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纨绔

　　肖骐一脸震惊：“你是怀疑，潜行居士就是你们的老境主颜潜？”说罢顿了顿转了另一话题：“还有，为什么我们走来走去总是在这附近绕圈？！你不是说认得路吗？”

　　千面面上晃过一抹尴尬，遂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脸，“看路。”

　　“哦，”肖骐没走两步，再道：“接着说啊，你为什么怀疑潜行居士就是你们的老境主？”

　　“猜测。”说话间，他的目光锁在一块碎石上，“老境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在涅天境的这些年，也只远远见过他一次。而潜行居士的背影，和我当时见到的老境主有七成相似，再加上你家公子对他在异境生的描述，又让我多了两成肯定。”

　　肖骐歪头不解：“剩下那一成呢？”

　　这也是一直困惑着千面的问题，“我想不明白的是，老境主明明还在朝内，为什么不回来涅天境坐阵苦地山，而是要在外四处游荡？单凭这一点，就跟师父口中那个一切以百姓为先的老境主半点也不像。”

　　肖骐想起潜行居士那派悠哉游哉的模样，实在想不出他劳心劳力、为民拼命的样子，遂道：“你们老境主是什么样的人呐？”

　　“可怜人罢了。”千面眸光转动，幽幽叹道：“能进涅天境的，大多都是被世间抛弃的人，老境主也不列外。

　　听师父说，老境主原名明洄，原是三百年前第一修真大派神潜门门主的入室大弟子。当时的老境主可以说是荣耀傍身，前途无量。

　　可是，原本天之骄子的老境主却在拾了一个野孩子后命运彻底发生了改变。

　　老境主捡来的野孩子本是天煞之人，只要和他有血亲关系，或是走的近的人，统统都会霉运跟身，或是早年暴毙。而野孩子也会终年受煞气侵体，不是气虚体弱，就是疾病缠身，活不过十八。

　　所有人都劝老境主把这瘟神送走。

　　然，老境主始终觉得命不由天。

　　在众人的极力反对下，老境主还是执意把这个野孩子留在神潜门，留在自己身边。

　　或许是老天眷顾老境主，在老境主的教养下，这个野孩子成功活过了十八。

　　可叫大家想不到的是，这并不是老天爷大发慈悲突生怜悯，而是对逆命之人的惩罚。

　　某日，老境主外出出任务时，野孩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在癫狂之中将神潜门千余人残忍杀害，一人不留！

　　当老境主回到神潜门见到这副场面，当场就疯了。

　　而那个野孩子，早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当时这件事可谓是震荡整个修真界，而神潜门存活下来的弟子和天下人皆将怨恨和指责都转向了老境主。

　　千人骂，万人唾，终于将老境主逼到了绝境。

　　后来，还是当时在位的第十二代涅天境境主救了命悬一线的老境主。

　　后事，就是十二代境主带着老境主走出黑暗，然后继承境主之位，掌管涅天境的事了。”

　　听完他这一番细说，肖骐的心也忍不住揪着痛起来，“你们老境主也太惨了啊！那野孩子简直杀千刀的，实该千刀万剐！”说罢又道：“对，老境主后面有没有找到野孩子报仇？”

　　“师父没说。”话刚说完，千面抬手拦在肖骐身前，眸光一厉，道：“等等。”

　　肖骐停下脚来：“怎么了？”

　　岂知话音未落，千面拔出长剑，对着前方的碎石便挥了过去！

　　砰——

　　碎石应声而裂！

　　尘土飞扬间，肖骐拉着千面的袖子道：“你打那石头作甚……”

　　“么”字卡在喉咙，肖骐双眼瞪大。

　　只因眼前场景突生异变，两旁的枯木似长了脚的异兽不断往后倒退，杂草枯了又生，生了又枯，躲在泥缝里的无名白花不断演变着盛放与残败，就连头上的天空也在阴霾与湛蓝间来回轮替，这样诡异的画面，实实是比见了鬼还要让人惊悚！

　　肖骐立即把脸埋在千面后背，颤声道：“这这这这……什么个回事啊？”

　　千面收剑入鞘，道来：“别怕，只是幻境而已。抬头。”千面转身捧起肖骐的脸，“没事了。”

　　肖骐试探性睁开一只眼偷看，果见一切恢复如常。想到方才二人一直在此处兜兜转转，心惊道：“我们这是撞上鬼打墙了？”

　　“差不多。”千面拉起他的手，目视林中深处，“我已经破了阵，跟紧我，别走丢了。”

　　肖骐紧紧反握住他的手，“你一定不要放手！”

　　千面一路上的紧张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忽而消散了不少，“绝对不放。”

　　二人继续朝着森林深处走去，行得越深，雾气越来越浓，甚至到了五步之外人畜不分的境界。

　　肖骐咽下惊惧的口水，跟随千面脚步一步一步往前去。

　　四周安静得可怕，就连半点风声和气息都听不到。

　　不对。

　　千面明明就在他前面走着，怎么可能连个脚步声也没有？

　　肖骐蜷了蜷被他拽在手心里的手指。

　　冰……冰的？

　　肖骐呼吸顿急，眼勾勾望着前人的后脑勺，四肢百骸皆是涌着悚意。

　　千面察觉身后人的僵硬，边走边问：“怎么了？”

　　是千面的声音！

　　一定是他想多了，是他想多了……

　　肖骐正暗暗庆幸着，便见千面缓缓转过头来。

　　满脸的眼睛同时看向他！

　　肖骐一屁股坐地，抱头放声尖叫：“啊！！！”

　　“肖骐！肖骐！！”

　　肖骐浑身剧抖，双眼逐渐清明：“千面！”

　　千面死死抓着他的双手，同样惊虑：“保持清醒，这是雾障，会让人产生幻觉。”

　　肖骐不住地点头，抬手抹去额上的虚汗。

　　这一抹，却觉那汗黏黏糊糊的，不像汗水，遂仰头看去。

　　一只半狗半狮，身如蛇形的异兽倒挂在树上，正用它那双赤紫色的眼睛冷冰冰地盯着树下之人。

　　肖骐顿时心头一紧，眼睁睁看着那头异兽龇着牙朝自己扑来！

　　“肖骐！”

　　千面一道静心诀打在失了神的肖骐的眉心处。

　　肖骐猛地惊醒过来，脸色比纸还白。

　　千面嘱咐：“保持清醒，这是雾障，会让人产生幻觉。”

　　肖骐正要应他，对上他的关切的眼神时，又突然觉察哪里不对。

　　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回想间，千面拉着他就要继续往前去。

　　肖骐挣了挣手，没有跟上他的脚步。

　　千面先是一怔，回过身，道：“怎么了？”

　　肖骐也不知怎么了，眼前的这个千面虽和他认识的千面完全无异，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遂支吾道：“那个，我…要不你先走吧？我想在这里…休息一下？”

　　“我先走？”千面环顾四周，林中昏暗，荆棘丛生，枯木遍地，就这样阴森诡异的环境，还能休息得下？

　　千面露出“你脑子被驴踢了”的神情看向他，道：“你没事吧？”

　　肖骐当然知道这话听起来有多可笑，“额…我就是想…”

　　见他支支吾吾，千面神色一变，道：“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啊？”肖骐觉得他的语气也有点怪怪的，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他道：“怎么，光凭这张脸还是不能收获你的心么？”

　　话刚说完，就见他手一抬，竟将自己的脸皮撕了下来！

　　血淋淋的画面直接让肖骐悚声大叫：“啊啊啊啊啊啊！”

　　紧接着，脸上传来一股热辣辣的疼。

　　肖骐瞬间醒神，捂着脸，眸含泪花，“你打我作甚？”

　　千面没好气道：“再胡思乱想这雾就能把你给吃了！”

　　肖骐苦着脸：“我也不想啊，可是这脑子不受我控制啊。”

　　“你倒是静下心来啊！”千面崩溃。

　　肖骐无辜相：“我也想啊，可是脑子不听使唤啊。”

　　千面翻了翻白眼，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忍再斥他，又不想他再受雾障影响，余光一瞥，扫到地上的刺棘，薅了一截塞进他的手里，并道：“觉得不对劲就用力握紧，痛能让你保持清醒。”

　　肖骐只轻轻一握，便觉钻心刺痛，立刻来精神了，“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啊？我还要去找二郎呢。”

　　千面凝神四望，竖起食指，压着声音：“嘘，先别出声。”

　　另一边，山林某处。

　　“闭嘴！别出声！”

　　藕怪被吼得收了嘴，一脸呆相地看着伏在树上的黑爷。

　　藕怪歪头：“吱？”

　　黑爷动动鼻子，向前挪去，“有公子的味道！”

　　藕怪：“吱，吱吱吱？”

　　黑爷胡须抖动，喝声：“喵的，我要是知道他在哪里我还会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吗！”

　　藕怪不敢说话了。

　　黑爷跳下树，四处观望之际冲它扬了扬下巴，道：“去，把那草缝里的东西捡来给我。”

　　藕怪癫癫去了，扒拉几下，除了杂草也没见有其他的东西，“吱？”

　　黑爷怒：“就在你左前方！”

　　藕怪向左看，没有。

　　黑爷暴怒：“你是不是聋！左，前，方！”

　　藕怪向前方看，没有。

　　黑爷大暴怒：“左！前！方！”

　　藕怪向左前方看，有了！

　　连忙捡起，单膝跪地，上交宝物似的。

　　黑爷一把夺过，放在鼻尖嗅了嗅，“是公子的！公子就在这附近！”

　　说罢不等藕怪反应，箭一般飞了出去。

　　“公子，公子！我来了！”

　　“吱！”藕怪弹身而起，追了上去：“吱吱，吱吱吱吱！”

　　黑爷哪还顾得上它，边跑边嚎：“公子！公子！公……喵嗷！”

　　呼叫变成惨叫，接着没了声响。

　　藕怪先是一惊，然后赶紧追了上去。

　　跑得正起劲时，却发现前方道路中断，想来不是有坑就是有崖。

　　藕怪身子往一缩，临到断边才堪堪刹住脚步，“吱！”

　　小命保住了，这才想起黑爷，遂探头往下看去。

　　幸好，只是一个不高不低的斜坡。

　　不过黑爷跑得太猛，掉得突然，这时正趴在坡底，要生不死的。

　　“吱。”藕怪滑下斜坡，试图扶起黑爷无果，改成跪在它身旁，吱吱哭泣：“吱吱，吱吱吱。”

　　黑爷怒骂：“喵的，我还没死，吱什么吱！”

　　藕怪收回哭脸，头一偏，指着前方：“吱吱吱。”

　　黑爷回过头，眸光立冷。

　　林中深处。

　　枯木黑林中，一道白影穿梭于重重林影间。

　　“思思。”

　　方唤出一声，颜尘便觉心口传来阵阵刺痛。

　　不知怎的，自从进了苦地山后，颜尘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就连体内的灵力，也好像变得不受控制……

　　越往山中行走，这种感觉愈加明显。

　　不过，此时此刻的颜尘完全没心思去细想其中缘由。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楚燿。

　　颜尘摸了摸腰间的同心锁，心道：“同心锁无异，思思应该是安全的。”

　　不敢再耽搁，加快步伐往前去。

　　说来奇怪，苦地山的邪气怎么如此淡了？

　　记得上一次来苦地山补封时，这里的邪气重到几乎要把人呛死。

　　可现下来看，却只有淡淡的邪气萦绕在林间。

　　颜尘微微蹙眉，奇怪，太奇怪了。

　　除了邪气外，这里异于往常的平静也叫颜尘心中不安。

　　苦地山在外面看起来虽然和普通的山别无二致，可山中却是一个危机四伏的异境生。

　　所谓异境生，便是由心魔生成的‘幻境’。

　　就和人发梦一样，一切如身临其境，然而发梦只是虚象，不会造成任何实际伤害。异境生不同于发梦之处，便是梦中皆为真，所有在异境生里发生的事，都会折射到现实当中。

　　而苦地山之所以变成异境生，皆因山中镇压的妖邪们。

　　苦地山作为镇压妖邪之地，本就邪气冲天，灵力稍浅的人别说进入苦地山，就是靠近半步，也会受邪气影响，要么当场暴毙，要么痴傻疯癫。

　　当年某位涅天境境主为了保护门中弟子不受邪气影响，遂将妖邪们的邪煞之气都封在了山中心的玲珑塔内。

　　久而久之，玲珑塔不受其负，崩了一角，邪气外泄，邪煞黑雾笼罩苦地山整整七七四十九日。

　　这期间，在各大邪煞之气互相厮杀争斗中发生了一件让涅天境所有人及妖邪都咋舌的怪事。

　　迸泄的邪气似是受到什么指引，互聚成堆，形成了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将整个苦地山幻成了一个巨大的异境生！

　　勿论涅天境境主长老们还是苦地山中的各路妖邪都无法控制这股力量。

　　初时，涅天境以为这是苦地山将要崩塌是迹象，谁知后来发现，这异境生不仅对人起了作用，就连妖邪也困扰其中。

　　自此，整日想法设法企图冲破封印逃离的妖邪们受了异境生影响，反倒安分了下来。

　　涅天境境主见是如此，喜忧参半。

　　不过在没有破解之法前，也只得如此。

　　从这以后，苦地山彻底封禁，在没有镇压任务或者境主的指派下不得进入苦地山内，如需进山也必须携带净心铃以及文书方可入内。

　　可叫颜尘奇怪的是，楚燿怎么进入到苦地山内的？

　　方才他进苦地山时可是和守卫们周旋了好久，最后还是千面拿了“文书”赶来，这才得以进入。

　　正思想着，颜尘脚下一顿。

　　有声音！

　　就在前方半里内！

　　颜尘不作停留，狂奔而去！

　　不出几息，已来到目的地。

　　声音是斜坡下方传来的。

　　颜尘疑虑片响，遂屏息凝神，抬脚向前，往下一探。

　　“黑爷？”颜尘惊呼一声。

　　停留在山洞前的黑爷和藕怪扭头一看，大喜。

　　“颜公子？颜公子！”黑爷撒丫子朝着颜尘飞奔过去，“公子在里面，在山洞里！”

　　颜尘听它开口说话，先是略略一惊，遂正了正色，道：“思思在山洞里面？”

　　黑爷立起身，龇牙舞爪：“对，在里面！我可以感觉到！”

　　颜尘二话不说跃下斜坡，直接往山洞里冲去。

　　黑爷跟在后面：“等等我，颜公子！颜…！”

　　“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这时，忽有连串惊呼响起。

　　黑爷一回身，就见肖骐和千面站在不远处惊恐地往这边看过来。

　　黑爷嗤了嗤，道：“还愣住作甚么！快跟上去！”

　　说罢，刷一下隐入洞里。

　　“吱！！”藕怪紧随其上。

　　肖骐还在震惊：“它它它它它，它刚才是不是说话了！！！？”

　　千面同样吃惊，不过眼下不是惊讶时候，拉起肖骐的手便追了上去。

　　肖骐边跑边惊声道：“啊啊啊～那是黑爷吧？那是黑爷没错吧？！它是不是说话了？它会说话？”

　　“它竟然会说话？！”

　　“它不是普通的猫吗？”

　　“它是妖怪吗？”

　　“它会变身吗？”

　　“千面，你到底听见没有？它开口说人话了！”

　　洞里昏暗无光，唯有肖骐的声音如涟漪般，一直向四周扩去。

　　跑了片刻，忽见前方有莹莹绿光，停下一看，竟是满壁闪烁着绿光的萤火虫！

　　几人看了须臾，转头发现，在石壁角落处，有一扇不起眼的石门。

　　一眨眼间，黑爷那双圆碌碌的瞳孔已变成了镰月弯钩。

　　紧接着，颜尘便已闪身来到石门前，抬手轻推石门。

　　楚燿的声音从石门缝隙传了出来。

　　“思思！”颜尘再无顾虑，猛地将门推开。

　　门内，楚燿对着空无一人的石壁乱舞双手，破口痛骂。

　　“我杀了你！”

　　“我定要把你的骨肉剁碎了喂狗！”

　　几人莫名一怔。

　　颜尘冲上去紧紧抱住几乎陷入癫狂的楚燿，道：“思思，思思！我在这，我在这。”

　　楚燿在他怀里剧烈挣扎，“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颜尘低声轻哄：“没事了，没事了。思思，我在，我在。”

　　楚燿动作慢慢变小，可口中依旧重复着那句“我杀了你”。

　　颜尘继续安抚道：“别怕，思思。我在。”

　　一会后，楚燿抬起头，眼里一片清明：“颜尘？”

　　肖骐见状，喜极而泣：“二郎！”

　　楚燿一脸迷茫：“肖骐？这…”环顾一圈，道：“这是哪里？”

　　肖骐眼泪乱飞：“二郎，我们找你找了好久啊。”

　　正当楚燿迷愣之际，黑爷扑到他的脚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道：“公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楚燿怔愣片瞬，发出了同肖骐无异的惊叫：“啊啊啊啊啊——原来你会说话！”

　　黑爷捂住嘴，疯狂摇头。

　　楚燿：“别捂了！我都听见了！”

　　黑爷掩饰不成，转了话题问道：“公子，你怎么会跑来这洞里？你刚才对着石壁是在…？”

　　“我刚才……”楚燿敲一敲混沌的脑袋，似是想起什么，惊恐道：“我刚才在这里看见冥魁了！”

　　此话一出，涅天境二人和黑爷面色剧变。

　　黑爷幽黑的眼里都是惧色，“公子，你说你看见他了？在这…？”

　　石室内，除了他们几人，分明再无其他人。

　　楚燿指着石壁道：“刚才这里有一张石床，他就坐在石床上……”

　　可眼下再看，哪里有什么石床？

　　黑爷绕着石室跑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不安的情绪也因此平复不少，又恢复那副高高在上的神色。

　　另一边，检查完石室的千面道：“四处都检查了，没有机关。而且，冥魁是被镇压在苦地山下，封印不破，他断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话虽如此，楚燿还是觉得自己方才见到的那个就是冥魁，那种感觉，绝不是幻觉。

　　“那个，”肖骐举手发话：“不如我们先出去再说吧？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安全。”

　　他这话倒是说的没错，几人点头应是，抬步欲走。

　　就在这时，几人感觉一阵震荡。

　　肖骐率先惊喝：“什么个情况？”话说出口才察觉不对劲之处，又道：“好像是…地在动？不对，是整个山洞在动啊！”

　　“不好！”千面护住肖骐往外跑，“快走，山洞要踏了！”

　　轰——

　　刚才只是若有似无的震动，而现在，已经有了剧烈的晃感！

　　碎石砸落，贴在壁上的萤火虫受到惊扰后纷纷挥动翅膀，飞涌而出。

　　几人没在萤火虫群中，视物不清。

　　“该死的，怎么这么多！”

　　“别往那边去，那是石壁！”

　　“动作快！”

　　几人方出了山洞，便听见轰隆一声，山洞塌了！

　　然而，地面的震动还未散去。

　　千面掐诀抵在眉心，脸色骤变！

　　“少镜主！”千面满脸肉眼可见的不安，“是万古印，一定是万古印出事了！”

　　楚燿和肖骐不明所以：“什么万古印出事了？”

　　千面：“镇压冥魁的封印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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