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鼻青脸肿喜笑颜开
突然走上殿来这人,眼眶通红,一脸想要杀人的样子瞪着宋嫌,宋嫌觉得这人应该是昆刚。
昆刚其实长得一点都不野蛮,之前听蒹葭说他是大力士,宋嫌还以为他是那种膀大腰圆的大汉子,结果身板小小的,不高也不壮,眼神却有力,尤其是瞪人的时候,瞪得宋嫌发憷。
昆刚从小和蒹葭一起长大,两人同年同月同日生,双方的母亲觉得是种缘分,于是就定下了姻亲,打算等蒹葭长大就嫁给他。结果蒹葭一直以自己没长大为理由拒绝昆刚的提亲,后来好不容易蒹葭答应了,结果提亲那天,“拦门”对山歌的时候,蒹葭觉得昆刚唱得太难听了,就拒绝了。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蒹葭只是不想嫁而已,想嫁的话,谁还会在乎山歌唱得好不好听。
于是昆刚回去苦练山歌,据说他每天天不亮就爬到山上去唱歌,唱到晚上才回来。一天天过去了,歌还没练好,人倒先跟人跑了。
昆刚听到王宫里的人传来消息说蒹葭又被他妹妹绑了,不以为意,结果又听说是与一个男人一起被绑,急得直往王宫赶。
一进大殿便听到那人说要娶蒹葭,这可了得。
“这门婚事,我不同意!”昆刚走到宋嫌面前,又说了一遍,语气十分强硬。他又走到蒹葭面前,拉起蒹葭的手,柔声说道:
“蒹葭,你等等我,等我练好了山歌就来提亲。”
蒹葭把昆刚的手扒开,说道:
“你来凑什么热闹?快回去。”
昆刚又把蒹葭的手拉过来说道:
“我喜欢的人要被别人娶走了,你觉得我是来凑热闹的吗?”
蒹葭又一次想把昆刚的手扒开,结果他握得太紧,蒹葭动不了,只能死死地被他抓着。
宋嫌看出了蒹葭的挣扎之意,伸手抓住昆刚,用沉稳而有力的声音说道:
“放开她。”
宋嫌看似只是单纯地用手抓着昆刚,其实他暗中将力量全部汇聚到手腕,给昆刚暗中一击。
昆刚被宋嫌这么一击,疼得把手撒开,蒹葭趁此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往宋嫌那边靠了一下,像躲坏人一样躲着昆刚。
蒹葭这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深深伤害了昆刚,昆刚蹲下来,颤抖着手想摸蒹葭的脸颊,结果蒹葭还是往宋嫌那边躲。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昆刚怒吼道。
昆刚这一吼,吼得殿上之人无不一哆嗦。
蒹葭以前从来没有看到昆刚发过这么大的火,以前不管蒹葭做错什么,他都毫无怨言地说是他的错,哄着宠着蒹葭,不让蒹葭受一点委屈。
蒹葭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虽然她和昆刚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也不错,如果娘要她嫁给昆刚的话,她其实也会嫁。之前是贪玩了点,不想嫁人,一再拖延婚期。但无论怎么拖延,如果宋嫌没有出现,最后她还是会嫁给昆刚的吧。
但是宋嫌出现了,虽然只出现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她好像,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
是心脏还会跳动,是脸还会红,是想与他生死与共。
“你真的喜欢他吗?”昆刚不死心地问道。
“看着我!”
蒹葭没有看昆刚,只是伸出手来,手上凭空出现一对紫色的蝎子,在她掌心爬行,舞着两只大钳子,像在互相打架一般。
蒹葭微微张嘴,其中一只蝎子就被吸进了她的嘴里,接着她冲宋嫌说道:
“张嘴。”
宋嫌刚想问这是什么,结果一张嘴,另外一只蝎子就跑进了他的嘴里。
“不许吐。”
宋嫌只好咽了下去,刚咽下去,宋嫌便觉得那只蝎子的大钳子在一钳一钳扎着他的肉,扎得他心口疼。
“这是什么?”
“没什么。”蒹葭随意地说道。
说完,蒹葭终于仰起头,看着昆刚,倔强地说道:
“我就是喜欢宋嫌。”
宋嫌看着蒹葭,本来希望蒹葭能冲他眨眨眼,但是这次,她没有眨眼。
宋嫌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之中触动了情窦初开的少女,而那情窦初开的少女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爱意,便将生死蛊种在了他心头。
生死蛊乃巫族女子从小养到大的蛊虫,人在则蛊在,人亡则蛊亡。一人一生只可养一对蛊虫,遇见意中人后,自己服下一蛊,再把另一蛊给意中人种下,若意中人背叛了她,心里想着别人,那种在他心头的蛊虫便会发作。
每想一次,每背叛一次,就会疼一次。
宋嫌此刻便遭受着这种疼痛。
殿上之人,除了宋嫌都知道蒹葭喂他吃下的是什么东西。当然还有一个人也不知道,只是这人在暗中观察着一切。
昆刚见蒹葭将生死蛊给了宋嫌,顿时心灰意冷,为蒹葭悬了很久的心,终于死了。以前总怕自己做的不够好,让她以为他不够爱她,现在总算不用怕了。
昆刚踉踉跄跄地走了,走到大殿门口时,突然自嘲道:
“原来两百年陪伴,敌不过他的突然出现。”
宋嫌看着昆刚孤单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即使是玩笑,他也不想祸害别人的幸福。
“昆刚……”
宋嫌叫道,突然起身向昆刚走了过去。
没有人知道宋嫌究竟要做什么,蒹葭也愣了,起身追了过去。
宋嫌拉住昆刚,昆刚一甩手,甩掉了宋嫌。
“对不起,我跟蒹葭只是……”
听此,昆刚突然转身一拳打在宋嫌身上,宋嫌没有来得及闪躲,也不想闪躲,任凭昆刚接下来的几拳一一打在身上。
他想,等昆刚打够了,发泄够了,冷静了,或许就能跟他解释清楚了,毕竟是他破坏他的幸福在先,理亏就该挨打。
“昆刚,你住手!”蒹葭见宋嫌被打,急得冲上来拉昆刚,昆刚躲开蒹葭,又给了宋嫌一拳,这一拳打得更狠了,直接把宋嫌打出了殿外。
宋嫌躺在冰冷的地面,心头的痛加上身上的痛让他缩成了一团,紧紧捂着心口。眼睛已经被打肿的他,已经看不见昆刚的拳头了,只觉得大力士就是大力士,一拳抵得上别人十拳。以前去黑市玩的时候,输了要被人打,宋嫌一连能抗几十拳都没问题。今天才扛了昆刚几拳,宋嫌便觉得头昏脑胀,一摸鼻子,鼻子都是血。
那嘴角还是别摸了吧,宋嫌感觉自己哈喇子和血一起流了出来了。
昆刚的拳头不知何时停了,也不知是谁,伸手替宋嫌擦去了嘴角的血。
宋嫌眯着眼,只看到模模糊糊一片白,他使劲睁大眼睛,还是看不太清楚,只听见那人冷冰冰地说:
“滚开!”
滚开?是叫他滚开吗?可他现在这个样子也滚不了。
听声音好熟悉,但宋嫌就是想不起来。
他隐隐约约瞧见那人蹲了下来,腰间坠一白尾,那白尾宋嫌只给过一人。
他当日说:
“你拿着这白尾,随时可以容与殿来找我。”
“林生?是你吗?”宋嫌试探性地问道,伸手胡乱抓着。但又想到林生此刻应该在冰棺里躺着,怎么会来女幽城呢,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吧。
谁知那人竟然握住了他的手,温柔地说道:
“嗯。”
林生的手掌很大,手指一点都不修长,摸起来倒有点短短胖胖的感觉,与他平日里清瘦的样子不太符合,但指尖传过来的温度让宋嫌感到心安。
宋嫌抓着林生的手,像小孩子一样咧开嘴笑着,说道:
“林生,你的手好丑啊!”
林生本来还在为宋嫌担忧,一看到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为什么不还手?”
“我的命不值钱,他打开心了就好。”
“可是我不开心。”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被打的人可是我。”
林生没有理他,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宋嫌被打得浑身酸痛,站不太稳,只能挂在林生身上。即便如此,依旧挡不住他说话的热情。
他说:
“林生,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你御剑飞行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挂在你身上的?”
林生看他一眼,虽然很不想回答他这无聊的问题,但看到他鼻青脸肿的样子,于心不忍,只好应道:
“记得。”
宋嫌又想问问题,结果林生抢先说道:
“不准说话。”
宋嫌只好闭嘴。
宋嫌闭上眼睛闭上嘴,心安理得地挂在林生身上当木偶。
他不知道,此刻围在他们身边的,是数百女幽城护城兵。
当宋嫌被昆刚打到殿外时,林生突然从天而降,一剑架在昆刚脖子上,昆刚吓得怔住,从殿内跑出来的众人也都吓得怔住。
只有长巫女还算冷静,大叫一声:
“抓刺客——”
随后一批接着一批的护城兵便急急冲了上来,他们举起长枪齐齐对着林生,林生只对昆刚说了一句:
“滚开。”
随后林生收剑,一脚把昆刚踢到士兵中间,士兵们忙着扶住昆刚,无人敢上前攻击,只能眼看着林生擦去宋嫌嘴角的血,伸手握住宋嫌的手,把宋嫌扶了起来。
林生扶着宋嫌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身后的士兵们便跟着他走下台阶,但依旧是无人敢上前。因为在林生和士兵中间,隔了个蒹葭,蒹葭把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护着林生他们离开。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