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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秦周咬牙暗骂了一声,捡起地上的浴巾裹在身上,又把陈榆的打底裤拉起,把她塞进了卫生间里:“别出声。”
“呵,敢做不敢当。”
陈榆睥睨了一眼他被浴巾遮挡住的不太明显的凸起,嘲讽出声。
秦周冷冷的看着她:“是周遥,如果你不想被他知道我们两个刚刚做了什么,最好不要出声。”
陈榆:“……”
妈的,被强上了不说,现在还被强行扔进卫生间不能出声。
真他妈的够憋屈的。
脑袋一热就想冲出去置问秦周刚刚发什么疯,但手触及卫生间门的手柄,她又迟疑了,周遥还在外面,刚刚发生的事,让她觉得没脸见人。
耳朵凑在门边,也只能隐隐听到人声,讲的什么听不清。
但她知道,一定与路名的死有关,也可能还与自己有关。
实在听不真切她索性放弃了,蹲在马桶盖儿上,无聊的扣着手指甲。
她出来的急,手机在房间充着电她索性就没带,原本想着和秦周说清楚就回房间的,没想到最后竟然发生了这种事,而后又直接被推进了洗手间,她手边甚至没个消遣的东西。
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
抬头看向卫生间的天花板,头顶的白炽灯光芒太盛,晃得眼睛涩涩的疼。
她咬着嘴唇擦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暗骂了自己一句矫情。
直到一声门响,外面归于沉静,她拧开水龙头哗啦哗啦的冲着洗了把脸才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秦周坐在床上抽烟,一口接着一口,房间乌烟瘴气,估计刚刚两个男人没少抽。
她走过去坐在旁边,夺下他的烟摁灭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和我有关?”
秦周点了点头,他知道陈榆一向是聪明的,所以也没打算瞒着她。
“那路名......”
“和你无关,是意外。”
“高先生的人?”
秦周:“......”
迟疑了一下,他仍然回答了一个字:“是。”
“不是,路名的死是有预谋的,三哥你别骗我了。”
哪怕是丁点儿的犹豫,陈榆仍旧发现了,她看着秦周,目光却深远辽阔,仿佛穿过他看向了某个未知的地方,而那个地方,秦周穷极一生也未必能够到达。
这个认知让他感觉恐慌。
他伸出手攥紧她的肩膀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力气大的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陈榆,和你无关。”
陈榆面无表情的挣扎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三哥,你要我如何心安理得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秦周:“......”
从来没有这一刻,让他感觉无能为力。
是,路名的死,与陈榆有关。
可是如今陈榆的精神状况明显不对,他要如何告诉她,周遥去见了那个所谓的周先生,那人说因为陈榆的不听话甚至是背叛,给她残缺的日记本,逼她来漠河的人,开始敲山震虎了,与高达合作,绑走顾优只是个开始,原本只是想给陈榆一个警告,却不想高先生竟然突然背信弃义朝陈榆开了枪,那人说,对于路名的死,他们很抱歉。
可是人都死了,道歉有什么用?
周先生还告诉周遥,高达是二十多年前警方放在漠河这边的卧底老K,只是后来老K在轰轰烈烈的叛变之后就突然销声匿迹了。可是如今上面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得了老K没有死的消息,突然开始彻查当年老K的事,高达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心思,把身份不明又可能握有芯片的陈榆当成了首要怀疑和追杀目标。
当他们找高达合作时候,他之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答应应该就是想借他们的手找到陈榆,这也就很容易的解释,为什么高达在知道陈榆到达旅馆之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背叛。
不过都是为了能活下去,哪怕苟延残喘苟且偷生。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攥紧了陈榆意欲挣脱的手,蹙了蹙眉头,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周遥查到了许多陈榆可能无法接受的事。
旅馆老板娘的儿子,这个人倒是无辜,却是当年导致陈榆母亲与高达春风一度的罪念之源。
旅馆的老板娘,她的丈夫为了救陈榆而死,多年前就埋下了恨的根源,时日长远枝繁叶茂见血封喉。陈榆忘记了一些事,记不得老板娘,可是并不妨碍老板娘记得她,所以她同意了在旅馆设下埋伏,枪声林立。
所有人都毫发无伤,只有他失了一个好兄弟。
想到陈榆的臆症,秦周突然想到,老板娘的丈夫被杀的那次,很可能是让陈榆久病不愈的源头。
陈榆曾经在北红村大病过一场,病好之后就忘了一些事。
她自己说是高中时候才发现的,可这并不影响她的臆症大约从那时就埋了祸根。
大约当年的事,她都趋利避害的选择了忘记。
虽然没有想到当年还是个小孩子的她缘何会卷入老K叛变之中,但如今,她要查的那些年那些事触动了高达,也许应该说老K的利益,高达已经开始对她展开疯狂的报复。
这次死的是路名,下次可能就是秦周或者周遥,而又或者是陈榆背井离乡走上不归路也要保护的那个人,穆源,这个名字,在心尖上缭绕,真的如钝刀割肉,每念一次,都感觉像是在被凌迟。
这种感觉,真他妈的不爽,可是偏偏他爱上了陈榆,是以对所应承受的一切都甘之如饴。
而如今,陈榆她钻进了牛角尖,把自己逼到了一个逼仄狭窄的角落,别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除非她自己愿意走出来,否则就只能走向自我毁灭。
这些日子,高达逼陈榆杀人的那天,陈榆糟糕的精神状况不时的在他脑子里闪现,陈榆说是臆症,可是在他看来,陈榆那天分明是出现了幻觉,在幻觉里她看到了旁人看不到的人和事,这根本就不是简单的臆症,更像是精神分裂。
想到这种可能,秦周感觉自己的心都不受控制的瑟缩了一下,他更无法告诉她实情。
他不能再放任陈榆把自己关在那个谁都触不到的黑暗角落里,陈榆会崩溃的,所以刚刚周遥把一切都告诉他的时候,他要周遥选择隐瞒陈榆,以天衣无缝的方式。
周遥答应了,只是临出门时叹了口气,看向他的眼神里都是悲悯。
“和你无关,刚刚周遥说是高达做的,目的是阻止我们顺利把货交出去。”
他握紧她的手,沉声安慰。
陈榆停止了挣扎,安静的看着他:“是真的吗?”
“是,他们的目标是我,路名是因我而死,要说愧疚也应该是我,承担责任的人更应该是我。”
“好,我知道了。”
她灰白的眸子里有了一丝光亮,推开秦周站起身,她说:“我去睡了三哥,你早点休息。”
秦周伸手握住她细白的手腕:“睡在这里吧。”
陈榆摇头:“不了,我睡相不好,怕影响你。”
“没关系。”
陈榆挣扎不过,颓然的倒在床上,任由秦周为她盖上被子。
他蹲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腕,看向她的目光满含歉意:“刚刚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刚刚?
陈榆脸色骤然转红,连耳朵都感觉烫人:“没......”
“对不起,你早点儿睡吧,天亮了还要去接路名。”
秦周起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抬脚走向卫生间。
大约是折腾的久了,原本以为自己肯定了无睡意的陈榆,没一会儿竟熟睡过去。
秦周从卫生间出来,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的人,轻轻说了一句:“陈榆,我怀疑你的母亲是个警察。”
“嗯?”
她睡得有些迷糊,听到声音本能的应了一声。
“没什么,睡吧。”他用手拢了拢她的头发,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关了床头的灯。
许是感受到了秦周身上的温热,陈榆循着热源,伸出手自动自发的搂紧了他。
严密契合的姿态,仿佛相伴已久。
第二天,陈榆醒来时候,秦周已经不在,床头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张便签:醒了就下楼吃饭。
字体遒劲有力。
她想起初见那年,她追到他的学校,看到贴在校报栏的毛笔字,写的兰亭集序,洋洋洒洒一大篇,行云流水,落款处秦周两个字,带着少年的志得意满。
轻笑一声收起便签起身走向卫生间,拧开水龙头鞠一把清水扑到脸上,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脸,大约是因为睡了一觉,精神明显比昨天好了很多。
闭上眼睛回想起昨天的事,她懊恼的咬了咬嘴唇。
她的房卡?
突然想到昨天秦周发疯,她挣扎的时候,不知道把房卡甩到了哪里。
急忙从卫生间里出来,在房间到处翻找,却在抬眼的刹那发现一张房卡端端正正的放在电视机前面。
心思颤动,秦周这个人,有时候,着实细致的让人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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