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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话 魔法之人
“大魔斗演武？”黛夜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几分好奇。
“嗯。”杰拉尔点点头，将从会长马卡洛夫那里听来的话复述一遍，“据说是我们不在的7年间，出现的一个决定菲奥雷王国第一公会的比赛。所有的公会聚集在一起，比拼魔法的竞技赛，其名为——大魔斗演武。”
“听起来挺有意思。”眼神中浮现出兴味，黛夜的手指磨蹭着脸颊，颇为感兴趣地继续问道，“我们公会已经定下来要参加了吗？”
“是的。”杰拉尔递过去一碟蛋糕，习惯性地喂食中，“因为天狼岛事件，妖精的尾巴在公会中的排名落到最后。现在菲奥雷王国的第一公会是——剑咬之虎。只要打败这个公会，取得优胜，妖精的尾巴就能夺回菲奥雷第一的名号。”
“剑咬之虎？”坦然地接过碟子，黛夜的目光一动。不会是……她知道的那个剑虎吧？没听说他有成立公会啊……
“这个公会连续7年取得大魔斗演武的优胜，实力很强大。”杰拉尔注意到黛夜眼中的异色，并未多问什么。
“你也要参加吗？”黛夜咬着小勺子，挑眉看着杰拉尔。
“有这个意愿。”杰拉尔没有否认。不得不说，大魔斗演武难得激起他的斗志，第一次意志如此强烈地想要为了这个公会付出点什么。
注视着杰拉尔的瞳孔，黛夜弯起唇角：“加油。”
“谢谢。”杰拉尔笑着应道，“纳兹他们为了参赛，现在正在海边特训，要去看看吗？”
把最后一口蛋糕放进嘴里，黛夜鼓着腮帮子猛点头。
玛古诺利亚，海边。
想参赛的在训练，不想参赛的当陪练。最悠闲的莫过于黛夜和马卡洛夫，一个坐在椰子树上，喝着冰饮看戏。一个躺在沙滩椅上，享受着太阳浴。
就连天马纳西瑟斯和蛇姬鸢拉，都带着七夕过来凑热闹中。不过这三只明显是来玩的，此刻正在海里扑腾得很欢快。
眼前是一众群魔乱舞，各种类型各种颜色的魔法阵疯狂地刷频。
黛夜嚼着冰块，不禁想起那件事情。
几天前，纳兹等人收到一封信件。去赴邀请后，见到的人竟然是乌鲁蒂亚和梅尔蒂。她们离开天狼岛后，成立了一个只有两个人的独立公会——魔女之罪。为了肃清杰尔夫留下的罪孽，游走在菲奥雷王国中。
在乌鲁蒂亚的帮助下，纳兹他们被开发出第二魔法源，实力大增。乌鲁蒂亚同时告知他们，每年大魔斗演武都会流出的奇怪的暗黑魔力，怀疑是杰尔夫的缘故。但是她们不能接近会场，只能拜托妖精的尾巴帮忙调查一下。
因为黛夜和杰拉尔误入艾德拉斯，乌鲁蒂亚没有见到他们，所以让露西把这件事转述给黛夜。听到杰尔夫的名字，当天晚上黛夜围着整个菲奥雷王国巡视了一圈，回来后，确定地断言，杰尔夫根本不在菲奥雷。
虽然对此感到疑惑，但是也只能留待大魔斗演武再来细查了。
晃荡着空空如也的杯子，黛夜的目光落在正和艾露莎对战的杰拉尔身上。
除去几个灭龙魔导士，比起艾露莎的换装魔法、格雷的冰之造型魔法、露西的星灵魔法，杰拉尔的魔法明显不是局限于一种类型，而是学得很杂。以天体魔法为主，配合其他的魔法共同使用，甚至是黑魔法也有所涉猎。
一般来说，大多数的魔导士都是专于一种魔法。黛夜认识的魔导士中，精通的魔法不只一种的，也不过一个兰恩·米迦勒，一个梅碧丝。魔法的修习并不容易，掌握并且熟练运用几种魔法更不容易。同时学习不同类型的魔法，必须是魔导士本身具有极高的天赋。杰拉尔无疑就有这样的天赋。
想起在钢铁城的时候，他用过的【自律崩坏】，那可是对魔力的纯度要求极其高的古代魔法。
垂下眼帘，掩饰着满目的深思。黛夜从椰子树上跳下来，大步走到杰拉尔的面前，丢下一句话：“我教你我使用的魔法，跟我来。”
此言一出，全场安静。
目前来看，妖尾众人见过黛夜使用魔法的形式无非两种：一是操纵植物，二是用魔力砸。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用的魔法叫什么名字。
现在，黛夜居然说：她要教杰拉尔她使用的魔法！
人民群众激动了。虽然他们比起黛夜的魔法，更关心的是——八卦。说！老老实实地说！你们两只果然勾搭上了吧……了吧……吧？
露西悄悄地走到艾露莎的身边，附上她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你有没有觉得，从艾德拉斯回来后，黛夜和杰拉尔的关系好了很多？”
“这是好事。”艾露莎看着露西一脸暧昧不明的表情，不觉有些好笑。如果杰拉尔能够得到幸福，那是再好不过了。视线转向远处，艾露莎叫上露西，“走吧，去看看。”
连海里的三只也都紧赶慢赶地爬出来了，跟随大部队的脚步而去。
围观JQ，围观八卦。围观团，又一次强势来袭。
黛夜对这些并不在意。找了一块空落的沙滩，她站定身姿，沉淀着体内的魔力。杰拉尔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一只手抬起伸直，做出一个奇异的手势，形似打结的勾状芦苇，手指与手指复杂地交缠；一只手在空中绘制着魔法阵，故意放缓的手速让人可以清晰地看到构成魔法阵的每一个元素和符号，注入的魔力沿着阵法中的特定轨迹，开始慢慢运转，呼应着空气的魔力，散射/出一阵亮光。
杰拉尔的眼神专注而认真，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将每一处细节牢牢记在脑子里。其他人却是看得一头雾水。这种魔法阵的构造，与他们的魔法看似相同，却又完全不同……然而，其中的魔力呼应着他们自己的魔力，仿佛有一种特别的吸引一般，让他们感觉到魔力的纯粹和充盈。
只有马卡洛夫愣愣地定在原地，一脸震惊。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这是……”马卡洛夫目瞪口呆地问道，“创始魔法？”
“不错，这正是创始魔法。”黛夜的双手定在空中，面带讶异地转过头来。这个年代，还认识创始魔法的魔导士可不多了。她不由疑惑地反问一句，“马卡洛夫卿，你怎么知道？”
“……地下的图书室里，有关于创始魔法的记载。”终于回过神来，马卡洛夫补充道，“是初代留下的。”
“梅碧丝？”黛夜想起来，当初是把那些书给了梅碧丝。比起她，梅碧丝对魔法的研究颇为造诣。毕竟放在她的手里也是发霉……
黛夜的眼神游移着，然后看向杰拉尔，语气转为平淡：“这是创始魔法的初级招式——【生命之初始】。世间一切的魔法，皆是这个魔法阵的变化形态。创始魔法没有固定的修习模式，我只教你这个，剩下的你自己摸索吧。”
杰拉尔用沉默地应答。不过是简单地在心里感觉着生命力的汇聚，魔法阵与体内的魔力已然产生共鸣。由此可见，这个魔法的神奇和深奥。
说完，黛夜手上一动，收起魔力，魔法阵消失。
纳西瑟斯、蛇姬和七夕互相对视一眼，目光中传递的信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现场的气氛凝结半天，终于有人稳不住，对着马卡洛夫询问道：“会长……创始魔法，是什么啊？”
马卡洛夫顿了一下。偷眼打量着黛夜的脸色，看她没什么反应，思索许久后，才斟酌着答道：“创始魔法，创生、包容、主宰万物的‘唯一的魔法’，一切魔法的本源。上古时代的创始魔导士凌虚，从自然万物起源的特殊规律中发现魔力，创造的世界上最初的魔法。除了灭龙魔法、星灵魔法之外，所有魔法都是从创始魔法中演化而来。”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接受新知识的能力略显不足，露西无意识地呆呆重复着：“创始魔导士……凌虚？”
那可是创造了魔法、只在书里存在的人物啊！原来，所谓的“魔法的本源”，指的就是凌虚使用的创始魔法吗？
“古往今来的魔导士，可称颂者不过两人：一个是创始魔导士凌虚，一个是大魔导士阿萨·奥丁。”一直保持沉默的天马纳西瑟斯突然笑起来，意味不明地接了这么一句话。话音刚落，他看着黛夜，露出一个暧昧的神情，“说起阿萨·奥丁，最清楚的……还是黛夜吧？”
阿萨·奥丁！这个王国里，谁会不知道阿萨·奥丁！
创始时代末期的大魔导士，魔法的奠基者。传说中的天才魔导士，当之无愧的“魔导教父”，魔法历史上公认的最强者。以少年之姿，挑战当世所有的魔导士，无一败绩，战斗的风姿遍布整个亚德里艾尔大陆。而后，奥丁整理魔法理论，分类魔法系统，完善魔法体系，统一魔法界。在他的引导下，魔法的学习有了正确的方法和系统的理论，又因为奥丁的盛名传遍大陆，一时间魔导士数量骤增。魔法史书称此现象为“奥丁崇拜”。
创始时代末年，阿萨·奥丁死于魔力暴动，享年三十四岁。后世创立纪元，纪念大魔导士奥丁之死，魔法时代到来。
无论是最初意气风发的天才少年，还是后来沉稳内敛的魔导教父，奥丁是一个传奇，一个自己书写自己的传奇。
直至今日，再是厉害的魔导士也不敢妄图自称他的名号。提起大魔导士，所有的人只会想到一个名字——阿萨·奥丁！
听到纳西瑟斯的话，黛夜抬起头仰望天空，作回忆状。然后，她的眼神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脸上浮现出一抹讶色：“啊……那个小鬼？”
记忆中，她只见过奥丁三次。但是一想起他，那个男人的印象还是如此鲜明，那般张狂恣肆地闯入她的脑海，带着他独一无二的深刻烙印。
蛇姬单手支着头，斜躺在沙滩椅上，风姿妖娆妩媚。她卷着一缕头发，对着黛夜笑道：“阿萨·奥丁一生追寻妖精之迹，到头来只怕是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也是可怜啊……”
七夕坐在蛇姬的身边，眨巴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脑袋。
黛夜低垂着目光，没有再说话。眼底深处一片黯淡，有着几分隐约的歉疚。
奥丁之死，与她不无关系。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个传说中的魔导士带走，热烈的讨论一浪高过一浪。
露西敏锐地察觉到黛夜和阿萨·奥丁之间的猫腻，躲在一旁梳理着已知的线索。妖精的存在，虽然是从创始时代后，一直有所流传。但是真正被世人知晓，还是魔法时代的事情。由阿萨·奥丁亲口传颂，妖精之名，才渐渐成为一个众所周知的传说。
整理好了思路，露西偷偷拉过艾露莎等人，叽叽咕咕地开始分享八卦。
只有杰拉尔，一个人靠在椰子树下，目光隐在层层阴影中。
妖精的尾巴公会，地下二层的图书室。
杰拉尔提着一盏不太明亮的油灯，游走在图书柜中寻找着什么。如果他没有想错的话，这里应该会有他想要的东西。
虽然会长马卡洛夫提起凌虚的时候，被天马纳西瑟斯岔开话题，引向阿萨·奥丁。但是正是因为天马的异常举动，他才更加确信。那位创始魔导士的身上，他会知道一些事情。
比起威名大盛的奥丁，创造了魔法的凌虚，显然被掩盖了太多的光芒。世人只知道是他创造了魔法，却连凌虚其名都不明了。时至今日，大魔导士奥丁的纪念碑依旧伫立在王都的中心地带。然而凌虚，只是一个停留在书本上的记载而已。
创始魔导士凌虚，诞生于上古时代，魔法的创始者。研究自然万物的起源之时，从生命繁衍的特殊规律中，发现魔力的存在，从而创造魔法。死后留下大量的理论书籍和研究笔记，魔法开始流传，魔导士出现。创始时代到来。
关于这位创始魔导士的记载，就只有这么寥寥几句话，概括着他的一生。但是他的创造所带来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
杰拉尔不甘心地翻遍所有涉及魔法发展史的书籍，对于凌虚的描述，永远是官方和书面的文字。其他的生平经历，再也找不到一星半点。
一堆一堆的书本被放回原位，杰拉尔扶着书架，低头思考着什么。蛇姬鸢拉曾经提到过，黛夜出生于火器时代末，创始时代初。凌虚和黛夜，是一个时期的人。所以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有所联系。
回想着刚才看到的资料，杰拉尔的视线一一划过书脊，最后定在角落中，一排不起眼的书本上。小心翼翼地把那些满是灰尘的书拿出来，杰拉尔翻了翻，都是他不认识的古代文字写成。不过他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摸出一副黑色的风读眼镜戴上，很快地看懂了那些文字。一本书一本书的翻过去，杰拉尔发现这些书都是关于魔法的研究理论，有手写的、也有老式拓刻的印刷本。
查阅半天，都没有什么收获。杰拉尔的眉头微微皱起，继续着枯燥的看书工作。终于，他发现夹在两本厚书的中间，有一个硬壳的笔记本，封皮上描画着公会印章的装饰。
翻开第一页，上面印着几个字——妖精的尾巴大事记年表。
泛黄的纸张上，用日记体的形式，记录着公会成立以来发生的一些事。每一个字母符号的书写方式，看起来可爱又粉嫩，让人一眼就能认出，那是初代会长的笔迹——
X421年3月19日：妖精的尾巴正式成立了！
……
X421年9月24日：终于研究出封印魔力的魔法阵，去极地之岸回收那条尾巴吧……
X421年9月30日：黛夜睡得很安稳呢……愿她做个好梦。
……
X444年4月15日：杰尔夫果然还在极地之岸。其实他睡着的样子……挺好看的。
……
X521年3月19日：看着他们一个个加入，然后一个个死去……心里的痛苦又有谁能理解呢？我开始明白她的感受了……
……
X555年5月5日：黛夜，我很想念你。你什么时候，才会愿意醒来呢？
……
X642年7月25日：新加入一个很有天分的少年，叫普雷希托。我也到该退位的时候，把他当作下一任的会长培养吧！
X661年9月7日：带着普雷希托去看了地下室的那条尾巴，他好像很失望的样子……也对，他原本是那么憧憬妖精。
……
X662年6月1日：灵魂复活术、灵魂永生术、灵魂轮回术，并称为三大灵魂禁术。
……
X662年10月16日：梅碧丝·维维亚米利欧传位第二代会长普雷希托。
……
X666年3月10日：黛夜，我的朋友。我啊，想要再一次见到你呢……
X666年4月18日：梅碧丝·维维亚米利欧去世，葬于天狼岛。
……
最后一条的字迹与前面的明显不同，固执又死板，大概是那位普雷希托的手笔。
所有的记录，到此为止。
笔记本翻到末尾一页，杰拉尔沉默着盖上。他闭上眼睛，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鼻骨。然后抬手想把这些书全部放回书柜。
一个没注意，笔记本的缝隙中，突然掉落下来一个小册子。那是一本全抄写的手札。
翻开手札的第一页，上面的字迹放荡不羁，肆意飞走着，仿佛要从纸上破纸而出，毫不掩饰地显露出写字之人，是何等嚣张狂妄的性格。扉页上，写着一句话——
追逐光的妖精啊，愿创始者的荣光与您同在。
署名是：阿萨·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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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阵是来自于度娘百科。那个手势是苏美尔神话中，伊南娜的楔形文字的代号，个人喜好而已，没有意义。笔者对女神果然是真爱……
黛夜教杰拉尔魔法本来该是S级魔导士试炼的事情，但是因为第四卷天狼岛篇和第五卷大魔斗演武篇互换了一下，笔者觉得那个时候，杰拉尔还没有和黛夜妹纸刷够好感度，无法触发此剧情，所以移到这里来了。
这一章信息量略大，新出场的两个重要角色。很多事情，笔者已经剧透的差不多了。筒子们也能猜到杰拉尔的隐藏身份了吧？不是笔者故意装逼不揭破，而是没必要。黛夜对杰拉尔的特别对待和对杰拉尔产生感情是两回事。不然笔者写齐格弗里德这个炮灰干嘛？
阿萨·奥丁这个人物，本来不再计划中。只是剧情设定，需要一个死人来创立纪元……原本是连名字都没有的角色，有名字也只是象征性的提一提就可以了。结果写着写着，超出预计给他加了好多戏份。笔者现在对阿萨·奥丁的爱甚至有超越杰殿的迹象（初代的地位无法撼动！）。傲娇别扭炸毛受的奥丁少年啊，爱你就要杯具你啊……
阿萨·奥丁（Aesir·Odin），名字来源很明显——北欧神话中，阿萨神族的神王奥丁。设定名字的时候，想着要高贵冷艳要狂拽酷霸炫，于是奥丁同学就这么中枪了。
凌虚（Luther），名字绝对是英文没错！一般翻译成路德或者卢瑟。考虑到这个角色是远古时代的人，所以（为了装逼）音译为凌虚。括号中才不是真相！
风读眼镜的作用只能加快阅读速度，不能破解古代文字。但是剧情需要，请无视这个BUG。
原作中，提到“唯一的魔法”还是露西她妈那次……本文中的设定等待被打脸。
这一卷前半部分的剧情应该很好写，后半部分有卡文的节奏……我一定要快点完结这一卷！下一卷开刷副本冥府之门。从漫画来看，这个公会终于有了出场的可能性，等真岛打脸会好痛！真的很想关门放地狱三头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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