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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人
阮颢像是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他闭上眼神色满是疲惫,他是帝王,万人敬仰,不怒自威,却也有害怕之物——黑暗。
谢卿礼面色痛苦而压抑,将阮颢紧紧地抱入往自己怀中。他冷眼看着这个森林,满是黑暗……突然间传来一声犬吠,还有喧闹的人声。
在阮颢离开后的半小时后,叶双睁开眼睛,他竟然没料到自己那个爱哭鬼竟然如此顽强,哪怕拼尽最后一口气都要放阮颢走……
“哈哈哈,好啊,好。”叶双仰天大笑道。
“叶双啊叶双,心痛的滋味如何?他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喜欢你,你是圣人之心,觉得爱是放手……”
“可我,不是。”
“真正的爱就是得到!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叶双双目通红,阮颢你必须是我的!
“谢先生,罕见呐。”
在看到谢安的瞬间,叶双吃惊了几秒,但看到他怀里抱着的正是阮颢时,面上的笑容仿佛藏着刺。
“阮先生与我本来在家中畅谈,不知道怎么说是要出去一下,结果到现在都没看到人影,原来是到这里来了,现在既然找到了,谢先生不如腾出来,将他交给我……”
“滚。”谢安没听叶双把话说完便打断道,眼神宛若寒霜冷冷地扫过面前众人,又将阮颢抱得更紧了些。
叶双的笑容凝滞在脸上,总是温言温语的腔调猛然转变,“把他给我,不然你永远都出不去。”叶双威胁道。
谢安无视了他的警告,直接像外走去,众人纷纷让开了道。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拦住他!”
众人一听话,连忙将谢安团团围住。
“我说过的,只要有我在,你……带不走他。”叶双走上前,一字一顿道。
“是吗……那真是不凑巧了,只怕你没这个机会了。”谢安一脸平静地看着叶双开口道。
“你说什么……”
“滴——滴——”
“叶、叶总,警、警察!”旁边一人哆嗦道。
“你……怎么知道的?”叶双狠狠地看向谢安,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
“与其问我,不如想想怎么去逃,你也不想跟你弟弟一样,进去吧?”
“啧!很好,谢安,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抢到手的!”叶双撂下一句话便匆忙离开。
回到谢宅,谢卿礼缓缓地将怀里人放在床上,去来一温热毛巾细细地擦去了阮颢脸上灰尘,动作极其小心地将他的裤脚挽起,林子里的那一绊,伤得不轻,膝盖上的血迹也已经凝固,心里仿佛被一柄长刃刺入,他又受伤了……
将阮颢安顿好后,谢卿礼起身,径直走向浴室,此刻唯有涛涛冷流可以让他清醒。
他褪去外衣,精瘦宽大的后背竟满是触目惊心的疤痕,谢卿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细细数来,一共一百一十八条,每一条都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两千年来的生生世世唯一不变的便是这些道疤痕。
这一次该罚了……
谢卿礼拿出一条戴着倒刺的长鞭,狠狠地抽向自己,他的身体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可是心却宛若被千刀万剐……
原以为自己能游刃有余,不让他受半点伤害,他做好了一切准备,自以为万无一失,最后是如此。谢卿礼,你当真废物!
不知睡了多久,阮颢猛地睁开眼,习惯性地看了看四周,终于长舒一口气,还以为又被那个叶双抓回去了,幸好……不对!
“这是哪里?!”阮颢猛地起身,没有顾着膝盖的疼痛,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摸索,他听到一阵水声,巡声而去便看到浴室的那块磨砂玻璃上有道人影,阮颢猛地转过身,想要赶紧溜走,却听门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醒了。”
这声音……“谢、谢安?”阮颢惊讶转过头,看到谢卿礼模样的瞬间愣在原地。
谢卿礼身上只裹着浴袍,身上的水滴沿着白皙的脖颈没入里衣,他不急不慢地擦拭着头发,踱步坐到沙发上。
“你的、你的头发……”阮颢不敢相信地看着谢卿礼那头如雪的白发,吃惊道。
谢卿礼没有开口,随手拿起一杯茶,轻抿了一口。
“年少白头?”阮颢忘了自己要溜走的计划,反而凑到谢安旁边,一脸好奇而又认真的看着他的头发。
“真的啊。”阮颢轻轻地拽了拽,拽不动。
“一根黑色的没有?!”阮颢到吸一口凉气,神色复杂地看着谢安,原来……他竟身患奇病,想起之前自己的种种言论,他真想回到过去狠狠怒骂自己!
谢卿礼一脸平静地看着阮颢那张异彩纷呈的脸,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认为自己得了病,然后向他道歉。
“那个对不起啊……”
果然,谢卿礼嘴角挑起一抹微笑,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温柔,看着眼前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我之前可能那啥,我真不知道你……唉。”阮颢皱眉叹息道。
“你可有朋友,爱人,家人,他们可曾知道?”阮颢小声问道。
谢卿礼压下翘起的嘴角,那双好看的眉毛轻轻蹙起,满是哀愁道:“我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家中父母也……”
阮颢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道:“没、没事!咱不提这事!现在起,我就是你的朋友,我们可以互为知己!”
青山已去,知己难觅。
这一幕与两千年前似曾相识……谢卿礼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眸中悲色。
阮颢见谢卿礼低着头,难道他不愿意与自己为友?
“那个,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跟我做朋友……”
“不。”谢卿礼打断道。
“我愿意。”他抬眸看向阮颢,坚定不移。
爱就是如此,无论多少次,最后的答案都是:是你我就愿意。
阮颢轻轻笑起,唇角淡淡的梨涡满是少年赤诚,让人很难和历史上那位杀伐果断、不怒自威的晟帝相连。
这也是谢卿礼爱他的原因之一,虽然身在帝王家,满是人心叵测,滩涂淤泥,却任然心中留有一片净土,爱着他大晟,爱着他庇护的万民……
“你这病,能治好吗?”阮颢担忧道。
谢卿礼瞧着他的模样,觉得可爱,便故作伤感道:“医生说……治不好了,让我去趟理发店。”
“治不好……诶,不对,你刚刚说什么?这跟理发店有什么关系?”
“漂了头发自然要去理发店呀。”谢卿礼开口笑道。
……“好你个谢安!”阮颢一顿乱拳砸了上去。
谢安也笑着同他打闹。就这样吧,别让他知道……
时间是最残忍的东西,两千年来的执着,最终却只能匆匆一瞥,有情人总是在情浓之时分离……
“我还以为你真的得了绝症无药可医,就该给你把那棺材备好!”阮颢白了他一眼道。
“是你先入为主。”谢卿礼淡淡道。
“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哦?”谢卿礼突然抬起眼,挑了挑眉,“你关心我?”
“啧,不说了!对了,你怎么找到那儿的?”阮颢问道。
“冉柒告诉我的。”谢卿礼将另一只茶盏递了过去,“喝茶。”
“啊?嗷,谢谢。”阮颢接过,听谢安继续道:“叶双只是其中一环,在你被绑的日子,冉柒那边也出了乱子。”
“花孔雀?他怎么了?”阮颢抿了口茶,不禁道:“好喝!”是他最喜欢的桂花茶!
“你喜欢就好。”谢卿礼又倒了一杯,“冉柒那边项目出了点问题,据我所知,应该是叶双的手脚。”
“又是叶双?”阮颢皱眉道,“可是,叶家不是行不插手这里面的事吗?他的那些药物研发也够他忙活一阵了,难道……”
“对,背后还有一人。”谢卿礼接下话茬。
“你还记得选秀成团日前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超新星啊,除了叶荣那档子事,还有什么……倒是收到几个匿名短信,不过都是些黑粉。”
“还记得内容吗?”
“就是说什么要曝光我什么的,对,还有让我身败名裂。”
“嗯。”谢安点点头。
“怎么,这些有问题?”阮颢问道。
“现在怀疑那些消息,应该就是背后之人。”谢卿礼答道。
“那他和冉柒有什么关系?”阮颢还是不解。
“那个神秘人和叶家有合作,而你又与叶家交过两次手,显而易见,他在利用叶双兄弟二人对你的感情想要除掉你。”
“呵。”阮颢轻笑一声,“我与他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他有什么理由除掉我?”
“倘若……他认识你呢?”谢卿礼突然抬起眼眸,直直地看向阮颢。
“认识……我?”阮颢指着自己道。
“况且,这世上那有什么人是素不相识,或许……是上辈子见过呢?”谢卿礼突然道。
阮颢闻言猛然抬头,他怎么知道……
“谢安,我现在才发现我从未看清过你。”阮颢看着他那张一如往常的脸,开口道。
“是吗?”谢卿礼垂下眼眸,将杯中茶水饮尽。
“可恶!可恶!”
地上一片狼藉,各种名贵的东西被砸的粉碎。
明明只差一点便能成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谢安!叶双手握成拳,重重地砸向地面。
“叶、叶总。”一人刚进门便看到这副场景,不禁颤颤巍巍道。
“怎么?查到了吗?”叶双收回手,拿起一块干净的手帕擦着手,问道。
“回、回叶总,查不到谢安的消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说什么?”叶双强压着自己的怒火,道。
“查、查不到啊!”那人欲哭无泪。
“好,好……”叶双突然笑起,谢安啊谢安,这个梁子,你我算是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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