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热血漫当冷兵器是否搞错了什么?》

作者:谙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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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篇·第二章


      松风涧的海风,本该带着山林的清气,此刻吹在云初身上,却只余下刺骨的寒凉,仿佛带着无形的冰碴,刮过她单薄的肩背。

      体内温润的内力依旧流淌不息,却不再带来暖意,反而像冰冷的溪流,无情地冲刷着记忆的堤岸,将那些被她深深掩埋、混杂着松脂清香与浓重血腥气的画面,重新翻搅上来,清晰得令人窒息。

      岁月在松风涧流淌,在叶孤寒日益严苛到近乎酷烈的打磨要求,与三位师兄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的庇护下,艰难前行。

      云初的天赋,如同被最严酷的冰霜与烈火交替淬炼的璞玉,绽放出越来越令人心悸、甚至隐隐感到不安的光芒。

      她体内的内力奔涌如江河,精纯雄浑远超同龄人;剑光闪烁,迅疾凌厉得只余残影;身法更是飘忽不定,宛如月下鬼魅,难以捕捉。
      叶孤寒注视着她的眼神,满意之余,那份炽热到近乎扭曲的占有欲,也愈发不加掩饰。

      她是他最完美的作品,是他倾注了全部心血打造的、一件足以震动武林的绝世兵器胚子。

      然而,兵器,是不该有“温度”的。

      一次宗门内部的小比,年仅十二岁的云初,在内力修为和剑术造诣上,已如鹤立鸡群。

      将那些年长她数载的同门远远甩在身后,甚至隐隐能与一些资历较浅、武功并非顶尖的师叔辈短暂抗衡而不落下风。

      最终的魁首之位,毫无悬念地落在了她手中。

      演武场边,掌声雷动,惊叹与艳羡的目光交织成网,将她笼罩其中。

      高台之上,叶孤寒负手而立,嘴角极其罕见地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那是对自己“杰作”臻于完美的无声嘉许。

      云初收剑,剑尖轻颤,嗡鸣渐息。激斗的余热让她的小脸泛起红晕,气息微促。

      深灰色的眼眸下意识地在攒动的人头中急切地搜寻。

      她看到了

      大师兄陆沉舟如磐石般的身影,沉稳地点了下头,那眼神中蕴藏着无声的肯定。

      二师兄林风咧着嘴,毫不掩饰地朝她高高竖起大拇指,笑容灿烂得晃眼。

      三师兄竹影站在稍远处,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轻轻颔首。

      那一刻,胜利带来的短暂眩晕感,混合着被最亲近之人认可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她连日来被严苛训练筑起的疲惫堤坝,一种纯粹的、属于孩童的喜悦涌上心头。

      她忍不住,朝着师兄们的方向,唇角上扬,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灿烂如骄阳的、毫无阴霾的笑容。

      就是这个笑容。

      如同投入万载玄冰湖中的一颗滚烫石子,在叶孤寒看似平静的心湖深处,激起了冰冷刺骨的涟漪,寒意瞬间蔓延至眼底。

      当晚,云初被单独召至叶孤寒那间永远弥漫着松香与寒意的静室。

      没有预料中的嘉奖,只有比山涧寒潭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冷寂。

      “跪下。”叶孤寒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千钧重压,不容置疑地砸落。

      云初心中茫然,依言屈膝,跪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寒意瞬间透过薄薄的衣料刺入骨髓。

      “今日比试,最后一式‘松涛叠嶂’,剑势已尽,你为何收招慢了半息?”叶孤寒居高临下,目光如淬了寒冰的刀锋,一寸寸刮过她的脸。

      云初一怔,努力在记忆中回溯那电光火石的一瞬:“弟子……弟子当时内力运转至‘手少阴心经’‘少府’穴时,似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滞涩……”

      “滞涩?”叶孤寒冷哼一声,打断她,声音陡然变得锐利。

      “我看你是被场边那些无谓的喧嚣分了心神!那愚蠢的笑容,便是明证!”

      云初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下意识地辩解:“师傅,弟子只是……只是看到师兄们……”

      “师兄?!”叶孤寒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尖刻的寒意,在空旷的静室里回荡。

      “云初!你给为师听清楚!你是松风涧未来的脊梁,是我叶孤寒唯一的衣钵传人!你的心,你的意,你的每一丝念头,每一分精力,都必须毫无保留地奉献给武道精进!而不是浪费在那些无关紧要的庸碌之辈身上,被他们那些软弱、无用、只会消磨意志的情绪所玷污、所干扰!”

      他踱步到云初面前,月白的袍角拂过地面,无声无息,却带着沉重的威压,阴影将跪着的少女完全笼罩。

      “陆沉舟!”他声音冰冷地吐出名字,“空有一身蛮力,却优柔寡断,妇人之仁,难成大器!林风!”语气更添一层鄙夷。

      “心性浮躁跳脱,流连山下俗物,耽于享乐,武道之心早已蒙尘!竹影!”这个名字似乎让他尤其不齿。

      “更是自甘堕落,沉迷琴棋书画这等消磨心志、玩物丧志的旁门左道!他们三人,不过是宗门耗费米粮养着的庸才废物!是你攀登武道绝巅之路上的绊脚石、拦路荆棘!你与他们厮混,只会被他们的软弱同化,消磨掉你与生俱来的锐气锋芒,让你变得和他们一样……不堪一击!”

      “师傅!”云初猛地抬起头,深灰色的眼眸第一次在叶孤寒面前爆发出强烈的、近乎本能的抗拒和难以置信的震惊,那眼神像受伤的小兽,带着被刺痛的愤怒。

      “师兄们……他们对我很好!大师兄默默护我周全,二师兄带我见识人间烟火,三师兄教我明理知义……他们不是绊脚石!他们是……”

      “好?”叶孤寒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眼神锐利如针,狠狠刺向她。

      “那种廉价的、带着目的的、毫无意义的好,只会让你迷失方向,沉溺于虚幻的温情!云初,你是我从寒潭边捡回来的弃婴!你的命是我给的!你这一身足以傲视群伦的天赋,是我耗尽心血、用无数天材地宝浇灌出来的!你的一切,从骨血到灵魂,都该属于松风涧,属于我叶孤寒!而不是被那几个废物,用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恩小惠、小情小调就轻易收买了心神!”

      “跪下!”更加强大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降临!云初只觉得双肩剧痛,仿佛要碎裂开来,膝盖不受控制地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钻心的疼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窒息。

      叶孤寒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寒冰中凿出,一字一句,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力量,狠狠凿进她灵魂深处:“从今日起,未经为师允许,不得再与那三人有任何私下接触!若再让为师发现你因他们分心、懈怠、甚至顶撞……哼!”

      那一声冰冷的、拉长的尾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残忍威胁,如同无形的冰锥,瞬间刺穿了云初最后的防线,让她由内而外冻结成冰。

      无形的、冰冷的藩篱,在松风涧悄然竖起,比任何铜墙铁壁都更令人窒息。

      叶孤寒的视线如同无处不在的、粘稠的阴影,时刻笼罩着云初,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的修炼时间被无限拉长,任务加倍沉重,稍有差池,等待她的便是厉声呵斥、加倍惩罚,甚至是更长时间的禁闭。

      与三位师兄的接触,变得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异常艰难。

      大师兄陆沉舟依旧沉默如山,但云初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投来的目光里,那份深沉的担忧几乎要化为实质,他紧抿的唇线比以往更加冷硬。

      二师兄林风依旧不死心,试图在师傅视线不及的角落,用夸张的鬼脸、新得的山下小玩意儿逗她开心,然而,只要叶孤寒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针扫射过来,他脸上的笑容便会瞬间僵硬,眼神黯淡,悻悻地缩回手,像被霜打蔫的草。

      三师兄竹影温润的琴声依旧会在月色清朗的夜晚响起,琴音袅袅,却似乎总缠绕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不复往日的空灵澄澈。

      云初变得更加沉默,如同一块被冰封的石头。

      她将所有的委屈、不解、愤怒,连同那个被强行扼杀的笑容,都深深压进心底最黑暗的角落。

      这些无处宣泄的情绪,最终化作了近乎自虐的疯狂修炼动力。

      演武场上,她挥剑的动作越发凌厉决绝,木剑劈砍在沉重的铁木桩上,发出沉闷而密集的巨响,虎口震裂,鲜血染红了剑柄也浑然不觉。

      瀑布之下,她盘膝承受着千钧水流的冲击,一遍遍运转着艰涩的内功心法,仿佛要将所有纷乱的思绪、所有的软弱,都在这冰冷狂暴的水流中冲刷殆尽。

      她要变得更强,更强!强到足以挣脱这令人窒息的枷锁,强到……或许能拥有守护那一点点珍贵温暖的力量?

      这个念头模糊而微弱,如同无尽黑暗深渊中摇曳的一点微弱萤火,却成了支撑她熬过每一个冰冷长夜的唯一支柱。

      师兄们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一次,趁着叶孤寒离山处理宗门要务,林风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灼,偷偷溜到后山云初练剑的隐秘瀑布边。

      “小云初!停手!再这样练下去,你这把骨头都要被你自己敲碎了!”林风的声音带着少有的焦躁,身影一闪,试图夺下她手中那柄染着暗红血渍的木剑。

      云初身形如电,本能地旋身避开,木剑依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劈向飞溅的水流,溅起大片冰冷的水花。

      “喂!听师兄说句话行不行!”林风收起了一贯的嬉皮笑脸,难得地显出严肃。

      “老头子……师傅他……有些事做得实在……过了火!但你再这样憋下去,会把自己憋疯的!我们……”

      “二师兄,”云初骤然停下动作,背对着他,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师傅说……你们,会让我变得软弱。”

      林风猛地一噎,随即眼中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深切的痛楚:“软弱?!哈!他懂什么叫人?什么叫七情六欲?在他那冰窟窿一样的心里,我们这些人,大概都只是他棋盘上的棋子!有用的,没用的!听话的,碍事的!”他大步走到云初面前,蹲下身。

      视线与她齐平,紧紧盯着少女深灰色眼眸深处那抹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近乎偏执的倔强,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小云初,别信他那些鬼话。人活着,有血有肉,会哭会笑会生气,这才是活生生的人!就像这山里的风,有暖有寒;这林间的鸟,有喜有悲。把自己活成他想要的、一把冷冰冰、硬邦邦、没有感情的剑?那才叫可悲!那才叫……生不如死!”

      说着,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细心包裹的油纸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几块小巧精致的、做成憨态可掬小兔子形状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喏,山下新开张的‘蜜语坊’,那队伍排得,啧啧,比练功还累人!快尝尝,甜得很,能把那些苦味都压下去!”
      那熟悉的、带着市井烟火气的甜香,如同最温柔的箭矢,瞬间击穿了云初用麻木和倔强筑起的心防。

      她看着林风那双亮晶晶的、带着笨拙的讨好和深切担忧的眼睛,眼眶猛地一热,酸涩感汹涌而至,几乎要夺眶而出。

      她默默地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接过一块小兔子糕点。

      低下头,小口小口地、近乎虔诚地吃着。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带着新出炉的暖意,却奇异地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顺着喉咙滑下,沉甸甸地堵在心口。

      “别怕,”林风抬手,想揉揉她的脑袋,手伸到一半又顿住,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紧绷的肩膀,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云初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磐石般的坚定,“天塌下来,有师兄们在呢。”

      然而,林风这短暂的、带着温情的“逾矩”,以及那句沉甸甸的“有师兄们在呢”,终究没能逃过叶孤寒那双无处不在的、冰冷的眼睛。

      或者说,叶孤寒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足够“正当”、足够“有力”的理由,来彻底斩断这些“妨碍”他完美兵器成型的“杂质”。

      几天后,宗门内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山下小镇上一位富商按例供奉给宗门的一批贵重药材,在入库清点时,发现少了几味最为珍稀、价值连城的品类。

      看守库房的是几名外门弟子,嫌疑最大。然而,叶孤寒却将怀疑的矛头,精准而冷酷地指向了“心性浮躁跳脱,常年流连山下,屡有逾矩之举”的林风!

      风声骤紧,鹤唳松涧。

      叶孤寒下令彻查,态度强硬,手段凌厉。

      虽然没有确凿无疑的证据直接指向林风,但在叶孤寒明显偏颇的引导和默许下,各种捕风捉影、含沙射影的流言蜚语如同毒藤般在宗门内疯狂滋长蔓延,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大师兄陆沉舟试图以林风平日的品性作保,据理力争,却被叶孤寒斥为“不辨是非,包庇同门,枉为师兄”。

      三师兄竹影引经据典,试图以门规中“疑罪从无”的道理相争,更被叶孤寒一句轻蔑的“书生之见,妇人之仁,不堪大用”顶得面色煞白,哑口无言。

      云初被勒令在静室“闭关”,隔绝一切外界消息。

      然而,静室并非真空。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整个松风涧弥漫的那种山雨欲来的紧张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她坐立难安,体内的内力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沸水,躁动翻腾,不受控制地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一种冰冷刺骨的、挥之不去的可怕预感,如同毒蛇般缠绕上她的心脏。

      师兄们那句“有我们在呢”,似乎成了点燃师傅心中那桶名为“绝对掌控”的火药桶的引信——他们对她那“有害”的影响,以及他们对师傅绝对“权威”的潜在挑战,终于触动了那最不能容忍的逆鳞。

      终于,在一个铅云低垂、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午后,一声声沉重、压抑、如同敲在人心上的钟声,毫无预兆地在松风涧上空骤然响起!

      咚——!咚——!咚——!

      连响九下!

      那是召集全宗上下所有弟子,即刻前往戒律堂的信号!

      是审判的钟声!

      云初的心,在钟声响起的第一下,便猛地沉了下去,直坠无底深渊!

      一种巨大的、冰冷的、灭顶般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铁爪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和咽喉!

      禁令?闭关?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体内温润的内力此刻如同失控的狂暴野马,在经脉中疯狂奔涌冲撞,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她却浑然不觉。

      她猛地撞开静室的门,像一支离弦的箭,朝着戒律堂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狂奔而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呐喊:快!再快一点!阻止它!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当她如同被狂风卷落的枯叶般,跌跌撞撞、气喘吁吁地冲到戒律堂外时,眼前看到的景象,让她浑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彻底冻结!

      戒律堂那扇沉重无比、通体由冰冷黑铁铸就、表面刻满狰狞符文的大门,紧紧闭合着,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透出令人心悸的森然死气。

      门外,聚集着噤若寒蝉的弟子,人人面色苍白,眼神躲闪。

      大师兄陆沉舟如同一尊被冰封的石像,死死钉在原地,他紧握着双拳,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一片死白,发出细微的咯咯声,那双平日里沉稳如渊的眼眸,此刻赤红一片,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黑铁大门,仿佛要用目光将它烧穿!

      三师兄竹影站在一旁,面色惨白如纸,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他温润如玉的气质荡然无存,那双总是含着书卷气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惶和……一种深不见底的绝望。

      门内,隐隐约约传来二师兄林风愤怒到极致的辩驳嘶吼声,那声音穿透厚重的铁门,带着撕裂般的痛苦。

      紧接着,一个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的、如同万载玄冰雕琢而成的声音响起,清晰地盖过了一切嘈杂,如同死神的宣判,一字一句,凿穿门扉,狠狠砸在门外每一个人的心上:
      “……内门弟子林风,不守清规,屡教不改,私通山下,行止不端!更兼监守自盗,窃取宗门重宝,证据确凿!败坏门风,罪无可赦!今按门规第七条……”

      后面的话,云初已经听不清了。

      整个世界在她眼前骤然旋转、崩塌、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天旋地转,脚下坚实的地面仿佛瞬间化作流沙。

      体内那奔涌不息、曾带给她力量源泉的内力,第一次让她感受到的不是强大,而是彻骨的、深入骨髓的寒冷和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

      那扇冰冷的黑铁大门,隔绝的不仅仅是她生死与共的二师兄林风。

      它更像一道无情的闸门,彻底斩断了她生命中仅存的、偷来的、小心翼翼守护的最后一点暖阳。

      这一刻,她终于无比清晰、无比残酷地认识到:在师傅叶孤寒那看似崇高、不容置疑的“期望”之下,掩盖着的,是何等冷酷、何等无情、何等病态的绝对掌控欲!

      而她所珍视的、视若性命的一切——那些笑容、那些温暖、那些笨拙的守护、那些无声的关怀——在他眼中,不过是需要被彻底剔除、碾碎的“杂质”,是妨碍他打造“完美兵器”的绊脚石!

      戒律堂内,象征着最终裁决的沉重锤音,如同敲响在灵魂上的丧钟,带着毁灭一切的回响,轰然落下!

      咚——!

      那一声闷响,不仅宣告了林风的命运,也彻底击碎了云初心中那个名为“松风涧”的、曾经偷来的、虚幻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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