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我就是有点嫉妒他
野辞简强行把装昏迷的段禅清弄醒,跟他大致讲了事情的经过,询问了他的目前的身体状况,也夹带私活地秀了一把恩爱,明示他不可以对自己的嫂子有任何非分的想法。
心如死灰的段禅清全程都绷着下巴一声不吭,侧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床边正在喝水的路引年,胸口胀疼的有些喘不上来气。
难怪以前的总队长总骂他心软误事,他起先还不服,现在他彻底服了。
就他妈不该心软带着郑瑜童一起上车!
如果自己没出事,年年应该是躺在他怀里的,哪轮得到这个老禽兽。
正在小口喝水的路引年注意到了男人带着懊悔的目光,他顿了一下,放下水杯回了一个可爱的笑。
段禅清更窝火了,干脆愤恨地闭上眼睛躺平了,只是藏在被窝里的手不受控制的握成了拳头。
没关系,结了也可以离,年年说不定只是一时上头呢。
以后一定要派人盯着野辞简,只要逮到他犯一点错,自己就可以把受伤心碎的年年接走,顺便再拉踩一波野辞简,一举两得。
自给自足的安慰起到了效果,段禅清的眉间舒展了些。
“好了,你好好休息。”野辞简走到路引年身边,揽着腰把人提了起来,“我就先带着老婆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话音刚落,一个枕头“嗖”地飞了过来。
段禅清强忍怒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你特么赶紧给我滚!”
野辞简心满意足的搂着人离开了。
-
“你干嘛气他?”路引年跨上副驾驶,垂眼看着身姿挺拔的男人给自己系安全带,“再把人气坏了。”
“不会,他接受能力很强。”野辞简吻了吻他的眼睫,“我就是有点嫉妒他。”
路引年狐疑地看他:“你嫉妒他?”还真没看出来。
“嗯。”野辞简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并没有要接着说下去的意思。
他嫉妒段禅清可以第一眼就喜欢上路引年,嫉妒段禅清总是能都路引年笑,嫉妒他们两个的关系从一开始就那么好。
但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说这些会显得很小家子气。
而且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表白的话他准备了三天才勉强过关,如果此时说出来的话没有传达对意思,很可能会被路引年误解。
他不想让路引年误解,更不想让他生自己的气。
即使野辞简上车后始终没什么表情,但路引年还是察觉到了男人心情的低落。
他笑着戳了戳男人青筋凸起的手背,“你吃过蚯蚓干吗?”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
野辞简闻言一愣,说:“那是什么?”
“先从从土里挖出新鲜的蚯蚓,然后放在烘烤架上烤干,最后撒上各种各样的调味料,就可以吃了。”路引年弯了眼睛,“我爸很喜欢吃,每次看见有卖的就会买一大兜回来。”
野辞简眉头一皱:“好吃吗?”
他本来想说“能吃吗”,但是一想到穷人区好像没有什么能吃的食物,于是把原话咽了回去。
“好吃!”路引年诚实地点头,“我喜欢吃嘎嘣脆的那种,像嚼薯片一样。”
薯片在穷人区属于奢侈品,一包要卖到100币,路遮连攒一年的工钱才舍得买一包回来。
看到身边人神采奕奕的表情,野辞简不免心疼地鼻尖一酸。
他分出一只手捏了捏路引年白嫩的脸蛋:“以后只吃薯片,我给你买一屋子囤着。”
“真的?”路引年眸光闪动,“那我能给我爸爸也送几包吗?”
野辞简终于笑了:“想送几包就送几包。”
看到男人的低落被一扫而空,路引年笑嘻嘻地说了句“你真好”,然后靠在座椅上打盹。
他在医院的时候就困了,但是又觉得在一个伤者面前打瞌睡很没有礼貌,只能靠喝水来保持清醒。
上一秒还说个不停的人忽然没了动静,野辞简扫了一眼身边的座位,发现路引年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清浅。
野辞简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原来刚才突如其来的谈话只是为了哄他开心。
雀跃的同时野辞简又有些庆幸,庆幸自己的表白来的够及时,不然这么可爱的笨蛋还不知道要被谁骗走。
-
等路引年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停下了,野辞简正靠在车边跟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交谈。
谈话声音不大也不小,正巧落在他的耳中。
“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说你接到重要的人之后就过来把人带走,”男人神情不悦,“怎么现在翻脸不认账,还要在我这里审人呢?”
“人我可以带走审。”野辞简说,“但需要你的权限用刑具。”
主城区只有审查院可以对犯人用刑,而且必须要经过联盟批准。
高级刑具甚至可以轻松的套出犯人的真话,但按照野辞简目前的状况根本搞不到,所以只能找陆灼帮忙。
“哥们,你是疯了吗?!”男人双手环胸,表情复杂地看着野辞简,“你知道联盟这几年对动用私刑的人处罚有多严重吗?搞不好是要被枪毙的!”
“我知道。”野辞简语气淡漠,“但是如果直接把郑谦交上去,我想再见他一面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就那么肯定他知道些什么?”男人拧眉,“你别忘了,他也只是一个被联盟拉出来降级顶罪的替罪羊罢了!如果他真的知道当年事故的内幕,哪怕只知道一点点,你觉得联盟会不把他关在身边监视、而是让他带着满肚子怨念生活在大众视野数十年?”
野辞简依然面无表情:“万一呢。”
“万一,万一,万一个狗屁!”男人气急了,“我看你他妈就是不爽郑谦欺负了你的小宝贝!别的都是借口!”
陆灼认识野辞简那么多年,什么时候见他遇事这么不理智过,肯定是因为那个传说中差点被郑谦打死的小男生!
野辞简没有否认,下意识瞟了一眼车内。
路引年还在睡觉,看起来很乖。
野辞简情不自禁扬了下嘴角,说:“我承认审问郑谦有私心,但的确也想从他嘴里撬出些什么。”
“那你自己想办法!别拖累老子!”看到面前的人居然还能笑出声,陆灼感到怒火中烧,“我是从穷人区考过来的,什么背景、人脉、钱财我他妈都没有!我受尽了冷眼和欺凌才爬到二号审查院的审查官的位置,我不可能为了你的事情牺牲我这来之不易的职位,明白吗?!”
说完,他又憋闷地咬牙:“我不指望你这个从小顺风顺水的大少爷能体谅我,骂我无情无义也好,冷血无情也罢,总之我不可能陪你淌这趟浑水。”
其实这么些年,野辞简真的帮助他不少,他心里很感激,所以才会轻易答应帮他扣押两个主城区贵族在自己这里。
但是他能力实在有限,能承担的责任也轻的可怜,如果任由野辞简在二号审查院肆意妄为,到头来搬起石头砸脚的只有他自己。
而野辞简必然会被他有权有势的亲爹庇护,无非就是受点皮肉之苦,或者被革职处置,根本无关痛痒。
“我不会这么想。”野辞简眸中有几分温情,“年年也是从穷人区过来的,我愿意为他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如果是在以前,野辞简肯定会让陆灼放一百二十个心,如果事情败露,自己会想尽办法保住他的职位和荣耀,然后强/硬地征用他的审讯室。
但认识路引年之后,他好像学会了尊重和平等。
没想到野辞简会这么好说话,陆灼先是一怔,随即有些惊讶地望向车里小憩的人:“他也是……”
“嗯。”野辞简说,“但他没有上大学的机会,是作为罪犯被抓过来的。”
陆灼心头一震,手也有点发抖。
原来真的有人会为了不切实际的理想,不留后路的往前闯。
这么一比,他其实还算比较幸运的吧?
合作失败,野辞简无暇多说,冲陆灼一扬下巴,“让你的人把他们两个带出来。”
一只手已经摸上车门,陆灼却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条件。”
野辞简眉尾动了动:“说。”
“等事情结束,帮我见我爹一面。”陆灼睫毛颤了颤,“我有点想他了。”
他又说:“只要你能办到,出什么事我一个人抗,死都可以。”
对于陆灼的爹,野辞简早些年听说过。
陆灼的爹叫陆全意,是一个总是乐呵呵的小老头,野辞简只在街上偶遇过他一次,人看起来很和善。
当年陆灼在穷人区有了发展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老爷子接到主城区享福。
老爷子高兴坏了,每天到各种景点和建筑打卡,还因此上了新闻头条,成了老年人健康生活的典范。
就是这么一个乐观开朗的小老头,有天晚上忽然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硬说自己杀了人、求着陆灼带他去自首。
陆灼不信,但是又问不出来什么,直到士兵过来强行把人押走,他才反应过来陆全意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当时陆灼并不认识野辞简,一个毫无根基的穷人区孩子只能自己发了疯似的为亲爹奔波。
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最后还是以证据不足和陆全意完全认罪告终,但是审查院见老爷子精神似乎不太稳定,没有判死/刑。
“我承认,我怕有个犯了罪的爹会影响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前程,所以我一次都没看过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陆灼鼻尖涌上酸涩,咽了咽口水,自顾自推翻了前一句话:“小老头把一生都奉献给我了,怎么会不怪我啊。”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