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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你在给我开玩笑吗?
是血不够多吗?
我用剑划开手掌,站在床上让涌出的鲜血流落在女娲石上,女娲石转的更快了,有些血来不及吸收滴在伯邑考的囚服上,我开始暗自祈祷。
可是没有用,直到我失血到眼前发黑,脚一软向后倒砸在墙上,女娲石都还是在转,伯邑考的胸前一滩的血,都是女娲石没来得及吸收的。
我用剑划开衣角,撕下一层布条,期间左手用力血又涌出来,我快看不见眼前的事物了,摸索着将手掌裹上,无力的躺在一旁。这个木板床是舅舅亲自搭的,舅母生了昕妹后舅舅又在外面搭了一圈,躺下两个成年男子绰绰有余。
我闭上眼睛,反正睁着也快不见了,失血过多后开始感觉刺骨的冷,我没什么力气,划过眼角的泪都隐藏不住。好累啊。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了?
大脑突突得疼,今天用脑过度了。我真没用啊,没有阻止伯邑考的死,没有给予伯邑考的生。忙活半天、心惊胆战、半夜失眠、被人误解、威胁别人、拉竹上船,做了那么多,还是救不了他。
捂住眼睛,可泪水怎么也抑制不住,为什么还是救不了他?为什么他一定要死?
咯咯咯。
鸡跑进屋子,我刚刚好像没关门,MD,你TM半夜不睡觉,到处跑什么?
恢复些力气,我坐起身,拿剑丢向那只吵闹的鸡,完美命中,剑插入鸡的腹部,它发出强烈地惨叫声,血流了出来。然后神奇一幕发生了,女娲石发出光一下强烈起来,那只还在惨叫的鸡飞了起来,女娲石在伯邑考和惨叫的鸡之间形成了彩色的光束,伯邑考的身子也漂浮在半空中,我呆呆地望着这一切。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慌忙的爬下床,起身那一下有点猛,我眼前又是一黑差点摔倒。撑着旁边的柜子站直,缓了一下,顾不上脸上的泪痕,冲到院子里抓鸡。三更半夜的,我花了一小刻钟将院子里剩余三只鸡全抓来了,用剑依次插入它们腹中,血一流出来,鸡就飞起来,与女娲石之间形成光束。
这个时候无论谁踏入这个院子里,看见屋里这一幕,必定当场叫出声,实在太诡异了。
光束消失,鸡落了一地,我将慢慢降下来的伯邑考放在床上,女娲石浮在我左手上转了转,手心有点痒,女娲石飞回我的心口,屋子了一片安静。我去摸伯邑考手腕的脉搏,手在抖没找到位置,我俯下身去听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又一下。我的心脏也跟着同频率了。
我笑了,眼眶没包住眼泪,我用袖子擦拭。真好,真好,把他给救活了。
腹部致命的伤口愈合了,看不出来啊,伯邑考一个贵公子腹肌这么明显。咳咳,我翻箱倒柜,舅舅啊,你真的是该带走的都带走了,衣服是一件都没留啊!
我浑身上下也没一件衣服是干的,幸好之前我机智地把柴给抱进屋子,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将染血的布条裹着柴点燃,手上的伤口被治好了,在门口搭了个小火堆,外衣和斗篷被我挂在门上烤。我将院子里那四只鸡弄出来的污秽收拾赶紧,坐在地上烤火,给外衣和斗篷翻面,外衣干了我就将它盖在伯邑考身上,我等自己里衣干了就裹上斗篷,戳息了火,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醒来是外面天光大亮,昨日下了一天的雨停了,屋檐上的水顺着瓦片低落下来,鸟儿在雨后的天空自由鸣叫。我站起来,关节咔刺作响,肩膀和腰都酸疼的厉害,伯邑考还没有醒,平缓又小声的呼吸,就跟睡着了一样。
我穿上外衣,将斗篷给他盖上,院里的水桶装满了昨夜的雨水,我捧了两下将脸洗干净,总不能顶着泪痕会军营吧?
也不知道伯邑考多久能醒,我将四只鸡的尸体丢在鸡棚里,屋子门关上留下个缝,院门落锁,准备回军营。大街上,人群围拢在一处,缓慢的前行,隔着人群,我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有罪!
我伪造卦象,
我聚众叛乱,
我煽动谋反!”
挤进去,我拨开面前的人,看见被四个侍卫围在中间的老人,穿着囚衣,头发形如枯草杂乱不堪,脸上印着囚字。老人脚步踉跄,不断的有人将瓦片陶罐丢在他前进的路上,他踩着破碎的陶片、瓦片走着,怀里抱着一个盒子,是我呈给殷寿的盒子。
这个人是西伯侯!
殷寿,他,他怎么敢的!
我停下脚步,被不断围着西伯侯丢菜的百姓推拥着,耳畔都是辱骂的声音,我的胸腔翻滚着怒火,殷寿怎么能这样对待西伯侯!
我转身跑回军营,抓住一个路过的人,好像有点眼熟,焦急问:“姬发了?”
“拜见杞国侯!”他朝我行礼,“今日大王去宗庙拜祖宗,姬大人跟着去了。”
“谢谢!”我放开他的手,转身就走,没看见他听见我的话激动的样子。我憋着气回到营房,关上门,所有的一切殷寿都预谋好了,从答应姬发留西伯侯一命开始。
我就说了,姬发的算盘当时都要蹦他脸上,他怎么就答应了。
气炸了,我来回踱步,眼前又是一黑,扶着墙壁站好。MD,殷寿,你真是个狼灭!
深呼吸缓了一会儿,还是很生气,我打开门走去马棚,给玄翼喂草,马棚里多了两匹雪白的马,我看了两眼就不再关注。玄翼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用头蹭我的手,我张开手抱住它的脖子,试图从它身上得到些力气。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既如此,开始计划离开朝歌。
离开马棚再次回到营房,我拿上装麻药的袋子、衣服,出了军营,折返到小院。伯邑考依旧没醒,我打水给他擦拭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将囚衣烧掉。
之后我又来到圜土,找到理事,在幽暗封闭的刑房里,将计量大一些的迷药丸子给他,“睡前服下,翌日便解毒了。”
第三个前往的地方是王宫的膳房,伯邑考这件事让我明白决定的事就要抓紧时间,没成功之前变数太多,随着时间的增加,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概率会变大。我打到竹,将人拉到一旁,告诉他我要将他送出朝歌。
他面色一变,“事情败露了?大人,您不用管奴,奴自己会了断的。”
竹你反应太大了,我拉住他,向他说明殷寿相信了,眼下要将他送出去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他的身份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王宫里可能每天都有奴隶在看不见的消失,特别是被安排在殷寿身边的宫人和宫女,换人的批次已经不知是多少次了。
“大人......你不用管奴的......”
花了点小功夫,我让他配合我演了一场戏,当着膳房其他奴隶的面我拖走了犯错的他,一个奴隶的去留并没有人格外关心,到了一个犄角旮旯我将带出来已经穿不了的衣服递给他,趁着换衣服的空档将脱下的衣服点燃丢进涵渠。
殷寿去了宗庙,王宫里的巡逻没那么紧密,竹埋着头跟着我走出了一道小宫门,我将他带回了小院,让他暂时帮我留意还没醒的伯邑考。我避着人又回了军营的营房,装着我月例和别人送得礼物的盒子、能够出城门的路牌,时间太紧了,我来不及给竹买马匹,他会不会骑也是个问题。
回到小院,路牌、铜贝、能拿去典当的玉器我都交给竹,“我之后可能顾不上你,只能现在将你送出城,你去西岐找我舅舅和舅母。舅舅名开,舅母名羔,有个女儿叫昕,你告诉他们你是我的朋友他们就会帮助你。”
现在已是申时正(16点),黄昏城门将会关闭,我有点着急,尽力将自己想到的嘱咐给竹。竹听得红了眼眶,笑着摇头,“大人将我带出王宫已是不易,奴出不了城的。”
“为何?”
“奴有奴印,奴隶叛逃是死罪,奴是出不了朝歌城的。”
可恶,竟然还有这么设定,我怎么没想到。等等,我有女娲石啊!救下鄂顺和伯邑考,他们伤口愈合如初,这个奴印总能解决的吧?
于是当着竹的面,我熟练的放血用女娲石消了竹的奴印,竹像看见神仙一样的看着我,不可置信的摸着脚腕,那里确实什么都没了。
禁锢着他许多年的烙印,被眼前这个神仙似的大人给消除了,竹流着泪跪下,朝我磕头,拉都拉不起来。“奴的命是大人的,大人的事奴必定半个字都不会往外说,不然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在现代要是有人用这套词发誓,那我就直接默认他撒谎,毕竟当时我还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到了商朝,我现在可是一点也不会怀疑发着毒誓的人,那必须得是真心实意的,这个世界可是有神仙,说出的话是真的会遭报应的。
我感觉将人拉起来,他说完话倒是顺着我的力道起来了,“你已经不是奴隶了,要改称呼,不然可就露馅了。”
“n,我知道了。”
他满脸是泪,可眼睛里确实带着光彩的,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有生命力的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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