
王东从二人的马背上卸下上次在外寄存的银子:“所寄银两我拿来一些,其余的还在那老道处留着。我想,只有你这里安全,先拿一些由你们保管,后面再商量用在何处。”
“好吧,”秋风看了看:“那就先放这儿吧。”
“风兄,我准备陪王大哥去一趟兴安州,他想去见见一位朋友,你是否愿意同往?”袁骏问。
“我去接我妹妹,还是你们去吧。”秋风道。
“也好,那就告辞啦,后会有期!”
袁骏、王东二人别了秋风,一路行至汉中府城,找一家酒肆坐了,要了一壶酒,二人在此饮酒歇脚。
正值三伏,天气闷热难耐,袁骏便说可以去城南门外的汉江洗洗,一来可以冲凉,二来也把这一身的悔气洗掉。
王东一听这主意不错,便随了袁骏来至江边。
拴了马,正要退去上衣,忽见一女子跑上渡头,看看暗流涌动的江水,踌躇一会儿,“呼”地一跃而下。
二人一惊,这不是寻短见吗?
一个猛子,袁骏顾不得脱衣一头扎进水里,快速向那女子游去。王东也不迟疑,也跟着下了水。
两地相距百步,袁骏、王东逆流而上,阻力甚大,那水中的女子两手不停地拍打着水面,显然是不识水性。不一会,那女子就淹没了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二人终于将这女子救上岸,一看早已经呛晕了过去。
“女儿啊……巧云啊……”一声哭喊。
抬头一看,从不远处跑来一老妇。一听便知是这女子的娘找来了。
看见女儿跳了江,妇人伏在身上号啕大哭。
“巧云呀,你咋就想不开呀……天呀!这是要我娘儿俩的命呀……”
“嗨!嗨!大婶,你让让,我们给她倒倒水,她没死。”袁骏边说边跪爬在地,让王东将女子翻身横放在自己身上,身高头低抖了几抖。王东也一掌向姑娘背上拍去——
“咳!咳——咳!”姑娘吐出好多水,慢慢醒了。
“为什么要救我?”巧云姑娘弱弱地说了句,转身与那妇人抱头痛哭起来。
“你这是咋了?有必要寻短见吗?”袁骏喊道。
“好啦,我们走吧。”王东边说边拉拉袁骏。
“我看还不好走,你前脚走她后脚跳下去,岂不是让咱们白捞她一回?”
“你要怎样?”
“你年长,有经验,去劝劝,待她想开了再走。要不就把她送回去,省得麻烦。”袁骏说。
“唉哟,你这不是多事嘛,这么毒的太阳,待在这儿好受呀?”王东有些事不关已。
“还是我去吧。”袁骏道。
来到俩母女旁,袁骏道:“我说,有啥事想不开的,值得你来寻短见?那江里有那么多的鳖虾鱼虫,淹死了还要让它们啃得稀巴烂,有个啥好处?有事不想办法解决,死呀活呀的,要是我们今天不在这儿,难道说让你娘跟来跳水救你不成?”
一句话说得巧云姑娘搂住老妇叫声“娘”又哭了起来。
“你家住哪?这么毒的太阳,你忍心让你娘在此受罪?还不快回去!”王东斥责道。
“我不能回。”巧云慢慢说道。
“咋啦?你难道还要跳江?”王东问。
“恩人呀,她回去就没法活了,家里有个不争气的儿子,把我们娘儿俩逼得没法活了。”老妇道。
“这又为何?”
“唉!一两句说不清楚,都是家丑,说出来我这老脸无光。”老妇叹口气。
“好了,不好说就不说,这儿正晒着,去那树下凉着吧。”袁骏道。
王东也见不远处一棵大柳树便让穆女俩去那荫凉处。
老妇扶着巧云过来,才发现王东、袁骏都带有兵器,知道这是江湖好汉。
“两位好汉,恩人,求你们救救我吧。”巧云如见到希望般急忙跪地,一个头叩了下去。
“哎哎!起来起来,有事起来说嘛。”袁骏道。
“我那畜生儿子,要把巧云抵给那袖香楼。”老妇说。
“袖香楼?那不是妓院吗?”袁骏吃惊地看看巧云,这才发现她十六、七岁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姿色。
“都是那个天杀的红樱桃,她把我们害的。”
老妇忿忿地说起了缘由——
在汉中城南街有屈家大染房,屈老爷生有一儿一女,儿子屈金光,女儿屈巧云。屈金光少年时,师投汉中总兵教头赵世钧,学得些枪棒功夫,从此就成了南街一霸。只因屈金光是屈家的独子,家里人诸事包容,便宠出一身恶习,常常惹出事来,都由其父屈鼎财出钱了事。
年前,屈金光因豪赌输掉了家业,屈鼎财气得中风卧床,全家人不得不搬出城外安身在城南的一个小村落里。
屈金光自知理亏,一年多来不曾回家,常常去打劫些银子混在青楼。
袖香楼里有位绝佳美人,人称红樱桃。此人不但弹得一手好琴,且武艺超群,屈金光岂有不垂涎之理。在红樱桃处,屈金光欠下巨额风流债,难以偿还,就动了歪心思,竟然去希家庄希员外的府上认了希员外为干爹,以此弄得些钱财去填补袖香楼的缺。久而久之,希员外知道此事,将屈金光逐出希家庄。
还不上钱,又不舍红樱桃的屈金光一狠心,将自己的妹妹屈巧云卖给袖香楼来抵风流债。
今天,屈金光带了袖香楼的打手和老鸨来屈家带人,屈巧云听得此事,见白纸黑字的卖身契后至死不从,翻窗逃出直奔江边,想那兄如蛇蝎,竟将亲妹妹推入狼窝,契约已定,再无生路,还不如一死百了,便投江自尽。
“这个王八蛋,竟干这丧尽天良的事,看我非收拾他不可!”袁骏听得怒发冲冠。
“兄弟,这是人家的家事,还是不管为好。”王东不愿多事。
“王大哥,这事我非管了不可!这姑娘多可怜,进了那地方还能活吗?我非去宰了那个王八蛋再说。”袁骏忿然。
“好吧,你我同道,那我只好帮你。”王东一想,若不帮忙,袁骏定会去单干。
“恩人呀,你们别杀了我儿呀,杀了他,我们屈家就绝后了啊。这都怪那红樱桃,是她把我儿害成这样子的。”老妇说。
“我看,这都怪你们,事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让杀他?你儿子全是被你们宠坏的。”王东听了很是不爽。
“二位恩人,你们不用说我娘,她是听不进耳的。在我们家,屈金光是他们的命根子,而我,只是家里的丫环!”巧云堵着气说:“要不是他们一直宠他,哪有今天这败家、卖人的事发生?”
“好啦,你这姑娘也不要再干傻事,命就一条,死了岂不便宜了他们?先回去,后面我们帮你想办法。”王东说。
“我哪敢回去,我是走投无路了。”屈巧云讲。
王东、袁骏一听,说得在理,现在那袖香楼的人正在四处找她,还敢回去?想了想,袁骏将屈巧云叫至一旁,耳语一番。又对老妇道:“你快快回去看看,那些贼人走了没有,什么情况,速来告知。”
“好,好,我就去。”老妇一听,连忙走了。
“王大哥,我们带她快走,不能让她落入虎口。”袁骏说着。
“你这是送佛送到西呀!”王东迟疑了一下:“去哪儿呀?”
“反正她也回不了家,不如让他去秋兄那里。”袁骏道。
“不可,怎好再去给他添乱?我看,先找个客店,住下再想办法。”王东不愿打扰别人,也许是常年走镖养成的习惯。
牵了马,绕了几个大弯,避开人多的地方,穿过几条街,袁骏、王东带着屈巧云来到城东的一家客店,问店家要了两间房,安排屈巧云住了一间,袁骏、王东二人住了一间。
“兄弟,我总认为你是自找麻烦。本打算去兴安州,让你这么一闹,我和人家约好的事岂不是黄了?”王东道。
“这样吧,今晚我们去袖香楼看看情况,看看能不能把这事摆平,然后你再去兴安州如何?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袁骏用商量的口气与王东说。
正说着,屈巧云过来:“二位恩人,很对不住,今天为了救我,把你们的衣服弄脏了,你们换下来,我给你们洗洗。”
“是个懂事的姑娘。”王东说:“我们自己洗吧,你待在店里,千万别去店外走动。”
“唉,我可不会洗衣服,我的还是让她帮着给洗吧。”袁骏道。
“算了,要洗连我的也拿去一并洗了吧。”王东说。
“好的,等会我来取。”屈巧云说完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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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回:老神仙传功为赌气 两侠客救人方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