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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
“你说得也不是不可以。”塔纳斟酌着雪稚的建议。
随着祭典过去,村子恢复曾经日升打猎,日落而息的规律,除了必要的资源补给,村里也很少下山。
白景在雪稚身子好透后就没强制他不许外出,即便是要回村也不会多加阻拦,不过最好是在天气晴朗的时候最为稳妥。
没有事务绝大时间都会作为坐骑陪雪稚来雪山村,此时白景正在外面听桃子讲故事。
比起雪稚偶尔的附和,柴叔的耐心,白景这种无时无刻随着故事的跌宕起伏给出的强烈反应深得桃子的喜欢。
雪稚这次是带着惠梅和她的朋友们的拜托来的,主要为了调料和趁手的工具。
“暂时是这些,平时也是你和桃子去采买,交给你办我也放心。”
雪稚倒了杯茶抿口润润嗓子,一路过来风有些干燥,陪着白景杂七杂八讨论着事这会儿难受起来。
塔纳继续道:“这么大的交易数量偶尔还行,我们村子平日里也是隔段时间去拿东西置换,不过近几年山下发展得很快,我们有些东西确实过时。”
这也是雪稚担心的事,从雪山村和弥弥族的差别就能看出,如果只是一味儿地按照老旧的方式生存,短时间是没问题。
一旦外界参与进来,两者的差距高低立现。
雪山村可以一辈子只待在山上,但是必要的资源还是要靠外界获取,如果和山下的差距拉开那么之后资源的获取只会更难。
雪稚提议道:“下次你再去山下可以多停留一段时间观察下他们目前的模式,我们也得尝试跟进他们的进度,这样未来也不至于落后太多。”
“我也有这个想法。”塔纳一脸赞同,琥珀色的眼睛转向雪稚,略感兴趣地说:“没想到你现在倒是想得长久啊。”
雪稚喝下最后一口热茶:“今时不同往日,遇到事情多了就想得越多,还是想要自己生活得更安稳。”
他没有那么大的抱负和理想,只要周围是适宜他生存就好。
弥弥族或许是一个重要契机,要不是弥弥族的不会水警醒,他也不会和塔纳商量一个从未有人提起的想法。
“那就先这么说定了,你带来的东西就先放在这里,过两天我就下山置换物品,你过一周再过来拿。”塔纳豪爽地应下。
“好的,多谢。”雪稚从怀里取出一条毛茸茸的围巾递到塔纳跟前:“这是给柴的围巾,希望你代我转交。”
塔纳接过来,手中细腻的毛皮是上好的,只是从未见过是什么动物:“这是什么皮毛,没有见过啊。”
雪稚正要开口解释,想起这东西的来历解释起来颇为麻烦,从头说起要从白景的族群说起。
只是现在还不是说的好时候。
想了想,说:“前不久碰到的,没问对方是什么皮毛,还有另一条我放在外面黑色的包裹里,留给你的。”
塔纳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一份:“还有伴手礼啊,谢啦。”
这下她的小褂有着落了,一直愁没有遇到好毛皮。真是瞌睡就有枕头来。
“这么快就要走啊,不留下吃午饭再走嘛?”桃子无不遗憾地为自己还没讲完的故事叹息。
白景虽然意犹未尽,但也知道雪稚有自己的打算,抬爪轻轻拍桃子的肩膀:“我们尽量下次早点过来。”
桃子垂着脑袋:“是吗?你还能和雪稚哥一起来吗?不可能每次都有时间吧。”
“为什么……”白景及时刹住车,没有说出他的身份,“总之,我尽量啦。”
雪稚看到小心翼翼的白景,心头些微抽痛。
白景会介意吗?他一直对大家隐瞒他们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明明是那么简单的理由却不能说出口。
“我们先走了。”白景说。
得益于上次雪山祭典之后,那群孩子七嘴八舌地和家里人描述白景的模样,大家自然不信。
直到有次不小心被村人发现,大家虽有恐惧和害怕但是有了孩子们更为夸张的描述,冷静后发现毕竟确实只是像体格大的狐狸,孩子们一窝蜂地围在白景身边跑动。
身边还有雪稚,一来二去,竟然出奇一致地接受白景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
现在能大大方方地出现在村中。
这时在村里的人不多,偶尔有几个路过,看到白景后想起家里的嘱咐,稍微绕着走。
“白景……”雪稚纠结一路还是说出来,“等下次我会向柴和桃子他们说明我们的关系,好吗?”
白景正侧头帮雪稚整理没有散开的披风,闻言耳朵登时竖起来。
“这么突然吗?!”
雪稚抬眼看白景:“你不喜欢吗?如果不喜欢的话……“
“要的要的!”白景只是被突如其来要公布关系的消息冲击地脑子没法转开。
“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对雪稚你有影响吗?”
雪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笑白景此刻还在关注自己的心情还是该气白景不觉着自己多委屈。
“一开始我确实有自己的顾虑,没打算公开我们的关系。”也怕有些事情无法挽回,少些联系才好。
雪稚揉着白景胸前的毛:“现在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糟糕,我想我也要好好面对以后,我们是要长久地一起面对未来,那就不能一直编制谎言,否则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包裹。”
白景赞同道:“你说得对。我支持。”
雪稚踮脚点白景的鼻子,指尖变得湿漉漉的:“你倒是反对一下啊。”
“为什么要反对,雪稚说得都挺对的我没有要反驳的。”白景很少思考关系,平时在族里没有谁愿意和一个草包有过多的交流。
叔叔像是只有一个挂名,阿爷疼爱白景但族长的身份注定白景不能一直待在身边,有个简单温馨的生活早成了奢望。
小时候他趴在大而空旷的洞穴里,听到外面呼唤孩子的阿妈和归来的阿爸,他只能将脑袋使劲儿朝胸口埋。
只有胸口还有些温度。
如果他也有个完整的家就好了,爷爷也不用多操一份心,当族长本就够劳累。
他还是族中少见的奇葩,百年未能化形,每次谈及此阿爷都是叹气,温柔地抚摸着白景的脑袋说没事。
其实白景也渴望自己能正常些,按部就班地活到老,可从小都不能如意。
自从意外遇到雪稚后,生活从波澜不惊到热闹非常,有时候挺感激神谕眷顾自己的。
如果将来遇到一个对他好的,不论是谁他都会好好珍惜的,小小的白景曾经许下过这个心愿。
“你啊,怪不得会被灰玄坑得那么惨。”雪稚再次感叹白景的单纯无知,“以后别人说什么都要先自己想一遍对自己是否有利再去应答。”
白景没想到这也能绕到叔叔灰玄,疑惑道:“雪稚,这关叔叔什么事啊。”
因为就是他才让你后来那么惨啊,雪稚无法去把一个未来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告知白景。
只会更加莫名其妙。
“总之不能太天真了,对别人要警惕起来。”
白景没能得到解释,每次到叔叔这里雪稚就爱含糊其辞:“我尽量,那雪稚下次我得准备准备。”
雪稚奇怪道:“准备什么?”
“这么隆重的介绍场合,不能随便应付。”虽然早就被柴发现二人的关系,“有件事雪稚你得提前知道,其实你的家人早就知道了。”
“柴他知道了?”雪稚停下脚步。
“对。”白景没打算瞒着雪稚,既然之后就要公开关系,现在说出来也没事,“就在雪山祭前一天,你和塔纳外出打猎。”
雪稚恍然大悟,微微笑起来:“那可是柴啊,确实很有可能。”
难为他们在自己面前还要装作不清楚关系的样子。
“那可真是辛苦你和柴。”
“还行啦。”
“回家吧。”
“好!”
一人一兽再次动脚朝村外走去。
快到村口,又被上次的几个小孩拦住。
“大狐狸!你先别走!”
“你低下头!”
“快点快点!”
白景不疑有他,顺从地低下脑袋,头上一沉,有东西轻轻压下。
“好啦!这是我们一起为你制作的王冠呢!戴起来可威风啦!”
孩子们围着白景叽叽喳喳。
雪稚被迫远离包围圈。
“哎,这么厉害啊,那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更强大!”
白景没有扫孩子们的兴致,雪稚看到他头顶上用树枝编就的草冠,间或插着孩子们折出来的彩色花朵,就像一顶盛开的花冠。
白景金色的眼睛越发神气,玩笑几句就把孩子们哄走,毕竟现在不是玩闹的好时候。
“这次就到这里,下次再陪你们玩。”
“好吧,大狐狸你可得早些来哦,我们还有其他的好东西没让你看呢!”
白景应和道:“一定的!”
“哥哥,这个给你。”有个小孩笨拙地把折好的纸花举到雪稚面前。
蓝色的花颤巍巍地在被冻得通红的指尖。
雪稚想到什么,抬手解开自己的围巾围到小孩的脖子上,接过纸花:“谢谢。”
孩子得到温暖的围巾,开心地去和朋友们炫耀。
白景得以脱身,和雪稚立马出了村子。
“雪稚,这纸花是有玄机吗?”
雪稚时不时举起这蓝色的纸花发呆,好几次走偏路,还是白景帮忙引到正路。
“白景,你想不想要孩子。”
“啊?”
白景越发觉着自己跟不上雪稚跳脱的思维,难道真如族中所说自己是个草包,联系不了上下文。
看来回去后还得像金詹安学下语言的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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