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成道：我有千徒化仙缘

　　凌霄殿内，檀香余韵未散。林子豪手中握着那卷《上古阵法初探》，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目光停留在一幅描绘“聚灵锁元阵”的图谱上，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琢磨阵眼的布设方位。
　　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殿内一片宁静，与外界的风起云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宗主。”
　　殿外传来古月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她很少在林子豪专注于某事时打扰，除非有极为重要或特殊的情况。
　　林子豪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门口：“月娜，何事？”
　　他的声音平和，听不出波澜。
　　古月娜款步走入，一身素雅的青色长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她走到大殿中央，并未直接说明，而是略一躬身，低声道：“宗外有客求见，身份……有些特殊，需宗主亲自定夺是否接见。”
　　“哦？”林子豪有些意外，这个时候会有什么客人？
　　他想了想，道：“什么人？报上名来便是。”
　　古月娜的目光在殿内扫过，确认没有闲杂人等，才凑近几步，声音压得更低：“是……鬼煞宗宗主，墨厉。”
　　“鬼煞宗？”林子豪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他仔细回想，很快记了起来，“是之前那个……‘屠仙联军’里的？”
　　“正是。”古月娜点头，神色依旧严肃，“他是秘密前来，只带了一名贴身护卫，说是有万分紧急之事，必须面见宗主，关乎……关乎上界血祭之事。”
　　林子豪脸上露出讶异之色。一个曾经参与围剿自己宗门的魔宗宗主，在这个时候秘密来访，还是为了“上界血祭”的事？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沉吟片刻，道：“让他进来吧。”
　　“宗主，此人乃是仇敌，恐有诈……”古月娜提醒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无妨。”林子豪摆了摆手，语气随意，“他若有恶意，也进不来云霄宗的山门。
　　让他进来，看看他想说什么。”
　　古月娜见林子豪如此说，便不再多言，转身向外走去。
　　片刻之后，一个身影在她的引领下，小心翼翼地踏入了凌霄殿。
　　来者身材中等，面色蜡黄，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布长袍，头发略显散乱，与传闻中那个凶神恶煞的鬼煞宗宗主形象相去甚远。
　　若不是古月娜提前告知，任谁也想不到这竟是一位魔宗之主。
　　他正是墨厉。
　　墨厉一进殿，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被坐在主位上的林子豪吸引。
　　他曾远远见过林子豪一次，那时是在“屠仙联军”的阵前，只觉此人平平无奇，却能号令群雄。
　　如今近在咫尺，他才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并非刻意释放的威压，而是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让人不自觉心生敬畏的气度。
　　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忘了去看周围的环境，“噗通”一声，径直跪在了大殿中央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这一跪，不是面对强敌的畏惧，也不是阶下囚的乞怜，而是带着一种沉重到极致的绝望和渴求。
　　他身后的护卫见状，也想跟着跪下，却被古月娜一个眼神制止，留在了殿门口。
　　林子豪看着跪在地上的墨厉，微微挑眉：“墨宗主，你我之间，似乎并非友邻。
　　你这般行此大礼，倒是让我有些不解了。”
　　墨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抬起头，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戾气，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和挣扎。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林……林宗主……不，仙师！
　　晚辈今日前来，并非为过去之事，而是……而是为求证一件关乎我鬼煞宗上下数百口性命，甚至……甚至关乎整个九霄大陆修士存亡的大事！”
　　“哦？你说。”林子豪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露出一丝好奇。
　　墨厉深吸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巴掌大小的器物。
　　那器物非金非玉，造型古朴诡异，上面刻满了扭曲晦涩的符文，隐隐散发着一股阴冷、不祥的气息。
　　它被一块暗红色的丝绸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墨厉双手捧着，高高举过头顶，动作虔诚而紧张。
　　“仙师请看！”墨厉的声音带着颤音，“此物，名为‘噬魂鼎’，是我鬼煞宗传承数百年的镇宗祭器。
　　历代祖师相传，此鼎乃上界遗珍，能沟通幽冥，增强我宗功法威力。
　　但晚辈自从数日前听闻仙师公布的‘万修血祭’阴谋后，便夜不能寐。
　　晚辈……晚辈试着以灵力探入此鼎……”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更加急促，眼神中充满了惊恐：“鼎内那隐晦的能量波动，那股仿佛要吞噬一切生机、汇聚魂魄精血的气息……与传闻中白灵仙子描述的血祭阵法核心的波动……竟有七八分相似！
　　晚辈惶恐，不敢置信，却又……却又无法释怀！”
　　他的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仙师，晚辈斗胆问一句……云霄宗所言之‘万修血祭’，可是真的？
　　这上界……当真要拿我等修士的性命，当做开启他们通道的祭品？
　　若……若是真的，仙师，我们……我们这些人，又该怎么办啊？
　　！”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充满了无助、绝望，以及对一线生机的最后期盼。
　　整个凌霄殿内，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和那带着哭腔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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