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爱人就是教你爱的人
清晨,苏忱还在睡梦中,我趴在床上托着腮打量他,暗喜自己没有选错人。从准备结婚到现在,三个月余,我不只是信任,而且开始依赖这个男人。我喜欢他时时表达内心爱意,也喜欢他不加掩饰的眼神,他让我充满安全感,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总有这个男人会在我身边,我不需要担忧任何事,只要回头望向他,他自会将我挡在身后。
床头柜上的小钟表,显示是五点钟,我的背包从昨晚回来还没打开,正好省事了。我从背后抱住苏忱,脸贴着他的肩胛骨,足有五分钟,我轻轻对他说:“苏忱,我去上班啦,你自己好好的哦。”
我慢慢下床,刚要站起身,手腕忽然被捉住了,苏忱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俯身过去,亲了又亲,他捏了一下我的鼻子,问我:“妖精,哪里跑?”
“睡醒了啊?完了,这下子跑不了了,是不是要把我扣下当压寨夫人啊?”我蹭着他的手背。
苏忱挪过来,枕在我的腿上,我有意无意的拨弄着他的头发,两个人都不说话,窗帘飘了几飘,苏忱终于开口:“老婆,我爱你。”
我的指尖从他的发际滑到耳垂,心脏调皮的蹦跶了几下,笑嘻嘻的说:“少爷,据我所知,你老婆也爱你,两人不谋而合,恭喜。”
苏忱醒了也好,我就不用再一个人孤零零胆战心惊的去坐出租车了,洗漱完毕,我俩牵着手出发。一下楼,就看到站在门口等我们的魏怡,她的车子停在旁边。我疑惑的望向苏忱,苏忱笑笑,对我说:“昨晚喝酒了,今天不能开车,我自己也就算了,有你在车上,那就得安全第一了,所以你洗澡时我给魏怡打了电话。”
魏怡拉开车门:“夏夏姐,快上车吧。”
我一只脚刚迈上去,就听魏怡又对苏忱说:“忱哥你就放心吧,你不用跟着去,一会儿不是还要回公司做事嘛,我自己送夏夏姐就行,我俩还能聊点儿隐私话题,呵呵。”
这倒也是,如果魏怡去送我,苏忱确实就没有跟着去的必要了,不过一想到我又要好几天见不到他,心里还是盼着他能多陪陪我的。苏忱示意我往里挪挪,然后他坐到我身边,又把车门关上,魏怡很识趣的在外面等着。
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他牢牢的握着我的手,然后侧过脸来,吻我的额头,他的吻细碎又温暖,我闭上眼睛,慢慢感受。他抱住我,紧紧的,他的吻变得急迫用力,仿佛很焦虑,也很慌张,不断有属于苏忱的气息袭来,我扎在他怀中,被幸福感团团围住。
缠绵是短暂的,苏忱摸着我的头顶说:“去吧,过两天带着好吃的去找你,自己一个人不要擅自做任何决定,比如昨天晚上,单独搭计程车,这个坚决禁止,太危险了,有事情要提前打给我商量,好吗?”
我点头,这男人真的要比我小四岁吗?我觉得他比我爸爸更像我爸爸,我爸爸都没这么语重心长的跟我说过话。我又想起无数年前他在吃烧烤时向我表白时的情景,那么不浪漫的地方,那么不动情的语言,哈哈,活该他被拒绝啊。
我跪在后排座椅上一直朝苏忱挥手,直到完全看不到他,才扭身做好,又探头对魏怡说:“谢谢你啦,多不好意思,一大早晨就害你跑个长途的大活儿,回头让忱哥给你单算加班费吧,从他零花钱里面扣。”
“哎呀你别跟我客气啦,让忱哥多休息休息吧,我看他其实也特别想送你呢,不过路这么远……”魏怡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她顿了几秒钟,问我:“夏夏姐,你喝水吗?我从后备箱里给你拿水吧?”
我听出她是故意转移话题,便追问:“怎么了?你怎么不往下说啦?我这儿还听着呢,不过路这么远,后面呢?”
“啊?那个,那个,不过路这么远,忱哥大概是赶不回来吧,所以呢,就没办法送你了,就这个,没别的啊。”魏怡吞吞吐吐的说。
我觉得困惑,却也不知道哪里不对,魏怡开始叽里呱啦的跟我聊时尚和八卦,我顺着她漫不经心的搭话,一路上总是不踏实的感觉,等到了酒店,吃了点儿早饭,才渐渐好转,我对自己说,这都是低血糖前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我还以为这一竿子不定把我支到哪一天去了呢,估计着任务不结束我是回不去了,哪知道五天后汪岩通知我,可以暂时撤退回家了,宋大夫已经处理完家中的事,正在往这里赶。我如获大赦,第一时间就给苏忱打电话报喜,苏忱说让我收拾行李,过一会儿他让魏怡来接我。
魏怡载着我直接去了餐厅,我邀请她和我们一起吃饭,她摇头摆手坚决不肯,苏忱揽着我的腰说:“算了,也许人家有别的安排呢,改天魏怡有时间时咱们再请她吃大餐吧。”
我俩吃得很简单,一荤一素,两碗米饭一碗汤,苏忱说我不在家期间他给孙姐放假了,因为觉得跟一个陌生女人单独待在一起怪别扭的,我取笑他,孙姐的年龄快赶上你妈妈了,压根两代人,你少内心龌龊了。苏忱猛吃两口米饭,恶狠狠的说:“我呸!”
我们回到家九点钟了,趁着苏忱去洗澡,我往身上喷了半瓶香水,又穿上一件黑色吊带裙,翻箱倒柜的把苏忱以前买给我的一条细细的心形钻石项链戴上,本来还想去楼下把高跟鞋拎上来穿的,后来一懒惰,索性把拖鞋脱了,光着脚凑合着也算是个不错的造型。
都准备好了,我关上卧室的门站在外面等着,屋里起初没什么动静,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苏忱从卫生间出来的声音,我还原地没动,又几分钟,他终于开口喊我:“老婆!老婆?人呢?老婆你去哪儿啦?”
苏忱拉开门的瞬间,我低着头羞涩的靠墙站着,他呆住了,起先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接着是恍然大悟的看着我,最后是面红耳赤的看着我。我说:“苏先生,新婚快乐呀!”
他走近我,轻轻的将我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动作温柔又多情。我顺势抓住他的手,再搂住他的脖子,又说:“新婚到底快乐不快乐呀?”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拍拍我的后背,小声说:“光脚呢,多凉,快去睡觉吧。”
他拉着我进屋,掀开被子要我躺进去,灯也关上了,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气氛很微妙。我忍不住了,侧身面向他,小心翼翼的问:“苏忱,那个,你别生气啊,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你千万别多想,那个,要是,要是,要是你身体上有什么问题的话呢,不要一个人默默承受压力啊,咱俩可以一起面对的,我不太介意的,真的。”
苏忱明显是愣了一下,我特别怕自己这句话伤害了他,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捻着我的发尾,好久,叹了口气,对我说:“夏夏,对不起。”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在一起共处了这么长时间,作为一个青壮年的男人,竟能如此的云淡风轻,我甚至一度怀疑他是个同性恋,或者我的个人魅力简直到了让人绝望的地步,看来都不是的,他不是个正常或健康的男性,答案如此简单。我心里掠过失望,不是源于对那件事情的渴求,而是对于我们之间关系不能更完美的惋惜。我勉强挤出轻松的笑容,对苏忱说:“多大点儿事啊,还瞒着我呢,来来来,睡前我有别的安排,姐姐给你讲故事。”
我又回归了以前的生活,苏忱陪着我去上课,孙姐教给我烹饪,日子平平淡淡,也有滋有味,我心里对自己说,陆夏你不要有什么奢求,拥有苏忱已经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驾照考下来了,苏忱让我开着他的车练习,他就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不厌其烦的指挥我。我说我手都酸了,眼都花了,谁能一口气吃个胖子啊,你说你天天这么集中培训是要把我撒出去开出租车挣钱吗?
这个事情还没了结呢,他又带着我去见了两个人,我以为是以太太的身份陪着应酬,欣然前往了。哪知道根本不是,是两个大学老师,一个教英语的,一个教病理的,都文绉绉特别学术的样子。苏忱给我介绍说:“两位老师都是我的好朋友,夏夏他们答应每周给你上两次课,你基础好,我想今年的博士入学考试咱们有把握。”
我没发作,很有礼貌的陪着两位老师喝茶,苏忱兴致勃勃的向他们打听考博的流程和注意事项,还和人家探讨报考哪个导师最有利,那状态,我敢保证他当学生时都没这么积极过。我冷眼旁观,看着他上蹿下跳,这人有病,我根本没有继续深造的打算,这么着混下去虽说跟我曾经的梦想渐行渐远,但过着也还算舒坦。
等人家道别走了,我翻着白眼问苏忱:“什么意思?给我规划未来?有意思吗?当别人的灵魂导师挺有成就感的是吧?”
苏忱咂这茶水说:“你这工作不干也罢,整天东奔西跑的,还得随叫随到,咱不伺候了行不行?而且我看临床医生实在是太辛苦了,你就说大朵吧,没日没夜,外加提心吊胆,不是我吓唬你啊,起码少活十年。咱们考医学基础的博士生,往病理方面发展,以后咱也不用跟病人直接接触,办公室里一坐,见着的都是已经从身上切下来的了,多好,连个跟你废话打嘴仗的都没有。”
我扑哧一声差点儿把嘴里含着的半口茶吐出来:“你别这么损行吗?哎呀,我也不是埋怨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都这岁数了,体力脑力都跟不上了,考试的时候被刷下来,多丢人现眼,再说了,就算外一被录取了,跟我同学的人按岁数都能叫我大姨了,你说多难为情,要不然你干脆放弃我得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学习呢,也就是一个幌子,咱们不用压力太大,考不上就当是玩了,多玩几年,好在报名费不贵,你老公出得起。之所以考博士呢,那不是因为人往高处走嘛,咱们已经是硕士了,难不成往回缩着学啊?小学倒是简单,要不然我先给你报那个,不过咱家可不是学区房,师资力量弱了点儿,主要得靠你自己的悟性和自觉了,行吗,陆夏小朋友?”苏忱宠溺的敲敲我的头。
我没话说了,其实我不抵触考博士,相反的,内心还是有期许的,特别是听到以前的那些同学陆续都得到晋升和重用,心里也是按捺不住燃起嫉妒外加羡慕的小火苗子。可是我没有勇气,也没有机会,总以为这一辈子也就是这个局面了,顶多说起来自己有个幸福家庭可以作为谈资,也不过是为了掩饰事业上的软肋和心中的落寞。
是不是该感谢苏忱呢,他推着我迈出这一步,虽说先斩后奏,我也能理解他。这是因为他对我的了解,他知道我的固执来源于自卑,抗拒不过是惶恐,他将我读得如此透彻,却又会不触碰到我的底线和禁区,这男人,我嫁对了。
网上报名结束的那一天,我难掩激动心情,给大朵打电话,刚向她汇报完,她就在电话那头说:“哎呀我就说吧,苏忱那小子肯定得有所行动,他那天一听说我聘上主治医师脸色就变了,我当时就在想,这小子指定是心疼你呢,看吧看吧,不出我所料吧。”
“你俩什么时候见面的啊?背着我偷偷见的?这到底什么情况?”苏忱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原来如此细腻,我嘴上不依不饶的问大朵,心里却暗暗感动。
“哦,那个,咳,偶尔碰上的,在,在医院附近偶然碰上的,”大朵说得不清不楚,“老大啊,你就别纠结这些没意义的事情啦,复习得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给导师送礼走后门吗?”
我赶紧表态:“那必须需要啊,咱们廖主任那都副院长了,给我办这点儿小事还不跟剔剔牙那么简单啊,干脆你把人家给廖院长的礼品直接替我送给我导师吧,以后有人说起来,我绝对力挺廖院长廉洁奉公。”
“行啊,那不是小事一桩啊,哈哈,过两年我爸能耐再大点儿,直接跟咱俩联系个美国导师,咱们也往对面半球搅合搅合去啊!”大朵也特别来精神。
我赞同:“走着啊,谁怕谁啊,姐姐能耐大着呢,往后蓝眼睛的我也给罩着。”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