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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界
颁奖典礼结束后，夜色已深。商务车内，严洛洛侧目看着身旁专注刷微博的陈安然，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勾勒出赏心悦目的轮廓。
没有什么传说中一步登天的大女主光环，今天的陈安然并没有拿奖，但她没有未获奖的失落，没有故作坚强的伪装。
这个女孩始终保持着令人心疼的坦然，为每一位获奖者真诚鼓掌，还不忘给严洛洛介绍圈内的前辈。
车窗外霓虹闪烁，严洛洛望着陈安然被光影分割的侧脸，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这就是她的陈安然，永远不疾不徐，得之坦然，失之淡然。
然而这份宁静在回到家中被打破。
洗完澡出来的严洛洛，发现陈安然正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摆着一瓶开了封的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泛着危险的光泽。
"要一起喝点吗？"陈安然抬头，眼睛里闪烁着严洛洛读不懂的情绪。
"不了，"严洛洛在她身旁坐下，"我酒精过敏。"
陈安然猛地直起身子，“酒精过敏？可你之前不是还经常喝酒吗？”
"只是会犯困而已。"严洛洛轻描淡写地倒了一杯酒递过去，"所以用来助眠。"
陈安然的手指紧紧攥住酒杯，骨节发白："严洛洛，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严洛洛注视着她，"我都会告诉你"
这句话像给了她底气。陈安然仰头灌下一整杯酒，辛辣的液体让她微微皱眉："你谈过恋爱吗？"
"谈过。"
"男生女生？"
"都有。"
像是赌气般又是一杯见底。陈安然倒酒的手已经有些不稳："几个？"
"记不清了。"
苦笑着饮尽第三杯，陈安然的眼角开始泛红。或许是酒精作祟，或许是情绪使然，她的目光变得迷离而炽热。
严洛洛一脸宠溺又担忧的表情看着她，看来酒量还是需要练啊。
轻轻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流连在那泛红的耳尖。
想问的话在舌尖转了又转，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陈安然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滚烫的掌心贴着她的脉搏，"不许和别人靠那么近......你看起来那么好骗......万一被坏人拐跑了怎么办。"
醉意朦胧的嗓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占有欲，严洛洛的手腕甚至都感觉到一丝疼痛。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威士忌的醇香在空气中弥漫。陈安然的脸颊蹭过严洛洛的唇角，最终沉沉倒在她肩上。温热的鼻息拂过颈侧，像一只终于收起龇牙的小狗。
严洛洛苦笑着环住怀中人，她觉得自己又生病了，这次的症状比当年确诊双相时还要难以启齿。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指尖因为触碰而战栗，那些被理智压抑的念头，正在每一个细胞里叫嚣着欢呼着在跟她的理智对抗。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毯上投下交错的影子。严洛洛拿过杯子，手指摸索了一下刚才陈安然喝过的位置，苦笑着，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侧头看着怀里陈安然酡红的脸颊，呼吸均匀地拂过她的颈侧。她轻轻拨开陈安然额前的碎发，指尖悬在半空，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我们......终究还是越界了......
这个念头像一根种子落在严洛洛的心上，迅速侵略。
陈安然还是个孩子，可自己早已不是了。
一周了。
那晚以后，严洛洛从陈安然的视线里消失了，整整七天......
那天清晨，陈安然从宿醉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严洛洛的床上，枕边却空无一人。
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赤着脚踩过冰凉的地板，从卧室到客厅，从书房到厨房，每一个角落都安静得令人心慌。
按理说节假日的上午，严洛洛从来不会出门。她总是会陪她吃早餐，或者窝在沙发里看一部老电影，直到下午才有可能会去公司处理事务。
可现在，整个家里空荡荡的，连空气都凝滞得让陈安然感到窒息。
'你出去了吗？'陈安然给严洛洛发微信。
手机震动，秒回屏幕上跳出一条简短到近乎冷漠的回复： '嗯，出差，去国外。'
陈安然盯着屏幕，指尖悬在键盘上，最终只打出一句：‘好，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没回复。
五分钟过去了连冰冷的回复都没有了。
陈安然攥紧手机，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艰涩。
她想起昨晚，俩人喝酒时，那暧昧不清的情愫。
我......是不是越了她的界......
可是7天了，这7天里陈安然给严洛洛发什么消息，都要等好久才能得到回复，简洁，冷漠，没有感情。
陈安然坐在窗前，拿出手机打出这7天里第一个电话......
她忘了时差这回事。
当电话接通时，陈安然才猛然意识到国内已是深夜，而严洛洛那边正是忙碌的午后。
就在她慌乱地想要挂断时，听筒里传来那个让她思念了许久的声音......
"喂～"
严洛洛的声音就像是炎热夏天里温度刚好的空调，没有丝毫不耐，声音很温柔。
"是我。"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嗯，我知道。"严洛洛的声线里带着她熟悉的温度，"怎么了？"
"你......在忙吗？"她不自觉的用手指在玻璃上写写画画。
小心翼翼的语气，让严洛洛心头一软，电话那头停顿了两秒，声音软了下来："现在不忙，你说。"
"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嗯？”
"我，我就是想你了。"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她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浅的抽气。
"后天晚上。"严洛洛最终妥协般地叹了口气。
"真的？那我等你回来。"
"结束了，我们去吃饭吧。"一个陌生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陈安然的心猛地一沉。
"嗯，这就来。"严洛洛对着远处应道。
"你要去忙了吗？"她的声音不自觉地低落下来。
"嗯。"
"那...你去吧，我挂了。"她强撑着说完，却迟迟舍不得挂断。
电话两端陷入奇妙的静默。严洛洛也没有挂断。
最终，陈安然把手机放在桌上，打开了扬声器。
她听见细微的布料摩擦声，猜想是严洛洛戴上了耳机。
接着是脚步声、电梯提示音、车门开关声，最后来到一个热闹的餐厅。
严洛洛和那个女声讨论着菜单，偶尔传来杯碟碰撞的清脆声响。
就这样听着，陈安然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光是能听到这些，就让她心里泛起愉悦的心情。
"你打算听到什么时候？"
严洛洛突然的问话让她手忙脚乱："我、我，......"
"我要吃饭了。"严洛洛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哦...那...再见。"她失落地挂断电话。
窗外的夜色突然变得浓重起来。
陈安然抱着膝盖坐在窗边，方才的开心此刻化作一个酸涩的大泡泡，一点一点将她笼罩。
但更让她心尖酸涩的事，在两天后的晚上。
严洛洛说今天晚上回来，陈安然早早的就在家等着，还特意的收拾了一下房间，弄得香香的。
她上部戏的片酬下来了，她给严洛洛买一条手链当礼物。
她开开心心洗好澡坐在沙发上找了部电影看，等严洛洛回来。
可是时间渐渐走到晚上九点多，严洛洛还没回来。
她有些懊恼，忘记问她晚上几点回来了。
她拿起手机，给严洛洛发消息。
“你.......落地了吗？”
过了很久，回复她的只有孤零零的对话框。
她想了想给北七发消息。
“北七姐姐，你知道我姑姑今天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没过多久那边就回消息。
“她已经回来了，不过有点事要忙完，可能要晚点回去了。”
知道她已经回来了，陈安然又开心了。
“哦，好，谢谢～”
然后她就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恍惚间她听见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
猛然惊醒，看了一眼，电视上的电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播放结束了。
清醒了几秒，确定门口有声音的她觉得是严洛洛回来了。
开心的跑过去开门，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但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门锁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玄关显得格外刺耳。
当陈安然推开门时，眼前的画面让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寒冷瞬间从头传到全身
严洛洛将祁阳抵在墙上，修长的手臂撑在对方耳侧。
祁阳的金发在灯光下泛着刺眼的色泽，手指正暧昧地攥着严洛洛的西装衣领。两人的距离近到呼吸可闻，鼻尖几乎相触。
在门开的刹那，祁阳偏过头，冲陈安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时陈安然才认出，这就是颁奖典礼上那个让她如鲠在喉的女人。
她突然想起来，那天电话里的声音好像也是祁阳。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抵不过胸口翻涌的酸涩。
严洛洛这才缓缓转过头，眼底的迷蒙在看清来人后渐渐褪去。
她缓慢的松开钳制，后退一步，声音带着微醺的沙哑：“你先回去吧。”
祁阳优雅地整理着衣领，朝陈安然点头致意："你姑姑喝多了，我送她回来。"
空间仿佛静止了，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高跟鞋的声音渐渐消失在电梯间。
"要...进来吗？"陈安然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严洛洛低笑一声，踉跄着跨入门槛。
浓烈的酒味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祁阳留下的香水味，让陈安然胃部一阵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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