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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朱家
到达衙门后门时,正巧碰到凌秋往外泼水,差点泼秦珂身上。
“曹言竹刚才被抓了。”秦珂推着凌秋进衙门,杜初茫然地跟在后面关上了门。
“我知道。”凌秋走到水井旁打水。
曹言竹刚被抓,凌秋就知道了?
“你的消息怎么这么快?”
面对秦珂略带怀疑的目光,凌秋悠悠道:“我告发的。”
秦珂的心口猛地一窒。
凌秋在原书中是绝对的正派人物,为人正义,对朋友仗义,现在性别变了性格变了,难道本性也变了?
“为什么?”虽然两人不熟,但秦珂还是有一种被背叛的憋屈感。
“我不告发他,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凌秋看都没看秦珂,他把水桶的水倒进菜盆,洗菜。
“那我呢?你告发我了吗?”秦珂以为凌秋是因为罗大娘和朱大夫的事生气,所以才去告发的。
凌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问:“你也要雇人劫囚犯吗?”
“啊?”秦珂一脸懵逼。
凌秋起身,他甩了甩沾水的双手,“你以为我告发曹言竹什么?”
秦珂傻傻地问:“那……那你告发他什么?”
凌秋无可奈何道:“当然是告发他喝酒闹事了。”
原来,曹言竹跟他父亲要钱根本就不是为了替孙家赔偿张家,而是为了雇人在孙氏夫妇被送往采石场的路上劫走他们。
“他今日来找我借钱,我哪有钱?他急啊,顺嘴就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雇人劫囚犯可是大罪,不给个五、六千两谁愿意做?”凌秋把水盆的水倒掉,把青菜端进厨房。
秦珂和杜初也紧跟着进了厨房。
“可密谋劫囚犯也不是小罪,你把他告发了,他得坐一辈牢。”秦珂说。
凌秋翻了个白眼:“我有那么蠢吗?我怕他真把劫囚犯的事做成了,便找了两个认识的差爷,说曹言竹喝醉酒抢了我的钱,让差爷把他先抓进去再说。”
误会凌秋了,人家是好心办好事,秦珂心里开心极了,凌秋的底色没变,自己也没被背叛。
秦珂有时觉得自己是挺自作多情的,居然自顾自就陷入“被背叛”的心态中。
“我也不是说曹兄的坏话,他这个人直来直往的,平日相处是没问题的,但大事上冲动的话,可能会害人害己。先让他在里面待几天,冷静下来再说。”凌秋拿出一块肉剁了起来。
凌秋说得没错,曹言竹的确太“不拘小节”了,就算找人劫囚成功了,那孙老板和老板娘以后怎么办?孙大娘怎么活下去?
凌秋想起什么,他问秦珂:“对了,秦兄,你来找我什么事?”
“叫什么秦兄,叫我秦珂就行,我们都那么熟了。”秦珂忙高声道。
没等凌秋说话,门外有人进来了,是江绂。
秦珂觉得自己不仅自作多情还倒霉透顶,昨天才跟江绂说跟凌秋不熟,今日就在背后大叫着“我们都那么熟了。”
凌秋赶忙放下手中的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然后接过江绂手中的食盒。
“江大人,我一会就过去拿了,您不用亲自送来。”
“顺路的事,正巧吃完饭走几步。”江绂笑道。
秦珂眼神乱飞,装看不见江绂,杜初拉了拉他的衣袖,他依旧没反应。
“这是秦太丞的公子,江大人应该……应该见过吧。”
凌秋有些提心地介绍道,他听说过秦珂大闹公堂的事,就是不知闹到了什么地步,更不知江绂和秦珂的关系是水还是火还是冰。
“何止见过。”江绂慢悠悠往秦珂这里走了几步,装作惊讶道:“秦公子怎么在这衙门后厨?”
“我……我来吃饭。”秦珂随口想了个借口。
江绂看了看干净的锅底:“刷锅水都没了,你吃什么饭?”
凌秋以为江绂故意为难秦珂,便解围:“吃晚饭!他是来吃晚饭的。”
江绂:“衙门的晚饭是能随便吃的吗?”
凌秋一拍脑袋,忘了衙门只给市吏提供午饭了。
江绂坐到了餐桌旁的凳子上,然后让其余几人也坐下。
秦珂刚坐下,江绂便问:“关于张夫人的死,你查到新的线索了吗?”
凌秋吓得倒抽一口气,江绂怎么知道他们在查张夫人的案子,他看向秦珂,没想到秦珂脸不红心不跳。他马上就明白,秦珂和江绂有“交易”。
秦珂看了看门外,他担心有人进来,杜初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便主动起身去门外看着。
秦珂正色道:“我今天乔装打扮去了朱大夫的医馆里,从他嘴里套出了一些话。”
“朱大夫真的有嫌疑?”凌秋露出了不想相信的表情。
“什么话?”江绂问。
接下来,秦珂就把今日在医馆发生的对话仔细说给了两人。
语毕,江绂思考片刻,说:“他口中的那种毒药,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炼制的。”
凌秋的心思似乎不在毒药上,他一脸凝重,很是纠结地问秦珂:“秦兄……秦珂,朱大夫为什么跟你说如何杀妻埋尸的事?”
“我也不确定为什么。”
秦珂没有说不知道,而是说不确定,这让凌秋更加疑惑,他的思绪似乎随着秦珂的这句话飘到了九霄云外,秦珂喊了他一声,他才回神。
“什么?说到哪了?”凌秋忙问。
秦珂:“说到毒药的事了。”
“对对,我们要怎样才能证实张夫人是被毒死的?”凌秋说到了难点。
“只能开棺验尸了,但开棺不是小事,一定得有确切的证据,且要上报知府衙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事。”江绂缓缓道。
开棺验尸的确难行,那现在最大的破案点就在朱业身上,只要能证实朱业手中的确有这种毒药,不怕他不把事情供出来。
就在这时,凌秋来了一句:“我爹跟我说过,朱大夫住的医馆和宅院都是官府名下的。”
秦珂不明白这话的含义,他看向江绂,显然江绂明白。
江绂思考了一会,说:“我曾看过县里的卷宗,那里的确在县府名下,但早年一直荒着无用。十多年前,前任县令以感谢朱大夫行医救人之名,让朱大夫免费用行医住宿。”
“前任县令不会以感谢之名把那块地卖了吧?”秦珂疑惑道。
江绂笑道:“我们县府可没有这笔收入。”
说不定进了人家的私人腰包,不过秦珂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不明白两人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件事,直到他趴到朱家后院的墙上看着岳遇云带着两个衙役去挖树。
*
朱家的院墙很高,秦珂踩着凌秋的肩膀才勉强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凌秋很是吃力,摇摇晃晃的,幸亏杜初在旁边帮忙扶着。
对于衙役的到来,朱业很是意外,当然他更害怕几人手中的铁锹。
“几位差爷这可使不得。”朱业着急地阻止几人挖月季树。
岳遇云劝道:“朱大夫,这宅院本就是属于官府的,您住这没问题,但县太爷想挖几棵花都不行吗?这一排月季还有那几棵黄栀子,快二十年的老株了,都是属于县府的财产。”
朱家后院有不少月季和黄栀子,现在虽不是开花季节,但嫩叶充绿,让整个院子生机勃勃。
岳遇云几人的动作很慢,他们挖一会歇一会,朱业一刻也不敢离开。前面有人来看病,他都不情不愿地过去,但又很快回来了。
面对朱业的奇怪行为,秦珂更加确信心中的猜测:朱家院子里有不可见人的秘密。
挖树的这段时间,秦珂和凌秋互相换着上墙,两人都想观察里面的情况。
等到太阳西斜,他们才挖出了一棵月季。
然后,岳遇云跟朱业说,他们先把这棵树送回去,再去吃晚饭,戌时过来继续挖,让朱业记得留门。
现在还不到酉时,还有一个多时辰。
朱业擦了擦额头的汗,眼睛提溜着环顾四周。
秦珂赶忙把头缩下,并小声让凌秋放自己下来,凌秋闻言,立刻蹲了下来,秦珂一个踉跄,好在没摔到。
三人小心翼翼地缩在被桃树覆盖的围墙拐角处,不一会,岳遇云和另外两个衙役抬着月季树叶也过来了。
在进朱家挖树前,他们便提前找好了这个汇合地。
“怎么样?朱大夫有什么的奇怪之处吗?”秦珂问岳遇云,面对面肯定比在墙上看得清楚。
“他很害怕,不想让我们挖树。”
岳遇云对事情的走向并不完全了解,只是,江绂让他做事让他听秦珂的,肯定有江绂的道理。
害怕就对了,秦珂顿时充满了即将再次解开一个谜团的喜悦,而凌秋则一脸失落地坐在了地上。
“他……他不会真的……”凌秋自言自语,但没把话说完便气得用拳头砸墙。
秦珂忙阻止他,“小声点,等查明真相你再生气也不迟,再说你又没做错事,干什么糟蹋自己?真想打人,打杀人凶手去。”
“谁是杀人凶手?”杜初一脸单纯地问,“谁被杀了?”
秦珂转头安抚杜初,“杜初,你先别管这些,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害怕知道吗?跟着我,不要乱跑。”
杜初能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担忧地抓住了秦珂的胳膊。
“没事,别担心。”秦珂安抚道。
接着,几人便默不作声地等待,等了大概一刻钟,墙内终于传来了动静。
岳遇云立刻蹲下,让秦珂踩着他的肩膀查看里面的情况。
果不其然,朱业正在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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