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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一
奇怪?
阮琅心中一窒,谢邵的书信,他也看过,里面写的无非是玉佩的原主是谁,望早日归还之类的话语,这有什么奇怪的?
那贼头咂了咂嘴,将信折叠如初,仍旧放回信封里,又把谢邵的翡翠扇子压在信笺上面,把两样信物朝阮琅眼皮底下一推,抬眼瞅了瞅阮琅。
“看来没必要谈了。”贼头缓缓地眨了眨眼。
阮琅心脏扑扑地跳个不停:“为什么?”
“实话跟你说吧,我根本就没有带玉佩过来。”贼头抚摸着手上的猫眼儿戒指,一副不愿再谈的样子:“你的筹码不够。”
明溯道:“莫非是以谢公子的身份,不足以让阁下归还失物?”他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毕竟惹了贼头就是捅了贼窝,不得不客气着。
贼头点头默许。
“我今日肯来,是以为谢公子动用了什么特殊关系……既然没有,便罢了,你们回去吧,不要再打听这件玉佩的事情了。”贼头冷声道。
“可是那玉佩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它是我师父的家传玉佩,在我家蒙难、急需用钱时,师父让我把它当掉了,如今好不容易才赎回来,却又被人偷了去,还顺带偷走了二十几两银子…银子不打紧,我可以不要,但玉佩真的不能就这么丢了,究竟怎样才能把它还给我?”阮琅不想放弃,强作镇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贼头。
其实他们三人心里已经知道,要回玉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谢邵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既然贼头不把谢邵看在眼里,说明买主的身份更在谢邵之上。
贼头轻蔑一笑:“你看我这一双眼,左眼是钱眼,看的是钱,右眼是势利眼,看的是势力身份,再看你这穿着打扮,钱,你没有,势,你没有,一穷二白,无权无势,我凭什么归还?那玉佩已被人定下了,明日就是交易之期,我劝你还是放宽心,就只当它是碎了,忘掉它吧,如此,对你对我都好。”
“钱我有,你要多少,我可以帮他垫上。”蓝雨笙急忙道。
贼头摇了摇头:“不是钱的问题,你们惹不起这个买主,我也惹不起,别为难我,大家都不容易。”
“买主是谁?”明溯问道。
“这就无可奉告了。”贼头答道。
阮琅的面色冷漠起来,久久没有出声。
他还在想办法,有什么东西是凌驾于钱权势力之上的?
一定有的。
“行了,我去出个小恭,你们好好想想吧。”贼头起身要走。
“你不会回来了吧。”阮琅对着贼头的背影,开口说道:“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贼头没有走,默许他问。
“有权势之人丢了东西还可找回,平民百姓丢了理应属于他们的东西,就讨不回了吗?”阮琅的声音格外冷静,像深冬的冰湖,句尾没有上扬,仿佛他不是在问,只是在陈述。
贼头没有回答。
“难道平民百姓被偷了东西,就只能忍气吞声,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吗?”阮琅又问,似乎也并不期待贼头会回答。
反正也不是说给他听。
贼头依旧没有出声。
“最后一个问题,”阮琅朗声道:“你左眼是钱眼,右眼势利眼,难道世间的仁义良善、报应轮回,全然不在你的眼里?”
贼头听了这话,扭项回头,皮笑肉不笑:“做偷儿的,良心早就摘了扔了,谁还在乎什么仁义良善、报应轮回?”
他只顾着看阮琅,却没看到自己身旁的几个小贼,他们纷纷露出尴尬与难堪的眼神。
贼头走后,明溯问阮琅道:“会成功吗?”明溯已经知道了阮琅问问题的用意。
“不知道。”阮琅摇摇头:“希望有用吧。”
“你们在说什么呢?”蓝雨笙没听懂:“那个贼头可真是缺德,竟然还劝你想开点,气死我了。”
“一会儿再跟你解释……”阮琅下意识地捂着左心口,微微皱眉。刚才和贼头说话,他又是气愤又是无奈,只是不好发作出来,才一直忍耐。
蓝雨笙见阮琅身体不太舒服,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
“没事,过会儿就好了。”一颗汗珠已从额角流下。
明溯知道,阮琅是又犯心口疼的病了,前阵子他帮阮琅赶走生父,阮琅也犯过这个病。
“你一直没去看郎中吗?”明溯关切地问道。
阮琅勉强笑道:“看过,也吃过药了。”
明溯一眼看穿,阮琅撒谎。他平时都是直言直语,现在说话却不太自然。
他没去看病抓药的原因,明溯也猜得到。
阮琅家里穷,去医馆瞧一次病就要不少钱,更别提开药了,根本吃不起,于是就一直拖着,偶尔发作一两次,他忍忍也就过去了,从来不和家人说,一直瞒着。
明溯没有当场说破,怕阮琅难堪,他温柔地对阮琅道:“你吃了药还不见好,也该换换药方了,我们寺里有药僧,平时义诊,给人瞧病、开药都是分文不取的,你有空时,我带你去找他瞧病,好吗?”
阮琅一听是免费看病,眼睛亮了起来,还有这等福利?以前怎么不知道?他点头道:“好,那麻烦你了。”
“还痛不痛啦?”蓝雨笙心疼阮琅。
“好多了。”
“对了,你那日是不是连银子也丢了?我再给你五十两。”蓝雨笙说着,就从钱袋里拿钱。
阮琅拒绝道:“我怎么好一直拿你的钱?失之我命,也许命里就是没有这五十两吧。”
“你这人真是,别人见了银子,比亲爹还亲,我倒贴着你还不要。”蓝雨笙没把钱收回去:“罢了,就请你们吃一顿吧,来一趟凤合酒楼,总不能什么也不点。”
三人各点了一道菜,吃完才各回各家。
*
次日,玉佩又到了当铺二掌柜手中,二掌柜约了买主到当铺里屋,暗暗交易。
买主叫曹双霖,是给谢邵的爹爹谢大掌柜当差的,近日谢老夫人寿辰在即,曹双霖想把这块玉佩买来送给谢大掌柜。
如此一来,谢大掌柜就可以把它送给娘亲当寿礼了,而曹双霖也会因此得到谢大掌柜的赏识。
他可没说是自己要买,只跟二掌柜和贼头说是谢大掌柜托他来买玉做寿礼的,正因如此,谢邵的信才不被贼头放在眼里,因为在贼头眼中,谢大掌柜和谢老夫人都比谢家少爷身份高得多,自然不能得罪。
二掌柜狮子大开口,要了五百两,曹双霖没敢还价,咬咬牙,为了前程,直接撂下银票把玉买走。
临走时,二掌柜还赠了他一只扁扁长长的锦盒,把玉佩放在里头。
曹双霖来到谢府,谢邵的爹爹谢大掌柜正忙,不见外客,于是曹双霖便托人将锦盒送进府内,额外塞了那仆人几钱银子,让他尽快送到。
仆人揣着锦盒在走廊上行走,忽然有人从身前疾跑而过,撞了他的肩膀。
仆人倏然一惊,赶忙摸了摸怀里,然后舒了口气。
还好,锦盒还在。
他不知道的是,玉佩已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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