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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我不该那么自以为是，芙莉涅。”汤姆的情绪有些低落，声音也闷闷的。
芙莉涅一下下轻抚着他的后背：“那不是你的错，只是一个意外。”
汤姆却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喃喃道：“我不该在没有保护你的能力之前，把你的性命也一同押上赌局……”
“我到底犯了怎样的错误，芙莉涅。”
汤姆抱着芙莉涅的手一点点用力，在莫大的后怕与不安中他的情绪又开始跌宕。
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他差一点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不该这样，不可以这样。
“芙莉涅，我绝对不要失去你。”
汤姆的话一字一句落在芙莉涅的耳畔，像是一个郑重的承诺、又仿佛他此刻因为不安而产生的浓重偏执。
芙莉涅感觉自己的心底荡起了久久不能平息的涟漪，一圈又一圈、慢慢扩散到她的四肢百骸。
“汤姆，是我要跟着你来的。而且我现在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芙莉涅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内心复杂的情绪，她直直注视着汤姆的眼睛。
“但你说得没错，汤姆。”
“在没有足够的把握时，我们不应该随随便便就拿出性命作为赌注、因为我们都没办法承受起失去对方的代价。”
汤姆注视着和自己近在咫尺的芙莉涅，他放轻了声音：“没有下次了，芙莉涅。”
“我不会再将你置于危险之中，你说得没错、我们都承受不起……代价。”
“我知道。”
.
等他们终于缓和下情绪，找到了一些有助于他们深入了解魔法界的历史书离开后、外面的天空已经微微破晓。
他们踩着第一缕晨光踏上返回孤儿院的路。
温妮早已在他们的房间里等待：“欢迎你们平安回来，里德尔大人、芙莉涅大人。”
说话时温妮的目光一直停在芙莉涅的身上，在观察许久后她轻轻微笑：“看来那个契机已经到了。”
汤姆想起那个魔法阵，脸色难看：“你什么意思？”
温妮却轻巧避开：“我要的东西呢？”
她看上去并不担心遭遇什么报复之类的，芙莉涅盯着温妮波澜不惊的脸、把日记本递了过去：“温妮，你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温妮接过日记本后看着日记本上稚嫩的涂鸦沉默片刻，她当着两人的面翻开书页随意查看了一下、然后又合上：“交易达成。”
温妮笑着抬起头：“既然两位能平安返回这里，前面的情况我就不多加赘述了。”
“那么我们来说说那个契机，据我观察芙莉涅大人身上的魔力限制已经被解开了，大概率就是因为在图书室的那个魔法阵里经历了一次魔力暴动、几乎每个小巫师都会经历，这很正常。”
“芙莉涅大人现在也可以自由使用自己的魔法了，我是不是该说恭喜？”
汤姆冷笑一声：“你觉得自己可以把这件事这么轻易的揭过去？别想糊弄我们了，那个魔法阵到底是什么？”
“唉……”温妮轻轻叹息一声，她摊开手有些无奈道：“那只是一个检测到古老魔法就会自启动的魔力抽取装置，抽取、再储存，就这么简单。”
“芙莉涅大人也和我预想的差不多，利用这种强制抽取的方式完成了对身体里魔力的激发、魔力暴动造成的外溢魔力也会被这个魔法阵逐步吸收。”
温妮看向明显神色不愉的汤姆，目光中带上几分探究：“我想这个过程应该不会有什么致命的危险，顶多带来一段时间的魔力枯竭、这不是什么问题。”
“还是说发生了什么、意外？”
芙莉涅又想起了那个小小人影目露担忧看向自己的眼神，她不免有些出神。温妮应该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但事情的发展却并未如她所料。
这件事还存在变数，那就是芙莉涅本身。
汤姆显然和芙莉涅想到了一起，但他当时并没有和芙莉涅一样看见小芙莉涅的灵魂、所以他更直接的感觉便是那个魔法阵突然被中断了。
外溢的魔力不是温妮描述中那样被魔法阵吸收，而是突然乖顺地回到了芙莉涅的身体里。
不管是什么导致的改变，也不该让温妮这个外人知道。
汤姆眼睛都没眨一下，随意扯开话题：“意外？我们现在该算清楚的难道不是作为合作方的你有意隐瞒重要情报、想要置我们于死地吗？”
面对汤姆的质问温妮面上的笑丝毫未变，可芙莉涅却感觉她的眼睛里逐渐带上冷意：“因为我知道你们的能力足以应付那些、突发情况。”
温妮突然偏头望向窗外，外面隐约传来孤儿院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这当然不会是我的回答，我只是把决定权交给了你们，活着回来、亦或是死去。如果连那个幻境魔法都没办法破解，你们也没有活着回来的价值。”
“看样子除了那个幻境魔法你们还遭遇了一些别的有趣事情，和芙莉涅大人有关、和古老魔法有关。”
也和梅莉小姐有关……
温妮在内心无声叹息，重新将目光投向明显戒备起自己的二人，她不在意：“我知道和你们合作需要坦诚，但之前的事我不认为我有错。”
“古老魔法比你们想象中要危险许多，看看威廉姆斯的下场吧，它随时都会招致毁灭、这可不是我的空口白话。”
“继续保持交易关系，还是从此别过。”温妮走向了房门，最后站定：“我保证对于我们接下来的合作我会绝对的坦诚，现在该你们选择了。”
汤姆没有马上给出回答，他也没办法现在就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就算温妮那样说但对古老魔法他们还是了解的太少了。
他连客套的精力都没有了。
“我们会考虑的，但不是现在。”
.
温妮离开了。
伴随着房门关上的声响，汤姆一下子松了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坐到不算太松软的床上。
“真累，芙莉涅。”
芙莉涅一边把带出来的那些厚厚历史书放进抽屉里，一边扭头去看神情若有所思的汤姆。
“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现在就先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吧。”
芙莉涅都感觉自己只要一合上双眼就可以秒入睡，虽然她身体素质比汤姆要差上许多、可说到底汤姆也只是一个小孩子。
芙莉涅关上抽屉，一转过头去见汤姆还是那副表情，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太多、她也不太清楚汤姆到底在想什么。
“汤姆？”
窗外的朝霞透过斑驳树影照了进来，落在汤姆有些苍白的面容上。他抬起头同芙莉涅对视着，黑色的眼眸里除了几分深思、还带有一点沉郁。
“芙莉涅，你在那个魔法阵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时候的情况和温妮描述的完全不一样？”
芙莉涅看着他，显然之前流露出的那一点异样情绪没能逃过汤姆的眼睛、理所应当的。
他现在对这件事有了自己的判断，并且因为她的闭口不谈有些不高兴。也只有这时候芙莉涅才勉强从汤姆身上找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一些情绪。
虽然言语还是他一贯的冷静，可他的眼神却仿佛在幽幽控诉——你居然有事情瞒着我！
芙莉涅败在了这种眼神下。
“这个嘛……”
她坐到汤姆的身边，不知怎的积累一整晚的疲惫在接触到床铺的瞬间就爆发了、芙莉涅毫无知觉地往后躺了下去。
直到视野被整个天花板填满，芙莉涅才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诶……怎么感觉意识好像脱离本体漂流到了外太空……
她要说什么来着……？
眼皮越来越沉，芙莉涅再也抵抗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芙莉涅？”
汤姆迟疑出声。
眼前芙莉涅浅金色的长卷发散落在床铺上，她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呼吸已经变得绵长。
汤姆盯着睡着的芙莉涅，感觉自己憋闷的情绪一头扎进了一团柔软的棉花里、然后逐渐被那些绵软一点点同化。
也是啊，芙莉涅今天很累了。
汤姆无奈地想着，弯下腰小心地将熟睡中的女孩在床上放正、盖好被子。
他拉开椅子正对着床铺坐下，看着熟睡的芙莉涅、不知不觉间那些积压的疲惫自然而然地转变成了困意。
汤姆又看了芙莉涅一会儿，这才转向桌子趴了下去。
有什么事睡醒再说吧。
晚安，芙莉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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