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我家住在终南山

　　李莫愁说罢，走到旁边的树下，信手折了一根树枝。

　　她出手时鲜少跟人打招呼，全真七子只觉眼前一花，已被她欺到了近前，手中树枝不住颤动，化作重重虚影笼罩下来。

　　马钰见对方拿的虽然仅是一根三尺来长的树枝，但剑招凌厉，破空有声，不敢大意轻敌，持剑在手，凝神以待。

　　李莫愁对这位全真掌教的观感尚可，树枝微微一晃，引开他的视线，随后若风拂水面似的往他身上一划。

　　马钰遽然色变，踉跄退后几步，口中“啊”的一声低呼。

　　在别人看来，他只是被树枝轻轻划了一道，连衣服都没有刺破，马钰自己却清楚，就在刚刚那一瞬，李莫愁以迅捷无伦的手法连封了他十八处要穴，随即又快如闪电地解开。

　　马钰知晓这是对方手下容情，心里既是惊骇，又是佩服，想到，这少女比尹师侄还年轻几岁，武功怎会这般高明？

　　李莫愁轻描淡写地击退了马钰，身形飘然一转，手中树枝搭上丘处机的长剑，一牵一引。丘处机顿时感到一股极大的劲力从剑身传来，拿捏不稳，长剑竟就此脱出手去。

　　“丘师哥！”一旁的谭处端、刘处玄两人连忙上前救护。李莫愁察觉两柄长剑从背后刺来，不慌不忙地侧退一步，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攻势，同时手中树枝出其不意地点向了孙不二的面门。

　　孙不二方自挥剑格挡，却见李莫愁剑路倏变，不知怎的绕过了她，重重一记敲在郝大通腕上。

　　这一记痛入骨髓，郝大通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五指，长剑哐啷一声坠地。

　　看着师弟们被李莫愁迫得手忙脚乱，马钰道声“得罪”，再次挺剑加入战团。

　　李莫愁洒然一笑，刷刷两剑，王处一、孙不二各捂手腕，兵器坠地。丘处机捡回长剑，与谭处端、刘处玄合力来攻，被她树枝抽在臂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整条臂膀几乎失去知觉。

　　马钰喝道：“大家结阵！”

　　李莫愁道：“结阵了又怎样？”并不阻止，反而暂缓了攻势，任他们占好方位。

　　天罡北斗阵一成，全真七子犹如一体，武功威力增强了岂止数倍。然而对李莫愁来说却没有任何意义。

　　她施展开身法，闲庭信步般在七柄长剑中穿梭来去，无论全真七子怎样猛攻，总是离她差着一线。反观她每次出手，全真教必定有人发出痛呼。

　　在场边观战的洪七公忍不住评道：“差得太远啦，小姑娘根本没尽全力，也不知她的师父是何方高人，教出这般了得的弟子。”

　　此时全真七子均已挨了不少下树枝抽打，郝大通和丘处机所受最多，其次是王处一，再次是孙不二和谭处端、刘处玄，马钰最少。

　　李莫愁心道，差不多可以了。树枝一拂，郝大通和孙不二长剑同时脱手飞出，王处一腿上被扫中，摔了个筋斗。她正待对丘处机下手，忽听得侧方拳风袭来，一看却是周伯通。

　　周伯通好武成痴，在一旁看得早就见猎心喜，终于按捺不住跳入了场中。他生怕李莫愁不给他打架的机会，口中叫道：“我也是全真教的，你欺负我师侄，老顽童可不依！”

　　李莫愁微微一笑，真是瞌睡送上了枕头来，手中树枝幻起重重虚影，分袭全真教诸人，待他们撤剑回防时，陡然转刺周伯通。

　　她招式变化奇诡之极，周伯通压根没看清这一剑的来势方位，就被封了周身穴道。李莫愁衣袖轻挥，老顽童被一股大力推动，身不由己地跌向了场外，“哎呦”一声，和站在场边的尹志平撞了个正着，一起滚倒在地上。

　　李莫愁封闭穴道时用了巧劲，稍受外力，便即自解。周伯通一落地就又跳起来，叫道：“好功夫！咱们再来比过！哎，你怎么了，我撞得你很痛么？”

　　后两句话是对尹志平说的，他被撞倒后就一直蜷缩着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冷汗涔涔，一副痛楚难当的样子。

　　师妹，师姊只能帮你到这里啦。李莫愁在心里默默说道。她没了继续和全真教众人周旋下去的兴致，剑光挥洒，弹指之间，全真七子已倒了一地。

　　李莫愁掷了树枝，淡淡道：“呵，重阳门下。”

　　全真教自创派以来，从未经历过如此的大败亏输。全真七子脸色灰败，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彼此对望，心下皆是惨然，哪怕听到李莫愁语气中的嘲讽之意，也只有丘处机朝她怒视了一眼。

　　马钰向黄药师、洪七公和江南六怪等人拱了拱手，一言不发地领着师弟师妹离开此地。经过场边的时候，丘处机正要叫上尹志平，忽见弟子躺在地上，老顽童满面愧色地在他旁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出家人六根清净，没了也无甚妨碍”的话。

　　丘处机大惊，道：“周师叔，志平他怎么了？”

　　老顽童脸色涨红，支吾两声，道：“他那个…也没什么…哎呦，我肚子疼，先走一步。你们好好给他治伤！”他纵身跃起，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就消失在了四周的树丛柳荫后面。

　　马钰等人不明所以，只好先将尹志平抬走，回去慢慢医治。

　　李莫愁削完了全真教众人，心情甚好。她见月光皎洁，夜色清朗，笑盈盈地对黄蓉提议道：“佳节难得，我备了一艘画舫，你我泛舟湖上，一道饮酒赏月如何？”

　　黄蓉尚未回答，一旁的郭靖已忍耐不住，把闷在心里半天的话讲了出来：“李姑娘，马道长、丘道长他们是好人哪，就算他们的师父得罪了你，你也不用迁怒他们啊。”

　　真傻假傻？还是笃定黄蓉在身边，我不会拿他怎样？李莫愁心中念转，当作没听到郭靖的话，道：“罢了，今夜是团圆之节，你自当与家人一起。咱们改日再聚。”

　　转身便要离去，突然被黄药师叫住：“且慢，西毒欧阳锋可是死在你的剑下？”

　　李莫愁停下脚步，侧头望向他，道：“我托人捎信给的是洪帮主啊，怎么黄岛主也知道了？”

　　见她并不否认，江南六怪和被忘在一边的彭连虎等人都是暗暗吃惊，名震天下的五绝之一就这么死了？死在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手里？

　　黄药师道：“锋兄此次前来中原，多少与我有些干系。他不幸身故，黄某总得帮忙料理下后事。”

　　李莫愁道：“黄岛主这是怪我么？”

　　黄药师道：“非是如此。之所以请姑娘留步，只因明年年底，便是第二次华山论剑之期。姑娘武功卓绝，可愿到时在华山绝顶一会？”

　　李莫愁道：“不愿。万一得了个东南西北中之类的绰号，该多难听。我不去，你们评选五绝的时候，也不要把我算上。”

　　黄药师和洪七公同时一愣，万万没想到她会用这么个理由拒绝，而且听上去好像没有不对的地方。

　　倒是黄蓉不满她说东邪的名号难听，还嘴道：“哼，青龙夫人这个称号就很好听么？”

　　李莫愁道：“就是很好听啊，天青如水，飞龙在天，不好听么？况且……”她神思飘忽，微微一笑，不再往下说去。

　　黄药师看着她们熟稔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诧异，想到，这少女性子孤傲，和蓉儿却亲近得很。

　　原来白天相遇的时候，黄蓉早把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讲给了父亲和师父听，黄药师还知道李莫愁曾救过女儿一命，所以才对她杀了老毒物之事毫不介怀。郭靖和黄蓉其实两天前就抵达了嘉兴，若非碰到黄药师和洪七公，今夜也不会来得这么晚。

　　黄蓉与李莫愁相处过十来天，多少了解一些她的性情，道：“你既然不肯列入五绝之中，何必怕上华山去？到时候我做几个小菜，咱们一边饮酒吃菜，一边看他们比武，岂不有趣？”

　　李莫愁认真思考了一下那场景，赞同道：“华山绝顶的雪很美，咱们搭个亭子坐在里面，一边赏雪，一边温酒，最好再准备个大铜锅，底下烧着炭炉，锅里高汤煮沸，不拘是蔬菜肉类，还是海鲜山珍，拣爱吃的切成薄片，放到锅里一烫就熟了，沾了蘸料来吃。他们有华山论剑，咱们这个就叫鼎炉分峰如何？”

　　黄蓉拍手笑道：“这个主意好，我来准备材料，你带铜锅和炭炉，靖哥哥搭亭子。”

　　洪七公听得馋涎欲滴，叫道：“算老叫花一个！”

　　黄蓉道：“穿得干干净净来，不许把食物抢光。”不然李莫愁怕是会把他丢出去。

　　黄药师难得动了雅兴，道：“也算我一个，桃花岛尚有数坛佳酿，正好到了启封的年头。”

　　众人商议既定，气氛一下子和缓下来。李莫愁道：“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各位再会。蓉儿，今后如果有事，来南湖东面的韶园找我。”身如凭虚御风般轻飘飘地拔地而起，瞬息之间，余音已在十数丈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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