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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情蛊毒
嫁衣如血,青丝如柳,轻轻拂动在我脸上、身上、心上。我抱着怀里佳人,虽脸寒如霜,心里却极是欢喜。
你看,虽是嘴上说不愿意跟我走,现在还不是乖乖窝在我怀里,任我自由折腾?我嘴角勾起浅笑,刚刚落地就将人打横抱起,全然不顾他眼里深藏的怒气。
“这么瞪着我做什么?以前的云起可是乖乖任由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我拿鼻头蹭蹭他的滑腻的鼻尖,故意板着声气,“难道是不开心跟着我?那要不我送你回去,当着我的面和那袁二小姐洞房?”
“……”他不说话,一双眼就那么死死瞪着我,脸蛋红扑扑的,原先又沉又瘦削的脸终于多了一分生气。
我又笑,稳稳抱着他进了自己的房,不知是他太轻,还是我长时间不喝药后功力又恢复了一些,抱着人走了这么长一段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累。
放他到椅子上坐下,在他又慌又急的目光中一点点剥开大红的嫁衣,扔了去。这鬼东西,看着就碍眼!
怕他着凉了,赶紧翻了一件大披风披上,认认真真地系好领间带子,抚上他滚烫的脸。
“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来。”
“……”他漂亮的眼珠滴溜溜转,仍是不语。
我一愣,这才想起一直忘记给他解穴,难怪刚才乖乖的一直不说话也不躲闪呢。
讪讪一笑,伸手就要解穴,却又在前一刻恶狠狠地威胁他道:“解穴之后千万别叫哦,不然,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他看着我,淡紫眼瞳里雾蒙蒙的,我才将穴道解开,他就抽搭着哭嚷开了,“你混蛋……你只会对我……狠,只会对我狠心,除了欺负我,你,还……舍得欺负谁……”
“……”我手足无措,只能心疼地用袖子给他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哄,“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别哭,别哭啊。以前算我错了好不好?我以后不欺负你了好不好?我给你欺负好不好?”
想到以前,我对云起的确是欺负惨了。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因为仇恨白家害死了真正的柳昭妍,仇恨白相爷一路害我,我利用白云起对柳昭妍的感情,将他折磨得遍体鳞伤。我曾多次当着他的面虐待柒白,完全破坏掉柳昭妍在他心目中的美好样子;我曾对千里迢迢追我到战场的他不管不顾,哪怕他累得快死了还将受伤的战士不断往他那里送,整整一个多月不去看他,不管他的死活;我还专门在红楼对面建一座竹苑,将人软禁在那里;曾亲手掐死他身边的小厮……
太多太多了,多得我自己都快数不过来了。
轻轻叹一口气,我手穿过他绾起的青丝扣住脖颈,将脑袋轻轻放到我的肩膀上,另只手抚他的背,“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以前所做的事,原谅我曾让你伤心,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他还在抽噎,身子一耸一耸,我哭笑不得,又继续哄道,“那怎么办?你说,以后我都听你的,可行?”
他挣扎出去,咬着唇红着眼,可怜兮兮地瞧着我,似乎是不相信我刚才所说,“真的?”
“真的。”我帮他抹去脸颊残留的眼泪,“云起哭的时候好丑,比千魅还丑。以后可千万不准哭了。”
他垂下眼睑,状似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下,再抬头时眼里已然恢复了一片清明,“你,能永远不回京都吗?”
我怔住,不知他为何会这般说,想是我没有答话让他急了,他紧紧抓住我两手,唇色发青,面颊泛冷:“答应我,别回京都,不要回京都……”话落,人已在我怀里晕厥过去。
“云起!”我捞住他直往下坠的身体,惊觉他全身都在发冷,心里一沉,赶紧将人抱住往门外闯。
不对劲,云起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怎么说话说得好好的什么前兆都没有就晕厥了?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怀里人的体温在慢慢流失,隔着这么厚的衣服,我居然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冰冷。脸色越来越白了,唇色已由先前的青色转变为乌黑,眼眶下的阴影越来越大……
我心乱了,步伐都有些不稳。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袁府前厅还是一片笙箫,所有人烂醉如泥,袁一一也不知去了哪里,我到处都寻不到。无法,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卷袭着我,连接下来该怎么办,找谁救他我都不知道。
我将那乖乖蜷缩在我怀里僵硬如冰的人儿紧紧箍住,尽管手臂已经抖得不能自持。我强迫自己冷静,试着渡些内力过去温暖他,却发现内力刚到达他身体的时候,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尽数卷了过去,什么作用也起不了。
我不太相信,又试着渡了两次,仍然如此。这才惊觉不是毒,云起并非中毒,而是蛊!
再冷静不得,我抱着人又是一路飞奔,又一次来到了我已经拆掉的千阙府门前。
“救他!”一脚踹开千阙卧室的门,我猩红着眼,虽是震怒却还是不失温柔地将云起放到一张榻榻米上,阴冷目光直射已经和衣起床的高大人影。
那人影想是刚刚被我吵醒,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眼底阴影浓重,“他怎么了?”
我冷笑:“他怎么了,难道你不清楚吗?”
狐疑地看我一眼,高大人影快步近前来,探身一瞧,脸彻底变了颜色。
“放他到床上。”说完,就开始在卧室里□□翻找。
我依言将人平放到床榻上,看着那发黑发青的脸,又是一阵心酸和心疼。明明刚刚还好好的,转瞬怎么就变这个样子了?明明是可救万千人性命的医圣,怎么就一点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刚想抚云起散落脸上的碎发,手一抬就被人抓住,猝不及防地割了一刀,十指连心,疼得我全身一抖索。
“你做什么?”我质问那个面无表情在我手指上放血的人,眉头纠结得可以打一个结。
“他中的是绝情蛊,需绝情人心头血来解。”
我惊讶,这是什么狗屁剧情?还不待我问出口,那面无表情的人又说,“这是一种以鸩为形的蛊,非外人能下,只有自己心甘情愿喝下鸩血之后才会中。”
说完,也不看我,直接将那接好的小半杯血灌入云起口中,钳住他下巴,逼迫着喝了下去。
“指尖血虽然非心头血,但十指通心,还是有暂时压制的作用。”放下手里小巧精致的杯盏,千阙转身,颀长身子映衬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脸上轮廓格外俊朗。
他以手拨烛,十指纤细修长,像嫩嫩的白葱,让我都有些自行惭秽。拨完了烛,他又道:“如果想救他,你只有两种方法。”
“哪两种?”
“一,杀了制蛊之人,取他心尖上的肉泡酒饮下;二,取你的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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