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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程屾家。
原尧穿着程屾的衣服逛着，刚洗完的头发被她随意包在头顶，几缕不安分的碎发从干发帽里挣脱出来垂在耳后，跟着她的步调轻晃着。
程屾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像是猫奴舔着自家主人一样，嘴角不自觉扬着弧度。
该说不说，程屾家装修虽然有些成熟，但对于这个年纪的他而言似乎也没有特别不搭，同时还有一些小巧思特别戳她的审美。
像是宽大的客厅里只放了一个小众设计的不规则沙发，地上铺了长绒毛的椭圆形地毯，不管是地毯还是沙发都很适合就地躺下放空。
右手侧出去就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和原尧家的落地窗不同，他这一扇少说能有三四十米宽，顺着着房型向阳一面能做窗的地方几乎是打通全做了窗户，配上这样的层高，感觉能在阳光升起的一瞬间就被覆盖到，很适合原尧这种很需要“光合作用”的懒人。
原尧走过去拨了拨窗帘，两层的窗帘在不同的轨道上，兼顾了遮光和采光两种需求。
一圈逛下来，因为家具少的原因，本就不小的面积显得更为空旷了。
程屾拿着吹风机，见她逛歇了走过去摘下干发帽轻巧地替她吹着头发。
“不是还有两个房间没逛完？”
吹风机的声音稍微有些大，原尧仔细听了会才大声说：“怎么你家我就只能来一次吗？”
“再说了，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今天来的突然，等哪天你收拾好了我再去看也不迟。”
程屾替她吹头发的动作没停，回：“我对你没秘密。”
“真的吗？那你和我说说这五年我不在你都干了什么吧。包括但不限于你读书拍戏找西雅问我在哪之类的种种。”
程屾还以为他会站起来去那两个房间验验真伪，谁想她这么说，还偏过头来。
这样他本来在顺着她头发的手就自然带着头发落到了她的额角。
程屾偏过头，难得有些明显的羞恼，他抿了抿嘴小声说：“……你都知道那应该不算秘密吧。”
“我只是听说，具体怎么样我不清楚啊，你不告诉我不就是对我有秘密了吗？”
“……”
五年的时间不短，对于寻常人来说可能需要用千百天的时日数万件的小事去填补，与他们而言却是空洞的一片空白。
于是自打重逢起，他们两有太多的长夜在对话之中悄然度过，只是为了听对方转述自己缺位的五年，同时也会回想起曾经一起度过的那十几年。
如今拥眠于一室的他们像是巨大古树上结出的果子，曾经冗长的记忆就像是地下盘根错节的庞大根系，在对话之间扎破那五年的空白，于上于下都在茁壮成长着。
次日早，二人睡到十点多，难得两个人都没动静，闭着眼互相搂着又赖了十来分钟。
玉子在公司等了一晚，但妆容精致得没人能看出她熬了个大通宵。
原尧的消息弹出时，她问：“睡醒了？”
那边也回的很快：“嗯。”
玉子一口闷完一杯加浓美式，觉得自己近期可能不会再想喝任何一杯咖啡了。
不如喝一杯奶茶吧，听说楼下开了一家不错的奶茶店，更是请了某位学霸明星当代言人。
上次喝奶茶应该还是在久远的二十几岁吧。
“那我们这边公关就动手了，之后你和程屾看着上线吧，不着急一时。”
“好。”
程屾的主卧有一个超大的卫生间，光是镜子就有两米长，三个人并肩站在流理台前都很宽裕，然而程屾此刻却非要伸手绕过原尧去拿牙刷和牙膏。
原尧回完消息抬头正好看到程屾拿出两根一模一样的电动牙刷——还是她一直用的那个牌子。
黄色的外观一看就是她的。
果不其然，程屾把挤好牙膏的黄色电动牙刷递给她，自己手里蓝色那支有着明显的使用痕迹。
原尧看他一眼，绕出房间。
为什么程屾偶尔回来的家里会成双成对准备这么多生活用品，以至于她第一回刚来就有专门的拖鞋——程屾直接伸手从鞋架里拿出那双棉拖递给她，而不是说挑选着哪双应该给她。
还有成套的洗漱用品，短发不爱吹头的主人浴室外却挂着干发帽，喜欢淋浴的主人主卧里却有一个大而舒适的浴缸，简约的流理台上放着一个个小巧的收纳盒，打开来后是日期新鲜且她一贯爱用的护肤品。
原尧觉得有些问题的答案太过明显，明显到让她问出嘴都有些脸皮发烫。
于是她按耐着想要高高扬起地嘴角，装作漫不经心地走去她最爱的落地窗前，即使明显轻快的步调狠狠出卖了她。
程屾跟在她身后，一整片的落地窗只微微透出一点点阳光的颜色，耳畔只有电动牙刷微微震动的声音。
伊人在侧，按理来说现在应该是很闲适满足的时刻。
但那也只是表面，或者说可能只是原尧的心情。
微博上的网友和粉丝们争了吵了一天一夜，两家公司现在或许正在像齿轮一样一个咬紧一个稳步运作着，想不到会是什么样的公关内容，但应该会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什么样肯定的答案？
“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原尧。”
“嗯，当然可以。”
因为想要亲耳听到一个明确的答案，程屾问出了心中可能已经藏了很多很多年的一个老问题，但这次原尧却不再意外，就那样轻而易举的，似乎以后无数次也还会这样平静又肯定的回答那样，说出了一个答案。
她伸手拉开窗帘，光在一瞬间倾洒进室内，二人均有些睁不开眼，却都笔挺地站着，眺望远方。
高处看到的太阳好像的确要更亮一些，丁达尔效应的边缘也更为清晰。
原尧轻轻向旁侧歪了歪，后背意料之中地靠上了程屾的肩头。
楼下远处后知后觉的狗仔们狂按快门，他们估计怎么也没想到因为原尧家对面实在找不到蹲点的位置才来的程屾家这边，竟然真能拍到一手资料。
一闪一闪的闪光灯里，程屾抽出手搭在原尧腰侧，这下当真是闲适而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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