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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30m
范老太太见到赵九真和沈不辞,笑容格外慈祥热情,尤其是对救了她“急”的赵九真,拉着他的手不住夸赞,又对玉雪可爱的沈不辞喜欢得不行,伸手想抱抱他:“这小灵童真标致,来,让奶奶抱抱。”
沈不辞小脸微绷,不着痕迹地往苏渺身后缩了缩,只礼貌地叫了声“范老夫人”,便不再多言。老太太也不介意,只当孩子怕生。
范甜甜则脸颊微红,眼神时不时飘向温润如玉的赵九真,又努力找话题与自称“风水顾问”的王麟交谈,但明显心不在焉。
王麟倒是尽职尽责,用新学的风水知识装模作样地评点着庭院布局,说什么“山管人丁水管财,范家这庭院曲水环抱,藏风聚气,难怪家大业大”,听得范老先生连连点头。
赵九真的目光更多落在那些假山石上,他轻轻拂过一块造型奇崛的太湖石,状似无意地赞叹:“范老这园中的太湖石,品相极佳,尤其是这块‘云岫’,形神兼备,想必是早年所得珍品吧?”
范老先生闻言,脸上露出几分得意:“小友好眼力,这块确是早年一位老友割爱。不过,”他笑着指了指主楼方向,“要说奇石,甜甜房间里那块‘雪浪’,才是真正的灵物,是甜甜妈妈当年从一位藏家手中重金求得,据说有些玄妙,对甜甜身体也有好处。”
“哦?”赵九真适时露出好奇之色。
范甜甜眼睛一亮,立刻接口道:“九真哥哥对奇石也有研究?那……要不要去我房间看看?那块石头真的很特别,冬天触手生温,夏天则沁凉如玉。”她说着,眼神期待地看向赵九真,又补充道,“王道长、苏观主,还有这位小帅哥,也一起来吧?我房间里视野也很好。”
“九真哥哥,走吧!”王麟坏笑着挑眉打趣赵九真,“麻烦甜甜带路喽!”
范甜甜脸颊瞬间红到了耳根,赶紧跟爷爷奶奶说道:“我带他们去我院里玩会,待会再来爷爷奶奶院里。”
范老先生和范老太太其实有意想和赵氏集团搭上关系,现在看着赵九真又是个有品貌、有才学,自然乐意自家孙女和他亲近。
遂摆手笑着让他们年轻人慢慢耍。
几人随范甜甜来到她的房间。
房间宽敞明亮,布置得清新雅致,充满了少女气息。
窗边摆放着一块约半人高的乳白色石头,石质细腻,表面有着天然形成的、如同层层浪花般的纹路,确实不凡。
但一踏入这个房间,苏渺、沈不辞和赵九真几乎同时感觉到了更明显的异样——不是阴邪之气,而是一种……稀薄却异常纯净的灵气,如同涓涓细流,从房间地下隐隐透出,萦绕在室内,尤其是那块“雪浪”石周围。
“地脉灵气?”赵九真心中惊疑。
沈不辞也略感诧异。
而今世界,灵气稀薄,这种天然灵气聚集点极为罕见,通常只存在于深山古刹或特殊风水宝地,没想到会出现在都市豪宅之下。
难怪这房间让人感觉格外舒适,连空气中那股范家大宅整体的滞重感在这里都淡了许多。
“甜甜住在这里,身体感觉如何?”赵九真温声问道,指尖似无意地拂过“雪浪”石的表面。
范甜甜飞快地看了眼赵九真温柔带笑的眼睛,害羞道:“很好啊!自从搬进这个房间,感觉睡眠好了很多,精神也足了。而且,妈妈给我找了一位很厉害的老中医,开了调理的中药,我一直在吃,感觉以前容易乏力、头晕的毛病都没怎么犯了。”
她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药盒,里面是配好的小包中药丸。
沈不辞的目光落在那些药丸上,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冷意。
赵九真接过药盒看了看,又轻轻嗅了一下,脸上温和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几不可察地沉了沉。
苏渺注意到他们的细微变化,心中了然:这药,恐怕有问题。很可能就是配合“替身”邪术的引子,用以维持范甜甜表面上的“健康”。
王麟没察觉到这些暗流,还在好奇地打量房间,随口问道:“甜甜看起来气色很好,听说你之前身体不太好?是有什么先天问题吗?”
范甜甜点点头,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嗯,是有点先天不足,免疫系统比较弱,小时候经常生病。最危险的一次是五年前,我坐家里的车出去,发生了车祸,当时伤得很重,医院都下病危通知书了,家里人都吓坏了。没想到后来我奇迹般地醒了,而且恢复得特别快,连医生都说不可思议。”
她说完看了眼赵九真,脸上带着庆幸的笑容,似乎在解释自己现在身体很好,不用担心。
五年前?车祸?
苏渺心中一震。
刘月清说过,她小姑子范甜甜五年前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没救过来,时间似乎正好吻合!
王麟眼睛转了转,凑到沈不辞身边,玩笑道:“沈道友,你看……要不要推演一下甜甜的命数?看看是不是真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想用这种方法验证真假。
沈不辞瞥了他一眼,奶音冷淡:“窥探天机,逆转因果,岂是儿戏。”
这种涉及生死、尤其可能被邪术篡改过的命数,强行推演消耗极大,且容易引动不可测的反噬,他自然不会轻易答应。
范甜甜听到沈不辞这么说,似乎松了口气。很明显不是很想推演命数。
未免尴尬,她夸张地赞叹:“这么小就懂这多,真是神童!我这么时候奶奶说我连100个数都数不清楚呢!”
赵九真对她温柔一笑,适时开口道:“推演命数确实不宜。不过,若是甜甜有兴趣,我倒略通一些测字之法,权当游戏,虽不及推演精准,但也可见些微轨迹。”
范甜甜立刻点头:“好啊好啊!九真哥哥,测字怎么测?”
“只需随心写一字即可。”赵九真递过纸笔。
范甜甜想了想,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娟秀的“安”字。
赵九真看着这个字,沉吟片刻,缓缓道:“‘安’字,上宀为家,下女为阴。家宅稳固,女子居中,有荫庇之象。字形端正,笔画圆润,主一生平顺,家业丰足,且有长辈贵人庇护,逢凶化吉之兆。看来甜甜确是福缘深厚之人。”
范甜甜听了很是满意,看着赵九真的眼神亮晶晶的。
苏渺看着那个“安”字,又看看眼前明媚健康的范甜甜,再想到那个躺在冰冷棺木中被盗走尸身、可能正在承受病痛转移的农村女孩,心中却莫名生出一丝寒意。
这命数听起来太“完美”了,完美得像被精心修饰过。
沈不辞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眸中的情绪。
他并未动用耗神的推演,仅凭直觉和之前感知的异常,已能断定:眼前这个范甜甜的命线,早在当年那场“奇迹般”苏醒的车祸时,就应该已经断了。如今支撑她鲜活生命的,恐怕是另一条被强行嫁接、扭曲的“线”。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轻轻敲响,邱晨推门走了进来。
他穿着休闲的衬衫长裤,身姿笔挺,寸头显得格外精神,但眉宇间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房间内众人,尤其在沈不辞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锐利而警惕。
“甜甜,跟赵先生说什么呐?这么开心。”邱晨对邱好说道,语气平静,但苏渺敏锐地感觉到,他进来后,房间里的气氛似乎更凝滞了一点。
“小舅舅,没说什么。”范甜甜似乎有点怕他。
邱晨点头,对众人笑了笑,但是那笑也是硬邦邦的。
“我家老爷子也喜欢风水,我今天正好凑着甜甜和范老太太的光,过来开开眼。”
他的视线再次落回沈不辞身上,这次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些。沈不辞坦然回视,那双孩童的清澈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这位小朋友,很特别。”邱晨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褒贬。
“我家小祖宗天生灵慧。”苏渺微笑着挡了一句,自然而然地移开了话题。
邱晨又看了沈不辞一眼,没再说什么。
参观完范甜甜的房间,几人借口还要在庭院其他地方看看,,准备寻找下尸体的痕迹。
走出范甜甜那座独立小楼,穿过一段精巧的回廊时,一直安静的沈不辞忽然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与此同时,苏渺感觉到小祖宗的小身子骤然绷紧,一股微弱却凌厉的波动从他身上传来。
“苏渺。”沈不辞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去洗手间。”
“啊?哦,好。”苏渺虽然不明所以,但立刻感觉到他的不对劲,连忙对王麟和赵九真道,“那个,他好像有点不舒服,我带他去下洗手间。”
王麟不疑有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客用洗手间。赵九真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沈不辞瞬间有些苍白的侧脸。
一进洗手间,苏渺就反手锁上门,刚说完“小祖宗,你怎么了?”
回头就看到令她心脏骤停的一幕——
沈不辞小小的身体靠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紧闭着眼,眉头痛苦地蹙起。
而他脖颈侧那颗殷红如血的朱砂痣,此刻正散发着妖异的微光,并且,仿佛有生命般,开始沿着他细嫩的皮肤向外蔓延出细细的、血红色的咒文!
那些咒文如同活着的藤蔓,迅速爬向他小小的脸颊、耳后,甚至向着衣领下的身躯蔓延。
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巨大的痛苦,粉嫩的嘴唇抿得发白,小小的身体因为压抑而微微颤抖。
“小祖宗!这是什么东西?你你……”苏渺吓得魂飞魄散,扑过去想碰他,又不敢,生怕加剧他的痛苦。
就在这时,她自己也感到丹田处猛地一热。
是之前吞下的那颗“锁情珠”残留的力量,似乎受到了沈不辞身上异变的牵引,骤然躁动起来。
一股混杂着庞杂情感的热流冲上她的脑海,眼前景象瞬间模糊、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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