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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哪尽能如人意
没点身份地位的也进不了这贵宾区,凌晟这一出声,不少人倒认出了凌少的身份,向来听说凌少是个洁身自好的,三十多了也没啥花边新闻,正是炙手可热的最佳丈夫人选,虽然他没从政,但是他是谁啊?凌家的独苗苗,攀上了他,可不就攀上了凌家这颗大树,凌家可是在那次□□中全须全尾保存下来的家族,根底可见一般。
只没想到原来人家也是有需求的,秘密养着的这傍家儿居然在这?这绝对是第一手资料啊!一群人的目光都火热地盯着从安,就想看看这小情儿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能勾搭到凌大公子,想要八卦的、想要攀关系的通通往病房里面挤,这个喊一声“凌少”那个喊一声“凌公子”甚至还有“凌总,失敬失敬”的,凌晟板起了脸,面无表情道:“诸位,家中有事,叙旧的,请择日再来吧。”也不顾硬是往前凑的人,将房门一关,“啪”一声,终于清静了。
凌晟换了鞋子,再将外套挂了起来,自如得跟在家一样。陈泽哪看不出他的“老板”身份,什么“凌少”“凌公子”,不是有钱有势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样的称呼,虽然不是脑秃膘肥的老男人,但是,但是,一看就是早入社会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手段威逼从安妹妹!陈泽赤红了眼,又冲动的提住了凌晟的衣领,“你!是不是你迫从安当你的你的……”这词实在是太难听了,陈泽根本不能开口。
陈泽只比凌晟矮上一点点,因为常年干农活,胳膊什么的都比较粗壮,倒把凌晟衬出了几分儒雅修长来。
凌晟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表哥,不要这么见外,坐下,咱们好好说说话。”
要不是气氛不对,从安都要被气笑了,她家表哥看着虽然壮,但今年才二十,世上哪有这么没脸没皮的人,他咋不叫一声“大舅哥”?
凌晟那一笑,眼泛桃花,加上本来就面白如玉,陈泽哪见过,抬起的手就不知道往哪下手了,就愣那么一下就被凌晟脱身了,陈泽反应过来,又要上前扯凌晟,凌晟灵活的躲开,口中还好声好气道:“表哥,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把陈泽给气的呀,“你不要乱攀关系,谁是你表哥!我妹是读书人,是不是你拿权势逼她的!……不对,姑妈病着呢,你拿姑妈逼她……我跟你拼了!”毫无章法的就朝凌晟扑去。
陈大嫂子可急坏了,她家这儿子虽说念过几年书,但性格就跟蛮牛似的,他虽然是维护自己的妹妹,可也别跟人打起来呀!她在边上可看得清楚着呢,人家分明跟逗小孩似的逗着玩呢。急道:“别打了!别打了……”
从安知道凌晟有分寸,不会真伤了陈泽,但房间本就不大,总有陈泽近凌晟身的机会,凌晟一个眼疾手快的反剪,就将陈泽的手反制住了,右手弯曲到背后,被凌晟控得严严实实的,陈泽不服,还想反抗。
一直没说话的陈桂枝哽咽道:“够了。”那声音比任何吼声都要有威慑力,只听见她道:“林从安,你跪下!”
这是陈桂枝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她的名字,从安疑惑地放开陈桂枝,乖乖的跪下了。这倒看得凌晟一阵意外,只知道从安她一直以来那么犟,知道她孝顺,却没想到陈桂枝只一开口,从安就能这么心无芥蒂的下跪。
“桂枝,你这是干嘛?咋让闺女下跪了!”说罢就要去扶跪得笔直的从安。
“嫂子,你别管,让她跪着。”她自己也坐直了身体,“你跟妈说,你跟他……什么时候开始的?”话刚说完,一串眼泪就下来了。
从安就想上前帮着递纸巾,被陈桂枝的一个眼神制住了,只得无奈的继续跪着。只是,开始,开始什么?
见从安不说话,陈桂枝就道:“是你来京以后?”
到底开始什么?这的人不盲婚哑嫁,从安也想过也许等她完成了学业之后,就找一个彼此看得顺眼的良人一起照顾陈桂枝,她也会侍奉好公婆。但,凌晟这么横冲直撞地闯进她的生活……除却初识的不以为然,后面也多了几分感动,尤其是在林家村的时候。身后是人事不知的陈桂枝。她曾怨过陈氏在林远身去之后抛下她一个,原来本质上她们都是一类人啊,若爱上了,那就是全心全意的依赖,容不得半息的形单影只,陈桂枝之于她有多重要啊,她本就只是一缕孤魂,如若陈桂枝故去,她绝对不会独留。只是,虽然打定主意了,她也会不舍呀,她怕来生她又带着记忆去到一个没有林远也没有陈桂枝的地方,那将是怎样的可怕,再也不会有一个人那么全心全意待她了……凌晟就那么出现了。
从安摇摇头。
陈桂枝再问:“是在我生了病之后?”
从安想了想,点了点头。
陈桂枝呆了下,只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不太美丽的误会。
陈大嫂子见陈桂枝脸色不对,赶忙上前搂住了陈桂枝,“桂枝,你别想岔了啊!也许娃儿有什么苦衷呢?”
“是呀,苦衷……我们家的囡囡,六岁就踮脚站在板凳上给我做饭,洗脚水都端到我床前,我起床的时候,小小的人儿已经帮我准备好了早饭,咱农村人谁兴吃早饭呀?囡囡年复一年的坚持,别家小姑娘跟家里哭闹书包不好看,衣服不时新的时候,囡囡已经和我一道愁明天的学费怎么办?生活费怎么办了……咱们虽然是农村,但哪家上学的姑娘手和囡囡的一样啊,没日没夜的纳鞋垫,十根手指头上全是针扎出来的孔,我一直就是她的苦衷啊……”
从安捏紧了双手,指尖的茧是比别处多,但,她想对陈桂枝说,不苦,一点都不苦……
顿了顿,陈桂枝又道:“你老实说,妈在这住一天多少钱?大后天的手术费要多少?”看出了从安的犹豫,陈桂枝坚定地道:“妈不想你再骗我……”
从安的心紧了紧,道“统共十来万吧……”
陈桂枝哀莫大于心死,哭道:“是我拖累了你……你从小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一辈子指着你清清白白做人,开开心心过日子,没想到,我老了还要拖累你,让你担了这骂名,让你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治啥病?我不治了!老死老死,你当我是老死的!”
说完就要起身往阳台走,这是十三层,为了不挡住风向阳光,阳台护栏设置的并不高,陈桂枝决绝的起身,陈大嫂子竟然拦不住!
从安吓了一跳,脑袋瞬间的空白之后,拦腰抱住了陈桂枝,哭道:“妈妈!我错了!妈妈,你不能离开我,妈妈……”
凌晟和陈泽见势头不对,也牢牢堵住了陈桂枝的去路,凌晟扶着陈桂枝的手臂,“嘭”一声,也跪下了,“陈妈妈,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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