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脸不谈

　　即使已经做了准备但离开了电影院暖气走到室外时还是被冷风打得猝不及防，谢沂琛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尺码偏大，并不合身还是导致了冷风往皮肤上扎。

　　江聿拉紧领口，谢沂琛走在他身侧，见他缩着肩膀，干脆往他这边靠了靠，用自己的胳膊轻轻抵着他的胳膊，帮他挡了点侧面刮来的风。

　　“那你呢？”江聿问，他看着谢沂琛的那件衬衫，怎么看都不像能御寒的样子，“不冷吗？”

　　“你冷吗？”他低下头帮江聿扣上脖子处的扣子，立领的款式扣上扣子后把江聿的脸遮了大半。

　　这样一遮倒是暖和了些，他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自己针织衫的帽子被堆积在后脑勺有些难受，谢沂琛便抬起手把帽子也帮他戴上。
　　“那我也不冷了。”做完这一切，他才把手放下看着江聿，下半张脸被大衣领子遮住，眼睛上方又被帽子压着，有些滑稽，但是很可爱。

　　“这样有点丑。”江总监上场了，他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很蠢，说着还想把帽子摘下来。

　　“不丑。” 谢沂琛赶紧伸手按住他的手，语气里带着点哄，“这样暖和。”

　　他说着，还故意抬手帮他把帽子又往下压了压，惹得江聿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哎呀，真的不丑。”

　　江聿不信，但也勉强做罢，他抬手撇去了被帽子压下来的头发，然后又把领子往下拉了一点，刚刚蹭着他的鼻尖，总是能闻到有些淡淡的信息素味。

　　“走吗？我送你回家。”
　　“骑自行车吗？”
　　“走路怎么样？”

　　江聿心里动了动，轻轻点了点头，脚步不自觉往谢沂琛身边又靠了靠说：“走吧。”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近不远，刚好都在对方的视线范围内，只要眼睛稍微歪一些就能看到对方的动态，路上的风不小，江聿踩着地上的叶子慢慢第走，他有段时间没有外出散步了，此时虽然冷却也让人放松。

　　“在想什么？”谢沂琛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
　　“在想……”江聿一顿，其实他也没有在想什么东西，刚刚多数时间都在发呆，“好像没有在想什么。”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

　　“距离你家还剩下两百多米，大概需要走两分钟，迈三百多步。”谢沂琛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高楼，“马上就要到你家了江老师。”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近不远，刚好都在对方的视线范围，只要眼睛稍微歪一些就能看到对方的动态，路上的风不小，江聿踩着地上的叶子慢慢的走着，他有段时间没有外出散步了，此时虽然冷却也让人放松。

　　“在想什么？”谢沂琛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
　　“在想……”江聿一顿，其实他也没有在想什么东西，刚刚多数时间都在发呆，“好像没有在想什么。”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

　　“距离你家还剩下两百多米，大概需要走两分钟，迈三百多步。”谢沂琛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高楼，“马上就要到你家了江老师。”

　　“好像是这样。”江聿抬头望去，“那你要打车回家去吗？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了。”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再多呆一会儿？不用走太快，就再聊两句。”谢沂琛深呼吸了一口，往江聿身边又迈了小半步两人的距离瞬间近了些，风里都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江聿心几乎是立刻就想点头，可那仅剩的 0.001% 的理智拽了拽他的思绪，十二点前要到家，这是他和江秉说好了的。他攥了攥大衣袖口，有点纠结地顿了顿：“等等，我看看时间。”

　　屏幕显示着11.58。

　　“……”似乎要来不及了。
　　“那我们走快点吧，争取在十二点前把你送到楼下。”

　　“要一起吃点东西吗？”他的声音不大却把谢沂琛准备迈出去的脚步硬生生拦了下来，那0.001%的理智还是宣告失效，“小区里有个便利店，去买点东西吃完再回去，怎么样？”

　　谢沂琛的脚步一顿，过来了好久声音才隔着口罩传出：“好啊。”

　　江聿把手机放到大衣的口袋，重量又把衣服往下扯了，他半开玩笑的开口：“不是说这个点吃东西对艺人来说很不专业吗？”

　　“那不是有例外吗？”谢沂琛自然的伸出手又把刚刚被拽下的衣服拉了上去，“而且，江老师都给我例外12点后回家了，有来有往。”

　　“那我们，慢慢走。”
　　“要多慢？三百步走三十分钟怎么样？”谢沂琛话毕，步频就慢了下来，几乎是挪动着，这个动作把江聿看笑了，轻快的笑声跟着被风卷落的叶子一起，轻轻飘到谢沂琛身上。

　　他抬手轻轻拍了下谢沂琛的胳膊，“那是不是有点太慢了，这不叫走路了吧。”

　　“怎么不算？这叫‘沉浸式散步’，跟江老师一起走，慢点儿才不浪费。”

　　“那我是不是也得慢慢的，毕竟是跟一个马上就要红的演员一起在午夜散步，是很难得的，对吧。”
　　“不会的。”谢沂琛停下动作看着江聿，指尖捏起肩膀上的叶子递过去，“以后这样的机会会像这条路上的落叶一样多，多到你会觉得是寻常事。”

　　多到，谢沂琛不用找各种理由去拉长相处的时间，以后这样的机会会变成他生命里最常见的珍贵时刻。

　　江聿接过叶子，指尖能触到叶脉的纹路，沿着银杏叶的中脉向两边撕开，“下次一起散步的时候，把这个带出来吧。”

　　谢沂琛伸手接过其中一半，指尖捏着转了转然后把叶子小心翼翼地揣进衬衫口袋，还拍了拍口袋边缘，“好啊，下次见面我一定带来，要是弄丢了我就……”

　　“别给自己定惩罚。” 江聿轻轻打断他，“就算弄丢了也不是你的问题，这条路上的银杏叶这么多，到时候再捡一片给你就好。”

　　谢沂琛的话头戛然而止，脸上的笑意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怔愣。小时候不管是弄坏了东西，还是没做到承诺的事，总被要求：再犯就受惩罚，好像只有这样才算态度端正、愿意悔改。

　　“为什么？” 他下意识问出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茫然。

　　“因为没必要啊。” 江聿捏着自己手里的半片叶子，“这样说就好像承认了自己是全责，但很多时候并不是这样的。这片叶子可能放久了会干枯粉碎，也可能走路时不小心掉在哪个角落，找不回来了，这些都不是你能控制的，更不是什么需要惩罚的事，对吧？”

　　这是家里两个父亲从小给他和姐姐灌输的理念，不要内耗、焦虑、过度自我反思，总会有一个人出现后说你做的什么都是对的，那么在家里的时间就是要去提前适应这个理念。

　　“江聿。”谢沂琛轻声道。
　　“怎么了？”

　　“如果我能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
　　“现在也不迟。”江聿长舒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些说了一大段话后的沙哑，“走吧，我有点渴了。”

　　这算是结束了这个简短而严肃的对话。

　　“想喝什么？”谢沂琛终于再次迈开步子，两个人朝着小区的方向走去。

　　“想喝有气泡的。”江聿把自己的那半片叶子握在手里，跟上谢沂琛的步子，比刚才轻快多了，大衣的下摆随着脚步轻轻晃，语气里的轻松藏都藏不住。

　　谢沂琛侧头看了他一眼，应声时带着点笑意：“加一。”

　　两人没再多说，只是脚步不自觉同步，踩过落叶的声音和远处隐约的车鸣混在一起，成了最舒服的背景音。江聿偶尔抬眼都会和谢沂琛对视上，“看我干什么？”

　　“好看。”
　　“这也算我夸你后的，有来有往吗？”

　　“这是真话。”谢沂琛脚步没停，目光却没从他脸上移开，虽然他说了很多谎话，有为了让自己在外人看起来更完美一些，有为了达到某些目的，甚至小时候为了多拿一颗糖都会编造一句，但这句是最真的，毫无掺杂的，“第一次见你就这样觉得了。”

　　“真的吗？”
　　“嗯。”谢沂琛毫不费力的就可以回想那天，他想了十几秒然后说：“像鹿一样的眼睛，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可你那天有点不耐烦的感觉。”江聿翻起旧账，他其实一直挺在意，但之前没有熟到可以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不过今天晚上似乎可以了。

　　“我第一次被误会成男模。”
　　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理想型和自己搭话，就被误会。

　　“不过现在也成男模了，A07，别紧张。”
　　“A07收到。”男人笑道，随后往江聿那边又跨了半步后问：“总监，这个位置可以吗？”

　　江聿清清嗓子，捏起拳头放在唇边装是话筒，“太近了些A07。”
　　“那这样呢？”他往外围跨了一大步，“这样对吗？”

　　“我要的不是你走一步问一句，你的专业呢？”江聿学着宋屿的话，声音也压了下去，“看点位。”

　　“那就……”谢沂琛拖长语调，慢悠悠晃回江聿身边，恢复到了最开始的距离，“这边？”

　　江聿憋笑憋得肩膀都在轻抖，却还是维持着总监的‘派头’，点点头：“嗯，目前来看，这边最合适。”

　　“好严格啊总监。”
　　“你都叫我江老师了，那就需要严师出高徒。”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谢沂琛自然是要提起明天的练习，“明天也请江老师为我纠错。”

　　“我相信你，不会出错的。”江聿信誓旦旦，谢沂琛是有些天赋的，第一次熟悉动线也只是紧张而已，后来几次甚至连宋屿都挑不出什么错，“你很有天赋。”

　　江聿每次夸他都很认真，正如谢沂琛所说，他的话比别人说一百句都管用。

　　一人一句说着话后没多久就走进了小区，江聿说的那个便利店就在小区入口最近的那栋楼，门口摆着一套桌椅，里面的工作人员正在理货。

　　正对着大门的就是一面饮料的架子，江聿径直走过去，目光在几排罐装气泡水之间来回逡巡，最后停在了葡萄味和青柠味面前他盯着两罐饮料皱了皱眉，一时难以抉择。

　　他这边还在纠结，谢沂琛已经选好了。江聿余光瞥见他走过来，手里捏着一瓶苏打水以及一个小瓶的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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